嫁:屡犯桃花-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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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怖,在这静夜的上空不住地回响着,盘旋着。
子轩的脸色灰败如泥,再是色彩鲜艳的衣衫也衬托不起他往日俊朗不凡的身姿,他的双目如霜雪般清冷,直直地瞧向于我,哀叹道:“即便知道实情如此,但留一个念想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啊!你为何直言所指?”
他至此还是不懂我的,我哪里需要虚假的情意,如果已有裂痕,那我情愿不要!
“你早些去歇着吧!明日还有多少事情等着你来料理呢!”我的声音轻轻,已是恢复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还是如一个极度称职的妻子一般,关心着他的起居身体。
他的眼眸微变,精明如他,一定是听清了我话中的意思,绿意院的床榻之上虽是一切如旧,但却再不会欢迎这位往日的旧主人了!
他哀郁的目光深深望我一眼,托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去,他走得极慢极慢,是为了给我足够的时间来唤他回去吗?还是我们重新定位的关系让他不能接受呢?难道他不知道有了今晚的决定,我们之间真得只能做到相敬如“冰”了!
无尽地迷梦,有蓝玉得意忘形的嘴脸,有莲渠娇媚款摆的笑声,有子轩佳人在怀的咨意,衬着满堂贵客的奉承阿谀之态,触目的红,惊心的红,我拼命地挣扎着,逃脱着,可漫天匝地的大红之色将我团团包围,让我呼吸困难,全身如被绳缚。
我睁眼,还是如常的床榻,只有北风呼啸而过带动树枝狂摆,在暗暗的窗棂上洒下不停动荡的影子,就如我的心魔,虽然表面上一如坦荡,但心中无时无刻不被终于印证的事实噬咬着。
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再不想面对的一天还是来到了,望着远方有些放亮的天空,心情灰暗到了极点,难道我真得要强颜欢笑地迎来送往,还得端足架势饮她们呈上的一碗“新人茶”吗?我能撑得到曲终人散的一刻完满谢幕吗?
纵是卑微,纵是屈辱,但这一天不可能从我的人生中消失,除了直面于它,我又有何办法躲过呢?
第二百六十二节逐1
二百六十二、逐1
觅兰姗姗而来,纤手中捧着得正是红得滴出血的吉服一袭,而紧随其后的采菊更是手托满满的一盒子首饰簪环,在晨光的照射下,发散出光怪陆离的光芒,看来她们俱已知道今天我将面对得是怎样的一出戏码?而她们所持得正是帮我唱好这出戏的行头而已。
瞧我脸色不豫,面容苍白,采菊强挤笑意,“小姐,许久不曾好生梳妆,今儿我定当让您艳惊四座,”说着,她的目光中大有不屑之色,讥讽道:“她们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们小姐一争高下!”
“不许胡说八道!”我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语,叮嘱道:“如今我们绿意院已不比往日风光得意,咱们为人行事得多加小心,再说,她们仍是老夫人青眼有加的冷府夫人,怎么轮得到你们去轻视她们!”
瞧着采菊微微失望的神情,隐隐泛红的眼圈,知她是为我抱不平,又无端受了我的指责,心中当然是不好受的,但其间关节曲折复杂,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释得清楚的,遂也打消了细说的打算。
她们二人缓缓走近,有珠环相撞发出的悦耳声音,不过,在我听来,无异于催命的号角,心中对这些精美华贵的物什抵触到了极点,迷离的目光飘渺得似是天际的一片云彩,没有焦点,没有方向,有得只是无尽的悲凉和伤怀,那些“低头妆罢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的日子将永远与我无缘了!
采菊与觅兰彼此交换着难言的眸光,想上前劝解又无从劝起,但又不忍心看我独自枯坐于此,只是闷闷的站立着,陪着我度着这片难捱的时光。
我仰首透过小小的窗棂望天,苍穹无际,难道我的一生就注定被困于这方小小的院落,守着理不清道不明的是是非非过吗?脑中突然闪现出那方辽阔的大草原,绿草白羊,自由驰骋,那份磅礴的气势,一切都像画中的美景,再回望自己身处的洋溢着窒息气味的小院,多么强烈的对比啊!
“夫人,绘红求见!”门外依稀是绘红熟悉的清润嗓音。
我几乎疑是自己的错觉,今日仍是子轩与莲渠蓝玉的成亲吉日,即便没有宴请满城豪贵,即便没有大肆铺张,但该有的仪式总还得有个样子的,那么,作为子轩得力助手的绘红又怎么抽得开身来寂寥无人的绿意院呢?
觅兰见我迟疑,小声提醒道:“夫人,是绘红来了,您是见还是不见?”
再是不屑,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冰冷的心一点一点地被久违的温暖包围,苍白的脸颊上多了一抹微红的喜色,他,到底心中还是有我的,忙碌如今,他还是不曾把我完全忘怀。
“绘红,你进来吧!”我扬声吩咐着,声音因内心的感动而染上了一层别样的韵致。
门帘响动,是绘红清秀的身影,他的神情还是如平日般的恭敬和仔细,并没有像府中其他人似的,因为绿意院的颇受冷遇而假以辞色,他依礼向我问了安,望向我的眸中闪出一丝不落忍的神情,当看到我唇角微扬的笑意,渐渐地低下头来,侍立在一旁。
我保持着一贯该有的气度,微笑着道:“今日可是你们爷的好日子,你怎么跑到我这边来了?”
绘红局促着,完全没有往日的利落和精干,清澈的目光躲闪着,满脸的为难之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采菊因素日里与他熟悉惯了,院中又没有旁的人,展眉一笑道:“绘红大哥什么时候也变得似大姑娘一般,有什么话直管说来就是,我们小姐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岂是那种故意为难我们这些为奴为婢的!”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玩笑中又带着一丝玄机,倒真让绘红抬起了脑袋,只是他的目光似是不敢与我相接,我几次抬首望他,他都是飞快地躲避着我的视线,仿佛我的目光能够灼伤人一般。
“说吧,是你们爷让你来传话的吧!”瞧着他的神情,被喜悦充高的心慢慢地下沉,已是作好了最坏的准备,子轩无非是等不及了,想让我快些出场,帮他圆满地完成今日的喜事而已,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呢!
我鼓励的话语让他的神情稍定,他低低的声音缓缓地传来,怕是会惊了我一地的思绪,“爷说了,夫人有恙未愈,若是以此带病之身参加爷与两位小夫人的婚宴,恐会冲撞了他们的吉祥,所以……”
说到这里,他微微抬首察看了一下我的面色,见我面容沉静,平和无波,终是艰难地说完了该说的话,“爷的意思是,今日的婚宴就不劳夫人费心参与了,还请夫人移居城外的空照院小住,连带着小少爷也一起带走,等夫人贵体康泰,爷自然会安排人将夫人迎回来的!”
听到后来,耳中只余“隆隆”之声,嘴角那丝因感怀而停留的笑意成了最大的讽刺,凝滞在我的唇边,变为一缕凄惶的冷意,胸中气息难平: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想不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新人的前脚刚刚踏入冷府的大门,花容惨淡的旧人就得背上行李离开这儿了!
所幸得是我的孩子能跟着我走,不知是他怜取我们的一片母子情深呢?还是根本不屑于照顾这个与他丝毫不亲的小小人儿呢?又或是“玄冰症”一事让他对孩子的身世也起了怀疑呢?
我的目光不复柔和,炯炯盯着绘红,一字一句的询问道:“这果真是你们爷的指令吗?”明知忠诚如绘红,是不会假传消息的,但心中尚存的一丝念想,还是问出了这么愚不可及的话语。
“是的!”轻轻地回答之后,绘红迅捷地低下首去。
第二百六十三节逐2
二百六十三、逐2
“你们爷说这番话的时候,之前有没有旁的什么人在场呢?”我逼视着他的身影,想从他的口中得到我心中盼望的答案,纵是爱意稀薄,也不会到了这般恩断义绝的一天,他定是受了别人的糊弄,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举动。
绘红思索片刻,眼睛注视于采菊觅兰手端得五漆托盘,嘴唇如被封胶住了一般,微张了几次,声音低得如同呓语,“爷是一早醒来就传了这么几句话,房中自是无人的!”
瞧我的目光越加迷离,他又劝道:“这只是爷一时糊涂才起的主意,夫人千万不要气伤了自己的身子,那空照院虽在城外,但一直有妥贴的家人看顾着,这一去什么都是现成的,断断不会委屈了夫人。”
他的声音突然之间没有了底气,音色虽是宏亮但只是为了安慰我而刻意营造的气势,“而且,等爷过了这阵子,他肯定会派人去请夫人回来的!”
他的一番话说得极快,似是在路上早已想好的一通说辞,年轻如他,也知道我乍听这样的消息是会心痛欲绝的,难道与我曾心心相印的子轩就不知道我的这一腔愁肠将如何发泄吗?难道我的存在真得会打乱他与两位佳人共度*****的计划吗?
好!也好!
既是无情,相见不如不见,空照院,听这名字,倒是个极好的所在,去那里疗疗我一身的伤痕倒也好!
再抬首,美好温婉的眉眼之处已是一片不喜不怒的平静之色,平缓了语调道:“回去替我谢谢你们爷的一番苦心!祝他与两位妹妹白头偕老,永浴爱河吧!”
绘红虽是阅遍人事,原本以为我会大哭大闹,借以夺取有些流失的身份地位,再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平静的面对这巨变,还口颂祝福之语,清朗的眉眼怔怔地望着我。
我越加平静地安排着事端,说道:“今日想必府中会忙得紧,你替我们在小门边准备一辆马车外就足够了,当务之急还是回到你们爷的身边替他张罗张罗吧!爷今日是主角,定是腾不出手来料理一二的,二爷虽是年富力强,但事出苍促,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在冷府之中,也只有你才能帮上这个忙了!”
绘红再也料不到我乍逢大变,还事事处处替子轩考虑周全,激动的泪水在他的眼眶中徐徐打转,目光中满溢钦佩和同情之色。
我苍凉一笑道:“咱们就此别过,你多加珍重吧!”
待得绘红走远,采菊近得前来,小声道:“小姐难道就这般任人揉捏吗?咱们这便去秋爽院,让老夫人评评这个理,哪有新人没来就撵旧人的?”
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浓浓的倦意,吩咐道:“你还嫌不够乱吗?快快收拾东西,趁着新人的仪式还没有举行,咱们快些离开这儿!”
还有禀告老夫人的必要吗?子轩于清早独遣绘红告知,老夫人能不知其心意吗?就算不知,她会为了一个背负着不清白名声的媳妇而得罪后半辈子倚靠的亲生儿子吗?
虽然知道将赴空照院的消息才短短一会儿,但心胸已从最开始的震惊和伤痛慢慢地平静下来,今时今地,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静静地看着采菊与觅兰忙碌的身影,既然空照院中一切都有,所携带得只是一些日常必需的东西,至于子轩一年以来所赠的簪环首饰皆留在了绿意院中。当觅兰有些犹豫地持着那枚通透莹润的紫玉簪,问我要不要带走时,我也只是淡薄一笑,坚定地摇了摇头,以往的恩爱俱已不在,徒留旧物,又有何益?
阳光冷冽如碎金,点点照射在人的衣裙之上,让素淡的服饰有了异样的光泽,欢庆的新年,我将远离这座带着无数故事的庭院,踏上不知名的征途。
回首身后,随行的除了与我血脉相连的孩子之处,便只有贴身相侍的采菊与觅兰了!至于绿意院中的其他一干仆妇,自有新的主人需要她们的伺候。
小门之外,停着一辆轻便的马车,一个熟悉的身影如同撞入我眼底的瞳影,冲入我的眼帘,青色的衣衫,温润的眉眼。
子恒的神情难辞歉意,“昨夜若不是我弄巧成拙,境况定不会如今日这般无可挽回!”
我微笑摇头,“怎会?一盘已布好的棋局,不会凭借你我二人之力而力挽狂澜的,你又何需和自己过不去呢?”
我的笑意露在他的眼中,大有不忍之情,他欲抚平我眉梢的愁绪,手终又无力地落下,郑重道:“空照院格局虽小但胜在样样齐全,你会习惯的。你放心!”
说到这里,他的话头没来由地截断,似觉得不妥,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