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天使-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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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你最近怎么老是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慑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哦,没事。你们都不高兴我怎么高兴得起来呢。”她有点慌张,有点局促。
“没事就好。你那么优秀一定会上最好的大学。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好吗?”“好,我答应你。”
因为梦雪说她忽然很怕天黑怕孤独希望有人陪着,所以我常常先把她送到家然后才回来。老妈对此似乎很满意,再也不抱怨我回家晚了。
“天儿,这几天你跟梦雪关系更加亲密了是吧?”老妈神秘兮兮地说,表情做作。
“拜托,老妈,你就不能消停会。梦雪是好女孩,她一定有个很好的前途,我不希望因为什么风言风语影响了她的学习。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朋友,你懂吗?”
老妈惊呆了,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那里,脸上写着惊恐和委屈。她完全没料到我会冲她发这么大的火,我自己也没料到我会冲老妈发这么大的火。我告诉自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对不起,妈,我不该对你发这么大火。”我走过去,扶她坐下。
“天儿,你说妈是不是老了?”我听出老妈的预期有点不对劲。
“妈,你说什么呢,你没老,四十岁的女人是最具有美丽的了。”说着伸手去搂她的脖子。这招从来都很灵,这次却被意外地格开了。
“算了,也许是我自己的问题吧。都说女人过了四十容易心烦意乱,哎,还真是这么回事。哦,对了,我为你熬了鸡汤,快趁热喝了吧。早点睡觉,别让人家女孩子每天早上等你,这些天早上还是很冷的。”
我想起一位女作家的话,她的眼睛充满母爱,正是这种东西使我温暖也使我倍感压力,使我想纵身跳进去在母性子宫里慰平所有成长后的焦虑和悲伤,也使我想拔腿逃出母爱筑成的大大的广场。几欲掉下泪来。
“妈,谢谢你。你说梦雪每天早上都等在门外吗?”
“可不是吗,有时候还等好久呢?”
“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就想叫你多睡会,听人说高三挺苦的。”她的表情讪讪的,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睡觉前我把闹钟调得提前了一刻钟。
“阿飞,睡了吗?”睡不着,给阿飞发了个信息。
“没有。刚给柯娇打了电话。”
“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不要太投入哦,小心玩过火了,哈哈!喂,你跟柯娇的事你爸他们知道吗?”
“哪敢叫他们知道,要让他们知道我‘不务正业’,我妈会把我吞回肚子,我爸会把我扫地出门。”
“有那么严重吗?虎毒不食子啊,要食也食犬子。哈——。”
“这么损人,祝你晚上作个噩梦。”
“别忘了,我们是同一个战壕的兄弟,从来‘有福同享’,做噩梦这等好事自然不敢忘了兄弟你。”
夜凉如水。
当高考倒计时的警示牌上标着“离高考还有115天”时学校组织召开了“高考百日誓师大会”。因为那是我和阿飞一起度过的最后一天快乐时光也是我对梦雪作出重要承诺的一天,所以记忆犹新。
校长宣布“大会开始”的声音通过扩音器的饿传播到达耳朵时我得出的第一个结论是“此人内力深厚”。金庸武侠上对内力高深的人的形容通常是“面色红润,虽年老而若少年。声如洪钟,劲到雄浑,大有排山倒海之势”。推广到现在,我的观点是做官的都有内力,而且官越大内力越深厚,官至极品就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了,举手投足之间必有一股威严,张口之时必定吞云吐雾,让底下人自己去猜测内容把握分寸。
段誉靠内功把酒逼出体外和乔风斗酒足见其高明,而乔风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这方面本事超乎寻常也是仗着自己是高手。可见,酒桌上的本事也得以内功修为为基础。我记得曾经有一位老师因为我们自己的老师请假所以被请来带几天课,第一节就迟到,等红光满面地跑进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坐办公室的人不喝酒不行啊”,此语一出,台下学生一片哗然,深表“赞同”。
当我和阿飞正在为这种新奇的想法沾沾自喜旁若无人地发笑时,老班走过来,用箭一样的目光制止了。结果我硬是把刚呼出的气又吞了回去,基本没氧的气体差点让我窒息,要是志成肯定当场毙命,他肺活量可没我这么大。可见,目光也是可以杀人的,而且杀人于无形。
主持老师握紧拳头朝台下振臂高呼“告诉我,我们为什么奋斗”,“高考”,台下几千人的力量都聚集到着两个字上,不知道是否达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效果,反正“振聋发‘溃’”是达到了。
“我们奋斗的目标是什么?”
“高考。”同样声吞宇宙气壮山河。
可见人民群众大团结的力量是雄奇而又壮观的。
“欧阳,你为什么不喊?”梦雪问。
“哦,我正在思考这两个句子的逻辑关系和内在联系。再说,喊两句就有用了吗?”
“你对明天的考试有把握吗?”
“没有,除非你帮我补习。”
“来不及了,而且你以后求学的路还长,我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有一天我会很累,只想睡觉,什么都不做,包括吃饭和思考。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好吗?”
“好吧,为了美丽的天使我不会放弃的。”
梦雪就笑了,像遥远的灿烂,在不真实的季节。
“欧阳,可不可以答应我这半年好好陪我?”眼里充满期待。
“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里你最近的距离上,直到你离开的那一天。”
“谢谢你。”
说完就低下头去。有透明晶莹的液体拍打到地上,把阳光击得粉碎,四射出去。
我应有尽有,我对她的感情吞噬了一切;我应有尽有,没有她我便一无所有。——歌德
我们曾经信誓旦旦,我们曾经承诺永远。那些在年少季节里的诺言,太柔软。忽然在某个被忽视的时间被无耻的风吹散,流落到岁月的边缘。
『16』第十六节坏男孩
紧接着的考试我和阿飞都考得一塌糊涂。梦雪还是众望所归的全班第一。
我试着寻找可以说服自己不在意的理由,可理由越多我便越肯定其实我是在乎的。那些被称为掌握命运的东西有多少人敢轻视呢。第一次感觉到高考的压力,恐惧也随之产生。是啊,这不是件闹个人情绪的事情。
晚上阿飞发来信息。
“欧阳,我真的好怕。我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我不敢告诉他我有多么的恐惧,可是我又明显地感觉到力不从心。
“不会的,阿飞,你要相信我。志成说过,我们是最优秀的了。你要永远记住,在黑暗的尽头总有一个人为你高擎火把,让你在暗夜的行程中不会孤独。哦,对了,怎么又不上自习?”
“我和阿娇在一起,我们现在在旅店,夜深了学校回不去。”
“你们,……,不会干那事吧。”
“傻小子,想什么呢,我只是想找个人好好聊聊天而已。”
“哦,那我就放心了。你不怕你爸知道了吗?”
“这几天他们局子里正忙着竞争局长呢,哪有心思管我。你没听你爸说过吗?”
“我才懒得知道这些呢。那就不打搅你们‘聊天’了。明天见。”
我们都是孤独的。
在这样寂寥的夜里,我们的血液浮躁不安,难以入睡,渴望在黑暗中能有一只耳朵听他们流淌的声音。那是最真实的声音,来自心脏的声音。
再见到阿飞是在一个星期后。
天依然是蓝色的。那些蓬发的生命早已脱去冬的衣裳,抛开腐朽抒写神奇。
阿飞依然拥抱我,对我笑,笑容里有惨淡的温柔,刚毅和倔强。
第二天阿飞没来上课,晚上他打来电话,我听到哭泣和列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那些毫无装饰的文字像盛夏才会有的大雨点猛烈地敲击着我的耳膜,有疼痛的感觉爬上心脏。
他说肯定有人告密,要不柯娇的班主任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我们班主任也就不会知道了。他们通知了我们的父母,然后双方家长在办公室见面,待听完班主任的“精彩演讲”后愤怒迅速战胜了理智。他们甚至不顾面子,先是数落自己的孩子,然后当着我们和老师的面对骂,男方说女的勾引,女方说男的流氓。最后我们都被各自家长领回家去家教。回到家后他们根本不听我解释,只是一味的责骂,那些平日不可能听到的话全说出来了。然后又骂柯娇,说她是小妖精,用尽了各种尖酸刻薄狠毒肮脏的字眼。并且扬言要起诉柯娇一家。
那些文字像带刺的钢鞭狠狠地抽打着他羸弱的心脏。
疼痛忍无可忍。
终于,他趁父母去学校的时候留了一封信就匆匆出走了,想通过这种方式来阻止父母在盛怒之下可能做出的种种荒谬的事情。
他别无良策。
我按阿飞的想法去找柯娇。在楼梯口遇到刘菲,她告诉我柯娇昨天一天都没在校到现在也没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很快,阿飞柯娇彻夜不归然后阿飞又离家出走的消息不胫而走。那些高唱着《为爱痴狂》,对4鼎礼膜拜的少男少女们开始从各种渠道关心着这件事的发展,津津乐道地谈论着了解到的片枝末节。我们班更为这件事闹得天翻地覆。
堂堂副班长竟然带这样的头,班主任在当晚的班会上振振有辞地就这件事做了分析,着重强调了“杀一儆百”这个词。并大吹特吹学校发现的及时,从而达到了防患于未然的效果。这让他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印象大打折扣,也让我的第一个希望破灭了。
既然求班主任这条路被堵死了只好实施第二套方案。
中午我和梦雪利用休息时间敲开了阿飞的家门。这是一次基本不抱希望的游说。梦雪说,阿飞的爸爸我知道,就他那脾气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就算明知是徒劳我也决定走这一趟。阴霾的天气里,她的执着给我无限斗争的勇气,使我在没有阳光的日子里依然感觉到光明日的希望。
阿飞的妈妈正愁容满面地坐在沙发上,见是我们才勉强站起来让坐。
“阿姨,我们都还太小,所以做错了事你们大人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试着开口。
“伯母,他们只是普通朋友,根本不会做出什么给你们丢脸的事。高考的压力很大,你们要多替阿飞想想再作决定也不迟。”梦雪也帮忙说话。
“我们正是基于为他的前途着想才作出这样的决定。雪儿,你那么优秀怎么不时常劝劝我们家那小畜生。”
“不,阿姨,你们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这种事情只能大化小小化了才会对孩子有好处,何况他们又没酿成什么大错,教育一下就好了,不必大动干戈的。”我一时激动也不管够不够格就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了。
幸好她没有生气。“谢谢你们对我们阿飞的关心,但那狐狸精勾引我们阿飞,以致他荒废学业,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请回吧,等阿飞回来了再欢迎你们来做客。”
见对方以下逐客令我们只好退了回来。至此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折腾了半天总算把事情经过和我的意思委婉地表达出来了。
“爸爸,你和阿飞爸爸在一个单位吧,而且还是很好的同事关系,对不对?”
“是啊。”
“那你该知道我和阿飞是最好最好的兄弟了。你说当你看到同事马上要犯一个大错误的时候我们怎么办?当兄弟遇上大麻烦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
“当同事要犯错时我们应该诚恳地指出并帮助纠正。当兄弟有难时我们应该不惜一切代价为之排忧解难。不过在这件事上恕我无能为力,人家的家事我能插手吗,人家教育孩子难道有错吗?”
“爸爸,你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
“你,放肆,我怎么啦。也不看看你自己,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和女孩子一起喝喝酒说说笑笑也还罢了,要是也学那孩子因为这样的事给我整出点什么风吹草动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我劝你现在赶紧抓紧时间学习,不要做无谓的努力,他们家的事天王老子都管不了。”
我不明白爸爸为什么突然对我发火,从没有过的委屈化作满腔的愤怒,我头也不回地冲出去,随手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出来的时候看到梦雪正一脸沮丧地走过来。
悲哀像野草一样疯长,蔓延。
“阿飞,对不起,我什么也不能帮你。”这是我接到阿飞的电话时说的第一句话。他没带手机,用的公话,我能想象他打电话时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不,我知道了,你不用自责,有些事不是你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