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君往-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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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晚垂下了手,伤口因为敷了一阵子药,虽然还是很疼,但是比起刚刚受伤的时候真的好的太多了,所以她也有了力气说话,“侯爷啊……其实,还是你自己刺的比较好。我这个人吧,胆子特别小,还受了伤。万一这么一刺下去,刺的不轻不重的,那多让您受罪啊……”
婳晚说着把匕首朝他的方向递了递,他看了婳晚一眼,夺过她手里的匕首,一把扎进他的大腿里,闷哼了一声,表情没有一点痛苦,好像这刀是刺在别人身上一样。婳晚立刻扬起眉毛,显然十分吃惊,眼珠子上下看了这位仁兄好一会儿,暗想,真有魄力,一点都不喊疼。
“你,要不要伤药?”
他敛了敛凤目,没说话。
婳晚叹了口气,人道主义作祟,从腰间掏出岚霄给自己的那瓶伤药来,“你自己敷吧,一个人身上的血,毕竟有限,这样的伤口……还是及时止住的好。”瓷瓶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来。
“过来让我看看。”
“啊?”婳晚疑惑着,往他身边挪了挪。
白玉般的手指轻触过婳晚的右肩,“嘶…”婳晚倒吸了一口冷气。
“把衣服脱了。”
“……?”婳晚的眼珠子都睁圆了。
他凤目一瞥,看了婳晚一眼,“伤布都已经被血渗透了……你好像很看得起自己的血?”他反唇相讥,婳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肩头,无奈的忍着痛脱下左肩的的外裳,结果一下子嘶到了伤口,直挺挺的就往那人的身上倒,婳晚以为他要拔出匕首来砍自己了了,可是他不说也不动,满脸通红的看着她。
婳晚的脑子快速的运转着,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来,婳晚就气血上涌,吐了一口血,晕了。她也根本不知道,在后来的日子里,自己的命运,会因为这个绝美的白衣男子而完全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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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干草堆起的草丛中,眼前是低矮的木头楼顶,还滴滴答答的漏着水,一个三十来岁的病态美妇坐在小木椅上,木椅的棱角还未削的平齐,旁边有一个空的大木桶表面和地上有些微湿,病美人俯视着地上的年轻少女,她的脸上几乎毫无血色,看上去仅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嘴角流出墨黄色的药汁。
这女子正是婳晚。
她全身冰冷湿透,湿透的刘海沾贴着她的脸颊,衣衫的左肩慢慢露出一些血色来,这样的情景让人看得眼中一惊。
可那婳晚的脸上却不温不火,只是黑瞳望着眼前的这个病态妇人,叫人看不出情绪。
病妇的手中拿着半碗还未喝尽的药,面无表情的蹲下来,一手掐住婳晚的下颚和脸骨灌了下去,婳晚被灌的倒在草席上咳嗽了半天,才伸出右手擦了擦嘴唇,斜睨了那美妇人的一眼,“你疯了?”
“知道我给你喝了什么吗?”她勾了勾嘴角,笑的阴险毒辣,“断肠散!”
婳晚愣了愣,质疑的眼神看了她半响,这女人莫不是傻子?
“你怎么不说话?”
婳晚无力的垂着眸子,从她醒来就被泼水灌药,这算是怎么了?
她无力抬头,只是淡淡道:“断肠散是何物?此刻我启还能苟活于世?你不如与我道道明白,这里是哪里,你又为何灌我这药。”美妇她讶异的笑了,“没想到小丫头还挺聪明的,好吧,告诉你也无妨,这是松香草。”
婳晚不由得皱了皱眉,“什么?”
“防止怀孕的药。”美妇人不悦的看了婳晚一眼,“你以为你一个婢女可以怀三爷的孩子吗!简直痴心妄想!”婳晚惊愕的扬起了眼睛,她几乎可以认定这个女人是个疯子了,半响才开口,“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我,你才有毛病!”这个女人明显脸部剧烈扭曲,声音变了调的尖叫,一手向她打来。
“好了荨娘,快快住手!”就在此时,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笃定传来,来人,青裘白衫,身长八尺,年似三十有余,还真有点出世之隐士之气,清风亮节之态,婳晚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从木门前走进木屋的这男子,他只是这一声,那泼辣狠毒的女人便退缩到一边,弱弱的叫了声:“顾先生。”
顾先生?
那人落下一身青裘于婳晚身上,“姑娘可还好?”
婳晚这才记起自己一身衣服已经湿透,下意识的低头看向右肩,伤口竟然不太痛了,没受水的感染吗?正想着,那位顾先生清朗一笑,把婳晚打横抱起:“姑娘再在这恐怕是要没命了,还是让我带你走吧。”
婳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感觉四周天旋地转的一遍,那男子走入堂堂的大院之中,婳晚看着沿途的风景不禁想,她到底到了一个什么地方?那顾先生把她带进一间房里,朗声说:“姑娘自理啊。”便关门出去了。
婳晚对这人实属没什么好感,进到内间,竟然是个浴室,走过屏风,中间有个大木桶正袅袅发着白烟,一旁放着细致的木头阶梯,一旁的青玉台上放在一件白净整洁的女子衣物,叠的非(提供下载…)常规矩。
抖了抖切身的寒意,婳晚用单手脱下完全湿透的衣服,半天才脱好,钻进了木桶里,水温舒适温热,刚刚浸过锁骨下方,婳晚摸了摸还敷着厚厚的白纱的左肩,堕胎药?荨娘,顾先生,大宅,她垂眸看着水中冒出的温热雾气……这个地方,她倒要好好领教领教。
☆、第三十章 月光色 (2)
候府内院。
“三爷。”婳晚欠身给他请了个安。
“抬起头来。”
婳晚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眼里映入一个人的身影。那漆黑的墨发落在整洁的白衣上。少年玉脂一般细腻的面容如同昆仑山顶的飘飘白雪。他狭长的凤目朝她看来,仿佛天人一般降临于世,惊叹他的美丽之余,婳晚的心中幽幽一叹,还是认出人来。
居然是他……
那个破庙里即使衣服破乱不堪,却依然光芒四射的那个……堇华侯爷?
婳晚立刻了然了,怪不得了,把她整的那么落魄。
“怎么,不认得我了?”他的丹凤挑了挑,平淡自若。
婳晚的脸上勾起一抹嫣然之笑,悠然道,“怎么会?我还没谢谢侯爷的救命之恩呢。”
“顺便而已,不过——”
什么?婳晚微微抬眸。他并不看婳晚,自说自话,“我既然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从今以后,你就留在府里当丫鬟吧,给柴房看火的荨娘帮忙。”
婳晚也不恼,依旧笑颜如花,视线不紧不慢的盯着眼前的男子,“侯爷府里的人个个是天才,连柴房看火的荨娘都知道松香草这种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侯爷侍过寝了?居然还专门破费为我熬了半天药来堕胎。”
堇华侯的凤眸一抖,低咳一声,继续堂而皇之的说了下去,“荨娘自作主张,做错了。本侯……本侯绝无轻薄于你。”
你敢轻薄?!我剁了你。
婳晚斜睨了他一眼,朱红的嘴角一勾,“不敢当,小女子没那么大的福气,让侯爷轻薄。”
堇华侯的凤眸轻扫而过,看不出情绪,“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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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逃亡追杀结束了婳晚逍遥快活的生活。就这样在侯爷府上,开始过上了下等阶层的奴隶制生活。
婳晚倒也不是认命,只是觉得无可奈何。在人家的地盘上,嘴硬是多说几句,再多说又有什么用?那侯爷打心底里一早就想好了要让她干什么,她说再多也没用。
这里不是华云。她身边的不是司徒也不是岚霄。
她没那么好运气,总遇上好人。
只有自力更生。
况且,婳晚也挺喜(…提供下载)欢现在的生活的。
没什么可以投靠的人,既来之,则安之,先过着再说吧。
“小翠啊,把那堆木柴给劈了!”门外传来荨娘的呼喊声。
“诶,就来。”婳晚应了一声,起身轻着步子向外走去。
婳晚走出去木屋,后院里荨娘正啃着苹果翘着二郎腿坐在大石上,旁边已堆了小山似地,整齐劈好的木柴。婳晚笑着走过去,“荨娘,明明劈好了。”
荨娘哼了一声,扔了一个苹果给婳晚。婳晚无奈的从地上把苹果捡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也吃了起来。默默的望着天。
其实荨娘还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不过当初是授意还是她为,都无所谓。荨娘是真性情的女子,面硬心软的,和婳晚倒是很合得来。
“小翠,你来这多久了?快三四个月了吧?”荨娘咬完最后一口苹果,顺势往墙后面扔去,苹果的残骸华丽丽的划过院子的高墙,后面传来小狗的唔唔声。
“恩…有了吧。”婳晚啃着苹果,当初说什么进了府,就要用侯爷府取得名字,然后就随便那么一指,说就叫小翠吧。婳晚想荨娘当时肯定是恶意报复自己的,可是后来大家都叫惯了,她也无所谓了。反正她没想在这里呆一辈子。
荨娘苍白秀丽的脸上浮现出难有的温柔,看着婳晚问:“想家了吧?”
婳晚咬了咬下唇,望着天空,“想啊,我想我爹了…还想我娘亲…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荨娘的声音异样的柔软,想来是为了要安慰她的,“小翠,别伤心,回头我与三爷说说,他是个善心的主子,定会让你见见你爹娘的。”
善心的主子,那可真是善。
☆、第三十一章 月光色 (3)
婳晚心里轻疵了一声,又望着天空微摇头,“不干三爷的事,我这辈子怕是见不到他们了。”
“这是怎么了?难道你的双亲去世了?”荨娘问。
“并不是,他们还好好的活着呢,只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的父亲很严厉,可是心底待我却是极好的,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我手心里……母亲也是,我们虽然很少碰见,可她很爱我,如今找不到我,他们该怎么办……荨娘,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婳晚说着转头朝荨娘一笑,那张小脸,极尽可能的展出笑意来,可是眸中却是那么的悲凉,单薄的身子盖在白布麻衣下,这一刻,让人看着有些脆弱。
明明还是这样的年纪,荨娘看在眼里心酸至极,摇了摇头,把她搂进怀里,“傻孩子,真是个傻丫头,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一定帮你找到你的爹娘!”
荨娘正感慨着,婳晚难得真的默然了下来,眼中黯淡,竟也任由她抱着,失去了言语。
后院里却忽然闯进来一个丫头,朝婳晚叫道,“小翠,你在这儿呢,三爷让你去白波亭伺候呢,赶紧去吧!”
荨娘拍拍婳晚的肩膀,擦擦眼泪,“赶紧去吧,别让三爷候着了!”
在堇华侯府呆着的几个月,平时倒也太平。婳晚不像大院里的丫鬟,不用侍奉主子,只有呆在柴房后院,做些粗活就行了。每个月也见不到那个侯爷几次,婳晚觉得这样反而好,她可不会伺候人。
婳晚点点头,嘴角微笑,随着来唤的丫头去了。丫头走在前面,又开始唧歪府里的八卦了。丫头长着一张麻脸,婳晚记得她好像叫梅子什么,第一次遇到她时,她跟婳晚说,府里有一个你的姐妹,名字跟你像极了。
婳晚后来才知道,那个‘姐妹’叫春花,是管家明奶奶养的一条母狗。丫头拉拉婳晚的手,小声的说:“翠啊,你一会可别哭丧个脸,三爷最讨厌人家哭哭啼啼的了,上次茗飞挨了三十板子呢!”
婳晚想起来她说的人是谁,茗飞是府里大丫头素茗的表弟,在前院做小厮的。婳晚不着痕迹的挣开丫头的手,心里怪怪的,怎么总觉得她在说自己似地。心想,你们家三爷变态不知道啊?
说起这位侯爷,婳晚对他基本上是没什么好气的。府里的人都喊他三爷,因为他排行老三又应这府里的下人大多数从小跟着他的喊惯了三爷。
他的父亲盛年时期在华云名声赫赫,与岚霄的父亲并名鼎立华云。婳晚也是听说过的,可惜那位王爷去的早,死后,十二岁的萧夙被当今圣上封为堇华侯,掌管定州一带。婳晚在晋阳的时候闲来无聊看过华云的地图,定州在国界边上,南下就是罗廷国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发配边疆的感觉,不过婳晚对此也没用研究过深,她只知道这个堇华侯爷的名字叫萧夙,在府里要叫他三爷。
而婳晚来府初见荨娘时,见过的那位顾先生,则也是候府中这位三爷的谋客,叫做顾元帧,在府中颇受尊敬,人是不错,总对人和颜悦色,婳晚却一直不太喜(…提供下载)欢他。
走过九曲长廊,转眼到了白波亭。远远的,就看见一身翎羽白袍的萧夙,那毛羽让婳晚想起了小狐狸未离,眉宇间也不禁变得柔和起来,丫头尖叫起来:“小翠,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怎么能这种眼神看三爷呢!”
丫头义愤填膺,婳晚扯了扯嘴角,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