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等等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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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步行街买了两个红豆饼、两个手抓饼,外加两杯星巴克的冰咖啡之后,陆瑾言开车带我往市中心进发。
我一向只喝星巴克的拿铁,听说星冰乐系列特别甜,于是怀着报复的心理给陆瑾言点了一杯可可碎片星冰乐,而自己也要了一杯之前没喝过的美式咖啡。
结果坐在车上的时候,我喝了一口,差点没吐。
苦,苦得我泪流满面。
我吃着手抓饼和红豆饼,干巴巴的滋味实在难受,可手里的咖啡又喝不下去,简直尴尬得要命。
然后我就哭丧着脸,不敢继续吃东西了。
陆瑾言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扬起,像是忍得很辛苦,最终把手边那杯星冰乐递给了我,“喝这个吧。”
我一愣,“那你呢?”
他像是无可奈何地侧过头来看我一眼,视线在我手中的美式咖啡上停留片刻,“如果不嫌弃,那杯给我吧。”
说实话,我愣了好半天,琢磨着这杯咖啡明明是被我喝过了,该嫌弃的是他,不是我啊。
于是我下意识地把那杯咖啡递给了他,他在开车,挪不开手,下一刻却十分自然地微微张开嘴。
我用一种思绪全无的混乱状态把吸管送到了他的嘴边……
然后他喝了一口……
然后他对我说:“谢谢。”
然后我把咖啡重新拿了回来,又端起他的星冰乐凑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
然后我就奇异地陷入了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
我一点都没有尴尬或者不好意思,因为我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种被陆瑾言牵着鼻子走的境界。
他的自然和从容影响到了我,以至于我深深怀疑究竟是他想得太少,还是我想得太多。
这样真的正常吗?
我就跟进入代挂状态一样,不断喝着手里那杯星冰乐。
其实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腻,冰冰凉凉的感觉,恰到好处的甜。
我咽下一口又一口,咖啡的微苦与可可的香醇混合在一起,简直叫我整颗心都陷入一种混沌状态。
这是我头一回来听音乐会,毕竟这种听起来就很小言很偶像剧的东西,素来和我这种单身人士没什么交集。
我捧着超大杯的星冰乐,和陆瑾言从停车场走出来,一起排队入厅。
结果轮到我们检票时,那个阿姨盯了眼我手里的星冰乐,“饮料零食麻烦在外面解决掉,入厅不可以携带任何吃的喝的。”
我顿时有些迟疑,星巴克又不便宜,况且我还有一大半没喝……
“喝完再进去吧。”陆瑾言看出了我的犹豫,于是这么提议。
他手里还拎着一袋吃的,刚才他只顾着开车,手抓饼和红豆饼都没吃。
于是结果就是音乐厅外面人来人往,而我们俩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我喝着咖啡,他吃着我买的食物。
当然,一开始他是不愿意吃的,甚至连坐下来都有些犹豫。
我特别豪爽地用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别拘束,随意点儿!”
就跟在自己家里似的。
陆瑾言低低地笑了出来,坐在了我身旁,还在我的劝说下吃起了东西。
很多人侧目看我们,我猜大概是陆瑾言的容貌太出众,而做出的事情又太接地气,于是止不住地笑。
他问我:“笑什么?”
我指了指他那身银灰色的衬衣以及黑色的休闲西裤,又指了指他手上的那只红豆饼,边笑边说:“你不觉得你现在做的事儿特别对不起你这身造型吗?”
没错,我是在夸他把简单的行头穿出了天子的贵气。
他好整以暇地看我一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只能呵呵一笑,“哪里哪里,您谦虚了,都是您爹娘生得好。”
他莞尔,“你爹娘生得也不错。”
提及父母,我的笑容僵了那么一瞬,侧过头去正打算无所谓地说两句时,却忽然发现他的眼里似乎也闪过了一丝懊恼的情绪。
我愣了愣,“怎么了?”
他立马若无其事地扬了扬手中那半只红豆饼,“太甜了,有点腻。”
我不疑有他,下意识地把手里的星冰乐凑了过去,“喝水!”
他微微一顿,唇角的弧度有扩大的趋势,有些无奈地叫出我的名字:“祝嘉……”
“……”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尴尬地缩回手,咬着吸管不说话了。
他低低地笑出了声。
夏天的风有些燥热,把我的脸都吹红了。
离七点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我把剩下的咖啡扔进了垃圾桶里,回头对陆瑾言说:“走吧。”
我们检票入厅,排队时,有几个法国人站在我们旁面,应该是主办方的人。
音乐厅外的展板上写着“中法建交五十周年”的字样,中法双语,海报下方还有一只小小的彩色木马点缀。
我听见那几个法国人指着木马,似乎很感兴趣,夸着夸着,话题忽然由木马转到了人,一个大鼻子的法国人说:“中国的女人挺漂亮的。”
回答他的是个法国女人,“那你怎么不追求一个回法国呢?”
他摸了摸大鼻子,“没找到合适的契机。”
“你旁边那个小姑娘就不错啊!”有人笑起来。
一开始我只是单纯地听着,直到察觉到有几道炙热的目光若有似无地从我身上扫过以后,我才意识到他们在说我,于是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那个大鼻子的法国人很年轻,此刻也被他们嘲笑得脸色发红,嘀嘀咕咕地说了句:“小点儿声!”
卷发的女生笑起来,“怕什么呀,她又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哪来的冲动,我忽然一下恶趣味上来了,朝着那个女生咧嘴一笑,用法语十分流畅地对她说了句:“感谢你的夸奖。”
我看见几个法国人顿时呆住了,大鼻子先生的脸直接一路红到了耳根子。然后我们集体笑了出来,他们和我一一打了招呼。
卷发女生看了几眼和我站在一起的陆瑾言,也对他笑了笑,用法语问了声好。
我赶紧补充说:“他不懂法语。”
女生恍然大悟,看看他,又看看我,“你们是恋人吗?”
我一怔,随即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陆瑾言,他的表情很温和,哪怕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也非常礼貌地微微笑着。
落日的余晖映在他英俊干净的侧脸上,散发出一种叫人忍不住嫉妒的光芒。
我忽然间虚荣心发作,笑眯眯地回过头去看着那个女生,点点头,“是啊。”
他们开始夸我俩郎才女貌,表情夸张得叫我喜笑颜开。
检票入厅后,陆瑾言才好奇地问我:“刚才他们说什么了?”
我想了想,严肃地说:“他们问我你是不是我爸爸。”
他的脸立马黑了半截,“……那你说什么了?”
“我当然说不是了。”
我语气轻快地回答他,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的表情稍微好看点了。
于是下一秒,我又立马补充说:“我告诉他们你是我叔叔。”
陆瑾言的眼睛微微眯起,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这倒是叫我失望了,我本来就是存心想逗弄他一下,凭什么每次都是我闹了个大红脸?
这不公平。
☆、第11章
我们的座次是第三排正中间的七号和八号,看得出,我妈从卖黄牛票手里买来的是绝佳的好位置。而当我们对号入座时,七八号空位的两侧都已经坐满了人。
我一眼瞧见七号左边是个帅哥,而八号右边是个大叔,于是立马拉住了正欲就座在七号的陆瑾言,凑过去小声说:“让我坐这里!”
他了悟地看了眼七号旁边的唇红齿白英俊小生,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七号座位上。
我黑了脸,只得坐在八号小声问他:“干嘛啊?干嘛跟我抢座位啊?”
他微笑着看我一样,轻描淡写地说:“叔叔年纪大,优先入座。”
“……”
这绝对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我想过也许会在这个不算大的音乐厅里碰见陈寒和沈姿,可无奈我妈挑选的座位太靠前了,我猜沈姿订的位置无论如何也该在中间偏后去了。
真遗憾,我打扮得这么好看,身旁还坐着这么帅气的一位叔叔,要是能当面交锋,我该多有面子啊!
我特别惋惜地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谁知道陆瑾言忽然语气淡淡地问我:“是在遗憾身旁坐的不是陈寒吗?”
我差点跳起来,“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他的眼神陡然一沉,黑漆漆的眼眸一瞬间幽深得可怕,差点没叫我以为全场的冷气都给开到了最大挡。
我还没见过陆瑾言什么时候拥有过这种表情,似乎是失望透顶,又像是隐忍愤怒。
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素来的温和沉静像是落日一般消失在沉沉夜色里,丝毫不剩。
怔忡了好半天,我才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向他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希望陈寒坐在‘我们旁边’,不是‘我的旁边’!”
我刻意强调了一下“我们”二字,然后又急急忙忙地说:“我是觉得丢人,他和他那位亲爱的第一名小姐都知道我喜欢他,我就跟个眼巴巴地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瞎转悠的神经病一样。要是他们在这里,看见我带了个比陈寒帅了不知多少倍的优质男人,今后就不会在那么看我了……”
我甚至加上了手势,“真的,没骗你!你比陈寒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稳重又成熟,穿得也特有品味,跟你走在一起我脸上都有光!我这个人虚荣,又特别在意别人的看法,要是让他们看见咱们俩坐在一起,我……”
我越说越紧张,于是话唠特质就立马表露无遗。
而我急于解释,都没来得及看清陆瑾言的表情是如何由那种极度阴沉的状态又恢复到温润如玉贵公子的状态,总之当我听见他无可奈何地笑出声来时,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已经不生气了。
我立马噤声,看着他弯弯的唇角和明亮得有些灼人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气消了?”
他用那种温软得如同三月春风的眼神望着我,慢条斯理地回答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我一愣,这不是糊弄人吗?
于是我理直气壮地指着自己的双眼,“这儿和这儿!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我看见身旁的大叔兴致盎然地看着我们,就跟看戏似的,于是赶紧充满期待地问他,“您也看见了吧?他刚才明明就是生我气了,是吧?”
我期盼着他赶紧点头,给予无助的少女一份力量与支持。
哪知道这位胡子拉碴的大叔笑眯眯地摇摇头,“我只看见了一对恩恩爱爱的小情侣。”
我倏地涨红了脸。
不帮我就算了,还趁机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这为老不尊的人可真是,真是没法说!
我红着脸转过头来对上陆瑾言饱含笑意的眼睛,正准备再辩解两句,下一秒却听见那位大叔慢悠悠地哼起歌来。
“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我都快出口的话霎时间堵在喉咙眼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直憋得我脸红脖子粗。
而我看见陆瑾言面上的笑意更浓,配合着全场刹那间暗下来的灯光,柔和又美妙,宛若万千星辉同时绽放。
我顿时愣住了。
明明音乐厅内的灯光都已经黯淡下来,只剩下台上微微发亮的舞台效果,可我的眼里却不知为何只看见了这个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似是传说里的夜明珠,在一片寂静的旷野之中散发着温柔的光。
而我的心也不知为何颤巍巍地摇晃起来,扑通,扑通,心跳声响彻胸腔。
我怔怔地望着他,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挪开眼。
整场音乐会听下来,我都处于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
原因之一是女歌手的声线柔和轻盈,让人情不自禁地放松了情绪,如同飘浮在云端一样;原因之二是我的身旁坐着陆瑾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了我的感官,叫我莫名其妙地分散了一半的注意力。
我的眼前明明是闪亮夺目、遍布星光的舞台,可有的情景像是被烙在了视网膜上一样,挥之不去。
脑海深处不断浮现出一双眼睛,温柔明亮,充满了我所不熟悉的情感与力量。
就连音乐会结束时,我也没有回过神来。
还是陆瑾言出言提醒我:“散场了。”
我这才来得及环顾四周,发现大家已经开始起身离去了。
慌慌忙忙地站起身来,我听见陆瑾言无奈地问我:“又在发什么呆?”
我面上一红,一边跟着人群慢慢往外面移动,一边勉励维持镇定,“听得太入迷了,没回过神来。”
这话就跟在安慰我自己似的。
我甚至开始相信这个理由了。
进场时天还亮着,散场时却已是夜幕低垂。
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