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陪读-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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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昨日闲逛后花园听到曹操同卞夫人提及“子桓明日回来”,看样子,被外派公干的曹丕今日将回来,我的好日子自是长久不到哪去了。
“大公子回来了。”见推门的正是我心中念叨“最好永远不要回来之人”,立马迎上去替他褪去外袍,奉上凉茶。身为侍奉在侧的填房丫鬟,我知道该做什么,同样的,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权利的女人,我也知道只有讨得曹丕的欢心不拂逆,我才有机会能保爹娘周全,与分离的小玉再度见面。
“什么香味?”鼻子凑近我的发闻了下,没有顾得上喝茶。
“是桂花,奴婢方才沐浴的时候加了些。”
脸上露出甚是满意的惬意:“我喜欢。”
“是。大公子的话奴婢谨记于心,下次必会多加些在水中。”矫情自饰不是你曹丕一人的专利。
“真的顺从多了。”爱怜地抚着我的发,“私底下不需要自称婢。”
“是。”
“子文回来了。”他的手滑到了脖子后方来回轻抚。不知是因为他一阵轻柔的动作还是他别有用心的话语,引得我一阵鸡皮疙瘩。
“是吗?”假装不知情地明知故问。
“他回来快两月了,你不知道?”让人难堪的一问,还有那令人无处躲藏的犀利双目。
“我是大公子的女人,只要记挂着大公子方可。”
“真是如此?”
我点头。反正除去之前变装成无人知晓的伙房丫鬟,就没有再接触过子文本人,谁又能抓到我的话柄?
“改日约他叙旧,你也一起来吧。”近乎命令的口吻。
“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的手自脖子开始往后背落去。
不知怎的,突然有呕吐的冲动,有些顾忌地小幅度向一侧避让,恰巧同一时间点,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盛情切意中途被打扰的曹丕甚是不快,扫兴二字写在了脸上。
“爹爹~~~”奶声奶气的娃娃音。
两眼迷茫地望向曹丕,曹府的小孩子我似从来未得见,此地是几位嫡出公子所居院落,那么这个小孩子是?
曹丕眼角带过我,随即前去开门。见门口站着萝卜丁点大的小个子,他也不蹲下,只是直挺挺地站着俯视,很居高临下,只是对一个小孩,用得着弄得如此威严吗?
“睿儿拜见爹爹。”小小的娃,嫩嫩的声音,但是这规规矩矩的礼数倒是学得像模像样。
曹丕的儿子?仔细看看,的确与他有几分相似,难不成是历史上的魏明帝曹睿?
“怎么了?”对着儿子也没有太好看的脸色。
“孩儿想爹了。”
曹丕皱眉。
在一旁端详的我大为不解,自己的亲骨肉毫无功利性的一句话,为什么得不到曹丕的半点笑容?那个豆丁大的小不点是他亲儿子啊,怎么弄得像与自己无关一样,从刚才开始,就没见他笑过。话说,从我认识他开始,他有发自内心地笑过吗,讥笑倒是看过不少。
“她是谁?”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总算注意到我了。
友好地,不自觉地放低脑袋,给他一个温和的微笑。
曹丕没有回答。当然,我这样低微的身份自然不需要曹丕隆重介绍。
“她为什么可以进爹的房间?”大眼睛看着我,问题却是投向曹丕,“娘说爹不许女人来这里的。”
“睿儿~~~”不远,一个妇人小跑步赶至,走到曹丕房数步开外放慢了脚步,似是门口有看不到的魔力阻挡她前行,我定睛一看,是甄氏——曹睿的母亲。
由于是夏天,气候闷热,甄氏跑得有些小喘,额头渗出点点汗水,顾不得擦拭,她走到门外,硬是未踏入,只是半蹲并张开双臂向着曹睿:“爹有事要忙,到娘这来。”
无邪的双眼,看不透复杂的男女关系,只是恋恋不舍伸出双手,步入屋内靠近曹丕,粉嫩的小脸,嘟起的小嘴巴,殷切地希望曹丕能抱抱他。
“他是要大公子抱。”看不过去了,那可是他的儿子,难道他连父爱都要孩子主动央求才肯施舍?
完全无视我的建议,曹丕正色对甄氏:“怎么回事?”
“回夫君,我与睿儿在附近的花园赏花,正巧睿儿见着夫君经过走廊回屋,吵着要见夫君。我不允,没想到稍不留神,睿儿就偷偷跑来了。”
好可爱的小鬼~~~还记得跟踪爹地,约莫三、四岁的样子,倒是挺认路的。留意到我在看他,曹睿也将目光射向我:“娘,为什么她可以进爹的屋子?她是谁?”
犹豫着要不要抱走儿子,甄氏尴尬地杵在原地,始终不敢将脚踏入屋内半步。
你抱抱他手会烂啊?瞧着小睿儿眼角挂着的泪滴,我的正义感就快爆发出来了。
“随你娘回去。”曹丕给甄氏递了个眼色,识趣的她立马行了个礼并抱走了终究忍不住哭出声来的曹睿。
一大一小离去,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方才反胃的感觉似乎是一阵一阵的,此刻又再度回了来,眉头紧蹙,站在曹丕背后用手捂住口,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干呕了一下。
“你怎么了?”转身见我脸色不好看,眼眶湿润,他以为我的同情心再度泛滥,“为了不相干的人,犯得着吗?你还是一样妇人之仁啊。”
“但是我觉得你对自己的儿子太过严苛了点。他还小,这样会有心理压力也说不定。”该死的,还是有些感觉,不过能克得住。
“不是你所出都能这么替他着想?”嘴角上扬,有些狡猾的笑着慢慢逼近我。
一个机灵转念一想,该不是要继续方才未尽之事吧?
“咚咚。”门外干脆利落的两声叩门声。
“又回来了?”曹丕余光向门的方向一撇。
“是我,大公子。”一个陌生的声音,但是似乎又在哪听到过这个声音,有些浑浊低沉的男音。
曹丕看了我一眼:“我去去就来。”
纤长挺拔的身躯开门外出,我偷偷地打量那个来找曹丕的男人,门开之时此人已经退到门边,好奇心越来越大,但是还是作罢,不可能从这个角度看到来人的长相的。
曹丕没走多久,又开始忍不住恶心得想吐,最厉害的时候连腰杆子都直不起,辛苦地撑着桌面,光是闻到盘中酥饼的油香味,就止不住地再度干呕起来。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说,心中一悬,手顺着胸口下落至腹部。
不要来,这个时间太尴尬,而且如果我的体内真的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的话,没有爱的结合。。。他是受到祝福的吗?
…………………………………………………
早秋的风吹得人常保清醒,在曹丕的授意下,我穿上了他喜欢的浅蓝色罗衫。
“都是我的女人了,为何不将头发盘起?”
古代嫁作人妇的都会盘挽发型以梳髻来暗示自己的婚姻状况,怪不得当日带我见卞夫人与曹操,曹丕硬是让丫鬟替我盘头梳了个髻。
手指滑过妆台上一字排开的几只簪子,讨巧地选择了与今日衣服颜色相似的湖蓝色簪子,没有附加的吊坠,只是干净细长的一支。
他难得有耐性地端坐在一边默默看我装扮,等一切结束后,自上而下充满肯定地打量我,不自觉地轻点着头。
一路跟着曹丕来到了湖边的凉亭——凉风亭,一袭黑衣的男子早已等候多时,那个高高壮壮的背影我认得,老远就可以确定此人的身份,哪怕我看到的只是坐着的背影,但相信这样简练的衣着奇Qīsuū。сom书,这样单调却又高贵的黑,主人的腰间一定还配着第一次见着他所佩戴的玉佩,曹子文是一个感情丰富又极其念旧之人。
“子文。”曹丕对着自家兄弟,说话少许有了点人味,但是这一丝人味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发自肺腑。
“大哥?”子文冷不丁发现了曹丕身后默默跟来的我,没有太大的惊讶。
坐在了子文的对面,曹丕没有示意我入座:“我身后的是新纳的填房——阿直。”
有些自欺欺人的介绍,我是谁子文会看不出,更何况他早已看过我女子的装扮。
子文打量我,随即又看了看曹丕:“大哥好福气。”
“福气是要自己争取的。”他冷冷地,声音比穿堂的风还让我感到凉。
“阿直不坐?”一直以来,子文都很在意我的感受。
“只是个丫鬟,哪有她的份。”不客气地使唤道,“还不快点斟酒?”
“是。”温顺如小猫,我端起酒壶。先给曹丕满上,接着是子文。既然特地把我带出来,那么就满足你幼稚的大男子情绪,我只要乖乖地听话,曹丕就会满足了。
“手怎么发抖?”曹丕一抓到我的不自在,立刻毫不留情地当面点穿。
“奴婢。。。”酒壶举在半空。
“我来。”子文一把夺过,不小心擦到了我的指尖,我触电般迅速收回双手。
曹丕全看在眼里,什么都不说。站在他身后,隐隐感觉到他不佳的情绪。
“大公子!”有人匆匆赶到,跪在凉亭外的石阶上似有事相告。
“林虎?”子文认出了来人。
曹丕站起,悠哉道:“我去去就来。”
一瞬间,记忆深处有些东西蠢蠢欲动,这个叫林虎的男人,是我第一次随曹丕出兵时曹丕的贴身跟班,虽然几年未见,但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而林虎的声音,低沉中略带浑浊,没有太多的感情起伏,我认得这个声音,那日在屋外说有事要禀报的正是此人!
曹丕的跟班,一直跟着他的男人,在曹丕企图享受乐趣时被打断却又不招致处罚的人,一定是他的心腹,而且替他做的,一定不是能见光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曹睿降生于205年,偶稍微将他延后了些,yy无罪~~~
祸端
作者有话要说:看标题就知道女主的孩子。。。我保证短期内不虐了。。。
曹丕哥哥还是虐心吧。。。“阿直?”曹丕带林虎走后,子文示意我坐下,“累的话就稍微休息下,大哥不会马上回来的。”
“我不累。”淡淡地笑,“子文的禁闭已解,以后可不要过于冲动惹了曹大人生气,他老人家毕竟是你的爹。。。”
“我爹如此待你,你还。。。”愧疚写在脸上。
“相信大人那时候因为仓舒的死太过悲伤才会一时作了如此重的判断。可能他觉得我没有照顾好仓舒吧。”只是聊起了仓舒,心口却痛得紧,似被绳索紧紧勒住了心脏一般,揪得人难受,“我记得小的时候,仓舒总是同我在这里聊天,做先生布置的功课。”
“阿直真的很想念仓舒。”
“是。”
今非昔比,已经不可能如同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地只讲快乐的事,我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渐渐地,我沉默了。
“大哥不知还要多久,不如我去看看他。”冷场的结果是性急的子文忍不住站起身。
“不了。奴婢去找。”
“对我而言你不是丫鬟!”
“此处下人来来往往,大公子又随时会回来,二公子莫要为难。奴婢去去就来。”
拿我没辙,子文又坐了回去,向来说一不二的将才只有看到我这个小女人才会处处吃瘪。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想去找曹丕,却不料途经一座假山,假山另一端传来谈话声,两个男子的声音,一个冷然,一个低沉,不正是曹丕与林虎?
小心翼翼轻手轻脚,不自觉地耳朵凑了上去。
“属下已经照大公子的吩咐,将这对老夫妻住处所有卷轴画像等物品全数烧毁。只是属下翻箱倒柜都未找到周家的宗谱。”
周家?老夫妻?突然觉得事情不简单,我的心头浮起大片乌云。
“一定要找出来!”
“是。不过属下不解,既然周老夫妇已经病逝,为何不直接一把火烧了房子,而是要特地将能记录的东西全数找到并毁去?”
“屋子的主人刚过世,没过多久整栋房子又无故失火,不是等着官府查办?没有脑子。”
“大公子教训的是。”
过世?如果他们口中的周家老夫妇是我的爹娘,那么他们早就已经生病过世了?子欲养而亲不待,即使不是亲生的,但是他们将我含辛茹苦地培养成人,供我读书。爹看似严厉,实则总是以我这个女扮男装的假儿子为荣;娘很温柔,就如同传统中国家庭中严父慈母的模式中的良母那样,对我体贴入微,从来舍不得批评我一句。他们和小玉一样,是我在这个乱世最亲最爱的人,是对我好却不求回报的真正家人,也是我周元直舍弃自由陪着曹丕也要守护的人!可是为何,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爹娘故去,小玉又与我分了开。
突然觉得,诺大的庭院,宽敞的曹府,没有我一个女人的容身之处,原来我一直是一个人。
只是一个人呆呆地站着,曹丕与林虎的声音渐轻,他们没有发现我,似乎是移步书房商谈更重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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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直?”本就等不耐烦喝起了闷酒的子文见我魂不守舍地回来,自然慌了,酒杯未放平横倒下来,杯中剩酒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