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入夏-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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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沮丧的是，她怕他，这种从小打下的不良基础对以后影响深远！
琳琳说，哥你不知道凡凡记仇着呢，啥时候骂了她，啥时候吼了她，一笔一笔记得可清楚了，有些连我听着都陌生。
他想，记得是好事，总比忘了要强。
罗旭手里的烟已经换到第三支，以后这样静静相对的机会不多了。目光时不时扫过程凯文，这人的帅气是有目共睹的，他的多金也是人人称道的，所以这样的男人注定惹人注目成为焦点，尤其是女人。只是，在这个乱花迷人眼的红尘里，偏偏就有那么一种清醒的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只要自己想要的。
罗旭说，“哪天，我请你们吃顿饭吧。”问，“她酒量怎么样？”
“呵呵，”程凯文蓦地笑出声来，“一瓶啤酒就能打发乐呵了。”
那酒量真不行。臆测着程凯文的开怀，“醉过？酒风不正？”
“有点闹人。”平常沉默的不多说一个字，谁能想到酒后却是话多，一遍一遍的：你知道我家在哪吗？记得送我回去啊，我家可好了；你知道我家在哪吗？记得送我回去啊，我家可好了……手紧紧的攥着对方的衣角，就是不撒手。直到进家门拽着人家瞄一圈，认清几件熟悉的东西，才松开人家的衣角。
醒酒后，打死不承认自己喝多了，死犟死犟的。
流年倒退
……》
炙热的阳光很霸道，直射到身上，已经明显感觉到头盔上的温度。
这样的明媚，饱满而强势，触角一般，渗透着，蒸发着，驱逐着，让人无可抵挡。
夏凡临时改了路，直奔住处，到屋里抱起被子去楼顶晒。
一根晾衣绳被天长日久的衣物压成半个圆式的松垮弧度，费力将被子挂上去，对折，垂下的被子离地面很近了，不超过半米的样子。夏凡忽然怔忡，这样的场景曾经有过：小时候，在四合院里，到了夏天，也经常晒被子，并且被子垂得更低，夏凡经常拱进被子的夹层里，远远望去，只留一双小脚在外面，像一只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驼鸟。
小小的夏凡在里面闻着阳光的味道，一片黑暗，整个世界都安静极了。然后过了不知多久，定会有一阵自行车铃声传来，先在院门外停下，车上的人下来，将车往院里推时，链盒会在台阶处被颠出哗啦的声响，进院后，回来的人将自行车停好。这个时候，会一下子安静下来，这种安静似乎在给人发现的时间。
接着脚步声向夏凡的方向清晰的传来，拱在棉被里的夏凡就会绷紧的屏气凝神，有种兴奋的期待，又有即将被揭晓答案的紧张，心砰砰的，擂鼓般，直到头被人隔着被子不轻不重的敲一下，声音温和的传过来：凡凡，抓到你了哦。
话落，被子被忽拉的掀开，将夏凡暴露在光亮之下，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笑呵呵的男人――夏爸爸。这是他下班后，走入院中，只要看到被子时，第一件事就是找夏凡。因为每次晾晒被子，并在他快要下班的时间里，这个小人一定会玩捉迷藏般，钻进来等他来配合的找，乐此不疲。
同样的阳光，熟悉的场景，恍惚间，夏凡摸着被子，有种时光倒流的幻觉。
手机响起，巧合般，竟然是老爸。夏凡在一愣后笑着接通，“老爸！”声音带出愉悦。
夏爸爸在电话中说：“凡凡，你姐姐到家了，你晚上几点过来？”
夏凡说六点左右吧。
夏爸爸觉得电话那边难得的安静，以往打过来，不是车水马龙就是人声嘈杂，问：“凡凡你这是在哪呢？”
夏凡弯着嘴角，“我假公济私的顺路回来晒被子呢。”父女俩在电话中同时沉默。
于是流年倒退，隔着电话，在一呼一吸间，一起回到了数年前，回到了那个小院……
当我们回头看一些事，总是伤感多一些，即使那是件特别开心的事。
许久，夏爸爸说，“你小时候就愿意藏到被子里等爸爸来找。”
每次下班回来，目光触及到那片被子中凸起的小人形和□在外的一双小脚，安安静静的等在那，总是不由得让心中充满欢喜，也充满爱怜，因为在自己来之前，她会一直闷在里面不出来，偶尔小脸会憋得通红，却会在他掀开被子时，刹那笑开，开心的不得了。
“嘿嘿，”夏凡在电话这边傻笑。
夏爸爸说，“你小时候刚会爬时，我每天去上班，你就举着小手冲我挥手道再见，但一见我走，立刻又追，每次都连滚带爬的追到门口，我都走到门口了，还要再回来将你抱回房间才算完。”
夏凡笑着听。
“凡凡，以后多笑笑，你小时候多爱笑啊。”
看过夏凡笑的人，会记得她是有虎牙的，对衬的两颗，稍微笑大点，就露出来，带点可爱。平时，让这两颗虎牙展现的机会不多。
轻轻一声，“好。”
“多跟人说话，多交朋友，不要太不合群。”老爸怕你将来孤单啊。这个外人眼中不爱说话、自己面前欢声笑语的女孩，其实最是敏感纤细，只是将来有没有个真正懂她的人呢？
夏凡顿了下，“累！”她说。全世界她可以对任何人掩饰、含蓄，唯独对她老爸不必。
有时候，沉默寡言，是因为不想溶入一个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人群。这就是为什么当我们想找人说话却找不到合适的人说，当与有些人在一起时却不想说了。
夏凡的这种表现，源自一个字：懒！
所以，夏凡除了老爸，在其他人面前，她宁愿当个哑巴。没人知道，夏凡非常的享受这种免于应付的轻松。而对于那些个所谓异样的目光，夏凡根本不在乎。
“凡凡，你在加拿大的时候，爸爸应该早些去接你的。”藏在心底很久的话，一直没说，此时，像是一个契机，终于说出了口。
离婚，孩子最受伤害。也许不该让她入程家，寄人篱下的感觉多糟糕啊，她才那么小，偏又那么聪明敏感；最不该的是让她去了更加陌生的外国，却在五年之后才接她回来，而不是三年两年，甚至一年。
“老爸，”夏凡说，“不晚。”
受惠者
……》
夏凡六点四十才到，宋子珊给开的门，已经等急了，“怎么才到？就等你一个，敢情今儿个你成主角了。”宋子珊是漂亮的，披肩卷发，身材凹凸有致，夏凡承认，这才是男人们的追求，也是男人们最想征服的。
就两人外貌上，夏爸爸的夸奖分别是，夸宋子珊只有真实的两个字：漂亮！夸夏凡是清秀中越看越耐看的。夏凡想，这年头的人缺的就是耐心啊，我不着急，可他们似乎都没什么耐心看。
当宋子珊看到走进来的夏凡竟然还穿着送餐的工作服，秀眉蹙起，眼神就像是那些明显带有地域优势的本地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一个外地人般，啧啧出声，“你还真是拉风啊。”
客厅里，夏爸爸站起来，“凡凡，去洗手吃饭吧。”
夏凡边往卫生间走边道：“临下班时，有份外卖，顺路，就送过来了。”店规是，送餐必须着工作服。
饭桌上，宋子珊说着为什么辞职。原来她这次回来不是休假探望，而是回来发展。她说人事部的活太难干了，效益不好时，要进行裁员；订单多时，却招不到人。这偌大的工厂，没活干瞪眼与有活没人干一个结果，那就是急死人。
夏爸爸奇怪的问：“现在招人这么难招吗？”
宋子珊说：“爸你不知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招工的是爷，现在是孙子，招人时，对着凑上前的，表情要多温和有多温和，只一句：一切好商量。那这帮人还都挑三拣四，要求工资高、食宿条件佳、多些休息时间等等没完没了的条件。”
马阿姨奇怪的问：“现在求职的人很多啊！”
“是多，但我们缺的是普工，不是那些想坐办公室的大学生。”
夏爸爸夹了块鸡肉放在宋子珊的碗里，马阿姨立即对应的将一块鱼夹给了夏凡，“凡凡最爱吃鱼了，多吃点。”
夏凡本就话不多，沉默的当一个“投桃报李”式的受惠者。
马阿姨问宋子珊：“那你打算找什么工作？”
夏爸爸笑着接话：“不着急，刚回来，休息一阵子再说吧。”
马阿姨说：“工作倒是其次，年龄不小了，该考虑一下个人的问题了，这两年在外面，就没个合适入眼的？”
“我找工作不难。”宋子珊话里很自信，学历是名校，加上长相也是资本，这样的人应该自信。“追的人也是不少的，我这次回来，就有个也辞职跟过来的，烦着呢。”
马阿姨着实欣慰了下，趁热打铁的道：“人怎么样？条件好的话就先谈着嘛。”
宋子珊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回应，她忽然问夏凡：“你怎么做起送外卖的活了？不嫌丢人啊？”
除了夏凡很平静外，马阿姨立即喝斥，“怎么说话呢？送外卖丢什么人了？”
夏凡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碟中的鱼上面，想着怎样将鱼刺尽快剔出去，因为筷子一直用不好，索性直接两只手全上了，效率大大的提高。用手拈着鱼肉边往嘴里送边抽空回了句：“我喜欢！”
宋子珊的内心里无声的切了下，“你每个月给爸五百块生活费，有这事吗？”
回来的这一下午，母女俩自然无话不谈。夏凡无所波动的应了声：“嗯。”刚工作时，夏凡就开始每月给家里五百块钱，美其名曰生活费。开始夏爸爸不要，说为什么给我钱？夏凡跟老爸说：“给你和马阿姨买好吃的，别老了老了，弄出点营养不良，太说不过去了。”
宋子珊对着马阿姨道：“妈，那我给你一千每个月。”
马阿姨急忙道，“凡凡每次都是把钱给我的，再说了，你跟凡凡一样吗，你挣得比她多。”
夏凡继续吃，给一万才好呢。
饭后，宋子珊叫夏凡进房间，拿给她买的衣服。
买的还不是一件，而是三套。夏凡嘴上道了声谢，想，那边批发的档口难道不是一件一件卖，而且三套保底？
宋子珊上下打量着夏凡，直摇头，“你平时都穿什么衣服啊？行了，不用说了，我都能想象得到。哎呀，你怎么就不能跟我学着点。”
夏凡心儿话，论暴露，我的确甘拜下风。
马阿姨切了西瓜端进来，见夏凡掏出手机在看时间，拿起最大的一块递过去，“你姐姐回来了，你就多待会儿，这都多长时间没见着了是吧。”
夏凡嗯了一声，顺手将西瓜接过来。
等马阿姨走出去，宋子珊一下子坐过来，带些严肃，“我一直管你爸叫爸，你怎么还管我妈叫阿姨？”
人约黄昏后
……》
我爸？早不就是你爸了么。夏凡也不多话：“习惯了。”
“改过来，”话里带出命令式，“时间长了同样习惯。”
夏凡沉默，吃西瓜。
见夏凡不说话，宋子珊对她这种油盐不进、波澜不惊的沉稳劲儿有点烦，给她买了衣服也没赚个笑脸。权衡了下，忍着换了一个问题：“你跟程家――程凯文还联系吗？”
还真是念念不忘。“订过我们饭店的餐。”
宋子珊有点失望，“他以前挺照顾你的，我以为现在还这样呢。”
拿人手短，夏凡心知肚明，“我有他电话号码，你要吗？”还是上赶着点吧，不然，估计这点小心思能绕半个小时也绕不回到正题。
有的人天生会算计，但不一定得逞。
就好比一个很聪明的人，不代表不犯几次傻一样。
宋子珊眼神一亮，类似于惊喜，拿过手机，“你说吧。”画蛇添足的来句：“他可是我学长啊。”
夏凡胳膊挟着衣服，站起来要走，宋子珊抓紧时间问：“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不知道。”夏凡擦着手，走出房间，声音让厨房与书房的人都能听到：“爸，马阿姨，我走了。”
一回到住处，倒在床上打个滚，到家啦――
洗了澡，打开电脑，每次登陆时，都带些迫不及待，有点“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雀跃。刚登录，QQ上乘风立即打过来一句话：来了。
夏凡看看隐身设置：你怎么知道？
乘风：后台看到你的ID已经在线。又问：怎么才来？
夏凡每天几乎都在八点左右上网，今天都九点半了。回一句：约会去了。
乘风没回音。
夏凡浏览着版面，说起上，有一特色挺炫目的，就是各个ID头像可以任选图片上传，于是各个ID形象五花八门起来，除了提供的类别，上传的图片有植物，动物，风景，动画、卡通，明星等各种各样，当然也有不少自信的用了自己真实的照片。
其中有一ID的头像用的是背影，挺朦胧的。夏凡经常调侃的一句就是：把脸转过来呗，让哥看看长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