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美腻的白莲花-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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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眉毛耸了耸:“开眼界了。”他没有说,但是他心里很明白,装备越杂的队伍,越不是什么正规队伍。统一,整齐,这是军队非常重要啊的一条要素。
叶荣秋还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争端,目光盯着郭武腰间的手枪飘来飘去,想起昨天郭武对着自己开的那一枪,始终心有余悸。他心里暗骂郭武是个锤子,拿枪指人脑壳指上瘾了。
顾修戈大力拍了一下叶荣秋的背:“放心吧,郭武那犊子玩意是个假把式,唬人的。他那把二十响,当年可是我的宝贝,27年的时候少帅亲手送给我的。后来我不要啦,丢了,郭武舍不得,捡回去成了他的宝贝。”
叶荣秋问:“少帅?”
黑狗说:“张少帅?”
顾修戈笑着说:“对,张少帅。”
叶荣秋吃惊地看着他:“你是东北人 ?'…'”
顾修戈摸了摸下巴:“看不出?”
黑狗说:“口音不重。”
顾修戈笑的轻描淡写:“跑到南方窝了也有十年啦。我都快忘了猪肉炖粉条是啥味儿。”
黑狗和叶荣秋都沉默了。东北是中国最早丢掉的领土,日本势力浸淫东北已近十年。被日本人炸死的大帅张作霖和他的儿子少帅张学良,都是传奇的人物,但不是英雄,因为他们丢掉了整个东北。然而多年内战暂歇,国民政府终于肯开金口对日本宣战,却有张少帅不可磨灭的功劳,因此张少帅还是受人崇敬的。
叶荣秋对于顾修戈的心情突然变得复杂,他没有那么讨厌顾修戈了。也许是因为对于他被迫丢掉家园的同情,也许还有其他。
黑狗问顾修戈:“为啥丢了那把枪?”
顾修戈说:“子弹打完了,没用啦,就丢了。德国人抠了吧唧的,一年只给咱进几千发子弹,还不够杀鸡用的,咱中国人自己造不出,子弹分不到咱头上,光剩一把空枪,砸鸟还行,砸小鬼子不行,这玩意儿又沉又碍事,只能丢了。还是咱中国人自己仿得玩意儿好,便宜,子弹随便打!”
叶荣秋小声说:“其他子弹不能用吗?”
顾修戈笑了,唱戏似的手舞足蹈:“能啊,咋不能啊!你把子弹上膛,轰一声,枪膛炸了,多给日本人省事啊!”
不少人都被顾修戈夸张的表演吸引地看了过来,叶荣秋缩了缩脖子,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黑狗问道:“德国人亲日,是不是故意克扣我们的军备?为啥不能跟美国英国俄国人买武器?”
顾修戈对他竖起大拇指:“这问题问得好!有出息!为啥?等我见到蒋中正,我也得问问他为啥!”
叶荣秋很是吃惊:“你能见到蒋中正?”就他这土匪一样的团长,就能随随便便见到中国第一领导人 ?'…'难道他的队伍真的是什么厉害的军队?
顾修戈用好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叶荣秋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恼火地哼了一声。
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了,顾修戈丢下他们两个去前面带队,刘文退了下来,看着他们两个人。
前进的时候,刘文问他们:“你们知道营……团座的名字吗?”
黑狗说:“顾修戈?”
刘文点点头,低声说:“他以前不叫顾修戈,他在东北的时候没有名字,人家都叫他顾老六,不是因为他排行老六,他没有兄弟姐妹,他是孤儿,初六那天被胡子捡回去,就当了胡子,后来被张大帅招安,才从军的。”(胡子:马贼)
黑狗问他:“你也是东北人 ?'…'”
刘文摇头:“我是江南人。团座离开东北以后我才跟了他,已经七年了。他不识字,他现在这个名字是我翻书帮他找出来的。‘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他喜欢这一句,所以就改名叫顾修戈。”
黑狗没有吭声。
叶荣秋心里不好受,他小声说:“那又怎么样?是他心甘情愿的,可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他明明知道,却硬把我们抓了来!”
刘文看着他笑了笑:“我了解你的想法。很多人刚来的时候也都看不上,有的人不愿意当兵,有的人当了兵也想进最好的队伍,可是后来他们都留了下来。团座带的队伍是逃兵最少的队伍。”
叶荣秋不屑地哼了一声:“有逃兵,都被他毙了。”
刘文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真正毙过一个逃兵。因为他说,中国人已经被杀的够多了,不能再杀了。”
叶荣秋和黑狗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有惊讶。黑狗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想事,而叶荣秋始终是心气不平的:他不愿意当兵,他要回到重庆,他要他以前的生活!
刘文低声说:“他说的没错,我们才是真正的军队。如果你们有机会,你们就会懂的。”说完这一句之后,他没有再说更多的。
晚上他们一行人赶到了武汉。
军队驻扎在城外,顾修戈带着郭武进城找军部汇报情况去了,刘文留下管理这些残兵败将。和前一天一样,刘文把叶荣秋和黑狗单独关在一间房间里不准他们出去。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黑狗和叶荣秋之间的相处变得尴尬了。叶荣秋一和黑狗共处一室就觉得心跳加快,忍不住去回忆昨晚那个吻,并且幻想更进一步的东西。其实无论男女,叶荣秋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爱情这个东西,黑狗是第一个带他体验罗曼蒂克的心情的人。
毋庸置疑,叶荣秋喜欢黑狗,并且从很久之前情感就已萌发,只不过昨晚黑狗的那个吻才让他真正醒悟——他非但不想拒绝,而且从心底热忱地期盼着。他的感情醒悟之后,就不由得开始更近一步地设想。关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感,他曾在一些西方文学和古典作品中看到过,这些爱统统与性紧密挂钩,仿佛无性不爱。而之前的黄三爷也给他了男人是非常有攻击性毁灭性和占有欲的概念。因此他不由得开始想想黑狗下一步的举动。虽然对于黑狗他在心底已经接受,可是身体上却还不能。他毕竟是个男人,一想到如果要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如何如何便觉得非常反感。可他又觉得黑狗一定会对他提出那样的要求,因此他想逃避,希望这一步来得再晚一点,或许永远不要,至少也等到他能够接受的一天。
黑狗没事可做,开始铺被子了。
他铺被子的这段时间里叶荣秋已经整个贴到了墙根,心快要跳出来。在他的脑海里黑狗已经把他这样那样了无数遍,既屈辱,又兴奋,又害羞,又难受。
黑狗把铺子铺好,径自躺了上去,盯着屋顶发呆。
这时候,刘文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躺在床上发呆的黑狗和满脸通红站在墙角的叶荣秋这种奇怪的组合,愣了一愣。
黑狗问他:“啥事?”
刘文拿出一本书,叶荣秋走上来接了过去。
刘文微笑着说:“给你们解闷。”说完又出去了。
多了一本书,就有事可干了,多少缓解了尴尬。叶荣秋故作若无其事地拿着书走到一边看了看,惊讶地说:“居然是英文书。”
黑狗只认识中文和日文,并不认识英文。他问叶荣秋:“说啥的?”
叶荣秋翻开书本看了看,更加吃惊:“是……是本物理书。”
“嗯?”黑狗好奇地坐了起来:“物理书 ?''”
他伸手想从叶荣秋手里接过去书看看,叶荣秋递给他,两人手指相触,叶荣秋哆嗦了一下,黑狗却迅速把手抽了回去,好像在逃避什么。叶荣秋对于他的反应有些发愣,但是黑狗已经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看书了。
这本书已经半旧了,但是很整洁,书上没有污渍和褶皱,看来书的主人应该是个比较细心的文化人。黑狗念书只念到十岁出头就不念了,因此书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算式和图画他根本看不懂。他翻到某一页,看到上面有铅笔写的笔记,然而奇怪的是笔记是写的非常漂亮的英文而不是中文。他把书还给叶荣秋:“你看得懂吗?”
叶荣秋看了几行,就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有微积分算式,这起码也是大学物理的水准了。我念大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这些。”
黑狗耸肩,又躺下继续发呆。
屋子里很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叶荣秋无聊不过,又拿起书看,看不多久又放下。就这样周而复始,他好歹看掉了几页,有些内容他懂,有些东西太深奥,他也看不懂。
不知过了多久,刘文又带着两个士兵走了进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叶荣秋手里的书,微笑道:“请你们把裤子和鞋子暂时交给我保管吧。”
有了前一天的经验,这次黑狗和叶荣秋都没有多话就把裤子脱了。虽然叶荣秋还是有些扭捏,不过比起被人强扒,他还是宁愿自己脱。
刘文收走他们的鞋裤,不多话,道了声晚安就出去了。
刘文走后,夜色已经很深了,丁点昏暗的灯光无法帮助叶荣秋看清书上的内容。他该睡觉了。
黑狗先钻进了被子里,叶荣秋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也慢吞吞地挪过来了。他撩起被子一角,正打算往里面钻,黑狗却突然好像回避什么的似的往旁边让开了。接着,黑狗犹豫了一下,表情带着明显的生疏,从被子里退了出去,小声说:“天挺热的,你盖吧,我不盖了。”
叶荣秋心里咯噔一下,对上黑狗因心虚而游移的双眼,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妈卖批!这个畜生居然打算吃完了不认账!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绾绾的地雷、默KK的地雷和手榴弹、多串君我只想说的长评~
继续啊~有长评或者70条留言我就加更啊加更啊加更啊~~~
第四十章
黑狗感觉如芒在背;一回头;就看见叶荣秋用一种绞肉机般的眼神狠狠瞪着他。黑狗还是头一回被叶荣秋给吓到,抖了抖:“咋、咋了?”
叶荣秋愤怒、委屈、抓狂,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黑狗吻了他;但是只是吻了他,什么都没有说;现在不认账了,难道还逼他认账?他不肯跟自己一个被窝,难道上赶着要跟他睡?叶荣秋气得内伤;重重躺下去;用被子闷住头,不理黑狗了。
黑狗在一旁躺下;可是没几分钟就躺不住了。光着屁股睡还真是有点吃不消,六月的天也毕竟还没热到这份上,底下那根东西无拘无束素面朝天反而不自在了。黑狗把上衣往下拉,可惜衣服不够长,在怎么也遮不住屁股。没办法,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挪近叶荣秋,轻手轻脚地捏起一个被角往自己那儿扯。
然而黑狗刚刚把被子扯出来几寸,叶荣秋突然出腿,快、狠、准地把黑狗踢出铺子,黑狗滚到了水泥地上。
黑狗愣了。
叶荣秋把被子卷成一团,自己像个茧似的,继续闷头睡觉。
黑狗憋屈地爬回铺子上继续睡。然而晾着鸟实在让他很没安全感,过了一会儿,他忍无可忍地开口:“被子借我盖点吧……我不碰你,真的。”
叶荣秋被火上浇油,勃然大怒,一翻身,圆滚滚的一团把黑狗又从铺子上挤了下去。他压抑着咬牙切齿地骂道:“滚。”
这下黑狗连铺子都没得睡了,只有冷冰冰的水泥地板。这下他恼了,上前动手扯叶荣秋的被子。叶荣秋死死扒着不肯放,黑狗怒道:“你有点良心成不?”
叶荣秋是头一回体会到怒发冲冠的感觉,他现在知道这四个字不是古人夸张,他都能感觉到脑门上一股热气把头发顶的竖起来了。他死裹着被子不肯放:“你自己不要盖!”
黑狗没法把他从被子里剥出来,气血上涌,直接扑上去连带着被子把他给抱住了,一只手卡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不能动,然后凶狠野蛮的亲了上去,大有要把叶荣秋吃进肚子里的气势。
叶荣秋一开始还挣扎,但是他作茧自缚,手脚都被包在被子里伸不出来,只能像条蛇似的扭来扭去。黑狗越亲越凶,掰着他下巴把他嘴打开,舌头伸进去狂扫叶荣秋的上颚。叶荣秋那里敏感的很,一下就被亲软了,半点力气都没,由着黑狗把他的舌头叼过去又吸又舔。
叶荣秋终于不闹了。他被黑狗吻得飘飘欲仙,不知人事。
过了好久,叶荣秋恢复神智,惊诧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立刻又挣扎起来。然而他被亲的缺氧,全身发软,只能小幅扭动。他扭了一会儿,黑狗松开了他,又无奈又气恼地叹了口气:“瓜娃子,别蹭了,你蹭的劳资都快射了!再蹭信不信劳资现在就日|你!”
叶荣秋立刻不动了。
黑狗在黑暗中盯着叶荣秋看了一会儿,松开他坐起来,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不能怪劳资噻,昨晚你又没反抗!”
叶荣秋愣了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黑狗小声哼哼:“你莫得反抗,我当你也愿意噻。那你又哭。就当我错了成不!我给你认错!”
叶荣秋这才恍然大悟。他立刻辩解道:“我不是……”说了一半又卡壳。不是什么?你亲的我巴适的很扎实?太羞人喽,讲不出口!(巴适:舒服)
过了一会儿,叶荣秋慢慢把被子松开了。
黑狗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钻进被子里。叶荣秋红着脸去拉黑狗的手,黑狗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