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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重生名媛望族-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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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的容貌本就绝丽出尘,平日她面上总挂着温婉笑意,瞧着倒不显,如今这般盛怒之下,冰雪般的肌肤,香腮染赤,泓深湖般的眸子因冷意而愈见璀璨晶亮,映着那绝美的五官,当即就迸发出一股逼人的高洁和冷艳来,当真是玉魄冰肌,引人自行惭秽却又痴迷不已。

谢少文何曾见过这般的锦瑟,登时便怔住,手下意识地便握地更紧了些。

锦瑟被他那垂涎又迷离的模样气的不行,偏姚礼赫的书院本便不允丫鬟随意进来,这会子院子中竟是一个人都没,她便是想丫鬟也是不能。

锦瑟心中焦躁,又恐这又是个陷阱,谢少文一会子当真做出什么来,她便勿庸再提退亲一事了。

她也是实被谢少文惹得厌烦了,早失了耐性,当即也不再多想多虑,她空着的右手一翻袖囊中便滑出一把匕首来。将那匕首捏在掌心,她拇指一推,刀已出鞘,下一刻她没有丝毫犹豫,挥手便执着刀柄往谢少文的胳膊上狠狠地砍。

谢少文哪里能想到锦瑟随身带着利器,更想不到他不过是扯了她的胳膊,她便要拿刀砍他!听那刀鞘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又见眼底锐光一闪,他便是再痴迷也回过了神,忙松开锦瑟连步退了几下,待站定,锦瑟已飞快地捡了地上刀鞘提着裙子便冲出了书房。

谢少文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觉这样的锦瑟太过陌生,竟是半点都寻不到小时候的影子。她将才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迸发出的戾气简直叫他以为晃了眼。可她越是这样,谢少文便愈发挫败着恼,心里抓心抓肺的难过。

一方面他因疑惑而焦躁,一方面又因两人走到这一步而痛心,再想着锦瑟竟厌恶他到如斯地步,他便不服便不甘,便愈发不能就此放过她。起码,他今儿定要抓住她问个清楚明白才行!故而只怔了片刻,谢少文便也跟着冲出了书房,直追锦瑟而去。

锦瑟冲出院子竟不见白芷身影,又见四下静寂,连个人影都没,当即便毫不犹豫地往内宅方向跑,可她到底腿短,又穿着裙子万般不便,平日也没多几步路,没跑出书房前边的套院便被谢少文追上。

这套院本是连着书房的一个小花园,供人读书之余活动之所,修竹、奇石、傲松、书亭,景致一目了然,极为开阔。在这地方,又光天化日的,锦瑟料想谢少文也不敢将她怎样。她眼见是跑不远了,便干脆也不跑了,兀自靠着一颗松树喘气,冷眼瞧着谢少文追过来,在数步外停步怒气腾腾地盯着她。

此刻的谢少文却也没了平日的温柔模样,盯着锦瑟的眸子中尽是怒意,瞳孔被烧的发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恼怒和忿恨。

他本是怀着一颗期待的心到江州来的,不过几日竟弄成如今局面。他对锦瑟一径的讨好,小心翼翼地呵护,谁知她对他除了疏离和冷漠便再无其它态度,他原只当锦瑟是三年不见和他生疏了才会这样,如今便是再自欺欺人也察觉出来锦瑟对他非生疏,实是怀有敌意,甚至是恨意,根本就厌恶于他的。

这叫谢少文难以接受,也百思不解,更不能接受。他这两日来本因万氏之事心力交瘁,只寻那逃脱的崔家小厮已心烦意乱,如今被锦瑟如此对待,早失去了耐性,甚至也激起一股求而不得的怨恨来。

他面色沉冷地盯着锦瑟,怒喝一声,道:“姚锦瑟,你竟敢对我动刀子?!你这到底是为何?”

锦瑟见谢少文恼了,倒觉他这张面孔比之前温柔深情的模样不知要好看多少倍,她摆弄着手中匕首,兀自讥诮地挑唇,道:“武安侯世子这话当真问得奇怪,你不尊礼数,莫不成我还要笑脸相待?对你动刀子又如何,世上女子对那登徒子都该是这般态度吧。”

谢少文见锦瑟避重就轻,眯了眯眼目光又阴沉两分,怒道:“你明知我不会对你怎样,我一心的为你好,又怎会做与你不利的事情?我只是见你要走,心急之下才无礼,何况不过扯了下你,我们小时候还曾……”

“小时候自不一样,今非昔比,世子莫不是连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都不清楚了吧?世子若然真一心为我好,便不会置我于瓜田李下遭人非议的境地。世子不会对我怎样,可保不齐别人却拿此事做文章,还是世子心中巴不得小女被累了名声,也好再莫想退亲一事?世子的对我好,我还当真承受不起,劳您还是早日收回,放在别的女子身上的好。”谢少文话未说话便被锦瑟冷声打断。

锦瑟想着前世谢少文因抗争不过万氏,便不惜毁她名节令她沦为妾室一事,她的神情便愈发讥诮起来。

照谢少文今日行事,只怕若然今生再遇同等处境,他依旧会那般做。他这样的为她好,当真还不如他厌她,恨她来的叫人舒服。

谢少文当然也知方才默许了姚礼赫的不当之举实为不妥,可他也想多和锦瑟单独相处一阵,想凭着甜言蜜语,温情软语将她哄好了,只要她消气,便只待父亲解决京城之事过来迎娶,将锦瑟娶回侯府,他也便安心了。他不觉自己有什么过错,竟至锦瑟如此厌恨于他!

将锦瑟面上讥讽之色瞧得分明,谢少文又逼近一步,这才道:“我知道这三年多来是我不好,轻忽了妹妹,可妹妹身在江州,我也是鞭长莫及。妹妹在姚家受苦了,我心中也内疚不已,这才想着早日迎娶妹妹进门,也好照顾起妹妹来。若然妹妹是因这三年多我的疏忽而气恼,我给妹妹陪个不是,将来定百倍千倍的补偿妹妹,妹妹过了门,怎么于我置气儿都好,我定无怨言。”

锦瑟听了他这话更恼,谢少文分明知道姚家人对自己不好,将才还和姚礼赫联手坑害自己,如今竟还不知廉耻地说这等话。锦瑟怒极恼极反倒笑了,一双冷若寒星的眸子却满是冰色,道。

“若我的意思表达的还不够明缺,那我便当着世子的面儿再明说一遍,侯府门第太高,我姚锦瑟攀不起,这亲事我势必要退。对世子,我也生不出好感来,还请世子莫再多做纠缠,早日和小女解了婚约,另觅佳人,也好不叫小女耽搁了世子的如画姻缘和大好前程。”

锦瑟早先的态度实已叫谢少文知晓她有意退亲,只是如今谢少文听锦瑟明确的说出来,心中还是一震,痛苦又愤怒地盯着锦瑟,道。

“退亲?!这亲事岂容你说退便退!我武安侯府也不是那般任你为所欲为的门第,若然你打了退亲的主意还是早些消停吧,姚家叔父和老太太也都不会应允你的。还有,便只因母亲一念之过曾设计于你,你便如此得理不让人,便如此罔顾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将整个侯府的脸面都扔了往地上踩,这般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实在叫人失望,姚爷爷在天之灵,若然知晓你变成这般模样,也会英灵难安。”

这次听闻谢少文的话,锦瑟倒真灿烂地笑了,道:“那可真真是好,既然世子对我好生失望,便刚巧退了亲事,也好过我们两相生厌!”

谢少文见锦瑟非但不因自己的话难过,反而笑靥如花,更是恨得无以复加,举步抬手便又欲来抓锦瑟,口中还怒喝着:“姚锦瑟,你休想!自你我定亲,你便是我谢家的人,生死不论,我定要将你抬进侯府!”

锦瑟见谢少文神态狰狞向自己扑来,当即便有些后悔,暗怪自己不该逞一时之快。

对谢少文她很清楚温言软语更能令现下的自己脱困,可锦瑟便是再心机深沉,内敛沉静,也只是个心智只有十七的女子,到底还没能磨练到时时刻刻都能冷静自持,无情无绪的地步。

也是她前世虽报了仇,可至死之前都是隐忍的,侯府抄家时谢少文又没在府中,她心中的怨恨实在难以全消。重生后又过的步步唯艰,心情压抑到极点急于发泄出来。加之今日刚说服了姚择声,大局已定,故而锦瑟此刻是实难叫自己再耐着性子温软地敷衍谢少文。

可此刻见谢少文暴怒,锦瑟还是有些怕了,也后悔了,忙抽出那匕首,急声道:“生死不论?世子对小女的情意当真独特!便不怕将我强娶进门,夜半被枕边人捅了刀子吗?枉世子读圣贤书,今日竟连番对我动手动脚,世子欲做那不尊礼法,无耻下流之辈吗?”

锦瑟本是情急之下想用言语转移谢少文的注意力,谁知谢少文闻言更怒,竟不管不顾地来拉扯她,那凶狠愤怒的模样竟似要困住她,欲拧断她的脖颈叫她再难说出这样无情之话一般。锦瑟这才有些慌了,她正想着要不要变个态度,先解了眼前困境再说,谁知下一刻她便瞪大了眼,只因眼前发生了极戏剧性的一幕。

只见头顶松树枝干上吊着的铜钟饰物竟恰好在此刻绳索断裂,那铜钟便直直砸了下来,竟刚好落在了谢少文的肩背上,将他砸的身子一个踉跄便跌倒在了地上,许是疼的厉害,他手臂在地上撑了一下,接着竟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那铜钟砸在地上滚了两下,这才落在尘土中。锦瑟瞧的目瞪口呆,抬头望了眼断裂的绳索,眼见那绳子挂在树枝间随风晃荡,断痕齐整,她忙扭头四望。

便见东面的墙头上,一个身影端坐其上,一腿屈膝放在墙上,一腿垂下,他右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修长的指缝间锐光闪闪露出一抹寒刃来,蓝眸流眄,眉宇间满是暴戾之色,神情沉冷,微抿的唇角却含着淡淡不屑,浑身都透出一股冰寒冷冽的杀气来。

那人此刻正盯着躺倒在地的谢少文,一脸无谓,当真是说不尽的嚣张跋扈,却正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完颜宗泽。

察觉到她盯来的目光,他这才扬了扬眉也瞧了过来,四目相对,见锦瑟瞪着眼睛,满是诧异,他便眯着眼晃了晃手中暗器,复又歪起一边唇角露出一抹邪气的笑来,神情带着几分蛊惑和邀功。

见他修指把刃,举手毙敌,浑若无事,又一身邪魅之态,锦瑟便打了个冷颤,瞪大眼猛然去瞧地上躺倒的谢少文。

锦瑟那日见完颜宗泽令海东青一扑之下取人性命,便知这位是个暴戾嗜血的性子,杀人也随性而为,实在不当一回事。当日他杀崔梁便曾想自己讨谢,如今锦瑟见完颜宗泽这般模样,又观谢少文果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半个死人一般,当即就被惊地面色一变。

大锦的铜钟实分朝钟,佛钟,乐钟和寻常家中挂做饰物象征钟鸣鼎食之家的礼钟。如今这松树上所垂便是礼钟,姚家富贵,这礼钟乃纯银打造,上绘福禄寿昌等字,足塑的有三尺之高,落在人身上,若然砸重要害,只怕当真会立刻夺人性命。

见谢少文再没了动静,锦瑟只当完颜宗泽一不留神将人给弄死了,登时便真慌了,忙蹲下欲去细瞧。谁知她的手还没触及谢少文的衣角,便被完颜宗泽抓在了掌心,接着头顶便响起他微怒的声音。

“他既对你动手动脚,又生死不论欲强迫于你,你还顾他生死作甚?”

七十一章

锦瑟闻言哭笑不得,感情眼前这位主儿以为谁都和他一样呢,不管杀了谁都是小事一件吗?若是谢少文真死到这里,她也别想活着了,武安侯府掘地三尺也得将她拉出来活撕了。

只是完颜宗泽能这会子出现,锦瑟心中还是感激的,手腕被他锢着,身子被他扯起来,便只无奈地嗔了完颜宗泽一眼,道:“你不也和他一样,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完颜宗泽听锦瑟语气没了前几次的那种疏离,倒多了两分熟稔,又被她清亮如星的眸子嗔了一下,便只觉着胸口似也被那礼钟给砸了下一般,窒息一下,头脑微空,接着那一颗心才慢慢复苏,迅速地如鼓擂动了起来。他蓝眸转墨,眼角斜飞,凑近锦瑟,却是笑着道:“你我自不一样,我们前两回都坦诚相待了,这会子再讲起礼数来岂不矫情?还是……你总算知道害羞了?”

完颜宗泽说着便又靠近了几分,盯着锦瑟一张笑脸使劲的瞧,像是要在她脸上寻出朵花来才甘心。

天知道,自那日别后他便像被她下了蛊,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看到什么物件都能想到这张宜嗔宜喜的面容来,闭上眼睛便是那日眼前纤弱身影在落梅中轻舞的模样,堵住耳朵似还能听到那似珠玉碰撞般愉悦的笑声,便是睡梦中也不得安宁,身体总似在云霄中起伏,背上总似被抵着两团绵软,折腾的他夜半起来练枪,差点没把伤口崩裂。

也是这般,才叫他刚出了江州地界儿便又折返了回来,等不到天黑便带人潜进了姚府,只如今看来,他还真是来对了。完颜宗泽念着这几日来的百般难受,自是要好好盯着锦瑟瞧个够的。

他的目光何等炙热,饶是锦瑟心静如水,也被他那火辣的目光烤的面颊窜起两朵红霞来,淡淡的两抹红晕盛开在白皙透明般的冰肌玉骨之上,仿佛妖娆桃色,落了妩媚于冬景之中,格外动人。

她似恼似嗔地拧着笼烟般清秀的眉,浓密的睫毛虹影颤抖,其下一双顾盼生辉的明眸烧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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