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清魂-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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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轩看着我,泪水涟涟,哽咽着道:“那你记住了,有机会……有机会一定要来啊!”
我点点头,忍住眼泪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猛地转身就走。
“小优!”以轩在身后又喊了我一声。我想要不顾一切的出门,却还是忍不住跑回去紧紧抱住了她,眼眶里的泪水也滴落下来。
胤祥叹着气走过来拍拍我的背道:“好了,快回去吧,惹恼了皇阿玛,他下次就不让你来了。走吧,以后……以后总还有相见的机会。”
我点点头,放开以轩又紧紧抱了下胤祥,终于狠下心,一步步地向外面走去。当大门在我身后关起的时候,我还是身子一软,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那扇门关起,便是永别。
回到逐玉阁,天已经全然黑了,也该是交待一切的时候了。我让婉儿随我到卧室,关上了门,从锁着的柜子里拿出了胤禛的画还有十四的风车。“你来,”我唤她到跟前,“这些东西我就放在这个柜子里,钥匙现在给你,你替我好好收着,知道吗?”
婉儿只是摇头,却不说话。
我把钥匙塞到她手中道:“你听我说,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把它们都烧给我,知道吗?”
她还是摇头,眼角却留下了泪水。
我莫名的一慌,拉住她的手道:“你怎么了?”
她蹙眉道:“格格,没有什么是不能告诉婉儿的,您告诉奴婢,是不是皇上知道……知道您怀孕的事儿了?”
我一怔,抓紧她的手道:“你怎么知道我怀孕?”
她叹了口气,“奴婢是您贴身伺候着的丫环,您两个月没有……而且,这些天您总是恶心想吐,奴婢还猜不倒不是太笨了。”
是呀,我早就该想到了,这件事儿瞒得了谁也瞒不了她。我点点头,松开她的手,“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必再隐瞒。是,今儿早上去给皇阿玛请安,被他知道了,你说……他还能留我的性命吗?”
“那怎么办?”她急得皱紧了眉头,“奴婢去找四爷来商量商量?”
“不要!”我想了想道:“这件事儿,你不要告诉他。还有,你记着,无论谁问起你,你都回答你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我怕你很快就要跟了我去。”
“奴婢愿意跟您……”
“不需要,”我打断她,心里却很是感动,“你若真心为我好,就好好的活着。这些东西,等我去了之后,你记得烧给我。”
她哭着直摇头,外头响起了李德全的声音,“皇上赐酒一杯,纯聿格格领赏!”
终于来了!我把东西收进柜子里,对婉儿道:“刚才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着,你什么都不知道!对谁都是这么说。”说完,我就往屋外走。
婉儿拉住了我,哭着道:“您不要喝那酒,您……”
我笑着摇摇头,扳开了她的手走向李德全,接过了他端着的酒。
李德全低头道:“格格,您喝了吧,一下就去了。”
我点点头,看着手中的酒。再见了,康熙;再见了,良妃娘娘;再见了,胤禩、胤祥、十四、以轩……也再见了,我的最爱,胤禛,我们若有缘,来世再见。我头一仰,一杯酒喝下了肚……
浴火重生
浴火重生我点点头,看着手中的酒。再见了,康熙;再见了,良妃娘娘;再见了,胤禩、胤祥、十四、以轩……也再见了,我的最爱,胤禛,我们若有缘,来世再见。我头一仰,一杯酒喝下了肚……
李德全接过我手中的杯子,叹了口气道:“格格去床上躺会儿吧,一会儿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奴才……奴才这就回乾清宫复命去了,您……您一路走好。”
毕竟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他也算对我有情有意了,还知道说一句一路走好。我点点头,笑着送他出门。
婉儿不知何时到了我的身边,啜泣着道:“格格,您……您要回床上躺会儿吗?”
“好,”我拍拍她的肩,跟着她往里头走。才转身,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疑惑地转身,看见的是紧皱着眉直愣愣地盯着我的胤禩。“你……”我有些惊讶,“怎么这个时候来这儿?我要休……”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他打断了我的话,“你今天那个样子,就是为了和我们一一道别?”
我一怔,转过身故作镇定道:“你说什么呀,我今天很累,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他扳过我的身子,“你还想瞒我?这么急的赶我走,是因为刚才的毒酒吗?”
他怎么会知道?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按理说,知道这件事的不过就是我、康熙、李德全和婉儿四人罢了。
他摇了摇头把我推进了屋里,“刚才的不是毒酒,我已经暗中换过了。这儿有身小太监的衣服,你快换了,立刻跟我走!”
我接过衣服,却还没缓过神来,呆愣了好半天才问道:“毒酒换过了?你……你知道这整件事儿?”
“不要问那么多,你快换了跟我走就是,路上我再向你解释。”他又把我向屋里推了几步,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我连连拉住他,“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放心走?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皱眉道:“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总之你听着,你若还想见到你牵挂的人,这就去换衣服!”
我还想说什么,脑子里却呈现一片空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格格,您就去换吧!”婉儿拉着我到里头,点点头示意胤禩出去。
我就半张着嘴由婉儿替我换好了衣服,心里翻江倒海。今儿一天,我还在和他们道别,就刚才,我还喝下了毒酒,我不是应该死了吗?我怎么会还在这里,穿着太监的衣服准备跟着胤禩逃命?
“走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胤禩已经进来了,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这才猛然清醒过来,忙抽出手道:“我现在跟你走了,你会不会有事儿?还有婉儿,她会不会出事儿?”
他看着婉儿,略沉思了几秒道:“你,赶快也去找件太监的衣服换上,快!”
“是是是!”婉儿点着头,疾步走出了房间。
“你先上马车!”胤禩拉着我也向外走去,“马车就在逐玉阁外头,你先上车。”
我跟着他走了几步,又猛然挣开他的手跑回了房间里。打开那个柜子时,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抱起了十四这些年来送我的整整十只风车,而胤禛的画,我却只看了一眼,没有拿。
胤禩看我捧着几只风车走向他,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只赶紧拉了我上马车。
只等了一会儿,婉儿就也换好了衣服来了,马车载着我们三个,向宫门口疾驰而去。到了神武门,守门的侍卫只探头进来看了一下,见是胤禩,立刻就放行了。我坐在马车里,听着身后神武门重重关起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撩起帘子探头看向宫门,那扇门关上的是什么?是我十年在宫中的日子,还是我十年来对宫里那个人的依恋?只是此时的我,还来不及为这些而悲伤,我只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向胤禩问清楚。为什么他会换了那酒,为什么他会知道一切,逐玉阁那边人去楼空又该怎么办……
我一直想等他主动开口来解释,可他却一直皱着眉低着头不发一语,等了好一会儿,我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道:“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却心里一震。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疑惑,但更多的是伤痛。“哼……”他冷笑了一声,蹙眉凝视着我道:“你居然……怀了他的孩子……”
我一愣,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摇了摇头,忽然伸手捏着我的下巴道:“齐优,你到底知不知道,若不是皇阿玛心怀不忍,你这个时候就永远睁不开眼了!你就那么爱他,嗯?”
我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捏着我下巴的那只手,直到他慢慢松开,却又猛地被他反握住我的手。他苦笑着道:“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了什么?你明明就知道你们不可能,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这件事儿,说来就话长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好不好?你现在先回答我,为什么你会去换了那酒,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他又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一切是额娘告诉我的。”
“良妃娘娘?”怎么会是她,我倍感惊讶,“她怎么会知道呢?这件事儿,除了婉儿和皇阿玛没有人知道,恐怕连李公公也不明白皇阿玛为什么要将我刺死,娘娘怎么会知道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细问,”他放开我的手,靠到了一边,“额娘只说,一定要想办法换了李德全手里的酒,然后给你换件太监的衣服就带你出宫。”
“那是娘娘的意思,是娘娘救了我?”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可是娘娘怎么会知道呢?还有,你若来不及换酒,我不是一样得死吗?”
他笑了笑道:“恐怕不是额娘的意思,而是皇阿玛的意思。”看我挑了挑眉,他继续说道:“我换了你的酒,才发现皇阿玛赐给你的根本不是什么毒酒,只是一杯被下了的酒罢了。也就是说,即使我来不及换酒,你也不会死,我还是可以救你出去。”
“是?”我怔了怔,但却还是不能理清整件事情,便又问道:“可是为什么呢?皇阿玛不是要赐我一死吗?难道是他告诉了娘娘这一切?”
“我想是的,”他点点头,“皇阿玛和额娘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额娘吩咐我做的事儿,那就是一定要把你带出宫,永远也不要再让你回去。其实你那么聪明,静下心来想想就会明白的。这么些年来,皇阿玛一直那么喜欢你,他怎么忍心看着你死?他恐怕是知道额娘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所以才把一切告诉了额娘。”
我常舒一口气靠在了婉儿身上,康熙到底还是不忍心,他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我。“对了,我们这样出来了,那逐玉阁那边要怎么办呢?总不能凭空有人消失了吧?”我不放心地问道。
他道:“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按额娘吩咐的,让他们在我们离开后立刻一把火烧了逐玉阁,恐怕现在……”
“烧了逐玉阁?”我惊呼道:“那逐玉阁里还留下的那些太监宫女呢?”
他顿了顿,轻轻吐出两个字:“陪葬。”
“你要把他们都……”我说着看了婉儿一眼,好险,幸好我当时不放心她,否则现在……想到逐玉阁的惨状,怀着孩子又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我一下子吐了起来,弄得满车狼藉,婉儿赶紧忙着收拾起来。
“你还好吧?”胤禩担心地在一边看着我,忽的又像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道:“里头是青梅,你吃一些,会好过点。”
我接过布袋,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为了救我的性命,却要逐玉阁里上上下下十几个人统统陪葬,我活的又有什么意思?我的生命,建筑在别人的鲜血之上。
“你不要多想了,”胤禩深叹口气道:“我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这一路上,你怀着孩子肯定很辛苦,现在睡一会儿吧。”
“我们要去哪里?”
“海宁,陈府。”
听见他说出这几个字,我慢慢闭上了眼睛。竟是海宁陈府?乾隆六次下江南所到之处。心里隐隐的不安起来,难道我肚子里的这一个会是未来的乾隆?想着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钮钴禄·齐优已在大火中丧生,恐怕这辈子,都与胤禛……无缘了。
我怀着孩子,马车一快就会想吐,折腾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我们才到了浙江海宁。踏进陈府的大门,已经有一对看似夫妻俩的在里头等着了,见我们来了赶紧迎了上来,跪下道:“奴才见过……”
“快起来!”胤禩阻止了他们,“在这里没有什么奴才,也没有什么主子,懂不懂?”
他们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有些尴尬的看着我们。
胤禩看向我道:“这位是陈世倌,那是他的夫人,从今儿起,你就安心住在这里,知道吗?陈府靠海,这儿的景致空气都不错,在这儿,你一定能过得很好。”
我对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胤禩笑了笑,又对他们说道:“给她准备好房间了吧?她一路上累了,快带她去休息吧。”
“那是,”陈夫人应了一声,笑着对我道:“格格,这边……”
“没有格格,”我打断了她,“陈夫人,钮钴禄·齐优已死,世上再无固伦纯聿公主,您叫我……”我忽的愣住了,呵,她要叫我什么?我竟连个名字都没有了。
“蝶夏,陈蝶夏。”那陈世倌忽然开口道。
“陈蝶夏?”我惊诧地看向他。
他笑着看了看胤禩道:“八爷八百里加急的信我收到了已经好些天了,在信里面,八爷已经把一切都交待清楚了。若你不嫌弃,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陈世倌的妹妹,随我姓陈,名蝶夏,你意思如何?”
“陈蝶夏……陈蝶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