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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俩俩相忘-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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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哑然失笑,拍拍小书的肩膀:“你就念着你的临安大哥!我是真的要找东西,你先睡吧。”
  “那我也要去——”
  “我自己去便可。”
  “公主这么晚还不睡,气色会不好的!到时候陛下也会担心哦!”她眨眨眼,面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哑然失笑,知道这回非带上她不可。遂拉着她道:“好啦,我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小书喜道:“好!”便如久困笼中的小鸟儿一般飞了出去。
  黑魆魆的树丛草地夜里看起来着实有些椮人。
  虽是打了灯笼,但毕竟只能映出周遭三尺。偏偏又刮起了风,吹得烛火隐隐绰绰,反而更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巨大的殿阁在黑夜中就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巨人,而拂动的树影又似团扇,竟觉得有些狰狞。我咬着嘴唇想着来时走过的路,小书在后面已经吓得够呛:“公主啊,不然咱们就回去吧!”
  “我一定得找到不可……”我继续翻找着,不放过每一寸土地。
  经过一片湖水,再往西走就是正殿了。我失望地叹了口气,难道真是消失了么?
  心头一点点黑下去,渐转绝望。
  抬起头的瞬间,忽然看见湖边的泥泞里似乎有什么在闪光。我未曾走过那个地方啊。我想一想,忽然吱嘎一声,有鸦飞过。我蓦然醒悟,大约是鸟儿以为是什么吃食,便叼走了,又发现无甚好吃的,便又丢在了一边。鸟儿啊鸟儿,你可把我害苦了。幸好……
  我提起裙子,就要摸下去。小书在后面喊了一声,声音都颤了:“公主,危险!”
  “一会儿就好。”我猫下腰,穿过一大丛榉木。那枝条打在我的手臂上,好疼!在幽暗的烛光下一看,起了一道道血痕。
  血痕……
  我脑子里忽然结住了,眼神死死凝固在那猩红色上面,几乎移不开目光!
  血……
  血……
  什么要从我的头颅里跃出来!
  喉间干涸极了,似乎伸出触角,强烈地渴求着什么。我颤抖着往前扑去,想抓住那个小瓶,仿佛那是汪洋大海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然而不知道什么绊住了我,我脚一滑,心一空,整个身体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耳边传来小书的声音,带着哭腔:“公主你怎么了?公主,公主!……”
  我木木地抬起脖子,想说“我没事”……想说“你去叫临安大哥来”;然而,所有的声音,似乎都被某个影子吃掉了。
  我也被那片影子笼罩住……
  一种莫名的香味,钻进我的脑中,如针刺。
  我幽幽醒转来。
  时已有薄薄晨曦,似乎是天亮了,鼻端微微透来清新的花草香和露水味道。耳畔,响起鸟儿的喳喳声。
  我缓缓睁开酸疼的双眼,我记得我似乎晕了过去,那么我现在在哪里?
  面前正是一片湖水,中间清清楚楚映出我的影子。
  我一眼望去,全身的血液几乎凝结了。
  手足痉挛,脑中如雷电击过,整颗心抽搐成一团!
  ……那,那是我吗?
  湖水里映出一张苍白的女子的脸,鬓发散乱,眼中是诡异的紫色,然而这所有一切都不如唇间的颜色醒目——
  唇间是大片大片的猩红,如九重天上的曼珠沙华!
  那是——血!
  尤其可怖的是,沾染着鲜红血迹的唇齿,竟然绽放出相一个似乎很满足的,诡异的笑容……
  不是我,不,这不是我!
  我尖叫一声,慌乱地捂住眼睛,慌张往回跑去。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这是噩梦——是噩梦——
  我跌跌撞撞地跑着,似乎除了狂奔之外,没有任何可以平复我的情绪,似乎跑得越远,便离那可怖的事实更远。然而没跑几步,我却被什么绊倒了。
  我一惊,缓缓睁开眼。
  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是小书。她躺在湖水边的大树下,面色惨白,手上的灯笼斜倒在地,脖子上有齿痕,鲜血已经干涸。
  我将手指放在她鼻端,已然没有气息。
  ————为什么?!
  难道是……是……
  是我咬的么……
  我不愿意(炫)相(书)信(网),可是所有的证据,令我不由得不信。
  小书白皙的脖颈上,明明还有玫瑰色的蔻丹印迹——那是我唇上涂抹的蔻丹颜色,丝毫不会错。
  我瘫倒在地,喉间发出一阵绝望的声音。
  “啊——!”
  一个早起的侍女拿着香案漱盂等物,正从后宫那边出来,却看见我,登时面色惨白,向后直退了两步。
  我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令她不要惊吓,却发不出声音来,喉中只有因过于震惊和恐惧造成的嘶嘶声。
  她更惊惧了,全身颤抖,手中物事纷纷坠落,她又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血魔!”
  接着,没命向后跑去。
  血魔?
  我……是血魔?
  我曾以为自己是小神仙,后来又知道自己是鬼王的女儿,鬼界的女王。然而,却竟然有更残忍的事实么?
  我不记得我怎么去找到的临安,在最慌乱的时机,我所能想到的第一个就是他,他是我的亲人。
  后来我很多次地想,为何我没有去找阿彻呢?
  也许只是下意识的决定吧。最爱的人,反而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最不好的样子。
  因为那么爱他,希望自己在他心中永远是那个轻灵美丽如水晶的少女,头上簪着一枝花朵,微微一笑,笑声如银铃。
  临安打开门,瞳孔里映出我影子,表情霎时呆住。
  我虚弱地伸出一只手臂支撑在门框边,才保证自己不瘫倒在地,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无法开口,只能勉强张开嘴,颤动舌头,发出生硬的声音:
  “临安,你先什么也别问……看看她还有没有救……”
  我指向小书,方才好容易才将她拖了过来,自己早已虚脱。临安蹙着眉,面色也有些发青。他看看我,欲言又止。拉我在一边凳上坐好,便将小书抱在榻上,点起一盏青色的灯。
  那灯芯不知道是用什么药草做成的,散发出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似乎能钻进人的心脾中去。我悬着一颗心,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敢出气,呆呆地看着临安以手轻抚过她伤口,摸了摸脉,又看看她的眼睛和舌头。
  “师姐。”他开口了,声音沉肃,“她身上的血已失去了一半。”
  我胸口如一个重锤击过!
  满心的绝望:这都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我竟然真的是一个嗜血的恶魔……那个梦的场景忽然浮现我眼中,呵,看,即使是帝钧用命将我的魂换了回来,却依然解除不了我的宿命!
  我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栽倒。
  临安一把扶住了我,声音有些奇异:“师姐,你不用如此惊慌,我听说鬼界的继承人必须要噬血方得以维持性命及法力,你的本能大约是最近才苏醒——做出控制不住的事情,也不需太自责。”
  当时我太急切了,日后想起来,却从他这句话里,模模糊糊感觉有些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我惶然握住他的袖子,泫然欲泣:“我怎能不自责?小书她——小书她因我而死——”
  临安凝视着我,淡淡道:“我没有说她一定会死。”
  “可你不是说她失了一半血……”
  “是这样,但她命未绝。我以结魄草令她魂魄复原,过七七四十九天便可苏醒。但这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必须呆在我这,由我这结魄草灯缓缓将她魂魄拼好。”
  “真的?!”我握住他的手,满是惊喜。
  他点点头,自去一边,给我沏了一壶茶:“师姐,我倒是更担心你。看你的脸色,以后大约每三日都要饮一回活人血——”
  “啪——”茶盏掉落在地。
  我的手指无助地伸在空中,泪水不知何时已涌出。
  “我不要……”我抱住头,喃喃,“我不要自己是个妖怪……之前他们说我是妖女,我还不信……我原来真的是个妖怪……是个妖怪……”
  临安也不语,大概也想不出任何话可以安慰我。
  是啊,早在几千年前,我就显露出过“妖女”的一面——焚烧洞府,下手伤人……如今看来,那也许正是本性的流露……
  我在椅上缩成一团,泪如潮水大片大片涌出。怎么会这样?在所有的阻碍看似都解决的时候,在所有的幸福似乎都要绽放的时候,却给我,给我这样一个沉重的结局?
  多么讽刺啊——阿彻,新任的天帝,民间声望极高的仁德之君,竟然爱上一个需要吸活人血的怪物……
  即使他可以不在乎,那其他人可以不在乎吗?天下万民可以不在乎吗?
  就算他们都无所谓,那么,我能够不在乎吗?
  ——不,我不能。我那么爱他,他在我心中就如不沾尘灰的白衣飘飘,就如雨后初霁最明亮纯净的阳光。
  那白衫,不可以沾上血……
  静静地,我忽然听见脑海里一个声音刺耳地响起:“你还是走吧!”
  我下意识地反驳:“不,我不要走!我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只愿和他在一起,我离开他,又能去哪里?”
  那个声音冷笑道:“你不怕他看见你吸血的模样么?”
  我一愣,却依然强作镇定道:“他既然爱我,就该爱我的一切……”
  “哈哈哈哈!”那声音笑了,笑得张狂,“爱你的一切?冥若,你好天真!当热恋时,也许可这么说;当你依然如花美丽的时候,或也可这么说;然而当年深日久,新鲜感不再,你终有老去的一天——那么他还能忍受几天就要饮血的爱人么……如果他因为恐惧,或者厌恶,而爱上了别的女子——他是九五之尊,他可以爱任何的女子……”
  “不,不要说了——”
  正天人交战之际,“师姐……”临安忽然站起来,抚上我肩膀,“那瓶药呢?”
  我惨然一笑,这才想起那个小瓶,可是如今看来,一切都毫无意义。我轻轻道:“不见了。”
  临安面色一沉:“你怎能这么不小心!”
  他回房翻倒良久,方拿出来另一个蓝色小瓶,放入我手中:“这回千万不要丢失了……典礼上千万要戴好。”
  我凄然道:“临安,也许根本就没有典礼了。”
  他一惊:“你说什么?”
  我对着空气微微一笑,泪水却不可控制地流下来:“我怕他知道我原来是这般一个‘怪物’……与其等到有一天他不爱我,不如我先自己离开,也许他还会永远记得我的好。”
  说完这段话,我却已抽噎到浑身颤抖,像是一片风中枯叶。
  临安微叹气,看定我道:“你这么走,你甘心吗?”
  我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迅即沉入茫茫的黑,道:“既然你不甘心,那么就去试一试他会不会爱你如初。”
  我一凛,却叹口气:“我不敢试……”
  “有什么可怕的?如果你试到了他不再爱你,走也未迟。”他声音明亮,带着些诱惑的作用。
  我终于点了点头。
  花好月圆。
  天宫永和殿——举行婚典和庆典的大殿,灯火通明,鼓乐齐鸣,处处皆洋溢一片喜气。
  大殿侧面的小房间里,我在镜中看着自己的脸,胭脂和香粉盖住了原本苍白的面色,倒显得有了几分喜气。
  我道小书不舒服歇下了,就另来了三位侍女,一个为我梳头,一个为我化妆,一个整理衣裙,弄得十分煊赫。
  本来我是不喜欢这样的排场,然而此时心已极度疲惫,也不再说些什么。一位唤作柳絮的侍女甜甜道:“娘娘真是美得像画中仙一般。”
  我扯扯嘴角,算是个笑。
  “娘娘……”这个称号,感觉如此陌生,如此不属于我。
  另一位好似唤作茵雪的,别了一只淡粉色水晶牡丹在我脑后,对着镜子打量少顷,轻道:“这支牡丹跟娘娘很相配,正好又可在凤冠的后面衬出来,多别致。”
  我心又一沉,暗暗捏紧了怀里的小瓶,只将那冰冷的瓶身握到暖。
  忽然她们沉默了,接着是异口同声的柔软声音唤:“参见陛下。”
  我惶恐回头!
  见他一身绯色衣衫,光彩竟不亚于天边晚霞,正正站在我身后,轻轻以指在唇边比划不要大声。侍女们随即步出门外,并体贴地掩好了门。
  我心中涌起羞涩的欢喜,低下头去。感觉到他的视线开出花来,如此温柔,如此爱宠地划过我。
  他轻道:“若丫头,我给你的凤冠呢?”
  我微怔,没想到他竟然特意跑来为我戴上凤冠,只能抬手指指那边的箱子:“在那儿。”
  他略有些埋怨:“我还以为你早已拿出来,迫不及待要戴上了。”
  我仰起头,极力隐忍心中的悲楚:“我没那么性急……”
  他笑:“若丫头不想早一点尝到做天后的滋味么?”
  我微微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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