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俩相忘-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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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
离开这里,这天下还有会对我和颜悦色的人么?
我又要孤苦一个人飘零了吧……
叹了口气,我想起了小艾消失前,对我柔柔地笑着,留下最后一句话:“若若,请你帮我照顾我哥哥。”
我当时脸一定红了,语无伦次地摇着手:“我照顾他——作甚么?他——他有未婚妻了——”
她嫣然一笑:“我觉得你一定可以让他开心的,若若。你有种魔力,能让跟你在一起的人都开心起来。而且我感觉到……他也发现了你的这种魔力。”
“若若,好好把握吧。”
她的身躯,化成一片片月桂花,消失在夜空中。
我愣在那里,又是伤悲,又是欣慰,真的么?第一次有人说我能够让人开心,我一直还以为,我是一个只会带给别人麻烦的包袱,所以他们最终都离开了我。现在看起来,我没那么差的,是不是?
眼眶不禁有点湿。
忽然,砰砰的敲门声又响起,我皱皱眉,只听那沈浪兄提着嗓子高叫:“若若姑娘,你再不起床,只怕我要把你这的茶叶都喝光了。”
我想到他一定把陶陶整个够呛,这平时伶牙俐齿的丫头也会碰见克星,忍不住扑哧一笑。方准备开门,却又听见大门门环一响,接着是陶陶欢喜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了八度、热情万分:“公子,你也来了?”
是杜离!
我赶忙回转头,心忽然跳得厉害,想到前日那四目相对的窘境,一双手按在门闩上,也不知是开还是不开。
“哟,杜兄你也来了,好久不见,真是愈加玉树临风了!”沈浪依旧以贫嘴来作开场白,不过,难道我弄错了,怎么听起来有点挑衅的味道。
杜离闷闷道:“你来做什么?”
“咦,我来接若若小姐去我府上赏菊啊?不是早先就说好的,怎么,你又不舍得了?”听见他戏谑地一笑。
“我会带她去的,你先自回吧。我们用过午饭自会乘车过来,你不用费心。”
“杜兄你这可就不对了,若若姑娘千金玉体难得出府一趟,美人大好年华,怕是早在你这鸽子笼里被憋坏了。我让她早点过去,呼吸一下我绣园的秋日芬芳,美人配美景,岂不是美事一桩?而且我早就吩咐柳妈做了一桌子好菜,什么水晶鹅掌、玫瑰燕窝羹、佛跳墙、狮子头……听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若若姑娘你想不想吃啊?!”
我躲在门后憋着气偷听,却不知道这家伙已然猜到我能听见,这半句话原来将将是说给我听的。
我大窘,只好缓缓地打开门。
两个身影同时映入我眼帘,沈浪兄今日穿着一件紫红色外褂,上面大团花团锦簇,里面是翠色长衫,还真是一派盛世气象,只是就显得像只野雉了些。他看着我,和蔼可亲,咪咪笑。
杜离站在三尺远处,我只能看见他线条流畅的侧面,不知为何,感觉像覆了层霜,透着点儿煞气。连带着那身淡蓝色衣裳,也显得格外凉。他总是很会穿,每一身衣裳都好像是专门为他打造的,将他隔绝这千丈俗尘之外。
我自惭形秽地思忖:也只有那位琳琅,那样临水照花的绝代佳人,才能与他站在一处。
“你……”
“你……”
我和他,同时开口。
我轻轻咬了咬唇。
“那么我们出发了?”我转头看向野雉沈浪君,“我可以走了。”
“不急不急。”沈浪好整以暇地袖着手,那袖口真个亮闪闪,“美人要出门,不打扮一下怎么可以。我不急,辰光还早,姑娘尽管涂胭脂、抹香粉,我最爱看美人梳妆,一边喝茶一边看,更是有趣得紧。”
这人真是让人无话可说,我头皮有点发麻,总不会真要在他面前梳头吧,那恐怕得梳成一个大麻团。我只得求助地看了看杜离,他面色冷淡,一边的陶陶却是冲我拼命使眼色。
“她得跟我走。”杜离依旧不松口,“她身体不大好,随时需要我这边的丫鬟照看。”
“哦?”沈浪邪邪一笑,我又是一阵鸡皮疙瘩,“倒也没见你平时多来看她,怎的今日如此热心了?”
不是吧,我觉得空气里有点火药味。
真正苦恼。
我若若几时变成了抢手货,真是沧海桑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连做梦也没这么稀奇过。
连一边的陶陶面色都有变,怕是在暗地里寻思我是何时施展了妖媚功夫,引得一大早就有人争风吃醋。
可是天地良心,他们两人都对我无意,偏要搞出这阵势来互搏,真是秋风秋雨,愁杀我也。
“咳咳……”我轻轻清清嗓子,掩着口,“我是没什么所谓,你们谁马车空着我就能走,不过杜公子怕是要跟琳琅小姐一起走,不方便带上我吧。”
沈浪满眼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我暗自打了个寒战。
我托腮坐在车厢里,东张西望。这沈家的马车果然与众不同,连内衬的软垫都是亮闪闪的银丝图案,端的令人眼花缭乱,也挺称它主人的。
“若若姑娘,这次就去我那多住上几天吧。”
“……这个……”
“不说话就是答应啦。”他还是笑,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脾气。若是杜离像他那般可亲,该有多好。
“那,等我跟杜公子说说吧……”我为难地看看身后那辆马车,低调多了。杜离好像是生气了,当即就拂袖而去,一路上也没和我们搭腔。
不过琳琅也没和他同车,据说有些身体不适,没有来。据说按照人间的规矩即使是订了婚的青年男女也不能经常相处,真是想不通的繁琐规矩。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又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那个老古板,你别理他……”他看着我,却注意到了我脸色的少许不自然,“难不成,你……你看上他了?”
“……!”我刚喝了一口玉露清茶,差点喷了出来。
“驾!”
忽然马儿长嘶一声,生生停了下来,车身也随之重重一抖,幸好我法力恢复后整个人各方面都灵活得多,所以很快镇定了下来。沈浪则没那么好运气,整个人颠了一下,脸色都变了,有点像个大番茄。
他狠狠地掀开车帘:“怎么回事?!”
车夫也吓得不轻:“少,少爷,有人拦街!”
其实你很善良
我心一紧,也探头望去。
“大人,小人有冤情!”
街上跪着那人年纪似乎不小了,满头白发微微抖动着,一身粗布衣裳十分褴褛,皴裂的手上捧着一块皱巴巴写满字的布。我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与沈浪对视一眼,他点点头,掀开轿帘,步下马车:“大伯你起来吧,有话慢慢说。”
他穿着那滑稽的鲜艳衣裳,一步一步地走近跪着的老人,伸出双手去搀扶,我不禁对他好感大增,原来他不是单纯的纨绔子弟,还是满体察民情的。
忍不住微笑一下,准备也下车去。可就在我一只脚踏出马车的那瞬间,耳际忽然掠过一声尖细的啸声!
不好!
我忙探身而出,顿时飞旋在空中!
不顾旁人的怔呆和惊恐眼神,我狠狠转头,咬着牙,用衣袖挥出一股青气,生生逼落那朝着沈浪飞来的数只羽箭!
饶是我有了法力,这运气仍令得自己颇为局促,可见那羽箭力道之狠。在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那箭头竟然闪着黑色的光芒,喂了毒!
——是谁?!
——他的目标是沈浪么?
——谁和他有深仇大恨?
我落至地上,拉住沈浪,清晰地在他耳边急道:“快走!”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我,脸色青白交加,估计是猜我到底是什么路数。
然而仍是很快的回过了神,急速跑回马车,我紧张地环顾四周,可青天白日,没有任何人异样的痕迹。
杜离呢?我忽然想起,他的马车跟在后面,那人要对付沈浪,会不会目标其实是杜离?我心道这下要糟,赶忙运个移身咒。周遭人等看见我竟然凭空消失,一片混乱,甚至有当场晕厥的,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转瞬已现身在杜离的车前。
“喂,你怎么样?”我一把掀开车帘,正对上他一张冰冷面孔。
见他这表情,我便知道他没事:“刚才沈浪在车前遇袭,我过来看看你!”
“遇袭?他有没有事?”他俊颜脸色大变。
“有人射出羽箭,被我挥开了,他没事,我让车夫快些带他回府了。”我伸出手,手心摊开,正是一个漆黑的箭头。
杜离捏在手上,看我一眼,神色变幻不定。
“我去追。”他将手指放在唇上唿哨一声,一个白影登时掠过,这可不是那只玉雪儿么?
“你把它也带来了?!”我有片刻惊愕,然后定定看着他,“我跟你一起去,我能帮上忙的!”
“你要去?”他皱皱眉,忽然又了然地点点头,“好,我们快!”
我坐在杜离身后,玉雪儿背上,这是我第一次骑马,感觉好奇怪。
我默默闭上眼睛,在感受到他体温的瞬间有片刻怔忡,随之定定神,将手指轻放在额角,念念有词。
方才我以真气席卷羽箭,以我的灵力,在那瞬间就能感知到这箭簇的来源气息,那持着羽箭的人,应该去的就是这个方向!
杜离一直不说话,像在思考什么事情。
很快,我们停在一处似乎久被废弃的庭院边。望进去是一片荒烟蔓草。
“我先进去看看。”我道,便往前走去。
“你别胡闹!”他拉住我胳膊,神色紧张,“你一个女孩子,要有什么事怎么办?”
“你不(炫)相(书)信(网)我?”我眯眼笑笑,手一挥,“我的法术可是比你的剑术厉害得多!”
他垂下眼,乘这瞬间,我念个诀,顿时消失在他面前。
这点小事还是难不住我的,我隐身默默潜进破旧的走廊,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中,果然站着两个蒙面人。
“大哥,这可怎么好?那女的有妖术,竟然会腾空!我看我们……”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开口,那是个身形瘦小的男子,手里还有个布袋,想必里面便是那只弓。
“不中用的家伙!这就吓跑了!”瘦小男子的脸上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他捂着脸,眼神还在颤抖:“我这羽箭纵横十数年,从未失过手,可没想到那女的一下子就能挥开,大哥,我们这一单还是别做了!”
“不做?!六千两银子,你说不做就不做?”被称为大哥的男子身形魁梧,声音冷酷,“而且,这次的主顾能得罪吗?你知道那位小姐是什么人?……她说了,一定得要这女人死!要是这女人不死,死的可是我们俩!”
先说话那“小弟”沉默了,只在那里发抖。
我心冰凉,那羽箭明的是向沈浪射去,可是估计那人已猜到我肯定会去阻拦,目标果然是我。杜离大概也猜出来了,所以他才那么一脸凝重的表情。
“听说有人要我死?”
我抿了抿嘴,现身在两人面前,冷冷道。
两人的脸一下子雪白,面罩下,嘴唇抽风般颤抖。
“神仙饶命,神仙饶命!”
还是先说话那小弟乖觉,顿时磕头如捣蒜。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妖是鬼?……”那“大哥”还是有胆魄些,强自撑着跟我对视,我冷冷一笑,吹一口气,他顿时定住了身,如同被冰冻住了,眼皮都动弹不了。
“神仙饶命,神仙饶命!我们也是受人之托,不知您老是神仙,实在多有得罪!”那小弟全身如筛糠,根本不敢看我,只顾咚咚磕头。
“是谁要我死?”
“是……是……”他脸色苍白,却死咬着牙关。
“你也想变成他那样么?”我指指那“雕像”。
“是,是一位小姐,一位蒙面的小姐,我们不知道她是谁,我们只是收钱办事,神仙饶命啊!”
“也好,你们就在这里定个三天三夜吧。也省得你们主顾来寻你们的麻烦。”我淡淡道,举起手指,顿时那小弟也定住了,圆溜溜的眼睛惊惶地张着,看上去颇为好笑。
我缓缓走出,手指却已经攥紧。
“怎样?”杜离看见我现身,急问。
“不用进去了。”我扯住他衣袖,“我大概是搞错了,里面一个人也无。”
他满眼不(炫)相(书)信(网)地盯着我,我面色不变,眼神平静无波。
他只好说:“好吧,我们先去沈府,看看阿浪怎样了。”
我点点头。
一路无话,我想我大概得马上离开这里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恨我,也是我不该,非要贪恋这本不属于我的温暖。我就走了,再也不会破坏他们的生活。
我看着杜离线条流畅的宽阔脊背,轻轻在心中道句再见。
沈府大门紧闭,杜离敲了半天,方出现一个红衣小厮。
“怎么不开门?”
那小厮战战兢兢:“原来是杜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