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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救世吧反派-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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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用袖子快速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堪称粗鲁的动作间,扣子在她的脸上挂出了几道红痕。

“我要出去一趟。”

说话间,她快速地越过两位青年,走到门边,一把将其拉开。

“不许跟过来。”

“陛下?”

“陛下……”

“这是命令!”女孩的声音犹带哽咽,却又包含了某种不容置疑的断然。

“咚!”

这样一声轻响,将莫忘与青年们完全隔开。

女孩背靠着门,泪水在眼眶中转了转,不自觉又掉了下来。她连忙深吸了口气,咬牙拼命地压抑住哭泣的欲望,再次用袖子擦了擦脸。

就算想哭……在这里……不行!

她转过身朝外面跑去。

就在这时,旁边的门突然打开,少年叹着气地从其中走了出来,却正好看到女孩跑出的身影,连忙喊道——

“喂,你去哪里?”

“莫忘!”

“……”

——到底是怎么了?跑得那么急……

——而且……

石咏哲微皱起眉头,错觉吗?一闪而过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她在……

见身后的人没有追上来,莫忘微微松了口气,放缓脚步,直到走出这片居住区,她终于不再抑制泪水的流淌。

不可以在家里流泪,因为艾斯特和格瑞斯会看到。

不可以在楼道里流泪,因为石叔、张姨和石咏哲会看到。

不可以在小区里流泪,因为熟悉她的居民会看到。

哪怕在外面,也不可以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

因为那样的话……

简直就好像在求别人“快来安慰我吧……我真的好难过……”一样。

好丢人。

她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先向他人展示自己的凄惨,而后乞求来温柔的抚慰。

那样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什么都解决不了。

如果连世界上最亲密的家人都不要她,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请求他人的关怀呢?

明明……

她是不被需要的。

夕阳时分,渐渐寂静的街道上,女孩就这样乖巧而安静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阵秋风拂过,她身侧的梧桐树上坠下几片落叶,轻轻地敲打在她的肩头。

这幅色彩浓艳却又清冷的画卷似乎很有意境,以至于不少路过者情不自禁地看了又看。

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人发现女孩其实在流泪。

因为她是那样悄然无声。

莫忘一点点地捏紧渐渐变湿的裙摆,哪怕现在就这样消失,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吧?

那么,谁都好,让她消失吧!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侧。

“咔嚓!”

这样一声轻响自青年的手中发出,他下意识侧首,原来不知何时,自己直接用手将墙上的砖块捏碎了。

“……”

“我说,果然还是过去吧?”身旁的紫发青年直接说出了这样的话语,“陛下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奇怪。”

“……不可以。”哪怕非常想也不可以,因为,“陛下的命令是绝对的。”她说过“不许跟过来”,像这样在不远处看其实已经算是僭越,再进一步……

“……如果我坚持要过去呢?”

“格瑞斯,”艾斯特握紧手掌,身上蓦然散发出某种冷凝的气场,“你是想违反陛下的命令吗?”

面对青年这样的反应,长期与之作对的格瑞斯不仅不害怕,反而说道:“如果我说‘是’,你想怎样?”

“那么,即便需要折断你的手脚,我也要维护陛下的权威。”他还是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让女孩不再哭泣,但至少……可以达成她的每个心愿。

“你认真的?”格瑞斯有点惊讶,向来对和自己打斗不太感兴趣的艾斯特居然主动要出手,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啊。”青年冷冷地应了一声,“你不是一直想向我挑战吗?”

格瑞斯却双手环胸,重新靠回了墙上:“果然还是算了。”

“……”

“这种情况下,即使赢了你,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艾斯特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地呼出一口气,重又转头看向女孩所在的方向——他已经失态到连格瑞斯都懒得与己为敌的地步了吗?陛下……

就在此时。

“呼……呼……”少年气喘吁吁地奔跑在黄昏的街道上,左右张望着,口中轻声抱怨,“那个笨蛋,跑到哪里去了?”话语中,是散不去的浓重担忧。

就在之前,哪怕只是擦肩而过,他已经注意到了女孩的反常,回到家中越想越不对劲。

之后,坐在沙发上的笨蛋老爸突然开口说:“犹犹豫豫的男人,活该一辈子都泡不到妹子!”

石咏哲:“……”

“你爸爸就是这样,”老妈走过来补刀,“所以成了大龄剩男,最后被我泡了。”

石咏哲:“……”

石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所以,双方之中至少要有一个人主动,否则……”

石妈微笑着继续补刀:“注定单身一生哦亲!”

石咏哲:“……”有这样做父母的吗?但是,“吵死了!”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他就直接跑出了家门,而后到处寻找起那不知道把自己弄丢到哪里、以至于捡不回来的小青梅。

没有!

没有!

到处都没有!

街角,屋檐下,狗洞……最后一个应该明显不会在吧?她钻不进去……

找了一条又一条街道,他终于在某条街边的长椅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形,少年不禁松了口气。

什么嘛,居然在那种正常的地方。

小时候明明捉迷藏最喜欢钻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转眼间,他们都长大了,也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变化,但是,他突然发觉,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没有人是永远不变的。

只要最重要的东西没有发生变化,就一定没关系……

是这样没错吧?

而且,就算她身上发生了他所不知的变化也没关系,把那些“不知”变成“已知”就好,因为从头到尾,他都从未想要疏远过她,恰恰相反,他一直想要离她更近,可惜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方法,还经常弄巧成拙……

如此想着的石咏哲快速地越过马路,朝女孩所在的位置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已经走到街道正中的少年蓦然定下脚步,单手捂住左边胸口,片刻后,他再次恢复了行动,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脚步越行越快。

很快,他到达了女孩的附近,一把捡起地上的枯枝:“魔王!”说完,便朝对方直冲而去!

“……”莫忘被惊得抖了下,手下意识就想举起,却在下一秒,强行压抑住了这举动——左手抓住右手,用尽浑身的力度让它们紧紧地压在膝上。

为什么要反抗呢?

对,已经不需要了。

少年动作间带出的急促风声,响彻在女孩耳边。

她几乎可以想象它斩落时带来的疼痛,然而,却只是缓缓闭上双眼。

能成功地消灭“魔王”的话,“勇者”一定会很开心吧?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存在终于有了自己的价值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

就这样让她消失吧。

“陛下!”

“不好……”

发觉到不对的青年快速地朝莫忘所在的位置跑来。

可惜已经太迟了。

那柄“勇者之剑”已然落到了女孩的头顶!

“纳命来!!!”

“……”嗯,好的。

31我不可能无价值!

莫忘曾听说过,人死前会经历一段静默期。

在那期间;一切都会变得很安静很安静;在那与尘世隔绝的静谧中耐心等待;就会听到翅膀挥舞的声音,那是死神的使者到来的讯号。

所以,现在的寂静是正常的吧?

抑或是——

“为什么不还手?!”

“……”女孩睁开眼眸。

少年满脸愤怒地质问着;他双手中握着的剑稳稳地停在离她头顶。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还手!!!”

“你又为什么要停手?”明明直接就可以把她打败的。

“你是在侮辱我吗?”勇者怒气冲冲地一把丢掉手中的树枝;“我身为勇者;当然要堂堂正正地击败魔王,怎么可能对手无寸铁的你动手!”

女孩愣了下;随即弯腰捡起地上的树枝,稍微晃了下:“好了,我手里拿着武器;你动手吧。”

勇者却更加愤怒了:“你是在歧视我的智商吗?!”

“……”即使是这种情况下,女孩也很想说——前提是他真的有那玩意吧?

“你现在这样根本没有让我动手的价值!”

“……”

你没有价值……

没有价值……

没有……

“是。”莫忘抿紧唇角,“我没有价值。”手心缓缓捏紧,坚硬的树枝膈的她生疼生疼,但身体中有个地方比那更疼。

“……”

“既然这样的话,就让我消失啊。”

“你……”

“为什么要停手?”女孩站起身,第一次毫无顾忌地朝少年怒吼出声,“动手啊!让我彻底消失啊!既然认为我没有价值,为什么还要让我存在于这个世上?!”

——为什么不在最开始就让她消失?因为突然发觉没有价值就放弃掉……这样实在是太差劲了!

仿佛要一次性地把内心的痛楚发泄出来,这叫声是那样声嘶力竭。以至于,女孩剧烈地喘息了起来。

同样,随着这声叫喊,本已渐渐干涸的泪水再度决堤。

“你……”少年被这突发的情况弄得手足无措了起来,“你别哭啊!我不是还没打到你吗?”到最后,他甚至结巴了起来,“而、而且,哪有、有、有主动让人打的魔、魔王啊,太奇怪了!”

“石咏哲”烦恼极了,他在原地抓耳挠腮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就跑。

“……”果然,她是没有价值的。

女孩燃烧着烈焰的眼眸黯淡下来,其中的火光渐渐熄灭,再过一会,也许连余温都不会再有。

就在此时,附近突然传来了孩童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也许是因为一直做着好事的缘故,莫忘不自觉地朝生源地看去,紧接着,她看到了一副让自己终生难忘的图景。

她的小竹马正一边躲避着孩童扔出的石子,一边拼命抢夺着他们手中的棒棒糖。

很快,他抓到了一大把。而后撒腿就跑了回来。

“呼……呼……那群小屁孩真是越来越难抢了……”传说中总是代表正义的勇者大人单手撑着膝盖站在女孩面前,一边喘着气,一边说着这样毫无羞耻心的话。说完,他一把将手中的棒棒糖递到女孩的面前,“给!”

“……”即便是陷入极端情绪的女孩,也被这举动深深地震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给我?”

“你八成是那什么……魔力枯竭了,吃吧,吃了就有魔力了。”

“……”不,反而会降低魔力吧?

“别误会!”勇者轻哼一声扭过头去,“我可不是在帮助你,只是想堂堂正正地打败你而已!”

“……”就算精分了,别扭起来还真是和平时毫无差别。

“所以,别再说什么没有价值的话了!”少年站直身体,动作十分酷拽地指向女孩——如果他手中捏得不是棒棒糖的话——大声说道,“明明是有的!你的存在价值就是被本大人打倒!”

“……我的价值?”

“没错!听好了,能打倒你的人只有我。”少年再一次强调道,“所以说,在被我打败之前,你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打倒!”

“……”

“魔王可是很强大很可怕的存在……”勇者猛地扭过头去,嘟嘟囔囔地发出了模糊不清的话音,“别哭了。”

“什么?”莫忘一时没有听清。

“……”勇者黑脸,“你故意的吗?”

“……我是真的没听清。”

“都说了!”少年猛地抓过少女的手,强行将棒棒糖塞了进去,紧接着不知从哪里找出块手帕,上前一步往她的脸上一顿猛蹭,“既然是魔王就别动不动就流眼泪啊,一点都不霸气!”

“……”她从来就没想过要霸气好吗?

“打起来都没有一点手感。”

“我说,”莫忘一手抓住少年的手腕,“你到底把魔王当成什么了?”

“啰、啰嗦!”少年连忙抖手腕,把手帕糊到女孩脸上后,后退了几步,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手,“我居然被魔王触碰了,不会烂肉吧。”

“喂!我说你啊……”至于吗?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她碰过多少次,小时候据说还一起洗过澡,也没看到他身上哪里烂了啊!

“什么?”

“……算了。”莫忘鼓了鼓脸,捏紧手中被擦得有些湿润的手帕,轻咳了声,小声说,“不管怎样……谢谢你。”

“哈?你说什么?”少年似乎没听清。

“……你故意的吗?”是对刚才行为的报复?问题在于她是真的没听清啊!

“我是真的没听清,再说次啊!”

“不要。”

“喂!你这狡猾的魔王,看我……”

“石咏哲!”女孩突然如此叫道,并且微微地朝竹马凑近。

“做、做什么?”少年结结巴巴地说道,有点想后退,不知为何又停住了脚步。

紧接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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