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道心-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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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要怪你?”这句话还未出口,秦言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亦掀起阵阵波澜。她,这是在明示了……而我呢,我对她也是有情的吧,为何却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沉默了半晌,他缓缓答道:“我怎会怪你。如果不是你,就会由我杀了他们,你是在为我挡下血腥,替我承受罪孽,我又怎能怪你?”
在他变幻的目光注视下,玉寒烟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犹如鲜花轻绽,盛开出无比娇艳的笑容。她忽然反手搭上秦言的脖子,轻轻凑过脸来。
在这短暂的时光中,秦言脑中轰然一片,惊愕得不能自已。当他回过神来时,便觉两瓣温润的嘴唇贴了上来,略带着丝丝冰凉,与他紧紧结合在一起。
那是无法形容的,秦言从未有想象过的甜美味道。他两眼瞪得老大,却发现玉寒烟已经闭上了双眸,睫毛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已屏住。
初时的惊愕之后,他也反应过来,闭上眼睛开始品味那香甜美好的味道。湿湿/软软的双唇,传来丝丝温暖,一直浸润到心田里。温柔的月光下,这一刻的美好,即使在多年以后,也一直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为什么明知是甜美的毒药,却依然无法拒绝?也许是因为今晚的月色太美丽太温柔了吧!明明知道此后的结局,却依然义无反顾地投入怀抱,我们两个也非常天真呢……
‘反正就要离别,就算放纵一晚也无所谓吧……’初时怀着这样的念头,随即又有些犹豫,‘我不能这样。’然而终究总归毕竟却无法挣扎。
良久,唇分。秦言长长喘出一口气,再度睁眼,瞧见面前娇艳动人的双靥时,心中忽然轰然一响,另一种源于灵魂的骄傲瞬间击溃了所有的杂念,在灵台识海中刻下了最终的箴言。
道途无违!既然我心如此,岂可畏避退缩!
未待玉寒烟羞红的娇靥退走,他反手将她揽过,抱住她温软的娇躯,在她还残留着晶莹光泽的唇瓣上深深印了下去。
从这一刻起,他所承担的东西又多了一样。享受着这份沉重的甜蜜,秦言依稀开始觉得,那样通往天道的路途,大概更加坎坷了吧!
不过,本少爷自己选择的道路,自己承受罢了!理想;总要比现实高远一点,不是吗?
再度唇分,玉寒烟长长呼吸,吐气如兰。莹亮的双眸中映出秦言的面容,她调整了一下心绪,缓缓开口:“师弟,吾家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吧。”
“其实,早在光义县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吾家就已经……”娇羞的双唇缓缓吐出低语,然而柔情未完,却被一个声音粗暴地打断。
“不过是些腻味的儿女情长,我还以为是什么秘密,实在是让人失望啊,两位!”
这一声不是秦言、玉寒烟任一人所说,而是来自于屋檐下的某处。几乎立即判断出声音的源头,两人同时转身,盯向街角的一处阴影。
“爱情,只是源于欲望的可笑东西。秘密,如果说出来的话,就再也不是秘密。两位能把武技修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人中龙凤了,为何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
粗犷的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个披着青色战甲的男人自阴影中走出,转瞬就到了越过了长街,来到屋檐下方,两手各持一杆长枪遥指着两人,眼中放出逼人的气焰。
“本以为只是些无趣的虾米,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大鱼,不枉我大老远的跑过来。不过,你们之间幼稚的表演,还真是让我有些担心。玉仙子,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小弟弟,希望你们能多接我几枪,不要让我太失望啊!”
第一百零五章 纵横之枪
仅仅从气势上来体会,就可以确定这个青甲男人的强大。随着他大步走近,风声渐疾,呼啸声直击耳畔,仿佛有千军万马随之而惊掠一般。必定有无数次金戈铁马的冲锋陷阵,如山的尸身和如海的血肉方能炼就出如此的杀气。那两杆枪下,不知葬送了多少冤魂。
这般万中无一的高手,若是在白日相遇,说不定还能让秦言见猎心喜。但此时此刻,他只有满腔的怒火,以及一股掐死对方的冲动。
“兀那贼厮,报上名来!可知在深更半夜扰人好事,就是阎罗王也饶恕不了你的罪孽!”
青甲男人露出讥笑的神情:“连我的名字也没听过,可见你的见识有多狭隘了。如果吓得瑟瑟发抖的话,就滚回家去吃奶啊小弟弟!”
玉寒烟的神色要比秦言平静得多,她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沉声道:“‘怒海潜蛟’江藏剑,吾家也算久仰你的大名了。你大半夜的从银山聚义庄跑过来,不会是专程来向我们说教吧?”
“当日不是。只不过深夜寂寥,闻到这边新鲜血液的香味,随便来凑个热闹。能遇上仙子,则是意外之喜了。若是能割下仙子的脑袋回去收藏,那更是惊喜中的惊喜了。听说仙子剑法通神,不知能否满足我这个不情之请呢?”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你也该明白,能不能满足,得靠你的枪,而不是你的嘴。”说着有些歧义的话语,玉寒烟冷冽一笑,挥手拔出剑来,眼中寒光闪动,就欲纵身跃下。这时却见秦言忽然抬臂将她拦住,并且握住了她的右手。
大手包着小手,细嫩滑腻的感觉传来,秦言心中却没有一丝绮念。他盯着屋下那人,淡淡地道:“师姐,你累了,交给我来吧。”
玉寒烟凝望着他的侧脸,嫣然一笑,轻轻松开了手,将剑柄送入他掌中。她在秦言耳边吹了口气,道:“小心点,他那两杆枪,一横一纵,横为虚,纵为实。横枪可穿万物,直击灵神,纵枪切金断玉,无坚不摧。初遇者若不知情,往往会着了他的道。”
芬芳如兰,送来柔言软语惹人发痒,秦言心头一阵躁动,悄悄咽了口唾沫,应道:“放心,没问题的。”说罢,一纵身跳了下去,落在江藏剑身前七步之处。
长剑在手,回忆起白日的“万古飞流”等精妙神技,他的心灵顿时沉入另一片境地中,感官不住向外蔓延,长剑似乎也成了手臂的一部分。
“大言不惭的狂徒,过来让本少爷称称你的斤两!”一声喝出,周身气流鼓荡,战意如潮。
对面那人渊渟岳峙,丝毫不为他气势所惊,两枪于身前交错,一手“华音”,横于胸前,一手“断肠”,直指敌身。如此站姿,可攻可守,全无破绽。秦言瞪视他半晌,却不知该从何下手,良久的对峙后,心中渐渐生出一丝无奈之感。
‘可惜我新悟的剑技还未成型,如果硬拼的话,只怕难以取胜……’如此作想,便下定了决心,要以静制动,绝不抢先出手。
青甲男人凝立如山,平静地关注眼前的少年。见秦言迟迟没有出手的意思,他嘴角一咧,淡淡地道:“不敢动的话,就乖乖接我的枪吧!”说着他踏前一步,身前的光线忽然一暗,右手墨黑色大枪平缓地递出。月光自檐角落下,在锐利的枪尖上划过,仿佛慢得像女子用丝绸轻柔地擦拭手背。
不过这轻缓的一枪,慢慢刺入月光下的阴影中,却让秦言生出心悸之感。他右手运势,血气裹上剑身,沉静地迎了上去。没有剧烈的声响,没有狂暴的劲风,枪与剑交错于空气中,空间像水面般震动了一下,景物都有些许的扭曲。
这一下的交锋,只算作势均力敌。然而枪尖上的冲力被消弭之后,接踵而来的一股牵扯力量拉得他身躯一歪,不由自主地朝右旁偏去。江藏剑左手的“华音枪”早就在那里蓄势待发了。秦言瞥见眼际寒光,心知不妙,脚下重重一踏,便顺势借着这股拉力奋力前冲,左掌张成利爪,笔直抓向对方肋下。
绝顶高手对决,情形瞬息万变,引诱与构陷随时可能反变成敌方的助力,一瞬间的懈怠就可能会酿成无法挽回的恶果。
江藏剑瞳孔紧缩,银枪悍然出手,震得空气啪地一声爆响,连人带枪成为一道犀利的银色光影,竟无视秦言的爪袭,反而更加迅猛地冲了上来。秦言心神一震,仓促地一晃身,整个身形却被擦身刮过的劲风撞地歪倒向一边,耳侧长发也被削去了一片。
银色光华惊耀,檐下空间顿时一亮,晶莹的光芒洒在草叶间。两人都是前冲之势,一下子错肩而过,秦言本已失去了平衡,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就趁着错肩之后的顷刻之际回肘一击,恰逢江藏剑也挑动华音枪后端,秦言的左肘竟穿透了虚幻的杆影,轻轻砸在江藏剑肩头,而他自己的左臂也感受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闷哼一声,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了几步,一直踏上对面酒楼的台阶,才有些狼狈地稳住身形,狠狠吐出一口浊气,伸手将凌乱的发丝撩到脑后。
‘果然,他左手那杆银枪有形无质,不能与实体接触,却能直接攻击灵魂。我要是想取胜的话,得从另一杆枪着手。’
念头转动之间,两人几乎同一时刻回转身来,视线在身前交织,碰撞出灿烂的火花。
“大叔,你那两杆枪不赖啊!”晃了晃左臂,好不容易才把肘部那股麻痹之感消去,秦言再度举剑,口中嘲笑道,“不过,你也就能出其不意的来第一下了。恕我直言,你本身的枪术其实并不怎么样啊!”
江藏剑冷哼一声,有些意外地望向他的左臂。确实,那处被华音枪后端击中的部位已经恢复如初了,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难道这小子也是精通灵魂法术的高手?
他两手各持一枪,一横一纵,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姿势。刚才秦言的左肘被银枪所击,几乎在瞬间麻木,砸到他肩上时已经不剩下多少力道,瀚血之力未来得及催发,再加上护体真气的阻挡,所以他所受的伤其实比秦言更轻,根本不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第一百零六章 退敌
“小弟弟,你刚才说,我的枪法并不怎么样?”嘴角的弧度拉大,肆意的笑声自喉中涌出,饱含着火山般的愤怒。
持枪,转腕,扬眉举步,劲风自起,猩红色披风猎猎飞扬,充满力量美感的身躯再度上前,暗黑如墨的枪尖直指秦言心脏。三步,如猎豹逐鹿,转瞬便至。江藏剑又一次挥枪,猛地斜向秦言挑去。
秦言身影再次晃动,墨枪贴着他身体划出一道月牙般的弧线。就在江藏剑力道将近、枪尖转向的瞬间,秦言骤然探出左掌,一把握住枪身,右手长剑同时朝江藏剑劈面削去。
江藏剑面色一沉,大力一抬右臂,长剑斩在枪的后端。秦言顿时感觉一股大力汹涌而来,左手即将拿捏不住,体内血气大股暴射出去,形成一团噼啪燃烧的金色光焰。焰火中隐隐传来孤狼凄厉的嚎叫,一颗巨大的野兽头颅张开血盆大口将枪身牢牢咬住。
江藏剑怒喝一声,沉重的身体如山岳般直接向秦言压碾过来,左手银枪疾射,若暴雨梨花扑入那片霜寒剑浪中。长枪的端头疯狂舞动,秦言左掌绞痛不已,犹自不肯放手,身若鬼魅般在银色枪影中闪动,右手长剑却也因此乱了章法。一个呼吸的僵持后,江藏剑的青色身影赫然撞开那片剑浪,扶着枪身一肘向他面门击来。秦言仰脸躲过,终于放开了左手,斜着身体如残影般与江藏剑穿插而过。江藏剑头也不回地往后一抖双臂,墨色长枪后端带着凶猛力道朝他背心砸去,却被长剑及时挡住。秦言的身影踉跄几步,江藏剑急速转身,带起呼啸的风声。
两人又转回之前的位置,面色却都不大好看。秦言轻声喘息着,江藏剑紧盯着他,面颊、手腕上都有血迹渗出,银甲胸前也留下了鬼舞般的剑痕,完全破坏了美感。
喘出几口气后,秦言开口道:“我说过,你的枪法不值一哂。如果不是仗着兵器之利,我空手就能把你的枪抢过来。”
“不错,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个用手来抢我兵器的人!日后你逢人也可说起,江藏剑视你为对手。”江藏剑面色平静地点点头,眼中闪耀出慑人的寒芒,“仰仗兵器之利又如何,我的修为已与这两支枪融为一体,你若不服,也可以去弄一件神兵来玩玩。眼下,你还是赢过我再说吧!”
作为一个成名已近十年的高手,他说出这番话来,已经是认可了秦言的武技足以当他的对手,甚至可算作是他平生大敌。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今夜之战情景若是流传出去,秦言的名声当不在所谓的武林八公子之下。
不过,对于在魔窟中宅了十几年苦心练功的秦言来说,被这个听也没听过的高手夸赞,实在不是什么值得荣耀的事情。对于他的狂狷之语,秦言不屑地撇了撇嘴:“本少爷是不是对手,难道需要你的认可吗?别得意了吧大叔,你的枪法太烂,本少爷可不觉得你能当我的对手。”
“呵!”江藏剑轻笑一声,瞳中幽光闪烁,“等你能接下我这一式,再来说些大话吧!”说着,他姿势一变,将另一只枪也抬起,两枪并指,顿有一股血腥的杀气直扑过来,隐隐中有千军万马的厮杀声响起,战鼓雷鸣,震人心魄。
“这一招唤作‘七步绝’,是我自沙场上体悟而来,你若能接得下,我便送你一场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