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阿蛮-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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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大长老
还真叫二长老给说中了，等到布尔干带着小四一同来到丽丽公主面前的时候，丽丽早已经准备妥当，就等阿武回来通报消息，然后亲自去见大长老，——只不过，这一次丽丽既不是被对方请去，也不是被对方捉去，而是要打过去。
说是打，其实根本也就用不着打，因为大长老的那些势力已经在这几天里，被四处活动的乌兰察布等人给瓦解得差不多了，谁叫她丽丽本就是狄族公主，再加上近日大长老的所作所为太过狂妄嚣张，于是便有了今日一面倒的状况。
要说在听二长老分析局势的时候布尔干还有些怀疑，可现在到了丽丽这边一瞧，他才知道自己的阿爹果然所言非虚，自己要是再迟来一会儿，那还就真是赶不上趟儿了。
“公主！公主！”
布尔干忙不迭的连声叫道，他看丽丽对自己跟自己身后的小四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心知她还在为那阿蛮的事情生气，——人家不能甩脸子给二长老看，还不能甩脸子给自己看吗？
一边叫着“公主”，布尔干一边领着小四往丽丽跟前蹭，同时脸上刻意堆起谄媚的笑，那模样，跟他的体型一点儿都不相称。
“布尔干？”丽丽好像才看到这位二长老的养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布尔干虽然知道丽丽是在明知故问，可他却不好说什么，只得回道：“公主，我这也是刚刚才到。”
“有什么事吗？”
丽丽虽然口中在问着布尔干，但俩眼却没有看向他，而是盯住了他的身后，似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是我阿爹叫我来的，”布尔干低着头，完全没注意到丽丽的神色，“阿爹说公主这边可能需要帮助，就遣我来了，——情愿为公主肝脑涂地。”
“就你们两个人？”
丽丽脸上换上了戏谑的表情，她看眼前那布尔干身后背着的一柄双刃大斧还挺像回事，但看来看去也就他跟小四两个人而已。
布尔干心头一颤，不知道公主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在经过今天一早，自己阿爹给自己的一番说教之后，已经将丽丽那小丫头当成个心有七窍的狠角色了，所以下意识的就开始琢磨对方言语中的深意，以至于当场便愣在了那里。
“公主！”
好在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帮他解了围，布尔干从出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转头朝身后一看，边跑边喊的原来是那阿武。
阿武从远处跑了过来，只略略扫了布尔干跟小四一眼，然后便径直走到了公主的面前，对着丽丽说到：“公主，大长老想见你。”
“这么快？”
丽丽颇有些惊讶得回问了一句。
按照早些时候丽丽这边定下的计划，在瓦解了大长老的实力之后就步步紧逼，一直将他堵到老族长养病的地方，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戳破大长老的阴谋。
计划当然是这样计划，可大长老怎么说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应该会做些最后抵抗、困兽之斗一类的举动，而眼下还没到中午，对方就已经要求见自己，这分明是讨饶的表现。
但是丽丽觉得，大长老应该不是个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吧……
“走。”
不过丽丽也就是稍微沉吟了一下而已，她倒要看看，那大长老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到底还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眼睁睁看着公主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布尔干嘴巴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想了一想，自己现在再回去召集人手怕是来不及在公主面前表现一番了，于是一咬牙，对着身边还有些无措的小四说道：“走，咱们跟过去看看。”
狄族议事堂。
议事堂虽然叫了个“堂”字，其实就是一座十分巨大的蓬包而已，而且以其为中心，在周围还呈蛛脚状耸立着大大小小不下几十座蓬包，中间一条宽阔通道，直通正中间最大的那座蓬包，也就是狄族议事堂。
这里之前是狄族族长召集五位长老商议族内日常事务的地方，自然也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可是今天，来到这里的人非但不少，而且还很多。
阳光虽暖，风却如刀。
议事堂前站了一人，赫然就是石头萨满。
与他相对而立的，当先一个就是乌兰察布，在乌兰察布的身后约莫半步的地方，站着的是呼伦，呼伦的身后，则站着数百的狄族战士。
乌兰察布双手背在身后，此时此刻，那干瘦的身躯却仿佛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在了石头萨满的心中。
“大长老呢？”乌兰察布朗声问道，“公主可是一会就到了。”
“不急……不急……”
石头萨满眯缝着双眼，目光艰难的跳过了乌兰察布的双肩，一直看向了正在像两边分列开去狄族战士。
人群分处，是丽丽公主走在了前面，身后跟着阿武，再往后，就是布尔干与他的小跟班，——小四。
“大长老人呢？”
丽丽走到了乌兰察布的前面，先是站定了身子，然后大声的问起了石头萨满。
看着独自站在议事堂前的石头萨满，丽丽脑海中真是一万个想不明白，——他可是大萨满一手养大的，怎么会在大萨满死后便归了大长老呢，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秘辛？
“公主，大长老在议事堂里休息呢，等他睡过了午觉，你们自然就能见到了。”
石头萨满说到这里，昂首挺胸，似乎是要以一己之力对抗眼前的千军万马。
“放肆！”
站在乌兰察布背后的呼伦最先按捺不住火爆脾气，抬手就是一支粗箭朝着石头萨满射去，那箭于日光下竟然还能摩擦空气并带出一道尾焰，端的是威势十足。
而石头萨满毕竟也不是个水货，他随手拽出背后负着的棍棒，抡将开来，一棒正中呼伦的那支箭，——虽然挡下，但他的身子可经不住箭上的力道，整个人“噔噔”往后退了两退。
呼伦还要再射，丽丽却拦下了他，并且开口对着石头萨满说道：“石头，难道你还要继续为虎作伥下去？那大长老的所作所为你也都看在了眼里，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做的这些事情，到底能不能对得起大萨满！”
“哈哈哈哈……”
丽丽不说这些话还好，她话才一出口，倒好像触到了石头萨满那根最细的神经，就看石头萨满仰起脖子一阵狂笑，笑了半晌，直到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气喘方才停下，瞪着寒光四溢的双眼，石头萨满对丽丽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又怎知我对不起大萨满？”
这不着头脑的一句话登时把丽丽问得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都来了？”
正在丽丽琢磨着石头萨满言语中深意的时候，对方身后的蓬包门帘缓缓撩起，先出来的不是被人，而是那图颜，图颜点头哈腰的撑着门帘，然后让出了他身后一人。
那人身材高大，斑白的头发被随意挽在了后面，五官端正刚毅，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沉稳踏实且严肃认真的感觉。
这是丽丽这半年来第一次看到大长老。
在丽丽的记忆当中，大长老其实还算是个不错的长者，尽管他总是不苟言笑，可是以前，丽丽总是能从他的眼睛当中看出一种光芒，但是今天，丽丽发现他的双眼中跳动着的只有一丝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
那黑气看起来眼熟的很，——阿蛮身上就有，不过丽丽所说的“眼熟”却不是指这个，而是指时间上更久一些的时候，她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
“丽丽，”站在石头萨满之前的大长老开了口，“你带着这么多人来议事堂前想要干什么？”
“我……”
丽丽一时语塞。
她倒不是被大长老的气势所惊或是怎的，她只是突然间捕捉到了一缕线头，她知道自己只消轻轻一扯就能解开所有的谜题，可抓来抓去，她就是握不住那根线头。
“公主，别跟他废话了，老族长可还在里面等着咱们呢。”
乌兰察布见丽丽半天没有说话，忍不住从后面上前一步，过来提醒了一句。
话音刚落，一直杵在几人后面的布尔干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但他毕竟不是个鲁莽之人，——先走到了丽丽的面前，然后才叫了一声：“公主。”
丽丽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偏偏这时候丽丽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于是想也不想的就挥了挥手，说道：“那你就去吧。”
布尔干得了公主的命令，向着正望向自己的小四使了个眼色，接着便一把抽出了自己背后的双刃大斧，冲着公主点点头，之后，就向着大长老走了过去。
“哦？布尔干？”大长老似笑非笑的看着迎面走来的那个年轻人，“怎么着，那条老狐狸终于是下定决心要站在丽丽那边了吗？”
布尔干倒拖着大斧，也不问对方口中所言为何，向前是越走越快，便在这时候，就听“嗖嗖嗖”几声锐响从他的耳边划过，目标却不是他，而是挡在他布尔干面前的大长老。
“给我死来！”
锐响过后，布尔干早已经狂奔而至，手中大斧猛然抡起，一招力劈华山就要将那大长老给劈成两段！
第三百零四章 乱
要是说起布尔干，那在狄族当中也算得上一位猛人，死在他手上那柄双刃大斧下的野兽不知几多，而他则在刚刚成年时徒手格杀过两只结伴觅食的冰原巨狼，更为厉害的，他曾经全凭着一把蛮力掀翻过一头发了情的长角野牛，所以那份武力，放在狄族当中也是能数得着的。
难得的是，布尔干不仅武力了得，那脑子也比一般的狄族人活络了许多倍，在刚刚他决定好好于公主面前表现一把的时候，早就给跟随自己而来的小四使过了眼色。
布尔干在动手之前便想得十分清楚，就算那图颜不被自己放在眼中，可还有个石头萨满呢，自己是要去直接拿下大长老来向公主邀功，所以万万不能拖泥带水，——其中还有一层，就是布尔干总觉得心惊肉跳，认为这一次逞能似乎真的太冒失了……
千思万绪于布尔干的脑海中只是一闪，等到他摒尽了心中的疑虑，迈开步子朝大长老那边去的时候，明白了他意思的小四，早将双中的暗器朝前洒了出去。
别看这小四身材矮小，但那一手暗器功夫已经快臻至化境了，举手投足之间便可以取人性命，也就是因为这样，布尔干只带着他来便已经觉得十分安心了。
说时迟那时快，弹指一瞬，小四的数枚暗器就已经点到了石头萨满的面前，——这都是布尔干授意的，毕竟擒住大长老的功劳不小，他小四当然得要把这份功劳让给布尔干，自己只要在一瞬间拖住石头萨满就行了。
暗器才至，布尔干的大斧也跟着压到了大长老的头顶上。
石头萨满果然为小四的暗器所牵制，只顾将手中的棍棒抡成一片虚影去击落从各个刁钻角度袭来的暗器，而无暇顾及身边的大长老，但叫双手持斧的布尔干眉头直皱的是对方的表情，——好像那石头萨满一点都不在意自己会一斧子劈死了大长老，又或者……他根本就不信自己能够伤得了对方？
这个念头才从布尔干的脑袋中冒出来，就立即惊了他自己满背的冷汗，——心中迟疑，下手的力道登时就弱了三分，不过这个时候布尔干想的不再是自己究竟能不能伤到对方，而是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果不其然，就在布尔干手中的大斧即将劈中大长老的天灵盖之时，忽的就有一只略显干瘦的手突兀出现，当空捏住了大斧的刃口，叫布尔干再也不得寸进。
“糟糕……”
布尔干心思电转，也不及细看是谁的手能如此轻易的拦下自己的攻击，当时就想抽斧而回，可偏偏那一只手上似有千钧之力，任他布尔干一个如此壮硕的狄族汉子如何发力，就是扯不动分毫。
到了这个情况，布尔干已经动了弃斧的念头，但不等他松手，眼角便瞥见一抹寒光从侧面袭来，——压根就不用想，肯定是那图颜看准了时机，偷袭自己来了。
也就是这个空当，布尔干抬眼一瞧，原来只用拇指、食指便捏住自己手中双刃大斧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那个大长老。
要是搁在往常，布尔干估计自己能有不下十多种办法去破了图颜的偷袭，可现在自己手中的兵器被大长老给拿住了，眼瞅着图颜那柄闪烁着毒液光泽的匕首就要扎上了自己的腰眼，布尔干别的不恨，只恨自己一时热了头脑发了昏，要来单挑对方三人……
“嗖……”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预判极准，只要图颜继续再往前伸伸手，那箭势必会射穿他的手腕，最后逼得图颜不得不将手一缩，这才没有被射穿了腕子。
得了这个机会，布尔干赶忙撒了手，任由自己的斧子继续被大长老拿着把，整个人往后猛退，一直退开了约莫五六步，才终于站住了身子，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刚刚是谁救下了自己，——除了呼伦，谁还有这么精准的箭术？
从布尔干借着小四的偷袭抡起大斧，再到他靠着呼伦的支援抽身急退，前前后后不过五六次呼吸的功夫，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布尔干真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后背还是湿湿的呢。
“不对呀，”站在丽丽身边的乌兰察布忍不住咕哝了一句，“大长老什么时候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