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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三分钟英雄-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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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三四层是员工居住区,除了长达两个月的带薪年假以外,医院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在五分钟之内被召唤上岗,这让家庭生活变得无比遥远。当然,丰厚到难以想象的薪水填补了这个方面的缺憾。有着博士头衔的生物学精英在奥利匹斯医院一抓一大把,他们能拿到的钱是外面同行的十倍。

    罗尼来到第四层的一个单间前,推门直接闯了进去。洛璃刚刚洗完澡,裹着大毛巾从浴室中走出,看到他当即变了脸色。

    “你好像很害怕?”罗尼打量着她,并没有因为这个即便是对于父女来说也太过不便的场面而尴尬。

    洛璃强笑了一下,回到卧室换了衣服出来,“爸爸,找我有什么事吗?”

    罗尼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她脸上,漠然道:“我说过会奖赏你,难道你已经忘了?”

    洛璃白皙的颊边暴出几条指印,怔怔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上次你已经拿到了原始芽体样本,是不是故意被陈默抢回去的?你被他上过了,动了感情?”罗尼神情平静,言语却如同刀锋。

    “你才帮我清除了身体里的毒素,要是我跟陈默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他又怎么会要我的命?”洛璃颤声辩解

    罗尼不屑地笑了笑,目光变得森冷,“因为你知道只要回了奥利匹斯医院,那样的毒素根本算不了什么东方人有句话,做戏就要做足你心里没鬼的话,又怎么会制造坠机事件?我相信行动小组比相信你更多!”

    “可是我是你的女儿啊!”洛璃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抖,尽管从小时候开始,她就习惯被对方当成实验体对待,但内心中隐存在的亲情渴望却从未消失过

    “别让我恶心了,你只不过是试管里爬出来的一块肉,就算身上留着我的血,也跟真正的父女扯不上关系”罗尼教授沉下了脸

    洛璃是他思念亡妻时的无聊造物,一个真正的试管婴儿罗尼用到了自己的基因,却无法得到亡妻基因,只能依照容貌相似度,提取了另一个女子的卵子,并在后期培养中作出了可控调整随着洛璃渐渐长大,开始跟妻子越来越像,他却发现自己也跟着越来越痛苦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亡妻的骨血,而是替代品,是自欺欺人的科技怪物

    罗尼从未想过要隐瞒这一切,洛璃却仍旧认为至少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他是自己的父亲“想要让我把你当成人看,或者当成女儿看,你至少得学者聪明点,别在我面前耍花样”罗尼看出了她眼中的凄凉之色,只当是做戏,“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不在追究陈默体内的原始芽体进化到了一个全新程度,直接取样时没可能了,它们甚至懂得在脱离宿主之后自行毁灭,真是他*妈*的活见鬼!我考虑了很长时间们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办法,需要你去完成”

    洛璃不明白他所指的办法到底是哪一种,但是还是立即答道:“我愿意去做。”

    “传承,或许是唯一能让我得到原始芽体的手段”罗尼教授淡淡地说

    “你的意思是……”洛璃睁大了眼

    “别装蒜了,就是让你去陪陈默睡觉,知道怀孕为止”罗尼教授盯着她,现出不加掩饰的憎恶表情,“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必要披着那层看上去很干净的皮?”

    罗尼走后,洛璃保持着木立姿势,足足几分钟后草瘫软下来,失声痛哭

    她第一次被从笼中放出,被委派任务,只有十二岁潘多拉公司有着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需要去处理,即便她在药剂培养下变得无比强大,但常走河边难免湿鞋,经过屡次死亡威胁,不得不学会利用与生俱来的本钱

    ——身体与美丽在笼中学会的就只有一样,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她以为只要自己完成任务,父亲就会很高兴,会觉得自己比那些异种更有用罗尼的反应却充满了憎恶,认为这亲手制造出的的怪物,没有半点像人

    洛璃一直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最近这些年开始明白,还能做对什么

    她换了身衣服,竭力打扮得更漂亮一些,在走出住处的时候,看到了莫红眉后者被注射了一种抑制神经元的药剂,变得跟普通人毫无区别,正陪着莫问天坐在室外,眸子里毫无生气

    洛璃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径自走向通往第五层的通道看着她的背影,莫红眉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微微发起抖来,问身边的老人,“爷爷,他们到底拿陈家哥哥怎么样?”

    “现在能帮陈默的,只有他自己”莫问天的眼中有着异样神色闪过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丛林战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丛林战

    被炮火犁过的林带早已是焦土一片,在午后的阳光下透着分外的丑陋和凄惨,就像是被**后的风尘女子,再也没有半丝气力去为自己遮一遮羞。

    大岛健二正以一个类似于蜥蜴的姿势,全身贴地,趴在这片遍布着巨大坑洞、许多大树都被连根拔起的地带。整个人正好被两截炸断的树干挡在中间,大片枯黄的枝叶完全遮盖了他的身体。

    那只巴掌大的旱龟正第三次从身边超过,斜来的小眼里似乎带着些轻蔑。大岛健二眼睁睁地看着它蹬起四肢,一下下缓慢有力地从平行位置,领先到几米开外,厚重的龟壳逐渐浸入阳光里,最终惬意地伸长了那节似乎永远伸不完的脖子,就像是打了个闲极无聊的呵欠。

    大岛健二不想打呵欠,也不敢打,他依靠肘部和膝盖内侧发力匍匐前进,已经整整两个小时了,挪动的距离还不到一百米,满脸满身都是冷汗。

    没有错,一百米——大岛还在孩童时,就已经在学校里跑过这样的距离,一分钟?还是半分钟?他不记得完成的时间了。风呼呼吹过耳边的感觉,倒是无比清晰地还在响起,现在只不过换成了那些枯枝败叶的呻吟。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同样变成一堆等待腐朽的破烂,完全不确定,全身的每条肌肉乃至每根反射神经,却都因此而处在高度紧张状态。尽管此时此刻趴在地上的模样比死狗还要多上几分狼狈,但一旦眼前出现敌人,他有把握在五秒钟之内让对方变成尸体,并且不出一点动静。

    当然,这只是穷极无聊的臆想罢了。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片区域里的,确实还有另一批人,但在整个“自由阵线”战地被围成铁桶之后,对方已不需要再选择如此被动的登场方式。

    爬过了林带范围,满是蝇蛆的尸骸之地终于出现在眼前。大岛健二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躺在腐肉白骨当中的同乡加藤吉,后者昨天要过来这边之前,还跟他说了会话,大笑着聊起九州岛的过往,现在却仿佛最任劳任怨的供给者,在那里随便虫蚁在身上穿梭爬行撕咬啃噬,也绝不叫上半声痛。

    从近百名最优秀的自由阵线佣兵当中爬过,视觉到嗅觉乃至身体触碰到的许多地方,如同在经历一场最狰狞清晰的梦魇。他们每个人到达这里的时间不同,身体保留下来的完整程度就不同,早些的那批都已经只剩骨架了,而加藤吉还仅仅只被啃掉了半张脸而已。大岛健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遏止住呕吐欲望,那些厚浊粘稠尸液已经浸透了他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无数尖针在往体内扎,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绝对想象不出世上竟然也会存在如此可怖的气味,光是闻一闻就足以让人发疯。

    丛林永远都是公平的,弱肉强食生死交替,大岛并不想也躺在这里,所以他的动作更小心,那些近乎实质的腐臭也渐渐淡离了意识。整个背部的污泥和秽物都是为了穿越这一片死地而涂抹,现在看起来效果不错,至少他活着看到了那个水潭。

    行军水壶就绑在左前臂上,被泥抹得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大岛健二用尽可能小心的动作取下它,平着浸入浑浊水面——保持半个壶嘴入水才不会有气泡出来,角度控制得好连声音都不会有,这一点活着回去的人早就说过无数次。

    终于灌满水,掉头爬上来路,用了同样漫长的时间回到林带后,精神上的突然放松甚至让大岛健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困惑感,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容易了,一切都不是真的。

    被毁的林带占地并不广,大岛没丢下应有的谨慎,到达接应地点仍旧匍匐了十几米远,才选择在一棵足够遮掩住全身的大树后站起身来,迅速脱下衣裤,赤条条地拍打起蚂蝗。这些贪婪生物中的一条,已经将滑腻的身体钻入了他的肛门,没法拍,他就只能用手指去扯。忍耐已久的狂躁和痛苦,此刻全都喷发般地释放出来,皮肤上密密麻麻蹿起鸡皮疙瘩的同时,他弯下腰开始呕吐,空荡荡的胃里却只涌出了一些酸液,漫过嘴唇冲出鼻腔,牵着丝往下掉。

    几名佣兵从远处的藏身地走出,往他这边来,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让他们全都停下了脚步,趴倒在林地间。

    大岛健二迷惘地看了看战友,又看了看自己缺掉半边的右膝盖骨,一下子跪倒,拾起地上的行军水壶想向他们扔过去,扬起的手臂却在半空中打了弯,将水壶结结实实地砸了脚面上——飞来的第二颗子弹像是长了眼,他的手腕被打断。

    大岛健二被激起了凶性和斗志,用反手去摸水壶。这一次枪声连响,他的左手手腕和另一条腿先后中枪,整个人再难支撑,趴在了地上。

    一名同胞试图借着树木的掩护,冲过来救人,但很快就被直接打爆头颅,僵硬地栽倒下去。剩下的佣兵全都不敢动作,只是拼命四处张望,盲目地抬着枪口。

    潜伏在未知处的枪手似乎并不急于结束战斗,而是在沉默观望着,像盘踞在丝网中的蜘蛛,等待猎物在挣扎中一点点被裹得更紧。

    没有人出声,就连浑身是血的大岛健二也自始至终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呻吟——他已经明白过来,能够活着打到水,并回到接应地点,不是因为被上天眷顾了,而是敌人觉得那壶水得用更大的代价来换,他们甚至因此而改变了伏击位置。

    长时间的僵持显然不是敌方想要的,又一发子弹随后撕开大岛健二的腰部,掀飞了半截碎裂的肋骨和皮肉,尽管他依旧死扛着不出声,但其他佣兵却已经按捺不住,怪叫着冲上,刹那间枪声就变得密集起来,而大岛也如同一道再无价值的诱饵,等到了直奔后脑的最后一颗子弹

    绕水设伏,围伤打援——如此这般的杀戮戏码,近期每一天都在上演着

    沾满血迹的行军水壶,最终被送到自由阵线最高指挥官上杉野武面前时,他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就挥手让人拿下去老天就连一丝雨云都欠奉,许多伤员在啃过植物干茎、嚼过草皮树叶,想过任何能想的办法之后,现在连尿都已经没得喝,这点水对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这次他们没有在水源附近动手”一名下属低声报告

    “死了几个人?”上杉野武冷冷地问

    “六个抱着水壶爬回来的那个,也快坚持不下去了,失血过多

    上杉野武沉默了很久,脸色铁青地从牙缝里迸出一句:“传令下去,准备突围”“什么?”下属震惊地看着他

    “我们从一开始,就在错误的地点,跟错误的对手作战,现在到了该看清形式的时候了”上杉野武仿佛苍老了几十岁,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再强撑下去,我们等不到援兵到来,就会被这支特种部队蚕食干净自由阵线不是同一档次的对手,突围也许还能活下来一部分人”

    下属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上杉野武口中说出,后者在自由阵线中向来以铁血桀骜闻名,是真正二战老兵的后代上杉崇尚种族至上论,曾宣称过血统是战士的灵魂,把摩利亚政府军形容成劣等人种,但今天却变了个模样

    “摩利亚政府连武器粮食都得靠援助,从哪里变出的特种部队?”

    下属很是困惑

    “是z国人在教摩利亚士兵打仗,除了他们,世上没人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把一群猴子变成老虎”上杉野武揉了揉太阳穴,疲倦地挥手“去通知各部准备吧,今天晚上就突围”

    自由阵线最后的上千名佣兵在当夜发起突袭,试图撕开包围圈,但那支魅影般的特种部队却仿佛早有预料,己布下口袋等待他们钻入

    一边倒的收割只持续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完事,才成立不久的摩利亚“獠牙”大队队长兴冲冲拎着上杉野武的脑袋,跑去跟两名z国教官报功,却被一巴掌扇了个狗吃屎

    “十分钟就能干完的活,你用了多少时间?”于大问道

    大队长支支吾吾答不出话来

    他现在确实能算得上是杀人如麻的沙场煞星了,但在教官面前,却仍旧等同于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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