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江-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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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初怪怪地望着周郑小萌,说:“为什么每个女人都对这种酒感兴趣!”
周郑小萌婉而一笑,意味深长。
他们边喝边聊,一斤水酒喝了两个多小时,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情,在说话也。
喝好,吃好以后,他们开始回家。
却说这天下午和晚上,李标感觉着好像跨了世纪,王李之家,实际上从今天起就要分门别类了,王春亮、王夏花眼看就要过自己的小日子了。现在一大家子,九口人热热闹,大家一直都抱着一个共同的奔头,却原来也有曲不终人先散的时候。而他只是孤寂一人,快奔三十的男人,总不能再回到母亲那里去过日子。他想着想着,有些心酸。要不是自己的父亲不顾他们,他们也许生活得很好,凭着妈妈的能干,父亲的聪明,他们即使现在还在江北,一定能过上幸福日子。也许他和李东都成家了,也许他们都有孩子了。现在虽然生活条件很好,经济上很富有,怎么就有一种依附于人的感觉呢!继父虽然对他们百般地好,那种血缘感觉,怎么就如同江南江北呢?特别是开春的那一场被绑架的祸事,为什么偏要落在他李标头上呢?
这个晚上,李标哪里也没去,坐在房间里,既不想上网,也不想看电视,又不看书看报。一个人在沙发上清坐着,灯光也开得很暗。当然,他无法不想着周郑小萌,他知道是没戏了,这种事本来就不能强求,更何况周郑小萌是大知识分子,也是市面上有头有脸的人。恋爱和婚姻不仅是缘分问题,缘分只能让两个人相遇,而能不能相知,那因素就多了,说到底是彼此的个人条件决定的。对不上号不行呀!他一直在想周郑小萌为什么要冒死救他,周郑小萌不欠他的呀,她明显出于一种仗义,还有她可能认为事端起始于她,她为了担负责任。要不就是周郑小萌相信自己有能力、有智慧,应该去解救他。他想到了王旭初,周郑小萌会不会和王旭初谈恋爱呢?好像有这个可能,他们虽然公开接触不多,但彼此的神态总是与人不同,别人见了就有那么一种感觉。如果真是如此,也不必嫉妒他们,那是老天的意思。
他想到王夏花不声不响地就谈了个丁勇,丁勇就是一个农家出身的普通大学生,就是三泰的一个普通员工,在三泰像丁勇这样条件的小伙子少说也有几十人,这王夏花怎么就挑出他来了?现在看来他们显得一切都很美好。他甚至想,他李标怎么就没有想到王夏花呢,居然天天在一个锅里吃饭呢!这就叫灯下黑。或是老天知道他们彼此不是一家人。丁勇确实是个好小伙子,上进、刻苦、稳重,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丈夫。王夏花是对的呀,王李之家的青年人,找对象,谈朋友,图什么呢?不愁吃穿,经济没有任何问题,不是就讲个个人素质、道德品质吗?他为什么就不能像王夏花那样考虑问题,自己解放自己呢?干脆吧,与周郑小萌把话说清楚,不要老是楸着人家。再说,天高地广,东西南北何处无芳草啊!
四十三、爱不需要理由(之三)
今天李东的心情也不好,这是可想而知的,她从上午开会起就心情沉重,虽说会上该发言时她也发了言,但骨子里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王旭初说王春亮的房子盖好后他就盖房子,他要和谁住呀,态度那么干脆,显然是有主了。他要是和我住,为什么事先一点意思没有。他和周郑小萌真有什么瓜葛吗?也看不出来呀,当然,他一贯聪明深沉,不会轻易暴露什么的。如果他与周郑小萌之间真有什么的话,大家天天在一起,也不可能保密得天衣无缝吧?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就是神仙下山也有一点风吹草动啊!再说,周郑小萌一个大城市的大知识分子,为什么要抛开家庭和父母,到这个地方来安家落户呀?爱情真有那么大的力量吗?
实际上李东也没有完全指望王旭初就能接受她的感情,只是她单方面太爱王旭初了,她的一切所思,所想,所为,都是出于对王旭初的真情,她是死心塌地爱王旭初,她认定王旭初是个好男人,是她最需要的男人,她因此而不能自拔。她经常悔恨,与王旭初同处一家,早些时为什么不抓紧,如果早一两年向王旭初提出来,也许就成了。为什么见到周郑小萌,才如梦初醒。动了那么多心思,做了那么多手脚,甚至不顾一个姑娘的忌讳,也没奏效。拼命把周郑小萌往李标身上推,好像也没推过去。她恨老天,不帮她的忙,她恨自己的命运,没有别人强。
晚上,李东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心乱如麻,她焦躁,悲观,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她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可她什么也没看,什么也没听,只是为了发泄,只是为了压制内心的无限伤痛。突然,她想起来,看看周郑小萌和王旭初的房间里有没有灯光,她开开门,装作散步,走到周郑小萌和王旭初的门前,果然黑灯瞎火,他们都不在房间里,晚上吃饭他们就不在,难道他们是幽会去了,难道他们是溜出去两个人吃饭去了,难道他们……她越想越多。今天晚上公司没有应酬啊!
李东遍体麻木,她满腹辛酸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这时候,已是晚上十点整。她独自流着泪,万念俱灰。但她又是一个具有顽强韧性的人,她不到最后时刻不会死心,她不愿轻而易举地输给任何人。她打开电脑,给王旭初发电子邮件。她手指僵直,心也是僵直的,手指不听使唤地在电脑的键盘上敲击着,键盘低沉的响声,就好比她的心痛,她写道:
亲爱的旭初哥:
我今天的心情特别乱,也就特别想你,不能
自制。你别怪我,请你能够理解我。王李之家就
要分清你我了,在这样的时刻,我感叹很多,我
是个物质的富人,精神的穷人,不知所以。你说
春亮的房子盖好后,你接着就要盖房子,我又是
高兴又是愁,你带我一起住吗?我无法打消我的
幻想。
旭初哥,我真的非(…提供下载…)常爱你,不怕你笑,早已
不能自拔,也许是三生不能自拔。如果说当初我
对你的爱藏有私心的话,现在已被日月净化,我
感觉着只剩下纯情和痴心。因为时间和生活教会
了我,让我真正懂得了你,真正懂得了爱。我也
一样地懂得你心目中的我,和你始终在掂量着的
爱的尺度。因此,我等待着最后一刻。也许,永
远没有我要等待的最后一刻。
请你原谅,请我敬重、仰慕的哥哥原谅,我
给你写这一封信,也许这就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
封信,而我把它发出以后,就在我的微机上把它
消掉,让它永远保存在我的心里。
祝哥哥晚安!
东东(即日)
李东写好了信,看了又看,但她并不是为了检查什么错误,或是进一步遣词造句,她是毫无目的地在看,她是不知所以地在看。甚至,她不知自己写了些什么。她浑身难受,两眼模糊,几乎要崩溃。她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一颗流星雨,坠落在荒草丛中。
迷迷蒙蒙的李东,已经不忍心再看自己写的声泪俱下的信,终于打开了她的电子信箱,把信放了进去,点击出王旭初的邮箱地址,又点击了发送按钮,把信成功发了出去。然后,一字一泪地消掉了信稿。她抹着泪,拉开被子,和衣躺到了床上,那条印着牡丹清月图案的粉红色枕巾,渐渐地被泪水无声地洇湿了。
这时候,周郑小萌坐在王旭初的车上,两人亲密无间地说着私房话。
王旭初说:“小萌,今晚我到你的房间里去陪你睡觉,你高兴吧?”
周郑小萌说:“好好开车,别胡思乱想。还是有文化的人呢,简直是小痞子,总想往人家姑娘房间里钻。我还要洗澡,你去了怎么办?”
王旭初说:“好办,我给你搓背!”
周郑小萌说:“越说越不像话,大帅已经蜕变成街头的小流氓了,真怕人!”
“好,那就说点正经的。”王旭初说着就问周郑小萌,“你为什么要爱我?”
“真不知道。”周郑小萌笑着说,“这话你已问过我八百遍,求你以后不要再问了,爱是没有理由的,也不需要有理由,谁也说不清它的理由。如果爱有了理由,它可能就成了交换,甚至是阴谋。”
王旭初摸摸周郑小萌的手说:“好,说得好,喜(…提供下载)欢你的这些爱之论。”
周郑小萌说:“前面就是三泰啦,我在公司外面下车,不要让别人看到我在你的车上。”
王旭初在离三泰大门五十米远的地方停了车,周郑小萌微笑着握了下王旭初的手,就快速地下了车。
周郑小萌回到房间里洗了把澡,轻松愉快地睡了。
王旭初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纸笔,开始给李东写信。他写了快一张纸,感到口气过于直白,而语气又比较硬,他怕伤害了李东,就把它撕掉了。接着又从头写起,这一次他写得比较细腻,语言也真切,不觉他自己也流下泪来。写着,写着,他写不下去了,他仰躺到床上,不绝迷迷糊糊地眯着了。当他醒来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接着往下写,写好以后,他觉得字迹潦草,显得对对方不够尊重,他就认真地抄了起来,一封信足足抄了一个多小时。抄好后,他又看了一遍,把它装进了信封,他在信封上用仿宋字写下了:
桃花江市三泰公司综合部
李东亲收
内容内详
这时候,窗外的天已露出微亮,桃花溪边山坡上的小鸟已开始叽叽喳喳地鸣唱。王旭初心情沉重,他不知道这封信发出去以后,今后的天将会怎样明亮。但是出于对两个女人的负责,他不得不这么做。因此,他同时准备迎接山风和暴雨席卷兰轩,荡涤他的灵魂。苍天究竟怎样磨炼他,他不得而知。他看了看窗外,微风袅袅,兰轩依然躺在宁静里。他闭了一下眼,又睁开,反复地看着已经装好的信封,抿了抿嘴唇,拿起固体胶,在信封口上轻轻地涂着,深怕涂快了,把纸划破。他把固体胶涂好后,用手把信封的口轻轻地折过来,让它合上了,在封口上贴上了邮票。好像有一颗心,就这样被封存了。
四十四、悄悄的出走(之一)
王旭初一夜未眠,但他依然强作神采奕奕,一大早就把写给李东的信塞进了邮筒,然后来到办公室处理着千头万绪的工作,到了十点钟,他真的疲惫不堪,就冲了一杯咖啡,坐到沙发上边喝边休息,一杯咖啡没有喝完,他又坐到电脑前,打开了电脑,他想看看信息。电脑显示出一条提示:您有邮件。
王旭初打开电子邮箱,看到来信人的地址是lidong@tom。,这是李东的来信,他连看了三遍,最终缓慢地把信删除了。王旭初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浑身颤抖着,手脚都在**,他艰难地爬起来,把办公室的门朝里锁了起来,拔掉了电话线,关掉了手机,坐在到办公桌前,闭上了眼睛。他在后悔,要是早上一出门就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看到了李东的信,他也许要推迟发出写给李东的那封信。那封信应该发,但就李东的情况来说,它发的太不是时候。他正如李东信中所写的那样,完全可以理解李东目前的万般痛苦,她一旦收到了那封信,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又撒上了一把盐。王旭初感到像猫抓一样的揪心。
王旭初如同遭了雷击,他被李东的真情震动了。他看到李东的心在流血,她的情似一场暴风雪,足以推倒喜马拉雅山,或是封冻长江,让天地窒息。王旭初心想,他一贯以为爱只是卿卿我我,缠缠绵绵,他没有料到爱也飞沙走石,醉打山门,急火攻心。他懵了,他死劲地掐着自己的合谷、人中、太阳穴、风池,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想去安慰安慰李东,转念又想,算什么呢?说得再好也没用,那封信发出去了,李东在今天之内就能收到,说什么也是空话,甚至是欺骗。现在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李东啊,愿苍天保佑你,愿你能闯过这一劫。他在心里想,我为什么不信佛呢?那样就可以到九华山去为李东烧一柱香啊!
他看了看手表,已到下班时间了,他接好了办公室的电话,打开了手机,到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他要若无其事地正常下班,正常吃午饭,下午还要正常接待客人。他绝对不能乱,不能影响三泰,不能影响兰轩,也不能让周郑小萌有所察觉。
下午五点钟,李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递给李东一封信,虽然信封上写的是仿宋字,她仍然认出是王旭初的笔迹,她以为是王旭初yè里看到了她的邮件,给她回信了,她心里忐忑不安。但是她当着工作人员的面,仍然显得丝毫无事,把信随手装进了贴身的口袋,准备晚上再看。吃晚饭的时候,李东在餐厅里看到了王旭初,彼此正常地用微笑打着招呼,什么也没说,李东想,你看到我的邮件了,等一会我也要看到你的信了,现在说什么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