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江-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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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约十分钟，在离李花坪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鸡叫，李欧阳正抱着一个大公鸡往回走，马平紧随其后。　
李欧阳一进家门就叫：“大狗（哥），大狗（哥），你来管管这个鸡呀，不要让它叫。”　
王旭初没有理她。　
马平把鸡宰了。　
接着，李东与王夏花也把菜摘回来了，她们真不愧是村姑出身，干起活来还像当年一样麻利。她们在客厅的地上铺了一些报纸，把菜往下一倒，就拣了起来。　
这时，周郑小萌下楼来了，准备与李欧阳一起做晚饭。　
其实李欧阳与周郑小萌都不会做饭，只好请何云、马平帮着她们，何云说：“你们把厨房门关起来，尽管玩你们的，我们来做。”周郑小萌坚持要自己做，只让何云、马平指导。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天黑了一会好，饭才做好，由于原料好，大家吃起来觉得还不错，当然这中间主要是何云、马平指导的好。　
吃过晚饭，大家自由活动。　





二十二、因梦说爱（之一）



第二天早上，雨后天晴。吃过早饭以后，李标说：“我们修整一下花园吧，冬天的花园尽是残花败柳，应该清理一下。我来修剪树木，其他人就拔野草、捡枯枝、拾杂物之类。每个人具体干什么，由各人自选！。”
李欧阳叫起来：“真没劲，怎么不出去玩啦？让这么多人为你干私活，真自私！”
“你说谁啊！”李标掉过头朝李欧阳吼了一嗓子，说，“你过惯了不劳而获的生活，什么还没干就叫起来了，看你以后自己怎么过日子。东东也真淘气，连这样的人也往这里带。”
李东说：“我没有带任何人来，人家是自己爬上车的。你搞不过狠人，尽拣软柿子捏。”
王旭初说：“好啦，好啦！干活，这里每一个柿子都是硬的，都是茅缸里的石头。”
众人一阵大笑，齐声说：“捡石头去了――”
周郑小萌心里有数，她不认识什么是野草，什么是家花，她就说：“我来捡废纸。”
站在一边的马平赶快递给周郑小萌一双白纱手套，并陪着周郑小萌一起拾废纸。
李欧阳站在草地上不动，因为她也分不清家花和野草，她不会拔草，又不想拾废纸。周郑小萌向她招招手，意思是你赶快来干活呀，别人正愁找不到你的茬呢？她知道周郑小萌是好意，就慢悠悠地走到周郑小萌的身边，马平也给了她一双白纱手套。李欧阳假装着与周郑小萌、马平三人一道拾废纸，实际上她在叫马平教她识别花与草，并教她怎样拔草。周郑小萌是个聪明人，也在一边跟着学。不一会两人心里就有了谱，李欧阳对周郑小萌说：“我们不拾废纸了，干这下三烂的事真憋气，我们也去拔草！那一大帮子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多风流，多开心。”
李欧阳和周郑小萌来到拔草的人一起，李欧阳见李东与王旭初头并头地在一起拔着草，李东在小声地说王旭初昨天的诗写得好，她夜里想起来还流泪。李欧阳听了觉得有些肉麻，她看出李东在巴结王旭初，讨王旭初的好。她心里想，可爱的姐姐啊，人家大狗（哥）不是你巴结就能巴结上的呀，他要讲情投意合，志同道合！人家不是烂胧，用不着贴膏药啊！她又想，不管怎么着，先逗他们乐一乐。她往李东和王旭初中间一插，手往王旭初肩上一搭，王旭初赶快给她让出一个位置。她看看王旭初，又看看李东，对着李东的耳朵一字一句地小声说：“觉得我有点像X者插手吧？”
李东没有吭气，在李欧阳头上敲了一下。
王旭初被李欧阳挤到了一边，他瞪着李欧阳说：“死丫头，真像螃蟹，横行霸道。”
李欧阳说：“大狗（哥），你真聪明，我偷偷问姐的话，你怎么抢着回答啦？”
其实王旭初嘴上骂，心里却很高兴，这样他就摆脱了李东在别人面前的故意显摆，他站起身，趁机去替换李标修剪花木，算是脱了干系。
李标把修剪花木的剪刀交给了王旭初，就准备把丢在地上的一堆堆的野草，还有刚剪下来的枝枝杈杈，收拾起来，送到度假村的垃圾站去。他找来了一只箩筐，和一根竹竿。先装好了箩筐，看着那些拔草的人，想找一个人和他一起抬箩筐。他最中意的人是周郑小萌，他向周郑小萌招招手，周郑小萌走到他面前，它对周郑小萌说：“你陪我抬箩筐吧，比拔草好，拔草又脏，欧阳又吵！”
周郑小萌点点头，她同意了。
周郑小萌与李标抬箩筐的时候，周郑小萌在前，李标在后，李标把箩筐拉向了朝他的一头，等于他一个人出力，周郑小萌只起一个支点的作用。再说那野草是泡的，本来就不太重。
一出花园的门，李标就说：“小萌，从你给了我那张银行卡以后，我一直在想，我与你还是有差距的。露荷与银行卡本身也说明我们的水平不一样。我直不笼统地送给你一个露荷，现在想来确实俗气，也唐突。而你收到以后，就给了我银行卡，说你买下了，你买那玩意干什么？一定是想法处理了。而你做得好啊，这反而让我更敬佩你。”
周郑小萌说：“你不要老想那件事，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现在是一言难尽，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进一步向你说明原委。”
李标又说：“小萌啊，你别误解我们这些人，不要把我们当作暴发户和土财主看，那都是过往时代的人。我们是靠汗水积攒的资产，同时我们还在积攒自己的科学文化知识，这些你是知道的。我都看着高处，渴望自己能与社会一道进步，时间长了，你一定能理解我们。”
　
　
“我理解，可以说我比较理解你们！”周郑小萌很真诚地说，“因为我理解你们，才答应你母亲来到了三泰公司。你不要以为我们书念多一点，就另眼看世道。我个人很佩服你们王李之家的人，你们不仅在创造自己，也在创造世界。我来到三泰公司已学到了很多的东西。时间久了，你也会进一步了解我。”　
“小萌。”李标又说，“你不会认为我节外生枝吧，我没有打扰你吧？”　
周郑小萌说：“李总，你说哪里话，我万万不会那么想的！”　
说话间，垃圾站到了。他们把野草倒了，抬着空箩筐往回走，话题也变了。　
李标说：“小萌啊，我真羡慕你，本来就有能力，又读了那么多书。”　
周郑小萌说：“我也羡慕你们，经济条件如此之好，只要自己把握好了，就能保持衣食无忧，这是人类多少人的祈求啊！”　
“光有钱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写诗。”李标说这话时，想得有些沮丧。　
“你说得不对呀！”周郑小萌坚决不同意地说，“王总不是说啦，你的诗是正儿八经的民歌体，真的，我也是这么看。而且也不是什么别人说或看的事，而是你的诗本身就说明了问题。诗不一定非要写得很现代感，很文人化。你的诗确实是一个品种，有韵，有节奏，通俗易懂，多好啊。现在有些诗写得让人猜都猜不出来，不好啊！”　
“是啊，我们小时候肚子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心思做什么诗。都是大了以后，有时候有一些应酬，才想到了语文课本上能记住的一些诗，其实那是很有限的。东东学着旧体诗，按能记得住的句子模仿。我只能记得一些民歌的句子，我就模仿民歌写顺口溜。”　





二十二、因梦说爱（之二）



周郑小萌说：“王总，我再纠正你，你写的不是顺口溜，是很漂亮的民歌体的新诗。民歌体自古有之。《诗经》中的《风》就是，还有著名的古诗《敕勒川》也是。也可以说人类的一切诗歌都来源与民歌。”
周郑小萌又说：“在文化方面，你们也很骄傲呀，出了欧阳这样的神童，你知道她今后是英国，还是美国的博士。要说诗，在我们中间，她写得最好。她是一种全新的表现，全新的意境。她又那么开朗，前途无量啊！在这方面你要像王总一样，多呵护她一点。她不容易，读书很累。王总与她闹，我看出来，是想让她有所放松。”
说曹操，曹操到。李标和周郑小萌抬着空箩筐回到花园里的时候，被李欧阳看到了，她走到李标面前，指着李标的鼻子说：“好啊！好啊！二狗（哥），二狗（哥），你让一帮苦力为你卖命，自己投机取巧。这是哪门子理呀？快高姿态一点，把杠子交给我。”
李标说：“你老是大狗二狗的，怎么不喊三狗？”
李欧阳说“三哥就是三哥，那么善良的人，那么老实的人，那么高尚的人，怎么跟你们一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李标叹着气，直摇头，说：“早先我要是听了东东的话，不喂你，把你饿死多好啊！”
李东说：“我没说过，别赖我。”
李标说：“你别赖，让欧阳回家问妈妈去！”
接着李标就讲了一个小典故。
李欧阳小时候没奶吃，在没找到欧阳干妈前，每天都要喂，父母忙，只能靠李标喂她。有一天，李标喂烦了，叫李东帮着喂一下，李东懒，就说不要喂她，把她饿死了大家就没事了。
这个故事一说完，大家就热烈鼓掌。
李欧阳这下没治了，抢过李标手上的竹杠，朝李标举起来，吓得李标拔腿就跑。
李欧阳说：“跑什么，怕我把你敲死啦？我不会像你们一样无知，进行报复杀人，案发后还不要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去。我到法院告你们杀人未遂。”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默默无声的周郑小萌已把箩筐装满了。
李标走过来，还想要回竹杠继续抬，李欧阳坚决不给，她与周郑小萌抬起了箩筐。李欧阳起步以后，回过头望着李标说：“你看我们两个抬着多好。在这个世界上，我还不知道谁对谁呀？”
李标只好蹲下拔草。
快到十点钟的时候，正好周郑小萌和李欧阳也抬着空箩筐回来了。李东朝着众人说：“大家尽顾着闹，正事倒忘了，还有大事没定呢！”
李标问：“有什么事要定呀？”
李东反问李标：“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哦，这确实是大事。”王春亮说。
李标赶快喊王旭初：“大老板，你过来跟大家商量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王旭初走到大家一起，说：“大家商量吧！”
李东说：“商量也要有人先拿个主见呀！”
王夏花说：“明天早晨回去吧，我们还可以再玩半天加一个晚上。”
王春亮说：“我也这么想。”
李标说：“那就这样啦！”
王旭初说：“那明天早上要起早点，在路上吃五香蛋和挂面，一定不能耽误明天上午上班。我们这一大帮子，如果迟到了，影响多不好！”
李欧阳说：“我很理解哥哥姐姐们的心情，小妹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行不？”
王旭初想，这死丫头又怎么啦？一下变得这么温柔，长江倒流啦！
李标想，这鬼丫头又要玩什么鬼把戏。他大声说：“你说吧！”
李欧阳说：“我想今天晚上坐火车到学校去。”
李东：“那吃过晚饭把你送到杭州火车站不就行啦！”
李欧阳说：“我的东西还在家里？”
王春亮说：“那怎么办？”
李欧阳说：“我想请大家送我回家。”
　
　
王旭初说：“什么时候走？”　
“吃过中饭就走。”李欧阳说。　
周郑小萌说：“上学重要，我们就下午回去吧！”　
李标说：“就这个鬼丫头烦人！”　
王旭初说：“回去吧，那就下午回去吧！”　
大家干完了花园里的活，洗好了脸、和手、开始吃中饭。吃完中饭就开始上车回家。　
上车的时候，李欧阳不声不响地就爬上了王旭初的副驾驶，并把周郑小萌拖上了车。王旭初说：“又不是你的车，你做什么人情呢？”　
李欧阳说：“我帮你拉生意呀！”　
在周郑小萌刚坐上王旭初的车的时候，李东也跟着钻进了车。　
车开上路后，李欧阳给李河柳打电话，她说：“妈妈，我们现在从杭州出发，我乘晚上七点半的火车回学校，给我准备一下晚饭吧！”　
李河柳答应了。　
王旭初对李欧阳说：“死丫头，为了你，大家都得回家，你看大家对你多好！”　
李欧阳说：“大家对我好我承认，但不一定是为我回来的呀！”　
李东说：“你这话是怎么说？”　
“我说给你们听。”李欧阳把头朝后转向李东说，“你们真要是明天早晨赶回去上班的话，路上要三个小时，还要吃早饭，差不多要用四个小时，那时间有多紧。开车的人赶急了，万一出了事故怎么得了。现在公司里和家里的情况都很好，千万不能出岔头。你们看，现在回家不是很从容吗？”　
周郑小萌说：“欧阳说得对！”　
李东伸出手在李欧阳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二十二、因梦说爱（之三）



王旭初说：“你们不要给她蒙蔽了，我们都是为了她。”
李欧阳说：“我实话实说，我打个电话给班主任，说我感冒了，今晚上不了火车，明天上午到校不也行吗？不信我现在就打。”
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