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江-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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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沙洲诗歌联盟（之一）



第二天早晨，李欧阳第一个起床，她来到湖边，见一对夫妻正要登上一条小船去捕鱼，她央求着要上他们的船去看捕鱼，那夫妻俩也就欣然答应了，要求她只能坐在船梁头上看，不能乱动，李欧阳也一口答应了。李欧阳看着那个妻子划着桨，丈夫顺水下着丝网，前面网下水，后面就有鱼上网，鱼把渔网拽得一弯一弯的。网下完了，他们就掉过头来从网上摘鱼。如此往往复复。李欧阳感到特别高兴，即兴唱起歌来：
湖水与心一样明亮，
也许这就是我的梦想，
我对早晨，对自己，都这样说，
一丝一缕的清风，
都是我的向往。
只小鸟刚刚出巢，
好像捎走了我的灵魂，
我对小鸟，和自己，诚恳地说，
浪上无边的快乐，
伴我度过时光。
那个妻子说：“小姐，你唱得真好听，你是歌唱家！”
李欧阳说：“谢谢你的鼓励，我目前还不是歌唱家。”
岸上响起了一阵掌声，其他人起床后都陆续来到了湖边，站在湖岸边羡慕地看着李欧阳，李欧阳像总统一样地朝岸上的人挥着手。
王夏花朝李欧阳大声地喊：“喂，欧阳，你游水回来吧，吃早饭啦――”
李欧阳只笑不答，捕鱼的夫妻俩把她送上了岸，李欧阳朝着他们，也是朝着山水，深深地鞠了一躬。
吃过早饭，一行人来到山后的农村村游，玩了不到一个小时，天渐渐地转阴，李标、王春亮、王夏花先后说衣服穿少了，冷得难受，王旭初说：“那就回去吧，不要冻病了。”李欧阳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病不到哪里去，最多感冒呗。我们去爬山，一定不会冷！”
大家认为李欧阳说的在理，于是就开始爬山。
在一处山梁上，他们见到一个猎人在收套子，觉得很好玩，就跟着看，不一会听到有只野兔在叽叽叫，猎人三步两步跨了过去，大家也跟了过去，只见一只肥嘟嘟的野兔被一**丝套套住了，猎人很高兴。所幸的是套子套住了兔子的肚子，伤害还不太大。猎人拣起一块石头正要把野兔砸死，李欧阳拦住他说：“留个活的，买给我吧！”
猎人住了手，瞪了瞪眼，想了一想，说：“一百块！”
“你逮大头啊！”李欧阳双手轻轻叉起腰，慢条斯理地说：“十块！”
猎人说：“你穷啊，买不起别冒充大头鬼！”
李欧阳问：“你识字吗？”
猎人说：“我上过高中！”
李欧阳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猎人，说：“看清楚了，我是中国保护动物志愿者协会的会员，跟我一道来的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我给你十块钱，就是给你天大的面子。”其他人谁也不敢做声。李欧阳拿回小本子，给了猎人十块钱，猎人为兔子解了套。李欧阳亲亲热热地把兔子抱在怀里。
猎人一脸的不高兴。李欧阳说：“你别不高兴，一只野兔在市场上也就买八块钱。”
　
　
猎人笑了，说：“你们快回家吧！”　
李欧阳说：“你害怕我们，想赶我们走是吧！”　
猎人说：“我不是赶你们，是天快下雨了，你们的衣服那么漂亮，被雨淋坏了可惜啊！”　
大家一看天，黑云低飞，顺着山头漫了过来，于是大家就信了猎人的话，急速返回。他们刚到李花坪，雨就下了下来。　
李欧阳抱着野兔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李标说：“把兔子给我吧，宰了中午喝酒。”　
李欧阳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她慢悠悠地走到后门口，把野兔放进了花园里，那野兔跑了几尺远，回过头来看着李欧阳，李欧阳对它说：“你愿意的话就在这里生活吧，当然，你也可以重归山林，可别又被人家套住了，命运多嗟兮！”　
野兔钻进了花丛。　
周郑小萌感慨地说：“这小鬼头是神仙啊！”　
王旭初说：“是幽灵！”　
李标说：“我们跟活鬼在一起啊！”　
李东把李欧阳轻轻地搂在怀里。　
何云喊：“请各位吃饭啦！”　
吃过午饭，雨越下越大。大家不能出门了，未免有些着急。李欧阳和王夏花都说要唱歌跳舞，李东说他们瞎闹，兄弟姐妹好不容易团聚一次，好好让一年忙到头的哥哥们静一静心，应该来点文雅的。于是李东提议：“旭初大哥给我们朗诵一首诗吧！”　
王旭初说：“是个好主意，不过我心里没头绪呢！”　





二十一、沙洲诗歌联盟（之二）



王夏花说：“那大家就以李花坪为题，每人做一首诗，谁先做好谁先朗诵，谁不执行就把他推倒门外去淋雨。”
谁也没有吭声，兄弟姐妹在一起吟诗，也是一种集体学习的方式。有的开始思考，有的用笔写起来。
十五分钟后，王春亮说我来抛砖引玉，先现世（献诗）吧，他拿着纸条念道――
题目是：《一片李花飘落》
内容是：
晚风暖暖的，在心头袅动着，袅动着
一片李花轻轻飘落
无语的月色，掩埋了它
要么我随之而去
要么我们在明年早春
相见
王春亮朗诵完以后，王旭初眼睛一亮，他突然感到忠厚进取的弟弟这几年大有长进，他写的诗质量上乘，他的文化修养显然有了一定的提高，这正是未来的服饰大师所必备的底蕴啊！
李欧阳一边鼓掌，一边走到王春亮身边看了又看。王春亮感到有些羞涩，在李欧阳的胳膊上轻轻地拍了一巴掌。
李欧阳说：“啊！我亲自被当代大诗人亲切地击了一掌，这是多么幸运啊！”
周郑小萌在流泪，美学家被真正地感动了。
李东说：“我不会写亮子那样的新诗，因为我是柳宗元，只会四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王旭初“噗哧”一下就笑出来了。
李欧阳说：“这哪行啊？怎么剽窃到唐朝去啦！”
李东说：“鬼丫头，急什么？磕死你！我只不过先打个比方，说我跟柳宗元水平差不多，我自己还有四句没说出来呢！。”
大家一阵大笑，起哄。
李东念道：题目是――《无题》（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掌声噼里啪啦），全诗是：
山幽鸟鸣早，
熹微薄如风，
寸心望东隅，
自有李花红。
周郑小萌带头叫起来：“好――”
李标笑盈盈的，心里想，东东总是这么有心志。
大家一起为李东鼓掌。
王夏花说：“我是李清照，也只会四句，‘生当做人精，当鬼也英雄。一直想项羽，就不到对岸。’
周郑小萌说：“这个花子，真会胡闹！”
“罚她淋雨！”李欧阳马上就插上了一杠子。
李标拉住王夏花问：“夏花，你有没有自己写的，没有就老老实实地去淋雨，你提议的，你不能违法啊！”
王夏花吓得发抖，赶紧说：“有！有！我念给你们听。题目是《雨……雨……中》，就叫《雨中》。”
王夏花轻声地朗诵着：
细细的，细细的雨
像薄薄的灵魂，彷徨在静静的枝头
心，轻轻地，轻轻地膨大着
第一点粉色悄悄亮了，亮了满满的一树
妈妈，你对女儿放心吗
大家从沉静中醒来，轻轻地，久久地鼓着掌。李东抽泣起来，周郑小萌低着头，她还沉浸在诗的梦里。王春亮深切地望着王旭初。李欧阳轻轻地伏到王夏花的背上，她沉吟片刻，问：“二姐，你这个要饭花子，居然写出了这么好的诗，比朱元璋强多了！”
大家复又笑了起来。
李标说：“我不会写诗，只会顺口溜，但我是认真的，都写在纸上了。题目是：《李花坪的早晨》，大家听我念。”
李标念道：
春天到，李花开，
　
　
一片红霞飞过来，　
祝贺勤劳快乐的人，　
有吃，有喝，有穿戴。　
穿不了，吃不了，　
就为苦人献出来。　
大家一片喝彩，李标的脸通红，深感自己文学底子差，很不好意思。　
周郑小萌说：“我来砸砖吧，请各位指正。题目叫做《密影》。”　
她朗诵着：　
风掠过了青梢，那么轻柔　
有一枝小花开了，流着浅浅的水红　
亲爱的爸爸，妈妈　
倘若你们见到了她，不要惊异　
她置身在早春的江南　
每晚都倚在你们的梦里　
密影成一片温暖　
大家鼓着掌，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到了周郑小萌的身上，男人们谁也不愿说话，是啊，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孤身在外不容易呀！三个姑娘觉得周郑小萌的诗味道很浓，伤感中透着自信，开朗。连李欧阳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王旭初说：“现在我来念吧！”　
“哎，哎，别急！”李欧阳摇着手说：“大狗（哥）压轴啊！我先来！”　
王旭初问：“你又喊什么啦？”　
李欧阳理直气壮地说：“我喊你大狗（哥），你本来就是大狗（哥）嘛！不喊你大狗（哥），还能喊什么？”　
大家一阵狂笑。　





二十一、沙洲诗歌联盟（之三）



王旭初划着手说：“你念吧，快，快，快！”
李欧阳说：“我的诗叫《宁可在远行中去死》。”
她朗诵着：
别阻拦我，那是空然，会令我愤怒
树枝上的嫩红，在隐隐地走动
我，必需去远行，宁可死在途中，不当看客
抬头时，蜂蝶飘进了春色
花开的声响，已经撕破我雀悚的思忖
众人听了一片茫然，只有周郑小萌轻轻地鼓着掌。李欧阳看着大家，自己给自己狠狠地鼓起掌来，并说：“和者甚寡啊！”
李标说：“你是谁啊？寻死觅活的！”
“二狗（哥）啊！你说我是谁呢？”李欧阳看着李标反问着，她哈哈一笑说，“我就是大狗（哥）说的死丫头。”
王旭初说：“现在我来念吧！题目是《情有独钟》。”
他朗诵道：
你伴着一缕二月的风
飘上我的心头，亮亮的，点燃了一丛梦
天空的半径，悄悄伸进了我的胸膛
湖水一层叠着一层
小舟，在浪花深处一唱三挽
大家热烈地鼓着掌，李东眼圈红了，她虽然不善长写新诗，但她懂新诗，那个“你”是谁呢？他竟然是那么倾心，以致情有独钟。周郑小萌当然不会去机械地理解一首诗，她醉在这首诗的字里行间，徜徉在行云流水之中。
王夏花说：“我有个提议，我们成立一个诗社吧，空闲的时候大家可以聚一聚，也能互相学习和交流心得。”
李标说：“我同意，我可以向你们学着写诗，以后就可以不讲顺口溜了。”
“我也同意。”李东一边看着王春亮的诗，一边说，“我也可以向大家学习写新诗。”
王旭初说：“成立一个诗社我赞成，但你们不要说谁跟谁学，各人都写得很好，今天这么一凑，各种风格的诗体不是都有了吗？这多好。东东的旧体诗写得非（…提供下载…）常好。李标写的也不是什么顺口溜，而是非（…提供下载…）常清新的民歌体。如果大家都是一样的写法，成立诗社就没意思了。”
周郑小萌说：“夏花，你人缘好，我推荐你当会长。”
随着大家都同意。
李欧阳咳嗽一声，说：“本来就打算同意了，不想说什么了，现在看来不说还不行呢！要不这事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去了。我说三点：一点，不要叫什么社呀，会的，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的事，雷人一点，叫诗歌联盟，给它起个名字，叫沙洲诗歌联盟。沙洲就是桃花溪和长江汇合处的那个沙洲，大家都是沧海一粟嘛，我们这么多人，就积沙成州啦！洲上有柳林、芦荡、莲花、蒲草、白鹭、大雁等等，多好。二点，会长叫秘书长，花子当，我放心，她与大家贴心。三点，办个电子刊物，就叫《沙洲诗歌联盟》，经费从王旭初，李标的工资里扣，反正没几个钱。也可以由大家交会费。要是交会费呀，我暂时没收入，大狗（哥）你帮我垫了吧，到时本息一把算。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大家一起鼓掌，王夏花说：“那就定下啦？”
王春亮问：“电子刊物的费用到底怎么办？”
周郑小萌与李东先后说交会费。王夏花说：“这事也定啦！”
王旭初指着李欧阳问：“我凭什么要给这死丫头交会费？”
李欧阳手一划说：“这等小事就别在大会上争了，请秘书长会后协调吧！”
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何云走过来问李标：“李老板，晚上没有新鲜蔬菜了，是去菜园里摘，还是用冰箱里的？”
“到菜园里去摘。”李标回答完，又朝李东说，：“就你与花子去摘吧！摘回来了由小萌和欧阳烧晚饭。”
何云说：“大姐啊，我给你们拿雨衣，我陪你们去摘。”
马平又走过来问：“要不要去抓一只鸡，晚上没有荤菜了。”
“抓吧！”李标回答过后，又指着李欧阳说，“你跟马平去抓鸡。”
李欧阳说：“我不是要烧饭吗？”
　
　
李标说：“别找借口，烧饭还早。”　
李欧阳只得跟马平走了。　
大家随之解散。　
周郑小萌回到她的房间，按惯例给父母打电话去了。　
三个男人也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拿出笔记本电脑，又忙起了他们的工作。　
过了大约十分钟，在离李花坪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鸡叫，李欧阳正抱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