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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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郑小萌应声走上台,台下一片哗然。只见她身着一件牙黄色的衬衣,外罩一件白色短夹克,夹克压在一条糙米色的中长裙上,光着腿和脚丫子,靸着一双棕色的草鞋式麻质拖鞋。蓬松的自由式头发,飘在颈脖与耳垂之间。她居然未施粉黛,容颜淡如山河之滨刚刚开放的马兰花。她未曾站定,会议大厅里就响起了一片兴奋的掌声。
九、乡巴佬的****筋骨(之三)
周郑小萌操着一口京腔京韵,以中等语速给大家做报告,语言清澈而不乏幽默,一言一词,一颦一笑,让在场的女人嫉妒,而使在场的男人激动,行家听得入木三分,外行人听了也感到津津有味,记者们抓到了不少新鲜的观点。周郑小萌讲了二十分钟,主要报告内容就讲完了。然后她让助手推出一个女性芭比模特,说明她的一个观点:服饰美,人体才能更美。她在半分秒钟内给芭比换了五套衣服,她什么也没说,引得在场的人掌声不断,镁光灯闪烁不停。接着,她又让助手推出一个一比一的男子照片,然后为其着装。记者们忽然看出照片上的人是王旭初,先是满场嘘声,接着掌声大作,猛呼着王旭初的名字,要王旭初上台。
这件事对王旭初来说毫无准备,这一刻他才明白,那天晚上周郑小萌为什么那么与他取闹。他不得已,只好尴尬地走上台,任周郑小萌摆布。周郑小萌拿出不同的衣服让王旭初试穿,王旭初只好微笑着任周郑小萌倒腾,台下始终掌声如雷,人声鼎沸,他觉得自己可能出足了洋相,也许周郑小萌出的洋相更多。特别是结束的时候,周郑小萌往他肩上一扒,全场炸开了锅。而这种场景,却让周郑小萌异常高兴,她要达到的目的全都达到了。
当晚,各家电视台从不同的角度对会议进行了报道,每一家都用了周郑小萌扒在王旭初肩上的镜头,有的还反复运用。当晚服饰界就轰动了。第二天大报小报都发表了图文并茂的报道,有消息,有图片,有评论,各有各的角度,各有各的说法。更有甚者,刊载的全是花边新闻,有个叫《今日晚报》的报纸用一整版刊登了周郑小萌扒在王旭初肩上的不同角度的彩色照片。《西湖周刊》的封面与封底都刊印了周郑小萌扒在王旭初肩上的不同头照。
当然,三泰公司也从各种新闻媒体接受到了关于王旭初与周郑小萌在杭州会议上所做报告的消息。总的感觉,一是兴奋,这样一来三泰公司更加出名了,也许能进一步增强三泰产品的知名度。二是认为三泰公司向大会所做的报告有些别具一格,出奇制胜。三是对这样的方法缺少把握,万一产生负面影响,对三泰公司也许不利。
李东在看过电视后,心里很不舒服,老是想着周郑小萌扒在王旭初肩上的镜头。觉得周郑小萌书读得多,花样也很多,居然利用做报告,变着法子与王旭初撒娇,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媒体,真能厚着脸皮做得出来。而她看着报纸上的照片,又觉得周郑小萌与王旭初还真有夫妻像,他们是何等般配啊!她心里骂着:王旭初,你个乡巴佬,怎么生得的一身风流筋骨,竟然与一个大都市的俏丫头相pk。她对周郑小萌有些愤恨,恨得心里有些疼。她彻夜未眠,半夜三更听到了数里之外农家的鸡叫,她恨不得提着刀去把那只鸡宰了。早上上班时,李东保持着平静的心态,不让别人发现她内心的一丝秘密,她坐在办公桌前静静地喝下了两杯咖啡。
正当李东在办公室里压着性子看账表的时候,王夏花拿来了一张纺织大报,这张报纸用整整一个头版刊登了周郑小萌扒在王旭初肩上的照片,而且拍摄的角度很怪,周郑小萌似乎在亲王旭初的左脸。照片上方做着特大的黑体字标题:博士周郑小萌和她的男搭档,好酷。李东看了一眼,浑身不舒服。但她故作镇静,微笑着说:“好啊,这下我们三泰公司名气更大啦!他们两个干得很出色呀!”
王夏花微笑着,对着李东的耳朵悄悄地说:“他们两个好像情人喽,真般配,周郑小萌能成为我的嫂子,那我爷爷就要到九华山烧香喽!”
李东听了心若刀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王夏花看了李东的模样吓得半死,赶紧问:“东姐姐,你不舒服吗?”
“啊,有点。”李东强令自己镇静下来,说,“这两天老
是有点头痛,过一下就会好的,我们喝杯咖啡吧!”
李东站起身冲了两杯速溶咖啡,递给王夏花一杯,坐到王夏花身边,小声对王夏花说:“你刚才说的关于你大哥和小萌的事,在外面不要说,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对爷爷也不要说。我头痛的事也不要说。”
王夏花不理解地问:“为什么?”
李东已经平静下来,说:“这还用问吗?他们都是公司的领导,说出去不是要影响他们的形象吗,对公司也没好处啊!”
“那你头痛怎么又不能说呀?”王夏花又问。
“那是因为我对谁也没说过,说了怕家里人为我担心。”李东向王夏花解释着,接着又补充说:“其实也没什么。”
二人又说了一些闲话,李东总是心不在焉,王夏花是实在人,并没有加以注意。李东说:“花子,我要出去办事啦,哪天有空我再专门找你吹牛。”
王夏花告辞了,把报纸留给了李东。
这天吃晚饭之前,李河柳拿出一张报纸给王树喜看,指着周郑小萌与王旭初的照片说:“现在公司内外议论很多,我接到了从几千公路以外打来的电话,有的说我们公司的报告不错,有的拿小萌和旭初跟我打趣,总之现在影响是出去了,就是不知道最终效果怎么样。”
王树喜拿过报纸,看了又看,他说:“旭初回来我要说他,怎么变得不稳重啦?还有你啊,一辈子谨慎,怎么就领着个女博士回来了。”
两个人说着就产生了一些小的争论,在一旁等饭吃的王拴宝老爷爷也感到心里不踏实,就说:“树喜,你把我的眼镜拿来,我看看。”
老爷爷接过眼镜,往鼻梁上一撑,对着报纸上的照片瞅了又瞅,问:“这不是旭初和小萌吗?你们刚才为什么要争论?”
李河柳就把她与王树喜争论的内容说了一遍,老爷爷说:“我一辈子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事理知道一点,世道和潮流的变化也看到了点。这张照片没什么不好啊,它说明我们公司的报告做得有自己的特点,这对公司有好处啊!。”他摇摇报纸,继续说,“这不就是效果出来了吗?”
王树喜与李河柳听了都笑了,他们霎时统一起来,特别是王树喜,听了老父亲几句简短的话,心里开朗了不少,他活这么大,每到关键时刻都是老父亲为他点化。
赵大同与张翠姑夫妇在一旁听了老爷爷的一番话,也伸着头看了看报纸,说:“这老爷爷,不是孔明转世,也是神仙下凡,什么事都看得透,看得准。这照片多好看呀!”
赵大同竟然凑近老爷爷的耳朵说:“这小萌姑娘,要是能做您的孙媳妇多好呀!”
老爷爷在赵大同肩上拍了一巴掌,虽然没说话,心里好像有些乐。这老爷爷确实想着孙子辈们早点结婚成家,他常常提醒着孙儿、孙女们。
而这个晚上,同样是在兰轩,李东心里难过极了,她没有吃饭,连水也没喝一口。却把自己梳洗打扮得整整齐齐,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她决定打电话约一个人。
十、掬白涧饮细泉(之一)
李东打开手机未及说话,嗓子已经发硬,眼睛发潮,就要哭出声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无法控制。她赶紧关掉了手机,便山洪暴发般地大声哭了起来,又怕被别人听到,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憋住了哭声,断断续续地喘着气,足足哭了一个钟头。
李东哭过一场以后,感到轻松了许多,她似乎想得更开更远,而觉得肚子很饿,身上没有力气。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吃晚饭。
李东打开冰箱,冰箱里既有肉汤,又有江北的米面。她就煮了一大桃花碗肉汤米面,还在肉汤里加了一小把鸡毛菜。她一边吃着,一边细致地考虑着怎么去找人办事。她吃饱以后,闲闲地洗好了锅碗,又补了眉与口红,才轻轻地拨弄着她的手机。对方很快有了应答:“喂,哪位?”
“是我呀――哦,你是肖大记者吗?”李东娇滴滴地与对方说着话。对方很干脆地回答:“是,我是肖凌,你到底是哪位啊?”
“哎呀,贵人多忘事呀!”李东故意不急着回答,一次次地与对方套近乎,她忍了半天才说,“肖大记者,我是你大姐,李东――”
“哦,知道了。不是大姐,是甜妹。请问你,有何贵干?”肖凌问。
李东想了想,直接说:“你有空吗?我想马上和你见面。”
“什么事?”肖凌问。
“见面你就知道了。”李东说。
“在哪里见面?”肖凌问。
“钓虾茶楼。”李东说。
“十五分钟后见。”肖凌明确地回答。
李东与肖凌来到钓虾茶楼一坐下,肖凌就开玩笑说:“李小姐今晚是要钓虾子,还是钓金龟呀?这么晚了,把我诱来干什么?要谋财害命呀!”
李东没有立即与肖凌答话,吆喝着服务员说:“小姑娘来两杯野雀舌茶,上一碟特级董店糖醋姜,一碟八宝茶干,一碟无为老奶奶花生米,再来一条极品迎客松香烟。”
肖凌问:“你要那么多香烟干什么?”
“你不是喜(…提供下载)欢抽这种烟吗?你抽不了就兜着走啊!”李东显得特别友好地说。
“好,那就请你打开窗子说亮话吧!”肖凌催促着说。
李东知道这肖凌年纪不算大,刚满二十八岁,而在新闻界已是**湖,他算计你有事要找他时,就故意装作特别直爽,特别够朋友,主动催对方说话,等你一开口,他就握住你的心思,开始抽刀子,不论你是谁,该宰时绝不手软,连血带肉给你一刀。只要猫腻大,什么文章也敢写,而且总有办法发表。所以,李东故意放慢节奏,避开他的套,让他的算计在心里闷一会再出笼,挫挫他的锐气,杀杀他的价码。李东倒不是怕被肖凌宰得太狠,只是这年头找人办事,要讲个按质论价,要让他死心塌地地把事情办好。
肖凌连抽了两根香烟,好不容易等到李东欲要开口,只听她慢腾腾地问:“这香烟还好吧?”
肖凌气得嘣地站起来,愤恨地说:“亲爱的,你晚上寂寞,调情别要找我呀!你要是没事,在下告辞了。”
李东也不着急,更不拉他,仍然四平八稳地说:“对你这样的名妓(记),我哪敢贸然开口啊!我想打听一下,你参加了服装界最近在杭州开的会吗?”
肖凌一下站得笔挺,他知道事来了,却不直接回答,反问李东:“你没看这两天我们出的报纸吗?天天都有我关于杭州会议的文章,那是捏造的吗?”
这时候李东俨然以主人自居,朝肖凌轻轻地挥挥手说:“好好,我知道了,哪里缺了肖大记者,哪里的天就不能亮。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哦,你忙了半天,花钱找我来,就问我这个,在电话里问一声不就得啦!”肖凌开始指责李东,他故意显得有些不快。
而李东觉得弯子绕得差不多了,再绕就绕过了。这时她才说:“闲言少叙,我来抓紧讲正话。我想听听肖大记者对媒体报道周郑小萌和王旭初的看法。”
“嗯,这倒是正话。”肖凌说着重又坐下来,点着一支香烟,猛吸一口,心想有点靠谱了,但他还摸不清李东的真正用意,于是试探性地说,“好啊,都说好啊!你们三泰出大风头啦,那个丫头片子出的风头更大呀!就这样,你们还不满意吗?”
李东听了平静地说:“谢谢,承蒙直言。我们公司想趁这个机会继续扩大影响,来点不同的声音,进一步引起社会的关注。而且想请个好刀斧手,下笔就能出彩。”
“请谁呢?”肖凌故意显得不太关心地问。
“还没请呢!”李东不在意地说着,郑重递给肖凌一个橘子,问:“正想讨教你,请谁好呢?”
肖凌说:“不知道。知道也不好说呀,谁知你们是不是乐意听我的呢?”
“我倒是想请阁下呢!”李东猛然点破了题。
肖凌听了心头一怔,这确实让他感到有些突然,作为江湖一侠,他旋即又镇静下来,说:“在下为李小姐做事,向来在所不辞,只看你怎么吩咐,怎么个请法喽?”
“要求简单,不想把好事弄复杂。”李东好像早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只是来找工匠的,她轻描淡写地说,“你的文章最好能配上照片,同时在报纸和网络上发表,如能引起反面效应,就给予奖励。”
肖凌说:“我们先小人,后君子,你说如何奖励?”
“你说吧!”李东的回答有两种意思,一是表示慷慨大方,二是看肖凌怎么把他肚里的杂碎倒出来,好有个讨价还价的余地。
十、掬白涧饮细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