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系统的穿越性错误-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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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那林将军新得来的那匹白马的脾气也是恁大,便是平时喂着它吃食的小兵马脖子也是半分不能让人碰的,将这马送来的军需官曾言道,费了好生大的力气才将这马儿围堵起来的,伤了自己手下的好几个好手才逮住的一匹好马。照着理儿来说,性子越烈的马就该让性子更烈的马上好手来驾驭,而林将军手上的这匹马却是奇怪,军中几个颇有几分武艺的将领也试着降过这马儿,使尽百般武艺也未曾得过手,又怕下手太重伤了这匹难得一见的好马,最后都不得不多有些可惜的不了了之了。
平素负责饲养战马的小兵将这马牵过来的时候,心里也多少打着鼓,谁料,林将军真正上手摸上这马儿的马脖子的时候,这匹平时连被人摸着几下马脖子都要踩着蹄子,哼着鼻子里的气,寻思着要和人拼命的野性难驯的野马只是简单的甩了几下马脖子,竟然真就乖乖的任着林将军拍着几下他的马脖子,便翻身上马了。
军中的几个老将私下里想着,那马儿怕是个能看人的主儿,瞧着他们将军生得好看的紧,合着就看上他们家的将军巴上不放了。此话说来当然是玩笑,一方面,军中言论向来有些口无遮拦,还真别说,真像那么回事儿,一方面,多少存着几分对这年轻俊美的将军几分善意的调笑之意。
初来之时,军中尽管对这半分武艺不通的年轻将军存着几分轻视之意,然而,蚀谷之役,一系列的排兵布阵一出,一手阵前斩诸将以振军威杀鸡儆猴的把戏更是玩得顺溜的很,几番下来,手下的士兵尚还不以为意,几个偏将老将的心里也多少对这少将军存上几分的敬意。敬他是个将军,敬这个年轻的将军能为人所不能为,不便为之事,胆气,谋略,种种。
兆空多少有些艳羡的看着林将军手中牵着的那匹白马,军中的老将对着好马总多有几分的感情,在战场上,许多老将手下的马都是他们征战沙场并肩作战的战友,可以说,这批疆场上的老兵对于马的感情许是最真诚不过的。
然而,这般难得闲适的盐城街道之上,在沿街小贩的咒骂声中,忽见一人在街头跌跌撞撞的慌张迎面而来,身后却是随着几个身材壮硕的扎髯大汉,一身料子略显轻浮的粉色透纱,那粉色的身影于他奔走的愈来愈近,若非平常,林子清定然会随着几分迂腐的性子侧过身来吗,由不得这女子跌撞在他的怀里,拽着他衣裳的领口,终于惊惶不定的言道,“救我……”
他只觉得这女子生得有几分的眼熟,一时不及细查,然而,待得撞上那双盈盈一湾泓泉的清澈的眸子,耳边属于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萦在耳边,“……救我。”
……
庆历八年,端木行上书弹劾左相闲婿傅宗书,未果。
庆历九年春,端木行一赋,罪及目无尊上,虽在朝野之外,又与朝中结党营私,贪受贿赂,罪及人臣。端木行即日发配边疆,其妻含恨而尽,唯其女端木蓉,年前不知所踪,遍寻,而终不得。
长安,
神侯府,
前厅负责招待访客的小厮寻到后院里正独坐与己对弈的诸葛正我说道有客来访之时,诸葛正我正捻着手中一枚白子的右手缓缓顿下,心里细想着,而今这时候会来神捕司的访客倒是少见,面上却是于人笑道,“你且先去好生招待了才是,我随后便来。”
诸葛正我算来今年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了,但看上去却全然不像他的年纪一样的年迈,他留着花白的胡子,两边的鬓发和胡子都梳得整整齐齐的,他的面色红润,瞧着不像是个已过耳顺之年的老头,传闻之中,诸葛正我是个文韬武略,琴棋书画都略有精通的奇人,观人必先观其面相,而从诸葛正我的面相上来看,他更像是一个萦着几分儒雅的书卷气的处于朝野之外的好好教书先生,而不是一个生于朝中却屡屡不得志的往日里的太子太傅。
诸葛正我就着双手负于身后的模样前脚迈入大厅之中,便已向着那厅中之人笑道,“早已听闻年前领兵挂帅的总路司马镇远大将军,当年意气风发的新科状元郎是个如何丰神俊朗的模样,如今得见,倒也确实是个世间少见的俏郎君。”
诚然,迈入前厅见了厅中之人的样貌之后,诸葛正我有过了几分的怔愣,然而随即片刻却已回过了神来,随之说话间倒是变得颇为圆滑起来。诸葛正我很聪明的没有问起一个应该在边疆抵御外敌的将军届时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府上,能让一个在外打仗的将军拼着欺君罔上的罪名拜访他神侯府的原因定然不多,照理来说,前方战事虽然吃紧,然日前传来的都是捷报,也算得上是一件朝上喜闻乐见之事,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应该出现在边疆战场上的林将军却出现在了长安城……
林将军屈指敲着几下自己面前的桌角,说道,“在下也早已听闻神侯府诸葛神侯之名,如今得见,倒也真正不虚此行。”
有些话他已不必多说,而有人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诸葛正我名义上虽已游离于朝政之外,对于朝中之事却往往比一般的官员还要远远多得多。他虽早已料到边疆定会派下将领来说话,却不想,这年纪小小的将军竟真有这般的胆识冒着这天下的大不韪也要于这长安城里跑上一回,尚且,来得如此之快。
想来,此番军需亏空之事,亏空的军需和饷银的数量怕是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上许多,还要严重的多。
若是一场边疆的战事已经打不下去,那将军也确实到不得不回朝的时候了。
林将军道,“军中的军需只够再撑一月了。”不难猜得出当朝者的心思所在,此番战事告捷,他们定以为戎狄被打了蛇头,日后定然会乖乖的缩回他们的巢里面去,然而,他们却错估了茯苓。茯苓虽是个女将,性子比之平素的男儿却还要傲上几分,一次被他打疼了,这妮子不挨上几回的闷棍也是个死倔不愿轻易服输的性子,更何况她手中还有整整八万的雄兵。
而到了这时候,朝中却已经聊起了和谈的事宜来,他们真当戎狄也像他们一样存着这般偏软的性子,挨了一记闷棍便会乖乖听话的任他们摆布吗?和谈?说来也不过是这些性子偏软的士大夫们一厢的情愿罢了,对方可未必会领他们的这个情。
更何况,杨钊率兵攻打永安侯一役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万事还没有休罢,便已经有人却已经把脑子动到了他的军需和军银上面,再下去,怕是军粮难免也要被扣下一番了,内部不平,后继无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让人在前线替你卖命,却连最基本的军需,军饷,军粮如果都不能保障,这场仗,怕是要打得艰难得很了。
诸葛正我于厅中缓缓掀了一边的衣摆缓缓坐下,随后便不急不缓的言起近日来朝政上一起旧事来,“听闻太后宗弟之子李昶性格跋扈,爱极美色,又喜好奢靡。太后念其为亡故宗弟之子,对其多有宽待,不忍苛责,月前,李昶方被提为兵部侍郎。”此话言罢,诸葛正我面上犹疑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嗟叹一声,言道,“若凭你一己之力,你如今可有的万全准备?”
林子清沉吟片刻,神色之间却仍是极淡,“非也。”
面皮子向来僵冷的很的林将军这会子却是缓缓勾起几分自己僵硬的唇角来,一个人若是生得面目好看,便是不论作出何等的表情来也定然是极为赏心悦目的,然而,林将军的笑此时在让人觉得有些赏心悦目之余,却更是无端的让人觉出几分从心底冒出的寒意来。
林将军道,“非我一己之力,我要借的,却是这天下合众之力,这天底下最堵不住的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言罢,林将军却是自觉的绕过此间话题,随即缓缓言道,“此事倒是无需诸葛先生麻烦了,然而,此外,在下尚有一事相求。”
诸葛正我道,“能令你与我相求之事我定然是会洗耳恭听的。”
林将军便一字一顿的言道,“……端木行之女端木蓉。”
……
第44章
端木行入狱一事说来其实风头都已经过去;即使再有人揪出端木行之女端木蓉来说事,风头也不如当时的大了;更何况;这事对于皇帝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一桩闲事,本就是左相一派的人私下里论处的,若是再往大了说,捅到皇上那去;皇上若是起了兴致要通查一番,那于有些人说来可能就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了。
当然,如果只是收养端木蓉暂住神侯府一事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一方面,神侯府近年来门庭冷落的很;反而不如近日来多受瞩目的将军府目标要来的醒目;而至于另一方面……
林将军沉吟片刻,道,“端木蓉曾与我有旧,此番怕要多加劳烦诸葛先生操心了。在下……若是日后诸葛先生用得着某的地方,不违人伦大义之事,在下定然义不容辞。”
神侯府的护卫暂且不说,诸葛正我本就是一武林中少有的好手,早年间文韬武略皆有所通略,更是使得一手惊艳十分的好枪法,至于如今,诸葛正我虽是个极为恬淡的性子,但武艺一道上,观其绵长的气息和状似顽童一般轻松红润的脸色便只其人定然是个深谙此道的人物,甚至于在江湖中也颇有几分的薄名。江湖中犯事的宵小多是宁愿被六扇门擒去也不敢撞上诸葛正我的神侯府,在神捕司走上一遭,六扇门在寻常犯人的面前自然是有几分威望的,但在江湖人的眼中,还是这已经没落多年的神捕司更得他们的关注。
神侯府是林子清所能想到的端木蓉最安全的安置之所,更何况在朝中,诸葛正我本就是与他未曾蒙面之人,若是此行他行踪败露,也不容易联系到神侯府的身上。
林将军既然提起此事,诸葛正我才隐约的记起眼前这个才德兼备的年轻后辈的祖籍正在端木行辖内的青木县,如此想来,如他一般容貌品性尽数一流的,早日寒门士子与向来爱才的端木行端木老先生扯上些关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林将军有求于他,诸葛正我倒不觉得他是个喜好往自己身上揽下麻烦的不智之人,反之,如此受人滴水之恩,他日必当涌泉相报的心性,却正是诸葛正我欣赏一人的品性所在。
此番回京,于他而言,本就是违抗圣命,兵行险招,若是再出面插足端木蓉之事,便是再隆眷的圣恩怕也保不住一个林子清。林子清止住了身后兆空的欲言又止,喟叹几分之后,又道,“端木蓉于我有恩,若无当日的端木蓉,便没有今日的林子清,望诸葛神侯能护端木蓉一人周全。”
诸葛正我心下虽好奇竟不是端木行而是端木蓉与林子清有旧,面上却是不动神色的问道,“端木蓉如今何在?”
林子清道,“在天然居。”
诸葛正我听罢,瞧着林子清面上半分波澜不起的平静的神色,眸色如渊,见着这年轻的后辈小小年纪便是一副言笑不苟的正经模样,心下虽是颇为欣赏,但未免也多有些太过无趣了。诸葛正我瞧着别有深意的瞧上林子清一眼,便端着面前的一杯茗茶仔细品味了起来,笑道“既是林将军所托,我小老儿定然会代林将军你好生照顾着端木姑娘才是。”
林子清道,“那便多有麻烦诸葛先生了。”
说完,林子清将自己头上揭下的一顶斗笠伸手扣上了自己的头顶,斗笠向着面前压得很低,还有半撩起的一层黑纱,能看清眼前的路,旁人看着斗笠下的人脸却是朦朦胧胧的,十分不真切的很,林将军单手扣着自己头顶上的斗笠,随后,起身便表示出了告辞之意。
辞别诸葛神侯,临走之前,林将军却是又想起一事,顿下自己片刻的脚步后,向着身后别过几分的脸来,言道,“尚有一事,望诸葛先生能代为转告先生爱徒。”顿上片刻,方才终于缓声言道,“刑场冒死相救之恩,林某对其感激不尽,暂无以为报……他日若有用于林某之地,林某定当赴尽全力也在所不惜。”
……
近日来,长安的街市难得几回不同寻常的热闹,平素之时不是街边小贩吵吵嚷嚷的叫卖声,街边沿路卖艺的戏班子也是少见,长安城里倒是有几个成形的戏班子,但来来回回唱的也不过几出耳熟能详的大戏,长安城里的权贵听上一两回之后大多也都乏了,南戏在长安并不算什么受欢迎的班底。然而,万事不过贪个新鲜,长安城里的老戏班说要出新戏,一听有新戏要唱,兴致也便就来了,城里城外的百姓奔波生计之余也没什么可以挂在口上的谈资,一听有新戏,话里话外谈论的便都绕不开这口了。要唱新戏了?是原来的老班底唱的还是新戏班子?唱的才子佳人之间的风流韵事或是其他话本小说中的多少轶事?
看戏的本钱并不贵,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十个铜板一人已经足够,但若要在场中寻到一个前台闲坐的位子,那就该是些达官贵人的事了。当朝太后宗弟之子李昶喜欢听唱大戏的,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