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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闹红枝-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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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得真好。”阿添伸手将他身上披着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别着凉了。”
  “阿添师傅,这就是长相守吗?”长孙敏眨了眨眼睛。
  阿添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却道:“我也不知道。”
  “那阿添师傅肯定没有倾慕过别人。”小崽子嘿嘿笑了两声。
  阿添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又打起厚厚的车窗帘子来看了看外面,果真开始飘雪了。没有倾慕过别人吗?阿添问自己。倾慕不倾慕,似是一点都不重要。
  到了汝阴公府,已是傍晚,长孙道生见阿添独自回来,也未多问。阿添独自去吃了点东西,早早就睡下了。红枝已走了好些天,他们才得到消息,阿添对此颇有些无知无觉。感觉师傅走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总是不告而别,太多次了。
  阿添翻了个身,被子里有一股冰冷的灰尘味,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起来点了灯台,把稿子从包袱里翻出来,打算接着写。
  看看干巴巴的砚台,她忽地又搁下笔,双腿蜷起来坐在椅子上发呆。谨师傅明天若是回不来了怎么办?
  ………………………………………………………………………
  外面的大雪到后半夜忽地停了,推开窗子有清冷的积雪味道涌进来。阿添看看院子里,却坐着一个人。拿了灯台推开门走出去一瞧,阿添吓了一跳,差点没把灯台给摔了。
  “谨——谨师傅!”阿添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何时回来的?”
  刘义真的面目神色在这雪夜之中有些模糊,似是笑了一笑。阿添只听得他颇有些飘忽道:“有一会儿了。”
  阿添暗中咬咬唇,万幸的是谨师傅活着回来了,可他这么折腾自己,大冬天的坐在这雪地里,是想要闹得生病么?
  “谨师傅,你若是病了没人照顾的。”阿添蹙眉一本正经道。
  刘义真苦笑笑,从雪地里站起来:“知道了,你也早些回去罢,雪夜里的确很凉。”
  阿添看他往房里走了,哈了哈气,看到有白雾,忽地好玩一般多哈了几口。
  这一夜注定睡不着了,阿添就坐在房间里不断地回想以前的事情,想着自己也快二十岁了,难免有些伤感。
  这不知不觉倒在书桌上睡了过去,早上还是被卫伯喊醒的。
  卫伯站在她身后幽幽道:“阿添姑娘如今怎么变得和我家小姐一样懒了?”
  阿添蹙蹙眉,又撇撇嘴,回头看了卫伯一眼,慢悠悠回道:“卫伯,此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家小姐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卫伯忽地叹了口气。
  阿添一愣怔,师傅这一走,连平日里性情寡淡的卫伯都变得惆怅起来了。她强打起一个笑来,道:“师傅她每次走了都会自己回来的,卫伯还是放宽这个心吧。”
  卫伯微微蹙了眉,看了看这地上薄薄积雪,想着红枝此番出走却是与上次不同的。
  逃了皇家的婚,她还敢回来吗?
  吃早饭时,长孙道生看到刘义真也无甚反应,不过是嘱咐他多吃点。
  “太学里年假有几天?”
  “十五天。”
  “那就多歇歇罢。”
  刘义真默然。
  “这几日我听闻一些事。”长孙道生停了停,又缓缓道:“你本是南朝皇子,红枝是司徒府千金。”
  刘义真默然,停了手里的筷子。
  “世事得看好的一面过下去。”长孙道生给他倒了酒,“谨儿,你还年轻,有很长的路要走,不是为旁人,只为你自己。”
  刘义真默不作声地看着对面空空的位置走神。
  “陛下让你进宫,提到要将公主葬在哪里了吗?”
  “云中旧宫。”
  长孙道生的神色微微黯了黯:“她终究没能和抗儿在一起。”
  刘义真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他也曾请求拓跋焘将西平和长孙抗合葬,然却被一口回绝了。
  西平这个与旧情人相厮守的梦,怕是圆不了了。
  拓跋焘与他说,每个人从生到死,都有自己的位置与责任,西平也不例外。
  刘义真大抵不能理解这番想法,拓跋焘只道他如今肩上并无所负,因而不懂得取舍。临走时拓跋焘却再一次提醒他:“红枝走了。”
  刘义真离开皇宫时,已是夜色逼近,一路走着,踏雪而来,回到汝阴公府,却已是深夜。他心里空落落的,忽然不知往何处走,便在雪地里坐下来,想起很久之前,建康城中的那场大雪。
  红枝回建康了吗?应当不会的。她曾说过再也不回去了……
  天下这般大,又要到哪里去找到她呢?为何这次,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一走千里……
  长孙道生似是没有发觉他的走神,只淡淡叹道:“公主太执着,谁也带不走她,只好自己走了。”
  “我去送她最后一程。”西平的灵柩将送往云中皇陵,这一程,大抵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也好。”长孙道生叹了一声,停停又问道:“红枝呢?这回——还去找吗?”
  刘义真嘴角沉了沉,回道:“找。”
  长孙道生微微颔首,与他道:“不要同上次一样,半途而废。”
  刘义真咳了咳,旧伤处有些隐痛,他站起来,告退了。
  ………………………………………………………………………
  始光四年的最后一天,下着大雪。西平的灵柩从平城出发,车轱辘压在积雪之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刘义真骑着马在一旁慢慢走,长孙旃也在一旁不做声。
  良久,他递过去一顶斗笠,刘义真却没有接。
  雪,愈发大了。
  长孙旃怅然道:“阿谨,不知你知不知道西平有一只耳朵是聋的。”
  刘义真不做声,眉头微微紧了紧。
  “那年堂兄过世,西平疯了一般说要给他殉葬,先皇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他停了停,复笑道,“后来不知怎地,竟似是将堂兄忘了一般,乖乖地在宫里待着,也不出门。再后来……”
  他倏地停了下来,也不继续说话,叹道:“罢了,瞧我又提这种事。对了,你何时去找红枝?”
  “尽快。”刘义真似是有些不耐烦。
  “那倒也是,真不知她会一个人去到什么地方。”长孙旃叹口气,“那天我将她送到太学门口便走了,我看到她进去了……后来我想了想,那天,西平是在你那儿过的夜。”
  刘义真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长孙旃瞥了一眼那只手,可真是瘦啊,指骨似是要戳破皮肤一般,一个个那样分明。

  【四四】始光四年,大雪终

  除夕这晚,除了刘义真和长孙旃还在外漂泊,红枝亦无处可归。她一个人点了个灯台,坐在封闭走廊里,无所事事地翻着一本书。那位叫算珠的作者,写了传说中的《有个饭馆面朝南》,据说是几年前的文,但一直没有结局,红枝翻着翻着,有点想哭。
  据说算珠弃了这个文,再也不写了。就连一直在催稿的茉莉,也快要放弃了。
  红枝合上书,她想,可见这世上不是每个故事都有结局。又或许,这就是结局了,只是停在了不该停的地方。
  报社里放假,一个人都没有。她饿着肚子,独自守着一盏微弱的灯,等着新年的到来。
  她蜷膝坐在地上良久,后来都困得几近睡过去,又昏昏沉沉地醒来,听着屋外的北风呼啸而过。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看到茉莉穿梭在办公室里的身影,以为自己幻觉了,便伸手揉了揉眼睛。茉莉探出身,笑着看了她一眼:“新年好。”
  “哈?”红枝有些木然地回应了一声,试图站起来,浑身却又麻又酸,便咧嘴吸了口气。
  “昨天就在这儿睡的?”茉莉似是过来拿东西的,她走到红枝面前,伸手拉她起来,又道:“我差点都忘了这报社里晚上还有人住。”
  她停了停,似是想了会儿,道:“你总住这儿也不是个事儿,我家房子反正也空着,不如你搬过去吧。”
  面对茉莉突如其来的良心发现,红枝有片刻迟疑。茉莉笑道:“别不好意思啦,我收房租的,从工资里扣。”说罢推推她:“去洗把脸,收拾完包袱同我一起走罢,刚好赶回去吃午饭。”
  红枝有些无知觉地往休息室走了。茉莉看看她的背影,想着有些事还是不要同她说的好。
  到了茉莉家,红枝第一个反应是:茉莉到底是哪里人?为何连家里各种摆设装饰也弄得这般另类?
  她有些好奇地看来看去,茉莉笑笑,道:“这间房就留给你了,地上的蔺草叠席不要乱挪动,脏了让人来换。”说罢从旁边的壁柜里拖了一床铺盖出来:“要是嫌冷,自己加被子,里头有。”
  红枝点点头。
  “你自己先整(。。)理整(。。)理,过会儿到主厅来吃午饭。”她从叠席上站起来,拍了拍前襟上的褶子,又道:“对了,你没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吧?比如葱啊或者生姜什么的?土豆吃不吃?算了……”
  红枝摇摇头:“我不挑食。”
  “很好。”茉莉继续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抚平之后甚为满意地出了门。
  红枝看了一眼这新环境,似是没什么不好。她将包袱放下来,把物件都倒出来,拿了那只小泥人,闷闷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呢?我又不能回去。回去了说不定会被捉起来……”
  她想想,又把那小泥人搁在桌子上,环视了整个屋子。很空,一点人烟味道都没有。
  她径自在这蔺草叠席上躺下来,想着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啊,怎能颓丧着让它过去呢?可手头又没什么事好做,红枝颇有些怅然。躺着发了会儿呆,她站起来,推开门出去了。
  外面有积雪,天空依旧阴沉着,应当还有大雪要下。她似乎已经适应了这北方的冬天,记忆中的南方冬天竟变得暗昧不清起来。建康也下过大雪的,就那么一次,积雪没过膝盖,压塌了许多梅花树。
  那一年冬天,刘义真差点死了。以前红枝并不知,把人埋在雪地里,也会死的。
  若是那时候真真就死了,怕也没后来什么事了。不过,她大概也不会在了。谋杀皇子说不定会被判个什么极刑……
  红枝忽地摇摇头,太扯了,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那么久远的事。
  走到主厅时,茉莉端着一只杯子来来回回地走,看着厨子上菜,一声不吭。
  红枝瞥了一眼桌上的菜式,甚是丰富,毕竟是有钱人过年,的确不同。
  “坐吧。”茉莉随意得很,坐下来拿了筷子就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又对红枝道:“你尝尝,这道菜叫酸菜鱼,很好吃的,在我家才吃得到。”
  红枝看着那菜的卖相似是不大好,但自己左右又吃不出味道来,就遂主人的愿罢了。
  茉莉见她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得意道:“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又酸又辣,非常美妙?”本想着红枝会给出一个“恩,太好吃了”这样的回应来满足一下自己的优越感,哪料红枝却落泪了。
  茉莉被惊吓到。她还真没见过有人吃酸菜鱼吃得哭起来的,连忙拿了茶杯给徐红枝:“快,喝口水!”
  红枝蹙了蹙眉,似是有些难受地看了她一眼,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哎,早知道你对辣椒过敏我就不让厨子烧这个菜了。”茉莉有些后悔自己太过热情好客了。
  “是辣的,也有些酸。”红枝抽噎道。
  茉莉有些茫然地看着她。这姑娘一副大悲大喜的样子,不对啊。
  “这个是甜汤。”红枝喝了一口旁边的甜羹,又尝了一旁的酱猪蹄:“真的是咸的。”
  “徐红枝!”茉莉摊手,“你别给我搞幺蛾子成么?吃饭就吃饭,你一会儿悲从中来,一会儿又破涕为笑的,我吃不消啊。”
  红枝却无视了她的话,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然刚走到门口,就又倏地停住。她神色一滞,是啊,这个好消息又能告诉谁呢?当初那个每天逼着自己喝药的混蛋,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晃荡。
  她走回来坐下,颇有礼貌地同茉莉道了个歉,后又道:“我好好吃。”
  茉莉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她仔细咀嚼食物的样子,像是这饭菜有多么珍贵一般。
  吃完饭,外面开始下雪,越下越大,停不下来一般。
  茉莉蹙蹙眉:“别来个雪灾什么的,太受不住了。”
  然这场大雪却断断续续下了几天,茉莉一边庆幸家里有存粮,一边嘀咕着为何还不放晴,这样下去都没法去上班了。
  红枝则更无所事事,天天坐在屋子里看着外面雪花乱飘,喝酒喝得跟只酒鬼一样。茉莉看不下去了,这姑娘不仅喝酒,她还吟诗,关键是这些诗甚不入流,简直乱七八糟。
  茉莉往她旁边一坐,拿了酒杯小酌了一口,随口背了一首花间词。红枝摇摇晃晃地坐起来,靠在一旁的小矮桌上,有些模糊不清道:“我真的……好久没喝酒了。那个混蛋不让我喝……”
  “你够了,还真上瘾了,我养不起酒鬼。”茉莉见她这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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