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傲娇成吗-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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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文睿听完,说了七个字,“你需要对她道歉。”
杨厚邺显然不同意这句话,“凭什么要我跟她道歉,侯爷什么时候做过错事?柏文睿,你脑袋被马桶冲了吧?”
柏文睿不跟病人一般见识,继续之前的话题,“你的性格已经形成,心理医生的治疗虽然有用,但对你来说可能没用,你太自大,心理医生无法管制你,所以我的建议是在小黑或小白的系统中添加治疗方案,每日提醒你,他们是你眼中最亲近的‘人’,你能够信任它们,所以这是最好的办法。”
杨厚邺思索了片刻,反驳道:“我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添加,这是无用功。”
“那么,”柏文睿云淡风轻地建议,“就去找个肯定不会按照你的意愿的人,帮你进行添加。”
杨厚邺的世界,就此发生不可想象的转变。
当一个把全世界都当做异类去讨厌的人,忽然间意识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异类被讨厌的人,那种整个世界观被强制颠倒后的感觉,没有人可以体会,除非当事人。
梦里面,杨厚邺站在高处,眼看着百人掉进悬崖,睥睨地望着继续向他求救的人,他不理。
片刻后,场景转换为他一人攀在悬崖峭壁上,百人高高站在高处,只淡漠地看着他一人生死相搏,不理会他的痛苦。
猛地从梦中惊醒,杨厚邺满头大汗,记起梦中的场景,突地伸手将可触及到的所有东西全部掷到了地上。
小黑小白听到动静,以最快速读滑了进来,“侯爷?”
杨厚邺眸光阴冷,恨恨地说:“把手机递给我。”
小黑立刻在房间内进行金属搜索,在找到手机后,迅速奉上。
杨厚邺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在短信中输入了三个字“对不起”,但片刻后,突然愤愤地将手机摔到了地上,躺回床上,一个翻身,继续睡。
小白始终冷眼旁观着,过了许久后,方慢悠悠地提醒道:“侯爷,您手机上是没有存储任何电话号码的,都存在小黑通讯录里了。”
……
☆、第11章 不对劲
杨厚邺的科技公司,涉及的方面很多,比如主打的智能手机及电脑,另外也涉及各行业的高科仪器开发,诸如工农业智能仪器,以及生活中常见的电器。
杨厚邺交给尹夏的任务是开发生活中的新产品,并能够进行广泛传播的用器。
尹夏所在工作间几乎都是开发工程师,尹夏所坐的位置靠在角落,周边有三四个工程师,是同她一样做此项目。
尹夏的这个项目,杨厚邺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但尹夏全然是无所谓的态度,认为任何项目都能学习到新知识,接受现实速度很快。
尹夏一早到公司后,换了员工装,平静如常,只是在敲键盘的时候,手腕会觉着有些疼,无奈只好一只手敲键盘。
歪着脑袋,受伤的手懒懒地搅着咖啡杯,另一只手百无聊赖般在键盘上跳跃,眼睛漫不经心地盯着屏幕,电脑上的蓝光映在闪亮的瞳孔里,竟是有那么一丝可爱。
旁边的同事苏航,不经意间瞥到尹夏的动作,推着旋椅凑了过来,“尹夏,怎么了?”
尹夏动作不变,淡道:“受伤了,疼。”
苏航皱了皱眉,转着旋椅回到办公桌盘,一阵叮叮当当响声后,又凑了过来,“喏,红花油,抹抹。”
尹夏接过去,低头看瓶身说明,片刻后抬头一笑,“谢谢。”
尹夏五官精致,不笑的时候略严肃,但笑的时候却也真的能让人为之惊艳。勾着唇角,眉眼微弯,很美。
苏航愣了愣,连句“不客气”都忘了说,挠了挠头就返回原位了,不停拍着微微发烫的脸。
这时尹珊走了过来,撑着玻璃挡板,饶有兴趣地问:“姐,你刚跟苏航说什么呢?”尹夏的性格,尹珊最了解,经常会下楼来看看尹夏,总会怕尹夏跟同事起冲突。
尹夏淡道:“他给我红花油,我跟他说谢谢。”
“红花油?你怎么了?”尹珊蹙眉。
尹夏顺势将红花油递给尹珊,手腕也伸了过来,“你帮我抹,不然手脏还得去洗。”
尹珊:“……”
尹夏前一晚回家后,只是跟尹爸爸尹妈妈说了相亲失败的事,没有提及中间的插曲,当时又觉着手腕似乎没那么疼了,便也没有外敷汪文亮买的药。
却没想到今早起来后,才觉着跳动着的疼,吃饭时以防尹妈妈尹爸爸闻到外敷药的味道,就也没有用,于是就成现在这种样子了。
尹珊垂眼看到尹夏手腕有四个青紫指印,眉头拧得更深,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了碰,“疼吗?”
“疼。”
尹珊不爽地问:“你这是跟谁起冲突了?怎么弄的啊?谁怎么用这么大的劲儿,有病没病啊!”
尹夏神情不变,继续看着屏幕,“杨厚邺弄的。”另一只手依旧敲着键盘。
尹珊动作一停,抬起头来,打量着尹夏的侧脸,问她:“你俩怎么又碰见了,还动手了?”说着尹珊想起杨厚邺的反常,“姐,难道是你跟侯爷说的他有病的事?”
“是。”
“为什么啊,你怎么能跟他说这个?”
“为什么不能说?棱镜门的事件都出了,我还不能说他有病的事?而且他确实有病。”
尹珊跟尹夏是说不清了,重重地一跺脚,“唉你可真是的,那你俩又在哪遇见的,又因为什么啊?姐你先别敲键盘了,转过来看我!”
尹夏从善如流,扭过头来看她,轻描淡写地说:“昨天我在相亲,杨厚邺突然出现,坐在我们桌旁不走,他说汪文亮诚意不够,我跟汪文亮说他有病,不用理他,之后他沉默到我和汪文亮用餐完毕离桌时,突然抓起我的手腕发疯,就是这样。”
尹珊的注意力却只在前半句话上,“他坐在你们桌旁不……走?”
尹夏点头。
尹珊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侯爷这是在故意让尹夏跟那个男人相亲不成吗?可是为什么呢?而且,侯爷不是谁的身体都不会碰触说脏的吗?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这时,一身西装革履的杨厚邺突然走了过来,身后一如既往地跟着小黑。
尹珊敏锐的感觉到气场有些不对劲儿,扭头去看,果然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的杨厚邺,气场阴冷。
尹夏顺着尹珊的视线看过去,入目的是病者杨厚邺,顿时没了表情,眸光沉冷地瞪着他。
杨厚邺仿佛高傲地刚从天上返回人间,睥睨着工作间里的一众凡人。
视线在瞥到尹夏那只正在被尹珊涂着药的手腕时,脚步有片刻的迟缓,很快恢复正常速度,昂首大步走到尹夏面前,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周围工程师纷纷感到这里气氛不寻常,动作有些缓慢,但也都没有抬头,支起耳朵,仔细听。
尹夏一看见杨厚邺就心烦,声音冷得出奇,“董事长来视察工作?那真抱歉,我手腕疼,只能用一只手敲……”
话音未落,杨厚邺突然从扔过来一只药膏,高傲地说:“进口的,见效快,用这个。”
尹珊微怔。
尹夏冷笑一声,看都没看那药,扭头对尹珊说:“继续。”
尹珊眼见杨厚邺双眼一眯、用力地瞪了眼尹夏,转身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杨厚邺走后,尹珊试探地问尹夏:“姐,侯爷他刚刚特意给你送药来啊?”
“如你所见,怎么?”
“没,没什么。”尹珊摇头,不指望情商低的尹夏能感觉到什么,但心情突然就低落了下来,侯爷的反常行为,如此明显,是因为尹夏。
搞砸尹夏的相亲。
亲自给尹夏送来药膏。
尹珊垂眉不语,继续给尹夏轻涂着红花油,心里难受得似是头顶的天空突然间变成了灰色,阴沉,又压得喘不过气来。
暗恋时苦涩的滋味,这样清晰,缓缓渗入心肺之中,逐渐漫及全身。
而尹夏与杨厚邺的对话,以及不寻常的气氛,周边人同样听得真切,诸如苏航等人,暗自衡量了一番,再也没敢随意跟尹夏搭话过。
无论杨厚邺跟尹夏是仇人,还是暧昧不清的情侣,他们都不能再轻易地与她接触。
**
午餐时间,尹夏没遇见杨厚邺,很好,进餐甚是愉快。
下午工作到正常下班时间,尹夏因为单手敲键盘,没有完成杨厚邺特别交代的工作,其余工程师先下班,尹夏一个人继续,远远看着,有种孤单的味道。
这时,杨厚邺再一次鬼魅一样飘到了她办公桌前。
尹夏现在几乎已经养成习惯,但凡看到杨厚邺的脸,必然会蹙起眉头,目光冷漠。
现在已经下班时间,尹夏的挂念里不再有上下级关系,淡漠地看着杨厚邺,缓缓吐出几个字:“看什么看?”
杨厚邺厉眼一眯,冷道:“我看什么跟你有关系?”
尹夏哂笑一声:“你看其他东西与我无关,但你现在看的是我,自然跟我有关。”
杨厚邺移开视线,却突然抬手抓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尹夏继续冷笑,抬脚往洗手间走。
杨厚邺在后面又跟了上来。
尹夏心想女洗手间你总不会跟着进来吧,门一推,进了洗手间。
却在下一刻,见到杨厚邺跟了上来。
尹夏:“……”
尹夏被杨厚邺的无耻逼得甚是无奈,“杨厚邺你跟着我干什么?!”
杨厚邺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话,但又闭上,锐利的眼睛四处转着,“我在检查清洁工工作是否到位。”
尹夏吸了口气,绕过他向外走。
杨厚邺又要跟上来,尹夏猛地回头,抬手一指杨厚邺,“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告你猥|亵女员工!”
杨厚邺噗嗤一声讽笑,“猥|亵你?”
尹夏抬脚就要踢他。
杨厚邺敏捷一躲,哼道:“你报警啊,你看阜宾市有没有人敢动我杨厚邺。”
尹夏懒得看他,返回办公桌,拿起手包就要离开。
杨厚邺突然伸手拦住她,再次张了张嘴,接着又闭上了。
尹夏重重地拍开杨厚邺的手,怒目道:“杨厚邺你究竟要干什么!”
杨厚邺视线一转,悠悠地四处乱看,虽不看她,但也不让她走。
这时小黑慢腾腾地滑了过来,在两人旁边淡声说:“侯爷,小白叫我转告你,有话说不出口的话,就拿笔写下来。”
尹夏诧异:“你有话要跟我说?”
杨厚邺突然一手掩在嘴边,咳了两声。
半晌过后,杨厚邺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字。
尹夏没听清,就连听觉灵敏的小黑都没听清,“侯爷,大声点儿。”
杨厚邺深吸了口气,猛地一脚踹向旁边的椅子,怒喊道:“耳朵聋了听不见?滚蛋!”
袖子一甩,大步走了。
尹夏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小黑,问它,“你家主人要和我说什么?”
小黑心想就对不起和找你帮忙呗,但我能说吗?脑袋一晃,表示不知道。
走在前面的杨厚邺,突然转了过来,怒瞪小黑,“干什么呢?过来!再不过来把你腿给卸了!”
小黑赶紧滑滑滑跟上了杨厚邺。
尹夏望着杨厚邺怒气横生的背影,眉头缓缓蹙起,吐出几个字,“真是神经病。”
☆、第12章 半夜访
“最近在忙什么,又想到什么新产品?”柏文睿拿着球杆跟杨厚邺慢悠悠地在高尔夫球场上散步,天空蔚蓝,满眼青绿,阳光甚好。
两人同穿着白色运动服,脚踩白色运动鞋,头戴白色球帽,身高相仿,挺拔英俊,远远看着,干净而迷人。
杨厚邺淡道:“尹夏面试时做了个水下探测的仪器,我在让他们进行利润分析,如果用处值高,我会进行深度完善。”
“尹夏?”此时距离尹夏手腕被杨厚邺扭伤已有三日,柏文睿漫不经心地问杨厚邺,“向她道歉了?”
杨厚邺不语,挥杆击球,动作标准,力道恰适,白球在杨厚邺的杆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柏文睿笑了,“怎么,还没和她道歉?侯爷,把你那高傲的性格改一改,不行?”
杨厚邺上车,柏文睿跟上,再下车时,杨厚邺才再次开口。
“为什么要改,而且凭什么要向她道歉?疼痛不过是瞬间的事,或者是过去式的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道歉有何用,又不能改变事实。再者闲得啊,道歉?不可能。”
柏文睿对他无语习惯了,眯眼望着太阳,眼缝间射出一道精光,“那么,也没开口让她帮忙替你添加治病疗程?”
杨厚邺情绪变化相当快,听到“治病”俩字,反抗心理立即反应出来,十分排斥,“技术强的工程师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为什么要向她开口求帮忙?我向谁求帮忙也不向她求帮忙,而且侯爷也不会向任何人提出‘求’这个字。”
柏文睿懒得理他,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仰头喝了两口。
杨厚邺仿似心情突然间烦躁起来,皱眉看他,“能不能别走到哪都带着你这助理,看着心烦。”
柏文睿冷笑:“心情不顺就到处找茬?侯爷您把病治好了,就看谁都顺眼了。”
杨厚邺暴躁起来,连挥杆时都用尽了全身力气,柏文睿没心思再陪他玩下去了,球杆一扔,扶了扶球帽,转身即走,“还请侯爷自己玩吧。”
此时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大地,杨厚邺却阴着脸,大半个球场,只剩下杨厚邺以及一只小黑,无端使这球场变得昏暗而压抑。半晌杨厚邺深吸了口气,也将球杆给扔了。
扔完球杆似乎仍旧难以解气,又摘下球帽,恨恨地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