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成璃-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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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李世民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他带领着一队人马追了过来。太好了，有救了！我大喜。
可是，情况却不容我所想。黑衣军团的攻势没有先前那么激烈了，仿佛体力不支一般，有些节节败退之势。就算是撤退逃跑，也不应该是这样啊！
抬眼间，一抹奸笑映入我的眼帘。我赶紧大叫：“李世民快回去啊！有埋伏！”
也就在同时，数只箭射向了李世民。李世民飞转手中长矛，挡住了所有攻击。
“臭女人！”眼见偷袭失败，刘黑闼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我脸上，血顺着我的嘴角流出。“哼，别以为这样就完了。精兵队，出击！”
于是，一直隐藏在树丛里的刘军大队人马紧接着冲了出来，左右夹击李世民，杀喊声震如天雷。李世民带来的将士虽是精英部队，可毕竟不能以一敌十。在刘军的强势攻击下，疲惫之资渐显。李世民渐渐落败下来，处于下风。就在这危急关头，只听见一声怒吼冲破长空。
“殿下！”尉迟敬德带着大部队冲杀过来，气势汹汹，四周草木仿佛皆要为此毙命在那骇人的杀气下。“刘黑闼，老子宰了你！”
随之，一大队唐军猛地融入了本来显败的战局，情势大大逆转。刘唐两军再一次陷入混战中，四处都是打斗的身影。尉迟敬德、秦叔宝、徐茂功、还有程咬金各显神通，所有功力似乎在这里尽显光彩。李世民有了他们的声势，于是发出更加猛烈的攻击。情势变得逐渐不利于刘黑闼起来。
刘黑闼气闷地啐了一口，猛甩一鞭子，大喝道：“李世民，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再和你一决胜负。本王倒要看看那时你是不是还这么走运！撤！”
这样的爱
我忧心忡忡地坐在马厩里，被封住的穴道已经解开了，身体可还是被粗绳紧紧地束缚着。
洺水之战，唐军先在洺水上游截流，再以马队践踏刘军步兵，后决堰。河水急速冲下，水深丈余，刘军大溃。最终刘军只有两百人存活。这就是我记忆中关于洺水之战的所有资料。我现在在刘黑闼手上，李世民还会不会这么做呢？
如果不会，我自然不会因此丧命，可是李世民很有可能就会被刘黑闼打败。那我罪孽就大了。如果会，那我对他来说就远远不及江山重要了。那样他会是个好皇帝，至少不会和顺治一样为爱而弃天下于不顾。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就可怕了，为达目的可以不折手段……
“这么眉头紧锁的样子，是在想自己会死得有多惨吗？”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直视满目不屑的刘黑闼，丝毫不被他身上的杀气所镇。“你来干什么？不抓紧最后一点时间部署准备、迎击李世民吗？”
“都准备好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你不是在本王手上吗？有什么好怕的。”刘黑闼猛地抓起我，像玩玩具似地摆弄我。“你说呢？”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怒火交加，他杀死罗士信的一幕幕还应留在眼。
“是吗？”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骚动，烈马的嘶叫声穿插其间。“什么声音？！”
一个士卒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慌叫道：“不好了，皇上，突然有一大堆烈马冲进了我们的战营，横冲直撞。弟兄们死伤很多，外面一片混乱。”
“什么？”刘黑闼一怔，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将我一把丢到地上。“本王要去好好招呼他了。你就在这里祈求他能有个全尸吧！”
我蜷缩成一团，双眼无神地看着他走了出去。额头渐渐冒出冷汗，恐惧渐渐扩散开来，萦绕心头。马队已经来了，那李世民……难道我今天注定了要命丧于此吗？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我还想拿到魏征的解药，我还想再见他一面，哪怕最后一面。
乘看守不注意，我赶紧捡起一块比较锋利的石头磨起绳子来。外面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大了，看守们也相继跑出去迎战。怎么办？时间不多了。我不断地加紧手上的速度，更因为笨拙和紧张将手都磨破了。可我顾不了这些，冷汗顺着额角划下面颊，外面发生的一切仿佛鞭子一样不断鞭策着我。只有快点，再快点！
不知道过来多久，手上一松，绳子断了。再将脚上的绳子也解开，我便立刻急切地翻上一匹马，冲出了马厩。“驾、驾！”
我不停地夹着马肚，催促它加速。四周都是在混战的士卒，还有许多癫狂的马匹在四处踩踏。洺水河也仿佛留了血泪一样，红丹丹的一片。放眼望去，惨象一片。所有的一切，全部都乱成了一团。
可是我依旧发现了，唐军的人数其实并不多，大概只有一万人，主要是马匹作乱。那么这就是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气压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劲，很低。地面也开始有了些轻微的震动。糟了！难道现在这么多人真的都要死在这决堤的波涛之下吗？“只有两百人存活”这个念头猛地敲打在我的脑中。
“大家快跑啊！要发洪水了！”我一边跑，一边竭力地大叫道。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大，可士卒们也越打越烈。有的因为马匹的冲撞根本动弹不得，有的因为那一万名唐军死士的苦苦纠缠而脱不开身，还有的就像着了魔一样不为所动。这就是战争吗？我不寒而栗。
只见不远处，有一小队人马正在往山上逃逸，已经逃得有些距离了。是刘黑闼！他要弃这么多将士于不顾吗？！这样看来，不管会不会有决堤的危险，他都要抛弃这些为了他而殊死搏斗的士卒们独自逃走了。这个混蛋！
怒火瞬间充斥了我的全身，连逃命都抛到了脑海。我愤怒地偏转马头，朝刘黑闼全速冲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将他掏心挖肺！
可还没等我追上他，决堤的洪水便到了。强大的冲击力将一切都冲毁了，人在它面前仿佛都成了蚁蝼，脆弱而渺小。士卒们纷纷淹没在巨浪滔天之中，有的士卒甚至被撞击飞上天。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疯马也在此时落入洪水的巨口。惨叫声、浪涛声混淆在一起，碰撞出一曲来 自＇霸*气*书*库＇炼狱的鸣歌。
一个巨浪向我猛地扑了过来，将我整个人抛至空中。我高高地飞去，一时间看到了很远很远。我看见了李世民，远处的山头上，他正看着这里。他的眼里尽是悲伤，可是却是无比的坚定，没有一刻的迟疑。
“难道我就不是真心待你的吗？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吗？”他的话语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在无情地讽刺着我。
李世民，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我终于看清楚了，对你我不会再愧疚了，嘴角轻轻上扬。魏征，我真的好想再见你一面啊！
身体不断在坠落，一个大浪打了过来，把我完全吞没。
突厥之行
躺在吱吱作响的板车上，一睁开眼便是茫茫草原。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里，牛羊的身影或隐或现。舒服清新的微风缓缓流过我的四周，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逸，没有战乱，没有阴谋，只有我们一小队人马在草原上飞驰。
的确，现在距离洺水战役已经好几个月了，而我也没有死。由于我跑的及时，洪水对我的冲击便没那么大了，身上都是些不致命的伤。好在我还能自行包扎止血，再经过自行修养，我的伤也好了个大概。尽管行动起来十分不方便，但已经没什么大碍。然而美中不足的是，我还是落在了刘黑闼手里。虽然以我要挟李世民的计划失败了，但毕竟我的分量不轻，所以老谋深算的刘黑闼便留着我的小命，带我一同前往东突厥向颉利可汗求助。
一踏入东突厥的大营，一个四十岁上下、身着华美貂衣、身材伟岸得和虬髯客不相上下的金发猛汉便一脸和蔼地向我们迎来。“刘兄，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这一路上长途跋涉，还顺利吧？”
“一切顺利，只要能见到大汗，再远的路也值得啊！”刘黑闼恭维地笑着。“这次前来拜会大汗，主要是为了借兵的事，不知大汗考虑的如何了？”
“这个……”颉利面色掠过一丝狡黠，“自然是好说，只是不知刘兄的诚意有多少？”
刘黑闼一听便知道颉利指的是什么，态度从未有过地和善道：“那是自然。事成之后，本王还要依仗大汗代为管理定州一带呢！”
“是吗？那本王就先应下这差事了啊，哈哈哈哈……”
我身上拷着铁链，僵直地靠在一边，默然注视着这一段卖国求荣、不平等条约的全过程。为了卷土重来，刘黑闼他还真是什么都做得来啊！想起当年在瓦岗寨他因不平李密对魏征的高度器重，而鄙夷地诽谤魏征如何如何地为李密狗腿地做事邀功的一幕幕，心里不由地冷笑。看来他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比不上魏征啊……可悲！
这时，颉利注意到了我，轻佻地问道：“刘兄，她是谁？你一路奔波，怎么还带个女人？”
刘黑闼阴险地瞥了我一眼，随即阴阴地说道：“这个女人可是我手里的人质，想来大汗不知道吧，她可是刘文静的妻子，叫做颜如玉。”
“刘文静的妻子？”颉利一时错愕，立刻来了兴趣：“没想到刘文静竟是这样的眼光。刘夫人，刘文静怎么没来赎你啊？”
“你认识刘文静？”虽然我明白我现在就是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态，但我还是忍不住好奇，毕竟这是第一次没有人关心我和魏征的关系。
“几年前见过一次。”颉利的笑更浓了。我完全猜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呢，刘文静一介书生加谋臣，怎么会认识这草原上的颉利可汗呢？这混蛋又不明说。
见颉利如此兴奋，刘黑闼见效果达到了，又继续像导购小姐一样向颉利诉说我这件商品的好处：“别看这女人只有这几份姿色，就连英勇天下的李唐秦王李世民都想要得到她呢！还有那个太子帐下的魏征，更加是垂涎于她。有她当人质，这事自然是好办很多了不是？”
TMD，拿我要挟李世民的计划才刚刚落空，这厮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地打算用第二次！我一个气血上升，张口就道：“怎么没见洛水之战你好办很多啊？我就是在你手上，你还不是一样打了败仗！”
刘黑闼瞬间面目一黑，可还没等他开口灭了我，一旁笑得甚欢的颉利突然开口了，语气里竟然还有一丝丝喜悦：“本王听说过你。”
我怔了一怔，他想表达什么？不叫的狗才咬人，看来颉利比刘黑闼要不好对付很多。我故意激他：“可是，我没听说过你！”
但颉利并不理会我的挑衅，继续“亲切”地与我对答：“听说击败夏王的那只计，是你献的。原来本王不相信，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可现在本王却有点信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懒得和他玩猜字游戏，随便就抛出一句：“你爱说不说。”
颉利笑得更加欢了，“天不怕地不怕，不做任何求饶，处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表现得这么正常。刘文静的眼光果然不低啊，竟找到你这么一个有胆色的女人。”
“可别说，你也看上我了。不好意思，这里满了。下辈子，请早！”我没好气地答道。真不知道他壶里卖的是什么药，那夸的人是我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是吗？呵呵，那你下次看到本王，可要小心了。”随即，颉利便向外吩咐道：“来人，带刘兄下去休息。明日，我们便去中原，会会那英武天下的秦王李世民！”
“是！”接着，我满肚子疑惑地被带了下去。
此后我便再没见过颉利，直到几年后，我才发现当时他这句叫我小心提防的话说得实在是当之无愧。若是我真的小心提防了，也许几年后就不会再有那样一种结局了……
四月，突厥与刘黑闼在新城（今山西朔县西南）攻杀唐代州总管李大恩。六月，刘黑闼引突厥攻扰定州，在定州再起。八月，突厥颉利可汗入雁门，扰并州；别部扰原州，陷大震关（今甘肃清水县东陇山东坡）。后，颉利退去。九月，淮阳五道玄在下博（今河北深县东南）与刘黑闼战，败死。太子洗马魏征劝谏请战，唐王李渊允之。
再为人质
“吃饭了！”牢房里，狱卒一边嚷嚷着，一边将两个营养不良的馒头丢到了栏杆前面的破碗里。“女人，吃饭！”
“谢谢，狱卒大哥。”只见一个头发污乱不堪、衣衫破烂肮脏却还能遮体的女人，从牢房的烂草堆里慢慢爬了出来。她拖着僵硬的身子艰难地踱到栏杆处，对那个凶巴巴的狱卒一脸轻松地打了声招呼，便捡起馒头吃了起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安逸。
半个月前刘黑闼又成功纠集了一批人马，在颉利的百万援兵下，卷土重来，打着窦建德名义再一次席卷了山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