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食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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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挑起眉毛,“你说什么?”
她心虚地用勺子指向窗外,“呃,我说,外面有灰机灰过去了,好大一架啊。”单衍修的嘴角有些扭曲,“灰机我没看到,倒是看到一只很大的乌鸦在我面前呱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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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这么恶毒啊,把她比成乌鸦。她吞咽着已经糊烂的白粥,胃慢慢地被填满,感觉精神也充沛了起来。老实说,今天她真的是很意外,他居然会煮粥给她,而不是去外面买的。虽然煮的粥奇奇怪怪的,但味道也不算太坏。她将吃完的保温瓶往边上一推,抹了抹嘴,“我吃饱了。”
单衍修撇了她一眼,“然后?”
雅晓很快就读懂了那男人扔来的白眼的内容,我煮饭你吃了,你挑三挑四不说,吃完还指望我收拾么?自己收去!
她默默地垂头提着保温瓶去附属的小洗手间洗了个干净,要说这人是铁饭是钢还真是没错,人一吃饱了力气什么的也都有了。待她把保温瓶洗干净控干了水,这才慢吞吞地挪步出来。
“如果没什么事就收拾一下出院。”他靠在窗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我看你恢复得差不多了。”
出院出院出院,怎么个个都叫她出院?雅晓有些不快,一屁股坐在床上,很三姑六婆状地盘起腿,仰起脑袋,无赖状,“我腿软,走不动。”
“我看你刚才还走得好好的。”他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谎言,“现在精神好得很。”
她狡辨道,“哪里,我现在还很虚弱,走几步还好,多走就不行的!”见那妖孽上上下下扫了她好几遍还很鄙视地切了一声。她眼睛骨碌碌转了转,“要不,你还怎么扛我来的,再怎么扛我回去好伐?”
单衍修眯起眼,“你确定?”
雅晓心下一凛,看他那眼神好像要来真的,赶紧说道,“我说说而已……你,你这是要干嘛?”她只是逞一下口舌之快罢了,这男人现在捋袖子要干嘛?真的要扛吗要扛吗要扛吗……
“你不是说了,要扛你回去。”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擦,要不要脸啊?这男人突然这么抽风是想要活活雷死她吗?退一万就说吧,就算她不被雷死,麻烦妖孽也得有点公德心考虑一下出门后的围观群众好伐!不是每个围观群众头上都顶了金叉避雷针的,这当众公主抱的天雷要劈下来可是非死即伤!不过短短几秒,雅晓心下闪过数个念头,眼看这男人挽好袖子上前摆出姿势来,她大惊失色之下不由脱口而出,
“你脱鞋了吗?”
几乎是在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便见那妖孽的脸瞬间乌黑。不过她的运气着实不错,就在她想要抱头团滚进被子里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大力地拍开,一阵地吵嘈声和着凌乱的脚步声拥了进来。
“哎哎,往这边,放这一床,对了,14床……嗳,那谁谁,对,说的就是你,往边上去一点,不要挡道儿。”
雅晓抬眼一看,是那个大脾气的林觉林医生,不禁咧嘴啧了一声。之前说要腾挪床位就是为了这个新的‘重病患’了吧,看来这新病人的来头不小,屁股后面跟的人一堆,很快就把这不算窄小的双人间挤满了。
她大大地吐出一口气,再看了看被拱到一边的妖孽,只见单衍修就这么半捋起袖子直直僵在她床前,双手还维持着刚才的架势。可脸上的却是一抹被打断的错愕,看来妖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袭了个措手不及,这才有了这么喜感的姿势。
她毫不掩饰地露出两排白生生亮晶晶的牙齿,极没形象地噗一声出来。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的狼狈,眼睛却是警告似地瞪着她。她此时却乐得快开了花,肩膀在闷笑之下一耸一耸地。
妖孽可能被气得不轻,砸给她几个白眼后即拂袖而去。
别样重逢
新来的病人是个高大的男人,五官分明,眉眼深遂,线条刚硬,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却没有半点虚弱的样子。雅晓只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那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势让她很不'炫'舒'书'服'网'。虽然单衍修也是个强势的人,但是他并不会这么张扬外露,而是静静地伏潜在某处直到时机成熟时再发出致命的一击。但这个男人却不一样,他身上有种毫不掩饰的狂妄,这种狂妄是傲慢的、居高临下的。
被俯视的感觉真是令人不爽!
“我说越哥哥,您运气真不错,”林医生一屁股坐在床边,巴掌拍得床铺啪啪响,“刚想住院就有人腾病房给你。”
“什么叫我想住院。”林越的口气和他的脸色一样差,“难道我是故意胃穿孔的吗?”
“没人说你是故意的,就你这种生活方式,胃坏死都有可能。”林觉嘴巴很毒,“穿孔只是小意思而已。”
林越阴郁地看了眼堂弟,哼了一声,“还劳烦你照顾了。”
“其实你可以和家里说说,老爷子肯定会给你安排得好好的……”
“爷爷年纪大了。”林越皱眉,“没事别添乱。”
“知道知道,哎,可你弟弟我就是一个小医生,安排不了那高级单间,最大权限就是双人间了。哥哥,您就凑和将就几天吧。”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林越面无表情。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林觉一挥手,“那谁谁谁,你们都出去出去,别吵了,病人就得安静休养。再说了,这房间也不止你们老总一个病人。”他这么一嚷,瞬间不少目光集中到了另一位病人身上。
雅晓被这群人看得有些莫名奇妙,怎么了,嫌她占地方还是怎么了?她还是先来的呢,资历老!老总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这社会遍地是老总,开沙县拌面店的都管自己叫董事长呢。切~
她故意将手里的杂志翻得哗哗响以示不满,也许是她的动静大了,也许是她烦躁的情绪已经成功地传达了,没过几分钟房间里的人包括林医生都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两个病人。
“不好意思,刚才打扰你了。”隔壁床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像是道歉,但却不是抱歉的口吻。
雅晓没有抬头,仅仅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在她看来对方态度不诚恳,自己也只要敷衍一下就行了。
林越皱了皱眉,没料到对方的态度比自己还要敷衍。他是傲慢惯的人,难得和人道歉一次,虽然只是出于客套,但料不到对方是这么地无礼,连个照面也不打,心下便有些不快。
两个人便这么各占据着病房的一隅,看杂志的看杂志,闭目养神地闭目养神,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偶尔纸页翻过的声音,还有极轻微的咔哒咔哒……
嗯?咔哒咔哒?
雅晓好奇地四处张望了半天终于找到那个奇怪声音的来源,在看到那个可怕的生物后,她的尖叫顿时划破了这个寂静的空间,
“蜘蛛啊——好大头——————”
可不,一只巨大的灰色蜘蛛此时正在她床边的活动板上嚣张地爬行着,活动板是塑料制的,比较薄,所以蜘蛛爬行时会发出很轻微的声音来。按道理说有色蜘蛛才有毒的,灰色蜘蛛一般是无毒的,但是这蜘蛛的块头比较大,而且有点畸形,就八只脚长得老长,身子却细小小的,这种强烈的对比显得脚越发地长了,看起来很心悚很可怕。
偏偏雅晓这辈子最怕的爬行生物就是这玩艺儿,平常不要说看实物了,看图片都会尖叫,此时突然发现这么巨大的一只死敌凭空出现在距离自己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而且还有愈来愈近之势,她叫得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也不足为奇了。但尖叫是吓不走蜘蛛的,只是越让它兴奋,眼看着这只死敌就要从塑料板上爬到被面上来了,她在大脑被吓得当机前迅速地将被子一掀抽筋似地跳上一旁的陪护椅,陪护椅也是塑料制的,看起来美观但并不结实,被她这么用力一跳当下就销魂地扭了扭身子,表示弱不受力。
她此时运动神经全开,小腿一蹬足尖一点,趁着椅子要倒下去的力道干脆一跳,准准地落到隔壁病床上。姿势很标准,落地很稳当,除去被当肉垫的人痛苦到狰狞的面孔外,一切都很和谐。
雅晓是在肉垫上站了足有十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脚下踩的是什么——一个胃穿孔的病人。不幸中的大幸,她不是踩在人家的肚子上,而是踩在人家大腿上。她后怕之余也庆幸自己下脚有准头,这要再往上一点,就是人家的重要水产养殖地。那里要是一脚下去,那里的闸蟹啊,蝌蚪啊什么的可就啧啧啧啧啧……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迭声地道歉着,不忘申辩,“我,我我那里有只大蜘蛛,有这么大,这么大。对不起啊,对不起。”她的眼睛一个劲儿地往自己床上瞄,妄图找出那只蜘蛛来佐证自己的说法。
林越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踩得是痛彻心扉,有口难言。虽然那脚没踩在他在伤口上也没有踩在他的闸蟹上,但却准确地踩在他的腿根,多细皮嫩肉的地方呐,若不是碍着脸面,他都快要飙泪了。而此时闯祸的人居然还蹲在他的床尾,双眼滴溜溜地只顾找蜘蛛连看也不带看他这伤者一眼的,这简直是令人忍无可忍。“你给我下去!”亏得他的好教养,才没在话里加了个滚字。
“呃……好,好,我下去,我下去,对对不起啊。”雅晓知道自己把人踩得不轻,这事要撂谁身上都得动气来着,她赶紧爬下床,随手抄起塑料椅子紧紧地靠着床边,眼睛还在搜索着蜘蛛。
林越又疼又气,直想开口斥她,可是待他眼焦对准多看那个冒失鬼几眼后就愣住了。嗬,这不是,这不是……
“原来是你!”
听着身后又气又怒的声音,雅晓不由回头,只见刚才还疼得脸白唇青的男人此时却是面孔红涨,连脑门上的青筋都快暴出来了。这家伙是怎么了?莫不是她刚才不小心踩到人家的闸蟹了?但是不对啊,她记得她的脚离那只闸蟹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应该没踩到,或是……她记错了?要是这样那她可真造孽了,不知道这男人结婚没有,孩子生了没?
“原来是你!”林越此时顾不是疼痛了,只是满肚子的火气,“瞪那么大眼看什么看,不记得我了吗?”
雅晓被他突如其来的恶劣口气给吼倒,有些发懵,“对不起,你说什么?”
林越挣扎着撑起身体,咬牙切齿,“你不记得了?”
别看这女人抄着椅子的样子很是英武,可脸上却是一片迷糊,回答更是可恶,“我要记得什么?”
“肉!你塞我一身肉!”林越不顾疼痛地大吼,吼完抽痛得大汗小汗淋漓,“地下车库的上坡!记得吗?”
呃……
面前这男人难道就是那个糟蹋了她一块上好东坡肉的跑车男!雅晓惊讶地半张着嘴,表情是红果果的震惊。
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她一手持着塑料椅子一手扬起,表情纯洁地招呼了一声,
“嗨,你好。”
有只蜘蛛
林越恨不能吐血,暴怒之下直吼道,“我不好!”可惜因为中气不足,开始的我字还蛮有气势的,到后面两字就细如蚊呐了。
雅晓眼前对方一下面如金纸,怎么看都像快到了大限的样子,赶紧扑到床头准备按下了紧急呼叫铃。可林越正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恨不能将她撕成八大件。雅晓被他瞪得心虚,手指也僵住了,“你,你别激动啊。你一激动说不定伤口就爆开了,那不是很惨?……我可不是在咒你,太激动的话伤口真的会裂开的。”
“……”
雅晓见林越气得直翻眼白,生怕这家伙一气之下昏厥过去,那她可造大孽了。她觉得自己早先的时候应该识相点听姓单的妖孽的话出院,不然也碰不上这人,这事。她这是犯什么冲,住个院也会碰上仇家,倒不如早点去院省事。她颇有些埋怨地看了看林越,心里想不通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小心眼,都多久的事了居然还念念不忘地。再说了,当时她为什么要塞他一身的油腻?还不是都因为对方的不良驾驶害得她差点被卷到车底,后来又轧了她的购物袋碾坏了她的东西。对了,当时他的态度还很嚣张很差劲,表现得极为暴发户,这才是她发飙的主因。
回忆的力量是强大的,很快雅晓就将眼前一脸病容的林越与当时满面嚣张高傲的跑车男联系到了一起,先前因为踩到对方而产生的愧疚正慢慢地消退,脸上也没有之前惶恐和故作小心的样子。她一屁股坐在他的床沿,很三姑六婆地拍拍他的床,“我说,你省省力气好伐,看你这样子应该病得比我重,不能太生气咯。”
林越此时疼得额角汗直落,嘴巴偏偏很硬,“不关你事!”他恶狠狠地盯着她,“你……”
“我塞你一身肉嘛,”她摇着头,“但是事出有因,你当时又不是瞎的,你是不是碾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