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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食味记-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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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汪展瑞性子古怪,也不和他计较,真个撇撇嘴,转身走了出去。见楼下大堂坐满了客,便与孟老娘一块儿去了楼上雅间,聊些闲篇儿,或是吵个两句嘴,只当是打发时间。

未时将至,厨房里的事情张罗停当,汪展瑞便拉着谭师傅一块儿上了楼,周芸儿跟在二人身后,也轻手轻脚蹭了进来。

“说说吧。”花小麦等得心焦,好容易盼到两人前来,立刻便坐正了身体,用手指叩叩桌面,摆出副威严的架势来,孟老娘当即很不给面子地冲着窗户嘁了一声。

那谭师傅还有些犹豫,搬了个椅子坐在稍远处,汪展瑞却是大喇喇地一屁股就在花小麦对面坐下了,单刀直入地开口道:“那做药膳的想法,最近两日我一直在琢磨,本打算昨天说与你听,一块儿合计合计,可你昨日不是瞧大夫去了吗?我想着,多给铺子上添两样菜色总没坏处,于是昨日下晌便让吉祥几天捎回来几包性温的药材。你要是觉得不妥,回头买药材的花费,从我的工钱里扣就是了。”

若不是敬他年纪大些,在厨艺上头又委实有两把刷子,花小麦真想仿着孟老娘的模样,也送他一个白眼。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她将眉心轻轻拧了拧,“你替铺子上考虑。这是好事,说明你的确是花了心思的,我该谢你一声才是。咱们稻香园刚刚开张之时我也说过,无论何事,咱们都可以坐在一块儿好好商量——但你如此横眉竖眼是唱哪出?我几时说了要让你将那买药材的钱扛下?你打量着我就是那么小气的人?”

她这几句话说得同样不客气,汪展瑞便不由得一愣。

他倒不是对花小麦有什么意见不满,更无半点恶意,只不过性子就是这样。从前在别处为厨时,就常因行事古怪不合群而遭人排挤。此时见花小麦似是有点不悦,心中便觉尴尬,低头咳嗽了一声。

“我也是怕你为难罢了。”他略有点讪讪地道,“我晓得城中有那起专卖药膳的食肆,买卖做得仿佛还挺不错,咱们半中拦腰地与人竞争。未必能讨到便宜,因此,也没预备在这药膳上花太大功夫。不过是想着,如今是秋天,人容易觉得燥,咱们若能有两样滋补的菜色、汤品,或许能得了食客的喜欢。毕竟咱们是想多做城里人买卖的,他们在吃食上比村里人讲究,投其所好,总是没错。”

那谭师傅为人比汪展瑞圆滑些许,也在旁笑着打圆场:“就是这么回事,我与汪师傅成日在厨房里相处。得空时,他也与我提过一两次,我觉得挺好。咱也不算专门做药膳。准备下一两样,也没甚不好。”

花小麦“唔”了一声,将那汪展瑞一瞟,也就把语气放缓了些:“我对这药膳是半点不擅长,说穿了就是压根儿不会做,但我想,烹调这样的菜,最要紧那药材得添加得适当才好,千万不可与食材相冲。这一点,两位师傅可有把握?”

那二人互相看看,汪展瑞便清了清喉咙道:“有些了解,虽不算精通,应付几道汤菜,却还不在话下。”

“那行。”花小麦痛痛快快一点头,思索着道,“我觉得这想法挺好。如今这天气越来越冷,园子里拢一堆火,炖上一锅药膳汤,秋冬天喝了,且不说对身体有没有好处,至少会使人觉得暖和舒坦——这样吧,今晚打烊之后,咱们稍微多留一会儿,专拣两位师傅擅长的药膳菜色定下来几道添在菜牌上,也好让人多个选择。”

那二人纷纷应承,便要起身下楼去厨房忙碌。花小麦便出声道:“谭师傅和芸儿先下楼吧,汪师傅,我有两句话想同你说。”

汪展瑞大略也晓得她想说什么,唯有站下,待谭师傅和周芸儿出去了,便挠挠头,*地道:“你若觉得我态度不好,得罪了你,我便同你赔不是,但方才我真没别的意思……”

花小麦冲他一笑:“我也不曾真个恼了,只是想与你说一说。铺子上大伙儿在一块儿处久了,都晓得对方是怎样性格,就算是哪个人有一句话说得不好听,自己人也都能包含。但你可曾想过,若有一天,客人想问问你菜色的事,将你叫了去,你难道也是这样态度?那岂不是生生把人往咱门外头赶?人的脾气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改起来难如登天,可谁让咱们干了这一行呢?少不得耐着性子收敛些吧,没坏处。”

“……我尽量。”汪展瑞闷头想了一会儿,才有些不情不愿地道。

但凡有本事的人,脾气总难免有些古怪,花小麦深谙这一点,更加清楚,自己的毛病也不少。她说这番话,也并非是想落了这汪展瑞的面子,便点到即止,冲他笑笑:“我就是这句话,你去忙吧,那药膳的事,咱们晚上再说。”

汪展瑞答应一声去了,于是当晚,待得稻香园打烊之后,伙计们陆续离开,三人并着周芸儿和孟老娘便留在了大堂中,将那药材又翻出来好好看了看,定下两道价格不那么昂贵,也更容易为人接受的冬瓜荷叶鸭和茯苓炖乳鸽,还打算再细细商量一番,却猛然听得门外不远处传来一阵吵嚷声。

村东临近官道这一带算是火刀村比较偏僻的所在。平常村里的老百姓一向少往这边来,每日里小饭馆儿打烊之后,外头几乎是立刻就会安静下来。

眼下,饭馆儿的门板已阖上了一半,又怎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跑来?

花小麦心下疑惑,也顾不得再与汪展瑞和谭师傅商量了,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往外张了张。

这一看之下。却登时大吃一惊。

来的人是孟郁槐,只不过,他不是自己走过来的,而是被身边两个人吃力地架着胳膊往稻香园的方向搬,稍微靠近一点,轻易就可闻见他们身上那股子浓重的酒气。

这是……喝醉了?

她猛然瞪圆了眼睛。

孟郁槐会喝醉?这事儿说出去,整个火刀村只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吧!

“怎么回事?”她连忙一脚踏了出去,伸长了胳膊想从那两人手中将自家男人接过来,却被身后的孟老娘一拽。

“你别动手。仔细抻着肚子。”孟老娘抬头向那二人脸上扫了扫,认得其中一个叫李应春的,便粗声粗气道,“怎地喝成这样?!”

那语气听上去,显然是已经很不高兴了。

喝醉了的人没法儿骑马,那二人是雇了马车将孟郁槐送回来的。偏生那车夫怕宵禁急着回城。只肯把车停在村西口,慌慌忙忙调头就走,李应春两个无法。只得生将孟郁槐扶到村东,累得满头是汗,气都喘不匀。

“大娘,嫂子。”李应春费劲儿地冲孟老娘和花小麦笑着点点头,“还是先把郁槐哥扶进屋里坐下吧,那个……有点沉。”

花小麦忙拉着孟老娘往旁边让了让,汪展瑞和谭师傅也赶过来帮忙,将孟郁槐挪到了屋里。

也是直到这时,花小麦才有功夫好生将他瞧一瞧。

……好吧,从初相识到成亲。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从未见过孟郁槐醉成这般模样,几乎可以算作是醉晕过去了。半点意识都无。别人喝酒脸通红,他却是面色煞白,把他往桌边一放,他便直溜溜地趴在了桌上,动都不动。

花小麦赶紧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热度尚算正常,便回头来看向李应春,蹙眉道:“怎么喝成这样了?”

“是城中几间票号,来与我们镖局谈合作的事,晚间摆了一桌酒,郁槐哥就领着我俩一块儿去了。”李应春便唉声叹气地直晃脑袋,“嫂子你是没瞧见,一个个儿都是贪杯的,光酒坛子便摆了一整张桌!郁槐哥自是不愿喝,可那种情形底下,如何推拒得了?这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儿里灌,压根儿就没停下来的时候,能不醉吗?”

“你们怎么也不……”花小麦有点不高兴,下意识地想埋怨,话说了一半才省起不妥,赶忙住了口。

然那李应春却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带点歉意道:“嫂子,我们也想拦,可郁槐哥是连顺镖局里管事儿的,人家要敬他酒,我们底下这些个兄弟,哪好开口拦?压根儿也拦不住呀!”

这是实话,纵是要计较,也不该是和他们,花小麦便勉强冲他笑笑:“多谢你们送他回来,累坏了吧?坐下喝口茶……这会子城里已经宵禁,你们可怎么回去才好?”

李应春两个倒也不客气,接过茶碗一气儿喝干,摆摆手:“嫂子你就别替我们操心了,大老爷们儿,在哪儿还不能凑合一宿?喝醉了格外难受,我估摸着郁槐哥夜里十有*得闹腾你,你且得花些力气呢,就别管我们了,先走了,啊?”

说罢,与孟老娘告了别,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百八十二话 头回挨踹

送走了李应春那二人,花小麦将孟郁槐交给孟老娘看顾,自己便匆匆跑去厨下,寻了半日风姜,却是连一片都不见,左右无法,只得取了一点子肉豆蔻磨成的粉煎水,端出来捏着他鼻子灌了下去。

这人……今日究竟是喝了多少啊!

她望着那张匐在桌上的脸,见他眉头紧紧拧成一团,睫毛还微微地颤动,仿佛很不安稳似的,心下便有些软。

孟老娘端了盆温水出来,嘴里不住地嘟嘟囔囔:“明晓得人吃醉了,干嘛还非得费大劲儿弄回家来,在城里住一宿岂不省心?镖局里又不是没屋子给他睡!”

花小麦心里大概猜到一点原因,没有说出来,只绞了帕子给孟郁槐擦脸。

“既然送回来了,直接给他搬到家里去多好,大家都省心!偏偏要往这铺子上送,脑子给鸡啄啦?!”那孟老娘却是不肯罢休,仍在旁一个劲儿地叨咕。

“家里没人,把郁槐送回去了,他俩也走不了啊。”花小麦回身冲孟老娘笑了一下。

那谭师傅便有些犹豫地道:“要不我和汪师傅搭把手,帮着把孟镖头送回家去,好好睡上一觉,明儿一早也就好了。”

孟老娘正要答应,却被花小麦给拦住了。

“喝了这么酒,本来就不舒坦,再把他搬来搬去,只会更难受。”她低头想了想,抿唇对谭师傅笑道,“今日咱们本来就耽搁晚了,两位师傅赶紧回珍味园歇着吧,这边我自己来就行。”

那谭师傅点了点头,孟老娘却是一惊一乍地嚷起来:“我听你的意思。今儿就要留在铺子上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花小麦应了一声,转过头去看周芸儿:“后头园子里,现成有那么多间屋子,凑合一宿不难。我记得当初芸儿刚搬进饭馆儿里住那阵,曾置办了几套被褥枕头……”

“对!”周芸儿赶紧点头,“我只用了一套,其余的都没动过。新崭崭的,师傅你等着,我这就去给抱出来。”

说罢,调头就往内堂里跑。

这边厢,花小麦便又和颜悦色地对孟老娘道:“娘也早点回家睡吧,明天咱们三个总不能谁都没精神,我留下来就好。”

“你一个人?”孟老娘听了这话登时有点不乐意,盯着她的肚子道,“你现下这模样。如何照应得了他?要不你回去,我在这儿……”

对于照顾醉鬼,花小麦也是全无经验,可有什么法子呢?自己丈夫,难道还能假手他人不成?

她于是就摇了摇头:“您瞧他连喝醉了酒都是安安静静的,我估摸也不会太麻烦。等把他安顿好了我就睡。有我在旁边,他要茶要水终究是方便些。况且如今我肚子也稳当了,一晚上而已。不会出纰漏。娘您赶紧回去吧,我听人说,喝醉了的人,隔天更难受,到时候还得您照应。”

孟老娘想想,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也就不再多言,与汪、谭两位师傅一块儿把孟郁槐送到了竹林旁一间屋子里,又很是叮嘱了花小麦两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这一溜木头房子。原本是用餐的地方,里头自然不会有床榻。花小麦把周芸儿送来的那几床褥子都铺在地下,扶了孟郁槐躺上去。想了想,又去厨房翻出一只小风炉和一个红泥瓦罐,随便挑了几样食材,带到木屋中,吩咐周芸儿在前头锁好门再睡,自己去另打了一盆热水来,也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远远地搁在窗台上,在地下投出大大小小的光晕,将屋中的各样器具映照在墙壁上,影影绰绰,有点摇晃。

猜逢着孟郁槐多半出了不少汗,她便替他除了衣裳,从头到脚再擦拭一回,好让他能睡得舒服一点。

可……这家伙还真是,死沉死沉的啊,骨头又硬,光是要挪动一下他的腿,便得花上好大力气,待得将他收拾妥当了,花小麦也折腾出一身的热汗,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被褥中那人睡得仿佛很沉,却一点也不踏实,时不时地就要动一下,或是挥挥胳膊,或是蹬一下腿,口中偶尔还要嘟囔一两句,那模样瞧着委实可笑,与平常那个沉稳的他相比,身上好像添了点孩子气。

“胆儿真够肥的呀,居然敢出去喝酒,还喝得酩酊大醉……”她凑近一点,小声道,伸手在他脸上戳了一下,见他好似被蚊虫叮了一般猛挥手,忙朝旁边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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