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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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车大喊“向我开炮”的冲动。
虽然一路紧赶慢赶,由于一路上的延误,等阿诚赶到公司却还是过了打铃的时间,而没让阿诚失望,传说中的“剽历史”先生也早已等在了公司门口,守候着阿诚的出现。
“哎哟哟,阿诚先生还真有钱,养了这么多的名犬名猫。”“剽历史”先生瞟了瞟气喘吁吁的阿诚以及他身后那群猫狗,用他一贯的语调说道,却换了台词。
“剽历史”先生是个韩国人,是阿诚所在公司法务部的经理,也是阿诚的直接上司。虽说公司早有打卡制度,根本不必专人考勤,可自从阿诚买了辆自行车代步以后,“剽历史”先生就多了一个特殊的癖好,便是早早在公司门口等着阿诚和他那二轮的出现,遇到了阿诚便是一贯揶揄的语气和眼神以及一口地道的台湾腔:“哎哟哟,阿诚先生红光满面,看来一路上又吸引了不少女性的注目和倾心?”
而不碰巧有那么一天,阿诚刚好迟到了,他一般就会落井下石说:“哎哟哟,阿诚先生真勤快,不是说了阿诚先生不用这么勤快的,吃了午饭再来就是了。”
因为心情有些郁闷,阿诚也没有象往日一般针锋相对反讽一番,而是寥寥一句“朴理事英明神武、千秋万代”,便拉了自行车进了公司,留下了“剽历史”先生和那些猫猫狗狗。
“剽历史”先生有些意外阿诚的反应,他觉得应该是自己几个月的辛苦终没有白费,这个平日吊儿郎当的阿诚终于开始自惭形秽、举手投降。一想到这,他便如吃了人参果一般,兴奋不已,卖力地和几个保安驱赶起那些猫狗来。
新年第一个工作日,首先当然是开会,所谓总结过去,展望未来。阿诚却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总晃着那些猫狗神神叨叨的影子。
正在发言的法务部经理秘书严正花见到阿诚的不专心,很是有些气愤,冷着脸敲了敲桌子大声说道:“我这里要重点提一下,阿诚新年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这是个很不好的现象,根据公司的规定以及我跟朴理事商量后决定扣除他这个月一半的奖金,也希望大家以此为戒。另外希望大家开会时能够专心一点,若真是不想干,自己可以提出辞职,我们不会强人所难的。”
“哎哟哟,”剽历史先生适时插言道:“阿诚先生可专心着呢,其实你不用这么专心的,或者可以打个盹哼首歌?”
“哦,不好意思。”阿诚面露歉疚:“我是早上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所以耽搁了,而现在总忍不住想起那件奇怪的事来,才有些心不在焉。”
“前辈,有什么希奇事,说来大家听听?”阿诚身边的阿健问道。阿健也是去年新进的公司,不过早早便加入了法务部里阿诚所领导的爱国阵线,对阿诚所要说的也早是心有灵犀,便趁机问道。
“其实也不是太希罕的事,只是早上我在经过解放路的时候看到一头奶牛居然爬在一颗树上大跳脱衣舞,而且嘴里还不停唱着我不是黄蓉。”阿诚似漫不经心说道。
沉默几秒后,会议室里几人哄堂大笑,只有严正花胀红着脸,满眼怒意,而剽历史先生则四顾茫然,不知何意。
……
阿诚两年前毕业于本市某大学法律专业,毕业后在这家韩资企业法务部门上班至今。这几年大学生早已不是什么希罕品种,甚至说多如牛毛,就业形势也是越来越严峻,阿诚现在所在的这公司虽说不是什么世界五百强,甚至说连本市五百强都算不上,但好歹是个外企,阿诚刚毕业就能找个外企白领的工作,也不能不说有些小得意。
而去年年前更让阿诚有些小欣喜的是系里的系花,比阿诚低一届的严正花居然也来了这家公司上班,与阿诚成了同部门的同事。
虽说,在学校时,美貌和手段俱全的严正花已是系里乃至学校的风云人物,而一直默默无闻的阿城基本连意淫的资格都勉强,不过离校一年后再次遇见严正花,而且还成了日日相见的同事,却让阿诚有些胡思乱想,心想自己是不是跟严正花还真有些缘分,也乱猜这是不是伟大英明的佛祖上帝或说真主的有意安排。
其实阿诚也并没有真想跟严正花发生些什么,毕业都两年了,阿诚一想起大四那年分手的女友总还有丝丝怅茫,用阿诚的话来说,不是怀念那个人,只是怀念那段事那段感情。说是因为放不开找借口也好,还是放开了想通了也罢,阿诚一直都没有再交女朋友的意思,用他现在的话说,现在他对女性的态度是只可远看欣赏,不可近观真玩,最多就是被动搞搞暧昧,否则是徒找辛苦与疲累。
阿诚那几个狐朋狗友有说他是修成了真身变佛陀,也有说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有说他心灰意懒以至自暴自弃。阿诚觉得他们说得都不对,不过说到底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何如此。
不过说归说,真清高也好假清高也好,严正花变成了自己的同事,有个美女天天相见,不管花瓶属不属于自己,但天天看着能赏心悦目总不是什么坏事。严正花来公司时,阿诚也已呆过了一年多,正等着公司给其加薪升职。真是生活无限好,黄昏也是晨。
可无限好的生活就如上帝放屁,不知道什么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而且少得可怜。严正花还没来几天,公司就从韩国本部调来了一个新的法务总监,名叫朴科俊。新来的朴部长雷厉风行,搬来了韩国公司那一套,不但要求法务部里的人按韩国公司制度称他为朴理事,而且对阿诚等人百般刁难,每次批评阿诚等人时总要说起我们韩国人怎样怎样敬业,而中国人却是怎样怎样懒惰。
朴理事有些颐指气使,阿诚等人自然看不顺眼,暗里偷偷称之为“俊秀的嫖客”,简称“嫖客俊”。
不过很快“嫖客俊”这称呼便被“剽历史”所取代,谐音自“朴理事”,因为这位脑满肠肥而又俊秀无比玉树临风的朴理事经常宣称自己是研究历史出身,自己来中国最大的任务不是来管理这么一个小小的法务部门,而是肩负着无比重要无比艰巨的任务来中国证明孔子是韩国人。
在他和无数韩国人的努力下,他们证明了印刷术、针灸术等源自于韩国,也证明了屈原、秦始皇他母亲是韩国人,而下面的就是要证明孔子也是韩国人,待这一艰巨的任务完成后,他们下来将要证明黄河文明其实是韩国人走过留下的,亚洲的文明都源自于韩国,而后他们将更进一步证明其实美国并不是英国的私生子,而是韩国的遗种,然后再直取欧洲和非洲。
因为肩负如此光荣的任务,拥有如此崇高的理想,“剽历史”激情四溢,每日指点江山,纵横捭阖、口沫横飞,几小时不停地对阿诚等人进行史前思想教化、韩国历史文化轰炸。阿诚头昏脑胀,年轻气盛下也偶与之冲突,于是更受其排挤打击,申请加薪的报告也被其撰在手里迟迟没有上交,直至过了申请期。到了年末,阿诚几人又因为上班不专心业务水平退步(忙着听历史都回到史前了),对上司不尊敬(忙着学术争论不顾礼仪了)等等原因,年终奖金也泡了汤。
而让阿诚大跌眼镜的是严正花却混得风声水起,刚进来前几日,因为工作业务的不熟悉,严正花还被分派做了阿诚的助手,也虚心跟阿诚有过讨教交流,而“剽历史”来了后,其却神速搭上了直通车,随着其出入法务部经理办公室的次数日益频繁,短短几个月便涨了工资,升了组长兼法务部经理秘书,俨然成了阿诚的上司,而后对阿诚也是爱理不理,工作时碰见了便高昂着头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本想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等待着升职和加薪的阿诚本在心里也以新晋之秀自诩,可短短几日却变了前浪,而且是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了沙滩上。
气愤归气愤,无奈归无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奶牛要上树,日子却还得过,阿诚也曾在冲动下想过辞职,不过因为工作难找等现实种种,还是忍耐了下来。
……
第一天上班,不明不白给一群猫狗拖弄了个迟到,还硬被扣了半个月的奖金,阿诚嘴巴上虽然奚落了敌人,却总归是无济于事。然而第二天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让阿诚一下子成了名人。
第二天阿诚到公司后刚放好自行车,还没走进办公楼,却看到阿建慌张地指着他身后大喊大叫。
阿诚还以为一路上跟在自己身后的猫狗闯了进来,本想取笑阿健大惊小怪。谁知不经意回头一看,却发现身后居然跟着一只棕黑色的大野猪,野猪肥硕健壮,嘴角已长獠牙,正呼哧呼哧朝着阿诚撵来。
阿诚大惊,左冲右突,而大野猪却是进追不舍,撵着阿诚从办公楼下跑到楼顶,又从楼顶跑到楼下,从办公楼跑过食堂跑到厂房,又从厂房跑回食堂跑到办公楼,身后跟着几个手持拖把和扫帚的保安,一路甚是壮观。整个公司一片凌乱,人人慌不择路,惊叫连连。
等过了好几个小时,社区派出所派民警持枪击毙了野猪时,阿诚已是累得躺在办公楼前水泥地上口吐白沫,几近休克,而后因为身上不少磕碰伤而进了医院。
而第二天早上阿诚回到公司时,敬业的剽历史先生又是早早等在了公司门口。看到手缠绷带,一瘸一拐的阿诚,剽历史先生一脸幸灾乐祸,竖了竖大拇指,说道:“哎哟哟,阿诚先生今天穿得可真是前卫,造型有够拉风,good,good,good。”
阿诚有些心灰意冷,哼哼不做声,独自上了办公楼。到了法务部办公室,阿诚还没坐下,严正花却是一扭一扭飘到阿诚身边,在丢下一份本市早报后又一扭一扭飘远,嗲声徐徐传过:“恭喜拉,你可成大名人了。”
阿诚一看,却见报纸上载着“本市某某公司里突现野猪,公司里人仰马翻不计其数”,而硕大标题后则登着当时阿诚那张惊慌失措以至变形的脸。
阿诚黯然,心中却是懊恼不已。阿诚有些怨天尤地,本市西南多山,以前几年也常有野猪下山闯入民居住宅的事发生,可阿诚所在的公司却远在北边高新技术开发区里,那野猪从山上跑到这里,不说有多少障碍,就算光跑跑也得好几个小时。阿诚在感叹野猪毅力惊人和自己背运的同时,也不免担忧此事跟先前猴子事件的联系。
自野猪事件后,阿诚有些气馁,爱国阵线也士气低落。而没了阿诚带头的抬杠,剽历史先生和严正花则是暗喜不已,踌躇满志,直感觉天分外蓝色、空气格外清新,人也如刚换了新裤衩那么清爽。
后有阿猫阿狗的紧步不离和无声抗议,前有“剽历史”和严正花的阴魂不散的围堵和嘲笑,阿诚这几日过得是浑浑噩噩,痛苦不堪。
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三章 … 他们终于要下手了
世间最幸福的莫过于美梦成真,最痛苦的却并不是梦想破灭,而是苦苦思索却依然想不起过去究竟梦想了什么。
……
农历正月十二,礼拜五。夜已渐深,忙碌了一周的上班族们基本都已寻着了自己的归属,回家的回家,会友的会友。
而在此时,江南某名城西郊,天上的星星正眨巴着眼好奇地看着下面某个年轻人正卖力地蹬着一辆自行车驰行在一条山脚小道上。
骑自行车的年轻人自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身后还跟着大大小小十几二十条猫狗。这个年轻人便是阿诚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阿诚加完班后,跨上自行车回住处,一路上和往常一样努力地跟身后的猫狗们沟通着,心里却想着周末是不是该去找个教堂跟神父忏悔一番,以求神灵的帮助和这些非小弟们的原谅。
阿诚每骑一阵便回头说句话,不过听着却不象是在吆喝和呼唤,却更象是抱怨和咒骂或者说自言自语。
“哥哥姐姐们,拜托你们别再跟着我了好不好,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了,我都跟你们道过歉了,你们还想我怎样?”
“都跟你们说了,我当时也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才那么说的,何必这么较真?”
“说实话,那只猴子跟你们应该没有亲戚关系吧?难不成它是你们的什么长辈,那关系可就有些乱了。”
阿诚虽对身后一直跟着自己的猫狗虽有些不耐烦,却并没有下车驱赶的意思。反正这两天都已经习惯了,赶他们也不会走,权当回家路上多个说话的伴了。而那些猫狗也不叫唤更不龇牙咧嘴,只是默默无声地跟在他后面。
“我看你们有几个长得瘦骨嶙峋的,身体并不好,还是悠着点吧,跑得这么快会喘不上气的。反正你们都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你们还是慢慢走吧,顺便去找点吃的先。”经过市西小青山下,这个地段有些偏僻阴森,阿诚又主动开口说道,借着给自己壮壮胆。
刚说完,阿诚忽然感觉身后有些不对劲,便踩了刹车停了下来朝身后望去。
这时他发现身后那些猫狗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