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范家娘子-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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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人前称呼范仲淹“相公”,李静难以避免的,舌头打了结,面上,也是一片绯红。
范仲淹看了李静一眼,对少年拱手道:“寒舍简陋,还望富公子别嫌弃才是。”
少年眼神在李静身上转了两圈,才有些结巴地对范仲淹还礼道:“冒……冒昧叨扰,主人家不要见怪才是。”
范仲淹对少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之后,随手牵上李静的手进门,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李静还是把自己的马缰绳丢给了阮吉,跟在范仲淹身边进门。
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李静回身,对少年有些尴尬地莞尔一笑。与范仲淹交握的手,传来了让她有些刺疼的力道。
李静轻轻倒抽了一口气,嘴角翘得更加靠上。
把少年交给了钱裕招呼之后,李静跟范仲淹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李静摇着范仲淹的手咬了咬下唇微笑着道:“你别误会,那孩子是阮吉看上的。我听他似乎对水利颇有兴趣,便自作主张把他带到了家里。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如果那孩子真的有用,也算误打误撞了。
即便他没有用,阮吉跟着我辛苦了近一年,让他看着美人开心一下,也算犒劳他了吧?”
范仲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揉了揉李静的头发道:“你呀,时时刻刻都不让我心安,等这次海堰修好以后,就算你不愿意,我怕是也要忍不住把你关在家里了。”
“那你也天天出门,我就不会担心了吗?等这次海堰修好了,我要天天黏在你身边。就算会被你的同僚笑话,我也不放手。”李静开着半真半假的玩笑,整个身子,如无骨一般贴向范仲淹。
鉴于家里有陌生的客人,虽是久别重逢,两人也只温存了片刻,便去了客厅。
同样沐浴更衣过后的阮吉,早早的已经坐在那位客人身旁,在李静和范仲淹从内堂出来时,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着话。
范仲淹在跟那位少年聊过之后,确认他是一个没有恶意的后生少年,便带着他到书房,展开了李静他们测量的图纸,让少年同看。
少年看过图纸之后,神色激动的握住范仲淹的手道:“范大人,小子不才,愿尽微薄之力,重修海堰之事,还望大人能容许小子参与。”
范仲淹想要抽出手,抽不出来,只得苦笑着道:“实不相瞒,重修海堰之事,至今,只是我和内子在奔波,尚未上奏知州大人。他日海堰重修,我一介小吏,怕也没有任人职权,富公子一番美意,怕是要失望了。”
听了范仲淹的话,那少年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认真地道:“只要能参与重修海堰这样的壮举,没有薪俸也没有关系。”
范仲淹看了李静一眼,对少年道:“既然富公子有心,那就委屈阁下了。”
少年看向范仲淹道:“范大人称呼我彦国就好,能跟在范大人身边做事,是小子的荣幸,何谈委屈?”
李静看着眼前的热血少年,又看了眼嘴角快咧到耳根的阮吉,拍了拍手道:“从去年决心重修海堰起,一年的时间,不过只测量了海岸线。连纸上谈兵都算不上,富小公子有心帮忙,怕是要在西溪常住,家里,没关系吗?”
“说来惭愧,在下此次远行,是想效法古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能够赶上这样的壮举,即使错过冠礼,都不会觉得可惜。家里,没问题的。多谢……多谢夫人挂心。”说到最后,少年闪躲着李静的眼神,耳根都变得绯红。
比起阮吉这个粗神经的孩子来,今日新认识的少年,真可谓是一个可爱斯文的后生了。
李静看着她,也第一次意识到,在这个时代,她的年龄、身份,都算得上长辈的级别了。
李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几个月,她偶尔兴起,也会按照朱婷的药方,煎药来吃,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
测量完海岸线,本来已经没有了阮吉的事了,苏长山也写信让他暂时先回宋州苏家,可是,阮吉却是赖在了李静家里。
经过几天的观察,李静确信,那位姓富的少年公子,绝对不可能成为阮吉的“佳人”,尽管知道这样做有些残忍,但是,李静还是借为谢氏到宋州请乔戎之际,打包带上阮吉,在大潮来临之前,离开了西溪。
跟李静同行的,还有秦海这个小丫头。
李静临行之前,答应了朱婷,此次从宋州回来,她一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当她出师之前的小白鼠。
年初的时候,因为皇帝驾崩,刘禅回京去看他的姑姑,虽然他说了还会再回来,却过了几个月都没有再来。
李静临行之前探了朱婷的意思,小姑娘只是笑,也不说喜(3UWW…提供下载)欢,也不说讨厌。也看不出羞涩,也看不到腼腆。
李静最终,决定不做可能讨人嫌的红娘。
别人的感情,还是交给别人自己好了。
只是到了宋州,秦海要回秦家看她母亲时,才凑在李静耳边道:“姑姑,虽然爹爹让我先瞒着你,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朱姑姑马上就会成为我的新娘亲了。我这次回家,就是拿着爹爹的信通知爷爷、奶奶,还有娘亲、二叔的。”
等李静从这个让她惊诧的消息回过神来想要细问时,秦海早就骑着她的小马驹踏雪没了踪影。
李静想到朱婷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又想到她跟秦海临行之前,秦广难得的欲言又止,拍着头,暗骂自己迟钝。
也难怪李静迟钝,这一经年,秦广几乎都是跟他一起在测量海岸线,就算偶尔他独自回一趟西溪,也不过在家待上一晚,第二天一早又会匆匆启程。
相比于他的聚少离多,刘禅根本就是近水楼台。
不说这些,李静以为,秦广经历了云娘的背叛,早就已经心死;而朱婷,就算嘴里说着放下了范仲淹,心里恐怕也放不开她无果的初恋,而秦广又是她情敌的嫡亲表哥。
就是让李静的思想插上翅膀,她也想象不到这两个人会走到一起。
云娘
跟秦海分开之后,李静没有回李家,也没有回别院,看着阮吉进了苏家大门,跟苏长山喝了杯茶,就直接去了乔戎的医馆。
虽然之前已经写过信了,但是,这样麻烦乔戎,李静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在启程去西溪之前,她决定暂时留在乔戎的医馆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李静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做饭洒扫,晾晒药草这样的粗活。好在,乔戎也不跟她客气,也没有嫌弃她碍手碍脚,就让她在医馆住了下来。
李静这次回来,虽然不是不想念家人、朋友,可能的话,她本是不想见他们的。
她即便别人不说,她自己多少也知道,如今她的生活,在家人眼里,是不幸福的。
患上了难孕的隐疾,随着不得志的相公被贬去海隅边地,家徒四壁,婆媳不和……
虽然在李静心里,她现在跟爱的人一起两情相悦,携手努力,是她至今为止追求的最理想的生存状态。
可是,不管是新年时摩西的欲言又止,还是回到宋州时苏长山的勉强笑容,都让李静感到,他们在担心着她。
被人关心,李静当然是感激的;可是,她还没有沦落到被人同情的境地。
即便知道关心她的人都是善意,作为那种善意的接受者,李静还是觉得有些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李静终究没有做到过家门而不入,毕竟,她没有交代秦海隐瞒她的归程,而关于秦广的婚事,她虽然没有置喙的余地,毕竟,名分上,朱婷还是范仲淹的本家妹妹,她的小姑子,有些事,该应对的还得应对,即便她不擅长。
毕竟,秦广的再婚,也可以给这些年互相折磨的秦家人一个解开心结的契机。
虽然这些年秦广作为她随嫁的家人跟在范仲淹身边也没有做出不妥的事,可是,李静还是觉得,秦广更适合镖师这个有着江湖气息的相对自由的职业。
而朱婷,既然一心学医,那就应该留在京城或宋州这样的繁华之地多积累一些经验,而不是只每天围着她和谢氏打转。
即使朱婷找到了新的幸福,即使李静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跟朱婷分享范仲淹,可是,李静对她,多多少少还是存了一丝歉意的。
毕竟,朱婷可是曾经被他们逼得自杀过的。
那样一个柔韧的姑娘,得是在多么不堪重负的情况下才会选择自杀?
以前的时候,李静不曾想过;她知道,如果朱婷真的自杀了,她的家庭幸福可能就毁了,可是,她并不会内疚。
但是,与朱婷相交的深了,对她了解的多了,李静又总是忍不住从心里为她感到心疼。
李静在秦家作为朱婷婆家嫂嫂的身份对她的回护,不仅让秦夫人朱氏不满,更让李让的妻子孙冉对她摇头。
在孙冉看来,像朱婷那样不安分守己的女子,趁早应该打发的远远的,怎么还能跟她结成亲戚。
同样是追求爱情,孙冉因为家人的宠爱得到了爱人(尽管李让可能并不是特别爱她),而朱婷,默默付出了全部,却最终落了一身伤。
初始,跟着谢氏离开朱家,在伦理上,她是有些不检点,而且,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由兄妹到夫妻,也是家族丑闻。
而这种事,受到苛责的,更多的是女方。
朱婷是在知道这一切后果的前提下跟着谢氏还有范仲淹离开缁州的。
并不能说她完全没有私心,完全没有希冀,可是,追求幸福不是任何人都该拥有的权力吗?求而不得的人,本来已经不幸,别人为什么还要苛责她呢?
李静觉得,不管是朱氏,还是孙冉,都没有诟病朱婷的资格。
以伦理坐标也好,以她们各自的言行坐标也罢。
孙冉即使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朱婷,朱婷对她,不过是个外人,她还不是不想为身为她小姑子的李静打抱不平才要反对朱婷嫁进秦家。可是,李静却为了朱婷跟她相对,可以想象,孙冉的愤怒。
李静也并非全然的不通人情世故,她也知道,不管朱氏有什么计较,孙冉确实是一心为她的,可是,有些话,她还是话赶话说出来了。
以至于,最后孙冉离开秦家时,看着她的眼神,那何止是骂她“狗咬吕洞宾”,分明是在笑她活该被谢氏和那样朱婷一个乡下丫头骑在头上了。
李静知道,她这位有些任性,却一直对她热忱相待的嫂嫂,这次,是真的被她得罪惨了。
好在,自打成亲之日起,她就没有寻求过娘家的庇佑;只是,对她的嫂嫂可能会迁怒李让这一点,李静有些不好意思。
孙冉离开后,李静被云娘拉到了她的房间。
尽管跟秦汉生了一个儿子,自打秦广回来后,这几年,两人都是分房睡的。
秦汉对自己的儿子,与其说不亲近,不如说是看成了他背叛自己大哥的孽种,极尽严厉;而朱氏,虽然对云娘冷言冷语,却对自己的小孙子,极为宠爱,只是,从孩子断奶之后,就把他从云娘身边抱走了,这些年,都是朱氏在带那个孩子。
关上房门,云娘未语泪先流。
李静抱着她任她哭够了,才喧宾夺主的给她倒了杯茶道:“云姐姐,虽然我不能帮你什么,你心里有什么委屈,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发泄一下。”
云娘用手帕拭了拭泪,挤出一个凄惨的笑容道:“让你见笑了,我……我就是想问问,子……子房,他……过得好吗?”
云娘的语气,让李静听出了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
李静没有回答她的提问,而是转而问道:“你心里现在爱着的,是表哥还是子厦?”
本来凄然的云娘,怨毒的看了李静一眼,声音冷下来道:“怎么,连你也要嘲笑我不知廉耻、不守妇道吗?”
“有谁……那样说你了吗?”李静的声音,不受控制的一滞。
她想起来,她曾经答应过秦广要照顾云娘的;可是,得知秦广可能葬身大海之后,她甚至连见云娘的勇气都没有。
云娘与秦汉的事,她是后来的后来,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才知道的。虽然她也猜到了里面肯定有诸多的内情,可是,她确实,在心里怨怪过云娘。
倒不是嫌她不守妇道,而是,她本以为,被秦广那样深爱的云娘,也是深爱着他的。即使他不在了,她也会守着他们曾经的爱情和他们的孩子秦海度过残生。
为了李静心中这份对于爱情唯一的坚持,她甚至曾经想过,秦家容不下云娘之后,她愿意负担她们母女的生活。
只是,她不知道,云娘不是没有想过求助于她,是她,从云娘身边避开了。
在云娘生命中最伤心无助的时候,她随着朱说进京赶考了。她在追求自己的爱情。
而那个时候,守在她身边,陪伴、安慰她的,是那个满是负罪感的秦汉。
只是到了如今,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