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范家娘子-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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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范仲淹奉诏入京,在与刘皇后隔帘相谈了足足两个时辰之后,离开皇宫。
三天之后,范仲淹收到吏部调令,调官泰州西溪镇监仓。虽是由以前的幕僚性质改为了朝廷直派,可是,位于海隅小镇的监仓官,与节度使府上的推官相比,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绝对的贬谪。
李静知道这件事之后,什么都没说,在范仲淹要她放弃那个三年治疗的约定跟他同行时,没有丝毫犹豫的跟着范仲淹一起收拾行李上路。
虽然李静把京城的房契转让给了朱婷,但是,在出发那一天,朱婷还是拿着收拾好的包袱出现在了马车前道:“六嫂是我入门以来接触的第一位病患,师父让我跟着直到六嫂痊愈,否则,终生不允许我出师。”
李静自然知道这是借口,在范仲淹拒绝了刘皇后的赐婚之后,跟李静详谈了一番,清楚地告诉了李静他的心意,解开了李静心中长了一年多的疙瘩。
如今,能不能受孕,李静已经不太在乎了。
不过,朱婷放下芥蒂的善意,李静自然也不好拒绝。
李静要走的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打算离开之后再給晏夫人和刘禅写信。
尽管,她多少也知道,这一去,她跟刘禅之间,注定了隔阂。
本来亲上加亲的事,弄到这种程度,李静心里也不舒服。可是,其他任何事她都可以忍让,唯独捍卫自己的家庭和爱情这一点,她眼里揉不进半粒沙子。
马车出了城,还是在长亭滞留了一会儿。
早就得到消息的晏夫人,虽然碍于立场没有到李静家里探问过,知道此别可能是此生难再见的她,还是等在长亭为李静送别。
而更让李静意外的是,新年之后,只在她家出现过一次的刘禅,包袱款款的骑在马上,那个架势,显然是要与他们同行。
在李静开口之前,刘禅就先发制人道:“伊人的事,我向你道歉。之前我也没有想到她对朱兄……
但是,伊人是伊人,我是我,我此次出来,是留书出走,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无处可去了。”
话是对李静说的,刘禅的眼睛,却一直瞟向马车前站立的朱婷。
刘禅对朱婷的追求,李静看在眼里;可是,朱婷那个小姑娘的心思,她却看不明白。
而且之前有过朱婷为了范仲淹寻死那样的事,李静也不好站在长嫂的位置上询问她的意思,好像要赶她离开似的。
李静拉着刘禅离开众人一段距离才道:“即使你追着来了,朱婷可能也不会接受你的心意。而且,你该知道,我得罪了你姑姑,你这样跟着我们一起上路,不是让她面上难堪吗?”
“我喜(3UWW…提供下载)欢朱姑娘,他是我三十年来第一次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女人。十年前发生那件事出京避祸时,我曾经发誓此生都远离女子。可是,我还是喜(3UWW…提供下载)欢上了朱姑娘。
你也知道,我除了蹴鞠,就没有别的爱好了。父亲嫌我是败家子,姑姑这两年也越发的不待见我,我跟着你离开,其实也是想出去透透气。
你放心,就算朱姑娘一直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我,我保证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我们相交十年,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转眼间,他们认识已经十年了,李让走了,万麒走了,摩西也找到了自己的路,只有刘禅,这十年从来没有变过。神奇的就像一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孩子一般。天真而任性,却也执着而温暖。
李静心里,早就把她当做家人兄弟了。只是因为范仲淹踏入了仕途,碍于刘禅的背景,她才在表面上疏远了刘禅;可是,即使这样,每次小别之后见到李静,刘禅总是热情而亲昵地笑着。
不知道是大大咧咧的没有注意到李静态度的改变,还是选择了难得糊涂对李静的改变视而不见。
十年了,拥有任性资本又不顾世俗的刘禅,一直以最本真的姿态活着,从来不曾改变。
李静怎么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记住你说的话,即使朱婷他日寻得良缘,那人不是你,你也要祝福她。”
“你就不能说两句吉利的话吗?”
“你都追了她一年了都不见她有什么反应,我是怕你期望过高,最后承受不住,才给你先吃一颗定心丸。”
“果然是因为伊人的事迁怒于我了,真过分。”刘禅这样吵着,跟李静范仲淹一行,踏上了远行的行程。
夫妻谈心
到亳州办了交接,接了谢氏,贱卖了那处住了一年多的宅子,一行人踏上了去泰州的路。
李静、范仲淹一行到达泰州,得到范仲淹书信的滕宗谅早已等候在城门外。
寒暄过后,滕宗谅便热情的邀请范仲淹到他府上暂住。
与范仲淹之前在亳州的茅屋不同,滕宗谅的府邸,虽赶不上宋州李家的郡王府,却比范仲淹和李静在亳州的两进小院大了不止十倍。
后花园的水榭,据说引得还是通向城外内河的活水。
两人为同科进士,滕宗谅的官职比范仲淹高出了一个品级,与几经调任的范仲淹不同,滕宗谅字中进士除作泰州军事判官起,这些年,就没有离开过泰州。
即使这样,李静也不禁为他的富足咋舌。
范仲淹显然也为滕宗谅家中的富贵奢华感到微微诧异,不过,想到滕宗谅父家殷厚,又是暂时寄居,他并没有把他的诧异表现出来。
碍于谢氏这个长辈在,滕宗谅为范仲淹办的接风宴,中规中矩的保守。
即使这样,宴会中,还是有歌姬弹唱。
原来,滕宗谅除了一个妻子,三个妾侍之外,还养了八名歌姬。
李静曾经听过宋祁的轶事,现在看来,滕宗谅的性情,与那个自幼困窘的宋祁,竟是颇有相似之处。
当晚回到房间,李静不免叹息道:“滕子京还真是会享受生活。”
微醺的范仲淹揽上李静的肩道:“我朝官吏本就俸禄优厚,只是我早年茕茕孑立,这些年又几经辗转,才让你过了那么长时间的窘困生活。再过两年,虽然我不能保证给你子京这样的奢侈生活,一定会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环婢侍立的日子的。”
从范仲淹略微沉重的语气中,李静听出了他的不快。
“你为了我放弃了刘蒹那样一个痴情的好姑娘,不惜得罪刘皇后被贬谪至此,我已经足够幸福惶恐了。
如果你再为了我聚敛财富,那我就真的觉得自己一无可取之处了。
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反正我们家有钱大哥管账,总不会让我们挨饿受冻就是。”
“皇后娘娘虽然护短,却不是那种见识浅薄、公报私仇的妇人。
而且,对我而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就好。无论是京官还是外官能为百姓办实事就好。资历尚浅的我,辗转宦游,也是对人生阅历的积累。
我做出那样的决定,是出于我自己的本心,比起你为我做出的牺牲来,根本算不了什么,你不要总是放在心上,一味委屈自己。”
范仲淹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了刘皇后的赐婚,可是,在听到刘皇后告诉他,如果他答应了赐婚,李静便会在刘皇后的见证下,与他离合之际,范仲淹还是阵阵后怕。
只要他片刻犹豫,他这一生,就再也不能与李静相守了。
“我除了给你做饭、洗衣服,什么都没有做过,还可能让你一辈子都做不成父亲,即使这样,你都愿意只要我一人,我受宠若惊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委屈?”这些话,李静一直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总觉得,这样说出来,就像是示弱一般。
可是,经过了那一年的胡思乱想,经过了那三个多月如等待判决一般对范仲淹的怀疑否定的自我折磨,在骤然得到的幸福之后,怀着负罪感与自我厌弃,李静意识到,一直不信任对方,又不表达自己,胡思乱想的自己,简直差劲透顶了。
“那么多人喜(3UWW…提供下载)欢你,有人比我更体贴你,有人比我更能逗你开心,有人甚至愿意为了你的幸福付出所有,可是,你却选择了一无所有又总是让你委屈落泪的我,要论起诚惶诚恐、受宠若惊来,我只能更胜于你。
我们成亲两年,分别的日子多过相守,而你,除了新婚那一夜,就没再开怀的笑过。
有的时候我也禁不住会想,为什么那个不管遇到什么都能从容微笑的你,即使被你的家人抛弃都依然对他们包容感恩的豁达的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就变得郁郁寡欢、强颜欢笑了呢?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想,是不是放开你的手,让你离开我你会更开心一些。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放手,即使明明知道你的所有痛苦和委屈都是源于我,我还是想要你留在身边。
但是,面对失去了笑容的你,我也总是为自己的自私感到自责。
以前,我们即使不见面,也能心意相通,从你每日的信中,我能感觉到一个快乐充实的你;可是,我们成亲之后,我反而感觉不到你的心意了。
看着你每日为了讨好母亲而辛苦烹饪,看着你的细嫩的手指因为洗我的粗布衣服而搓破了皮,看着你在我面前刻意压抑自己的隐忍,我明明知道你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被束缚在内宅,明明知道你也有自己的乐趣和嗜好,却因为自己的自私的占有欲,而为你的付出隐忍沾沾自喜。
即使这样的我,你也全心全意的爱着,甚至愿意以你的生命起誓,也要留在我身边。
我范希文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范仲淹总是温文的笑着,即使在床第之间,也从来没有对李静吐出过爱语。
当乔戎说要让李静接受治疗时,他没有眨一眼睛就答应了。
明知道谢氏和朱婷的心思,却执意把朱婷养在家里,从来没有明确的拒绝过朱婷,让那个小姑娘做出了那种大胆的行为,之后被李静拎下床,羞愤自缢。
如果真的酿成了祸事,众人责怪的目光,还是转向李静。
李静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离开他才承受这一切的,她以为他是天生的钝感,可是,却没有想到,一切的一切,范仲淹都看在了眼里。
她以为她怀着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无论如何努力都达不到范仲淹这个古人意识中的“贤妻”标准的,可是,范仲淹却对她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只是一味的隐忍、退缩,那个连她自己都讨厌的自己,范仲淹却说了“夫复何求?”
成亲两年来,李静第一次笑了,茅塞顿开一般,豁然而甜蜜的笑了。
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她的二十一世纪灵魂所积淀的那些价值观,是深入她骨血的东西,那些有些于这个时代是大逆不道的,有些却是她自己所独有的优势;
与其委屈自己做一个拙劣的古代贤妻的模仿,只要做好了自己就好了。
范仲淹比她自己想象的,更了解她;也远比她认为的,更加值得信任。
她是因为害怕本来的自己为范仲淹所不能接受,害怕自己配不上那个有着闪闪光环的历史名人,才把自己装点成一个委曲求全的古代小媳妇,可是,也不过是自寻烦恼的拙劣模仿,所有的忧郁、眼泪,都是东施效颦一般的可笑;
如果范仲淹不能爱上本来的她,那么,他们就没有了相守的必要;
同样,跟她成亲过日子的范仲淹,是她认识了十年,熟悉了解的朱说,而不是那个积淀了过多光环的历史名人。
她一直以来,都太紧张、太子以为是了。
哭着闹着,说着深爱,却又闭上眼睛不去看对方,关上心门不去感受对方的李静,简直是傻透了。
本来美好的婚姻生活,却因为她的怯懦和自以为是的隐忍而变成了两个人之间的折磨。
挣开范仲淹的拥抱,李静突然的起身,在床上摆出一个端坐的姿势看向范仲淹道:“虽然有些厚脸皮,但我还是想说,作为可能让你一辈子都不能享受做父亲的乐趣,只与我相依为命的补偿,除了家务,在工作上有需要我的地方也尽管吩咐吧,虽然是中文出身,但是,我的数学一直是比那些理科快班的同学还要好,尤其是心算,即使过了经年,也如本能一般牢牢掌握着,虽然不太擅长人际关系,但是,我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是有自信的;
相对的,对于我,不仅作为妻子,也作为相依为命的家人和孩子一般一起宠爱吧,让钝感的我感受到你的感情而不再胡思乱想的宠爱吧;
同时,你情绪不稳的时候,不管是想发泄、想休息,甚至想撒娇也没关系,都不用掩饰的对着我表达出来就好。
还……还有,我不会持续做自己不擅长的模仿了,我会以我自己本来就是的方式跟你相处,最初可能会有些违和感,请你在习惯之前忍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