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剑与魔法(吸血鬼文)-第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娜塔丽突然有些窘迫,“因为……我觉得,这首好像很适合你。”
“很适合?”
“嗯……觉得似曾相识。”她突然轻踩了几个乐点,然后迷惑地抬起头,“我们跳过这首曲子吗?真的好熟悉。”
“没有。”回答突兀而生硬。
娜塔丽突然有些不开心。刚才那种迷蒙不清的情绪这一刻已经渐渐消散,她皱着眉看着床上苍白的人,说:“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陆……骑士。”
她的口气突然生硬,让他微微一愣。
“请……问吧,殿下。”
“陆骑士,你为什么要违背我们之间订立的长久誓约?为什么要背叛我的信任?”她紫色的眼睛突然变得咄咄逼人。
陆子翔心头一痛。他知道她会忘了他,他给她用忘忧草的时候早已下定决心了……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如此质问他时,他仍会那么的心痛,甚至委屈?
不,他从不会有那些软弱的情绪。他是十六师的精英,他是王牌,他是曾亲历无数险境的佣兵、战士、暗杀者。
他决定了的事情,从不会后悔。
“抱歉……殿下。”
“好,那我再问你,你说要返乡,为什么在街上打架?”
“我……回不去了。”
“为什么?”
“……”陆子翔神色黯然。
“那好,你为什么打架?”
“我没有打架,”陆子翔一字一顿,“您看到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还手?堂堂唐国护驾骑士,仅次于第一骑士的陆骑士,竟这样折辱唐国的脸面吗?”
“我……”陆子翔闭上眼睛,半晌才轻声道,“确实是我的错,他们打得对。”
“你有自虐倾向么?”娜塔丽不顾他满身伤痕,狠狠抓住他的领子,几乎将他揪了起来,“挨打很好玩么?他们有什么资格打你?你背叛的是我,只有我才可以发落你!”
陆子翔并不挣扎,脑袋随着她的手轻轻摇晃。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有种令人心碎的东西,一点点蔓延开来。
“那……”他惨然一笑,轻淡地说,“请殿下发落,悉听尊便。”
四十七.过去将来(上)
“请殿下发落……悉听尊便。”
娜塔丽愣住了,突然再也生不起气来。他的眼神从没有悲哀至浓烈,他从来都是淡淡的,宠辱不惊,怡然独立……不对,她怎么会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的呢?他只不过是她的骑士,是千千万万想要效忠她的骑士中的一员,不是吗?
不对——她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他究竟是怎么成为她的骑士的呢?隐隐约约的印象里,他跪在一堆废墟中,背景是一个巨大的血迹斑斑的十字架,而她,正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银链,然后——
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她突然头晕目眩,忍不住双手抱头。“怎么回事——”
她沉浸在一片碎片般的泡沫中,纷纷扬扬的彩色铺天盖地地涌上来,无数场景支离破碎地不断旋转,如同即将没顶的海水,使她惶恐得无法自持……
彩雾晕眩之间,她的双手突然被抓住。
她睁开眼,只见那苍白的骑士满脸担忧,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自虐般地扯自己的头发。她突然惊醒,挣扎着后退:“你——松手!你在干什么?”
她突然觉得无比害怕,就好像靠近他就会靠近一个无法揭示的黑暗现实……不,不对,他只是她的骑士!她要去找弗朗西斯,对,她要去找他,让他帮自己脱离这强烈的不安——
“我听到,”陆子翔松开了她,神情黯然地看着她突然转身慌不择路,“你——殿下要成婚了,是么。恭喜殿下。”
他的语气怪怪的,似乎拼命压抑着什么。
她的脚像是瞬间生了根,怎么都无法再迈步走开。她讪讪地转过身,努力弯起嘴角,笑容脆弱得如同阳光下水面的薄雾,轻轻一触便会烟消云散:“我——嗯,是的……”
他垂下眼皮,点点头:“这样么,恭喜殿下了。”
“嗯,谢谢你。”
他沉默了,坐在床上,睡衣里露出雪白层叠的绷带。他看起来瘦削而憔悴,整个人犹如刚刚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般一蹶不振。
娜塔丽犹豫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会儿,他却又突然抬起头,眼睛并不看她,道:“弗朗西斯……对你好么。”
她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他顿了顿,又说:“婚礼……什么时候?会——邀请我么?”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凉淡得如深秋的晚风。
“一定,”娜塔丽连忙点头,“当然会。前提是,你还是我的护驾骑士。你之前说要返乡,是么?”
陆子翔点点头:“出了点问题,不回了。”
娜塔丽深吸了一口气:“你之前想要背叛誓约。”
“没有,”陆子翔终于看进她的眼睛,目光深刻,“我从来没打算背叛您,殿下。也永远不会背叛您。”
娜塔丽突然没了脾气。原本她要好好谴责他的不负责任,谴责他的自由大调,要恩威并施地逼迫他重新回来做好他的护驾骑士工作……却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回答她。
那答案太过温柔笃定,她几乎读不懂其中的含义。
永远……么?
她摇摇脑袋,突然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唐。”
“什么?”他满眼迷惑。
“我是说,你看起来……很像以前的唐公爵。嗯,真的很像。气质也好,语气也好,都很像呢。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看起来熟悉了,”女孩子脸庞明亮了些,轻轻击掌,“因为我太熟悉唐了!骑士,希望你也能像唐一样,做出巨大的功绩。”
陆子翔突然觉得苦涩。唐……果然如此巧合得可笑么?唐的过去,他的将来,就这么交织在一起,如同命运织就的一张网。
娜塔丽环视着房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东西。“你知道么?这间房间,就是当年唐入主耐特宫时的卧房!我都快忘记了,你看,墙角还有他留下的画架。”
“唐公爵,他在这里住了很久吗?”
“也没有太久,”娜塔丽耸肩,“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经常在边疆抵御外敌,在全国各地执行各种任务。母后去世后,他才长期在西恩定居,不过前后也只有一年多。”
“之后呢?”
“我五岁多的时候,他就抛下我和唐国,失踪了。”娜塔丽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我很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唐公爵性格奔放不羁,他能勉为其难照顾我一年多,已经很不错了。况且,大家都说,他不愿意住在西恩,他不喜 欢'炫。书。网'西恩——因为某种原因。”
陆子翔心下了然,颌首。换了是他,也不愿意日日看着心爱之人与另一人举案齐眉。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说:“殿下,如果……我希望能像唐公爵那样,到远方,为您而尽力。”
“你在想什么?”娜塔丽横他一眼,“眼下帝都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你又要逃走么?你听说过这样的护驾骑士么?好了,我们不要提这么远这么沉重的话题,你先好好养伤,最近很多事情需要骑士的努力。”
她说这些时,神色有些许疲惫。揉了揉太阳穴,她将卷发拢到身后,又露出坚定的表情,似乎有信心能搞定所有那些让她烦心的事情。
“南方……让我去吧。”陆子翔轻轻叹一口气,“我遇到过邪恶,可以有很多帮助。”
“你听到了?”娜塔丽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再说吧,你先休息。下次不要犯傻,记住,你是我的护驾骑士,随随便便让别人欺负,岂不是丢我的脸。”她想起那几个帝都骑士的学生,不禁流露出明显的厌恶。
“殿下,不要为难那些小骑士。”
“这件事你少管,”她冷冷道,“唐已经是帝都骑士最后的辉煌,这所学校早就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宽容点,不好么。”
“你在教训我么?”她的脸色看不清晰,不知是不是真的生气。陆子翔突然觉得她不像自己熟悉的那个“娜娜”了——或许,他确实很少看到她公事公办、精明能干的一面?
曾经,在他的面前,她总是像个任性胆小的女孩子,稍微骄傲,却又娇柔可爱。
女人遇到心爱的男人才会变笨,他听过这个说法。
所以,她确实已经不爱他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开心一点,一切都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她忘记了他,而且丝毫都不会觉得难受,甚至可以顺利地与弗朗西斯在一起,更加值得欣喜的是,他们就要结婚了;弗朗西斯对她很好,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很好,尽管有过不择手段,但毕竟没伤害她。这一切多么美好,他应该开心地笑一笑,祝福他们才对。
他们就要结婚了。
他想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表情如同扭曲了一般。他们就要结婚了!这个事实多么美好!
她终于要彻底离开他了,她将永远不会再属于他,哪怕一个任性,一点撒娇,都不会再与他有任何关系。
多么欢喜,他却心痛得难以自抑。
娜塔丽认真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帝都骑士学院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理,你放心就可以了。伤好后去找安德烈公爵报到,我有很多任务等着委派你。”
“殿下,”他终于忍不住,“您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为什么?”娜塔丽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迷惑,随即又恢复镇定清澈,“我想大概是因为,你是我的骑士,我们有最牢不可破的誓约,记得么?”
她从桌上拿起那串银链,郑重地递给他。他接过,紧紧捏在手心。
这便是他与她之间最后的牵绊么?
最牢不可破,最深刻,最无可企及。
四十八.过去将来(下)
耐特宫所有或华丽或简洁的房间中,最大的就是唐公爵曾经的卧房。据说唐拒绝相信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枪打出头鸟的传统智慧,坚持为历代第一骑士所不敢为,厚脸皮将本是陈列室的那间大房间纳为自己的卧室,并隔三差五地暗示媒体,由于安德烈公爵也住在耐特宫,他感觉生活空间过于狭窄。
唐离开后,安德烈公爵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压根儿不屑一顾,几乎从不踏进那个房间。现如今,陆子翔因伤从宫外搬进了这间卧房,就此开始了正式的皇室旅程。
他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就如同他从未想过他有不能返回自己的世界的可能。
那天他用忘忧草迷晕了娜塔丽,心意坚决地决定就此返回,再不相见。可是命运似乎故意不让他得此好下场,他的接收器莫名其妙地故障,“no signal”一闪一跳,就是不发挥功能。他当然不愿回皇家旅馆,在路上竟然又被骑士学校的学生们认出来打了一顿。
最终,他还是回到了娜塔丽的身边。愿意也罢不愿也好,他终究要眼睁睁看着她走向弗朗西斯,再不回头。
真是天意。
从今以后,他将站在她身后,帮助她,保护她,保护她深爱的这个国家。
——就像当年的唐一样。
唐的卧室里,似有若无地弥漫着那男人特有的气息。衣柜的角落里挂着打理得笔挺整洁的衣服,二十年了,耐特宫似乎始终在等待唐的归来;桌子椅子床铺都一尘不染,那位前第一骑士所钟爱的一切都依然如他在这里时那般摆设。墙角的画架蒙着布,画笔油彩颜料都整齐地摆在一旁,似乎主人随时会执起画笔再次在画布上留下不朽的篇章。他所有的作品,虽然娜塔丽称它们为“垃圾中的佼佼者”,却都挂在显眼的地方或妥善地收藏了起来。
唐喜 欢'炫。书。网'风景油画,他的画中景色时常潮湿暗淡,却也有阳光明媚的草原山野。据说安杜利斯郡丘陵迭起,气候潮湿,难得出太阳时景致生机勃勃,异常迷人。他的画作中也时常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高挑漂亮,黑发紫眸。有时是背影,有时是侧脸,更多时候只是淡淡的一抹色泽。
唯一一幅出现那位女子全部面容的画作,叫做《水边树林里的黑玫瑰》,现在挂在莱特宫二楼楼梯的拐角。
陆子翔清晰地记得,自己曾站在黑玫瑰的面前;然后他的身后脚步声响起,一转脸,小小的少女紧握魔杖,浅紫色眼眸美丽异常。
他想,他竟然和唐爱上了同一类女子。无法企及,只能放手,却甘愿成为背景。
《水边树林里的黑玫瑰》,现在通常被称为《安杜利斯的黑玫瑰》。娜塔丽殿下嘴上不说,却十分钟爱这幅画,平时绝对不准别人乱动——不仅搬动,连擦擦画框都要事先征得她的同意。
现在,莱特宫里却在进行着极为罕见的搬运。
“小心点!”女孩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露丝,你看好前面好不好?弄坏了你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