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巷520号-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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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认同，看疯子般望着这家人。七嘴八舌议论番，便也失了兴致，三三两两散去。
沈秀英摸了把额际的汗水，赶紧着把桔园的铁门插上，低声喃喃道：“还好，还好。。。。。。”
塑料膜到手了，接下来便该为竹子犯愁了。只是桔园外侧靠围墙这丛竹子是别人家的，动不得，否则势必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村外砍竹子，无奈之下，柳燕飞与沈秀英，便做了几回夜盗，偷偷摸摸地去村外林子砍了许多野竹子，顺回桔园。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然后，一家人又为破开细竹条的活儿犯愁。他们家一没工具，二也没这手艺。上次那个小棚，还是柳燕飞去隔壁家借的破竹刀，历尽千辛万苦破成粗细不一，勉强能用的细竹。但如今他们面临的，可是几乎有成千上万根细竹条的重任。
晚饭桌上，柳家又动员召开家庭会议。
作为一家之长，柳燕飞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去隔壁家请正生叔来帮忙，工钱按日结。
沈秀英当即便反对，“正生叔要是把这竹条的秘密透露出去了，过段时间，全村人也知道大棚蔬菜的秘密了。”
“正生叔多正义又老实巴交的人，应该不用太过于防他吧？”柳燕飞轻咳，“秀英，这秘密总有透风的一天，我们瞒不了多久。”
“瞒得了多久是多久，我可不想像养鸡一样，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沈秀英语气懊恼，“明天去隔壁村请个竹篾师傅吧，工钱给高点也无所谓。”
“秀英。。。。。。”柳燕飞一脸无奈，“去隔壁村请又怎么样？到时得罪了正生叔，无端还更惹嫌疑。别人家都会猜忌，我们搞什么东西，居然要瞒着村里人？”
“爸说的没错，瞒着也不是个办法。”柳落雁沉声道：“村里人，早晚有一天知道我们在搞大棚蔬菜，除非我们拿个罩子，把桔园上空都盖住。否则等大棚架起后，就算有围墙和灌木丛挡着，打远处还是瞧得见桔园里一排排白色的东西。”
“难不成，我们就要白白让人把这大棚蔬菜学去了吗？”沈秀英心有不甘。她也不是个把钱看的比命重要的人，只是小鱼的性命，可马虎不得。她除了同二丫头一样，钻进钱眼里，再无它法。
“妈，你急什么。”柳落雁笑道：“这大棚蔬菜也不是你女儿我发明的，怎么不许别人搞这个？”
沈秀英愣了下，尖声嚷道：“哎呀，你这个小犊子，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行了，妈。”柳沉鱼隐忍着笑意，“你就别学奶奶的腔调了。”
沈秀英翻着白眼，有意奚落柳燕飞，“瞧瞧，你妈可是修炼成精了。像我们这种人，怕是一辈子也只能是望尘莫及。”
“文绉绉的，我怎么听不懂？”柳焱夏皱着小巧的鼻子，听得他昏昏欲睡。
“谈正事，别谈着谈着就走题了。”柳燕飞敲着桌面，“小鱼小夏明天还要上学呢。”
沈秀英知道也不是时候与他较真，叹息道：“然道就没办法吗？”
“妈，关键时候您头脑怎么不灵光了？”柳沉鱼笑道：“小雁说了没办法阻止别人把这塑料膜和细竹条搭的棚子学走了，不代表那种菜的技术他们就学得会。”
柳落雁看了眼小鱼，眼里尽是赞赏之色。姐妹俩可是心有灵犀呢，看来小鱼很了解自己，也不会笨嘛。
“话是这么说，只是。。。。。。”沈秀英紧锁的眉头就一直没松开过，“这农村人，都是伺弄庄稼的一把手。他们虽是没有这书本参考，可是难保用个一年两年，聪明人不会把这技术摸索出来。就算了解个五、六成，也能种出这大棚蔬菜。虽然收成不见得有我们的多，但到时也难免会与我们竞争。”
“这种情况早晚会出现，我们是阻止不了的。”柳落雁深吸一口气，“再说，我也没打算我们家一辈子靠种这大棚蔬菜为生。还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先知三日，可富十年。虽然有些夸张，但只要我们比别人家早一、两年懂这大棚蔬菜，也已抢占了先机。”
顿了顿，又道：“通俗来说，也就是，在别人种菜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养鸡。等别人跟着养鸡时，我转行搞大棚蔬菜。再等这大棚蔬菜风行了，我又会转做别人还没在做的东西。”
“嗯，总比别人抢先一步。”柳燕飞颔首，“我家小雁，头脑还真不是一般的不简单。”
一家人听得入了迷，沈秀英咋舌，“这种事，我以前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嘛，只有解放思想，才能发家致富。”柳落雁一脸笑眯眯。
“可是。。。。。。”沈秀英哀怨地叫道：“那我们一年后做什么？”
“咳咳。。。。。。”小柳神棍伸出根细瘦的手指头指指屋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一切，上天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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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五十四章：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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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一轮比收割还累人的煎熬，柳家上下拼出十二分气力，忙碌起来。
柳燕飞与沈秀英犁地、锄土、垄行，作前期准备工作。柳落雁则在老妈的指导下，暗暗准备选种的工作。再提前规划哪块地种什么品种的菜，又哪种蔬菜可与另外的菜搭配种一起，最大限度地节省空间，力求一个大棚种出两倍的菜来。
柳落雁美名其曰：科学种田。
把正生叔请来桔园做竹篾活的时候，少不了又引起了阵小小的轰动。
众人不解，猜测他们家是不是要做许多箩筐。有人更是蠢蠢欲动，这养鸡就是由柳燕飞家发起来的，因而他们琢磨着，这柳家是不是又寻到什么新的发财的路子。
有些人就涎皮赖脸地与沈秀英套近乎，“秀英呀，有什么发大财的机会，可记得捎带着姐妹们一起赚点小钱哪！”
沈秀英内心急着上火，但对外一律是统一的说辞，“目前就瞎折腾，离发大财还很遥远。”
众人见套不出什么话来，也不好撕开脸皮说话。但免不了时不时的，有人找借口进桔园的大门，偷偷观察。
待竹条破好后，桔园又陷入铁将军把门的境况。沈秀英见不好赶人，索性在桔园大院门上挂把铁锁。每次都是做贼般偷偷摸摸进出自家的大门，一进去反身就关上院门，再通过铁门上的小圆孔探出手去从外边把院门锁上。
用了几乎一周的时间，才将竹条插好，覆盖上白色的塑料膜后，入眼处，半个桔园都是一片耀眼的白。
果不其然，次日是就有人追着问搭这种白色的塑料棚子做什么用。沈秀英唯有含糊其辞，实在受不了就尽量少出门。
众人见从沈秀英这套不出话，便借看病三天两头的跑竹苑，明里暗地的从柳燕飞那头套话。柳燕飞吃医务这行饭，最讲人际关系，也不能老得罪人。又不能把这商业机密透露出去，每天都疲于应付。甚至村民们还把突破口放在柳家的几个孩子身上，柳沉鱼与柳落雁自然是嘴紧。后来，居然发展到有人拿糖果引诱柳焱夏。
对于柳焱夏小朋友来说，当然是糖果照吃，话坚决不透露半句，害这些人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结果便是，柳家与村民交恶，关系一落千丈，陷入冰点。
柳落雁看这样也不是办法，有时候，越是神秘便越惹人胡思乱想。主动把秘密放在阳光底下，这人反倒会渐渐失去兴趣。
沈秀英听柳落雁说要把桔园开放给村民们参观，那是坚决反对。
柳落雁解释，“这个时候给人看，总好过我们配好种规划好菜地时再被人偷看的好。你便说，搭棚子是为了在里头种菜。到时你再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往自家菜地花大价钱搭这塑料棚子。”
沈秀英沉默，按说上次卖了两次大棚蔬菜，村民们还不知晓。若是他们都知道了这大棚种菜的暴利，估计赔上家当也会花大价钱给自家菜地搭这大棚。
“妈，你就别担心了。”柳落雁轻笑，“给他们看，又怕什么！等他们搭大棚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种蔬菜。待他们学我们种蔬菜，我再种西瓜草莓。等他们偷学了种瓜果，我再种花卉！我总走在他们前面，又怕什么！”
沈秀英有所动摇，她心里其实也不愿意为了保守的商业机密，断了与全村人的往来。
柳燕飞先同意，“有时候，以退，才能进。”
于是，次日，柳燕飞便对外放风，后日桔园对外开放一天，给村民参观。
后日一早，桔园那是人山人海，其势头堪比参观动物园。
结果未出乎柳落雁的预料，大部分人都觉得沈秀英一家子是疯了，把菜种在这种塑料棚子里，见不到阳光，菜不会死了啊！大多数人图了个新鲜满足了好奇心后，摇头各自散去。
也有小部分人，以怀疑的眼光仔细考察了这大棚材料及搭法，又进一步打听这种菜之事。
沈秀英记得女儿的话，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就准备种些寻常的菜，白菜辣椒茄子之类。”
又有人心底按捺住嘲笑，摇头离去。
沈秀英望着桔园内最后留下的几个人，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微笑，暗暗朝柳燕飞使了个眼色。还是二丫头的法子好用，这样一来，他们也失去兴趣了。
只不过，柳家人也付出了点代价。村民们背地里难免会嘲笑他们家，头脑发热，居然花大价钱盖棚子种菜。
柳家人的原则只有一个字：忍！
并且沈秀英心里清楚，下半年待他们看到他们家尝到的甜头时，届时又会有新一轮的偷学。但只要他们把这大棚蔬菜的种植技术捂严实了，这个钱至少还能赚个一年。
心有不甘又能怎样，按二丫头的话，待他们都种蔬菜了，他们家再种别的东西算了。
消息难免传到柳燕飞父母耳里，这老婆子按捺不住，这不，趁别人都参观完了，也来凑个热闹。
沈秀英冷哼了声，看也不看一眼。以前再困难的日子都独自挺过来了，如今她更不想指着这个做婆婆的帮什么。
“真是钱多烧糊涂了！”柳奶奶参观完大棚，黑着脸轻藐地道。
沈秀英真想吼她，‘干你屁事！’但顾及到柳燕悄的脸面，也只有独自生闷气。
这老婆子自顾自地打开他们家的库房，见角落里余有堆竹条和塑料膜，张口便吩咐，“燕飞，下午也给我那院里子搭几个棚子看看。”
“你不是说我们钱多烧糊涂了？”沈秀英忍无可忍，冷笑道：“怎么好让妈‘您老人家’也跟着我们一起受别人嘲笑？”
“我在跟我儿子说话呢。”柳奶奶悠闲地弹了弹指甲，“咦，怎么听见疯狗在叫？”
“你这死。。。。。。”沈秀英气急攻心，恨不得泼辣地与这死老婆子干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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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哎呀，欠债的感觉真不好！
卷一 第五十五章：原则问题
柳燕飞拉住暴走的沈秀英，扭头劝道：“妈，你不要这样。秀英是你儿媳，也是我老婆，我们一家人不能好好相处？”
“你看你老婆那样，有把我当婆婆看吗？”柳奶奶冷笑。
沈秀英亦回她一个冷哼，“那婆婆没有个婆婆的样，上梁不正下梁自然就歪。”
柳奶奶被噎了个半死，白着脸咬牙切齿，“你说谁上梁不正？”
“好了，都不要吵了！”柳燕飞暴喝一声。
柳奶奶怔了怔，回过神来怒吼，“好呀，我生你养你你居然敢对老娘不孝！你这白眼狼。。。。。。。”如此这般，老婆子碎碎叨叨哭哭啼啼一口气地数落了大半个钟头，柳燕飞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不孝之子！
魔音入耳，柳落雁被折腾的火大了，真想叉腰指天吼：“不就是几个棚子么，给她！”
但，凭什么白白给她！
“好了，妈。”柳落雁压抑住怒火，一脸平静地上前拽住老妈，“奶奶既然开口要了，就给她嘛。”
“小雁！”沈秀英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瞪圆了双眼。
“哈哈，我就说嘛，再怎么着身体里也是流的我们柳家的血。”柳奶奶得意地道：“这种事，外姓人就少掺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