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曾记得你-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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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属于我,属于来生雨桐的战斗。
不能依靠任何人。
“如果你坚持这样的话……”错开视线的对接方向,少女退后一步。放置在桌角的右手稍稍施加了力量,“……我自己想办法。”
“……!”
“这件事情与旬无关,我也不想让你干涉。”
对不起,只有这样。
“请不要干扰我的计划。”
拜托,不要逼我说出更加过分的话语。
“即便你在身边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帮助……”
快走啊!这样下去我真的说不出口……根本不想这样。
“所以拜托你快……!!”
那只是一瞬的事情。温暖的拥抱将剩下的拒否言辞全部堵在了心间,无法发泄。少年紧紧地将少女按压在自己并不强健的胸膛,顿时世界上的音色只剩下彼此的鼓动。稍稍抬手抚过雨桐的发丝,旬伏下眼睫:“你以为放出那样的狠话我就会退缩了?”
“……诶?”
下意识地收紧手掌,被拥抱的地方微微生疼。少年却执意不去理会,只是淡淡地勾起残败的笑容:“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发觉良辰不在,雨桐黯然地推门而入,静坐在自己的床边。属于棕发少年的温度萦绕周身,迟迟不能褪去,仿佛就是为了强调存在一般,扰乱心绪,一遍又一遍。抬起双臂遮在自己的眼前,心中暗暗告诉自己眼中酸涩的触感只是由于臂弯的压力。只是眼角不知何时悄然滑落微小的水滴,全然识破了并不完美的谎言。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
苦恼,不甘,后悔,现在的心情很难用词语来形容,甚至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没用的人种。如果足够坚强,当时就一定能够将那样的狠话坚持到底。无论怎样,能够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便好了不是吗?为什么会在那种时候说不出话来?傻瓜,就是因为不够坚强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人拉入自己的麻烦中,才会一次又一次让关心自己的人受伤。
“……根本就是瘟疫……”
淡淡地吐露这样语句的少女笑了,凄婉无奈。一直以来萦绕心头让自身痛苦不已的回忆竟是幻象,一直以来相信的对象竟有着那样残酷的过去,一直以来坚持的自我忽然间被全盘否定……容器?亦或是连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一旦不被任何人需要,便会变作泡沫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好……害怕。
下意识地将手缩回环抱着自己的身体,雨桐发现自己的微小颤抖无法停下。事到如今已经不止一次经历性命攸关的场合,身体对于恐怖早就有了抗体,本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症状才是。但果然还是……
“……好害怕。”
“……害怕什么?”
这是……忍的声音!
环顾四周,除却窗帘被风微微吹起,一切与自己进门时一模一样,根本没有忽然从哪个角落蹦出大活人的迹象。该不是幻听吧?一定是太累了……
“即便这样转来转去也不可能看到我吧……”饱含无奈的声线再次响起,雨桐终于确信方才听到的话语不是幻觉。紧张地四下张望,依旧没有找到熟悉的面容,甚至找不到有人进入的蛛丝马迹。
“忍?……真的是忍吗?”
“嗯~”语调轻快跳跃如从前,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但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波折过后已经能够完全明白,此时的他并不是无忧无虑,反而是有太多顾虑。
“我想你大概不愿意见到我吧?”
“……什么?”
“已经听说了吧,William的事……之类的?”
“……”为什么,他会知道?
“果然……”
句尾的呼气浅淡,像极了自嘲。无法直接看见神情只能依靠自己的想象,少女的眼神蒙上忧伤:“忍,你到底在哪里?”
“知道了那件事还想要见我吗?我可是杀人凶手……不害怕吗?”
“当然害怕。”
音色嘎然而止,似乎少年并没有料想到这样毫不犹疑的答案,不堪陷入尴尬。
“但不是因为你是杀人凶手……”
“那是因为什么?”忽然没有了说下去的想法,或许是没有那个勇气才对。
在床前屈膝坐下,将脑袋深深地埋入自己的双臂,少女淡淡地开口:“是你……不曾告诉我事实这件事。”
静默如约而至,没有任何违和感。雨桐用指尖紧紧地抓住袖子上的衣料,不禁皱起了眉头。而不知身在何处的少年终究没能寻到能够接续的话语,只能若有似无地叹息。脑中反复千万句话语,最终说出口来的只有一句无力的:“抱歉。”
“嗯。”
“真的……对不起。”
“……嗯。”
“……”
“呐,忍?”
“嗯?”
“我能……见你吗?”
“你希望的话……当然。”因为我比你想象的还要……想念你。
“那你究竟在……?”
“低头看看地上。”
顺从对方简短的要求落下视线,体积娇小的松鼠正努力地扒着少女的脚踝想要往上钻。尽管觉得有些诧异,雨桐仍旧尝试性地伸手帮助其坐到了自己的膝盖之上,反复端详,终于稍显尴尬地开口:“……忍?”
“Bingo~”
“这……!为什么?松鼠是……?不是,那个……!”
对方的慌乱程度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松鼠不禁喷笑出来。只是作为动物竟然出现喷笑这个神色真的非常诡异,雨桐终于安静下来。
“这当然不是我,我只是借着它来看你罢了……”
“看我?”为什么?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吧?”
“啊!你该不会是……!”拿松鼠做监视器什么的,不太可能吧?完全不符合实际情况!只有在小说和漫画中才会出现的类似于式神一类的东西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太难以置信。
“应该就是你想的那个‘该不会是’的情况了~”苦笑着耸肩,金发少年在树枝之间伸展了一下筋骨,“真正的我现在正在距离你好几公里远的天使骑士协会总部哦~”
“……诶?”果然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拥有魔法的大家的行动真的无法预测。少女无力地叹息,将松鼠捧在掌心,“莫非你就是用它偷听了我和良辰的对话?”
“没有。”斩钉截铁,松鼠啃了啃爪子。
“可是你刚才……!”明明就有说到那天最重点的话题!
“刚才真的只是赌了一把而已。”缓缓地靠回树枝,忍笑得勉强,“可能你不知道,那位良辰大小姐是了不起的术士,你那间房间早就被她布下结界了,当天我……没能进来。”
“……良辰?结界?”话题进入另外的次元,有些招架不住。
“不管你相信与否,那天的对话我的确没有听到任何片段。刚才那个……”为难地伸手拨乱发丝,少年不知该用怎样的语气表述自身混乱的心情,干脆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哈……真是,我到底想说什么?”
“忍……”
心中存在的疑念似乎都消失殆尽,少女的神情柔和下来,只是静静地重复着同一句话:“不要担心,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
那绝对不是说谎,也不是逞强。无论现在的形势究竟将那个拥有漂亮笑容的金发少年推向何处,我都会相信他。不是因为同情,亦不是因为道义。只因为心底某个声音无限告诉自己——他绝不会欺骗你。
“呐。”刚才的对话似乎足以让其消化好一阵,寂静驶过半晌,略带沙哑的少年音色终于再次出现,尽管只有一个提起注意的音节而已。
“嗯?”
“虽然刚才说要让你见我,不过还是算了……抱歉。”
“……”
“现在的我,非常……”不争气地伸出右手遮住自己的双眼,却无法掩住从眼角落下的泪珠。已经不能清晰记得自己上一次落泪的时间和原因,但这种从心底温暖起来的感觉却还是第一次。鲜明,痛苦,难以忘怀。少年静静地窝起身子,将全身缩在了树枝之间执意不让树下经过的林林总总发现自身的存在,只有被透明水滴泼溅到的草叶们低低私语着,传达这不可告人的秘密。努力将沙哑和哭腔隐藏,忍终于从臂弯中抬起了几寸脑袋,暗自呢喃,“……非常的……丢人。”
闻言只是浅笑。少女将松鼠抬起,在其纤巧的脑袋上印下轻柔的吻:“……嗯,我明白。”
距离刚才那个隔着时空的浅吻已经过了多少时间了呢?金发少年仍然保持着与最初相同的姿势斜坐在树枝之上。
“那一定没有特别的意思吧……”悲哀地发现从那时开始自己的思绪就被这个问题占满,忍只能绵长地叹息,随即在树枝上站起身来,“就凭她那个宇宙超级无敌霹雳迟钝的个性,绝对是那样没错……哎……”
“rancisco,你在那种地方干什么?”
“哎……啰嗦的来了。”暗自吐露不满,金发少年后脚稍稍用力便一个空翻从树枝上跳落下来,定定地站在了地上,“Vincent,你真的很会找时机啊。”
“时机?你在说什么?”不知之前发生事件的黑发少年只是稍显讶异地歪起脑袋,“莫非刚才掉下来的时候砸到脑袋了?”
不耐烦地拍下对方真的伸向这边想要测试温度的手掌,忍皱眉:“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嗯?怎么了吗?有什么不能被我看到和听到的?”
“……哈?”
“我可不认为你是为了照顾我的立场才不进去本部的,刚才在那种地方究竟做了什么?”原本宁静的脸庞忽然变化了气场,透出难以言喻的威严感。
见状只是懒懒地蹲坐在一旁长椅的椅背上,金发少年闭眼扯出戏谑的笑容:“唔哇,真可怕。多疑的男人会被讨厌的哦~”
“诶~~~~~”故意拖长最后的音调,森在身前组起胳膊,“果然是用灵媒术去见她了啊?”
“……!”
“rancisco,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好懂啊?”
“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性格真的有够糟糕啊?Vincent……”
“呵呵,你认为呢?”
“我这边的问题也交给你的想象~”
尴尬的空气流淌几分,两人逮到同一时机不堪重负地吐出了冗长的呼气。再次抬眼探视对方,只剩下苦笑。
“那件事先放到一边……”轻咳一下示意对方严肃,黑发少年从身后掏出一份资料,“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显然不满刚才对峙的结果,忍赌气一般地大力夺过资料,迅速扫视:“……来生筱羽?”
“这份资料虽然看起来普通,但仔细看会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说……”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纸面滑动,少年纤长的睫毛掩住了眼神中的光亮,“她曾经因为重病入院,但回归学校之后精神异常高昂,并且执意要和自己的哥哥进入相同的班级,最后因为对方的抗拒而失败。另外据她同学的评论,当时的她简直是变了一个人。无论怎样看都很奇怪吧?”
若有所思地偏过眼的角度,金发少年在回忆中搜寻着什么。
“喂,你有在听吗?”无奈地挑起一边的眉毛,森提高了音量,“rancisco!”
“嗯?什么?”
“到底在想什么啊?”伸手取过资料,再次指点在原先的地方,“这个孩子和来生家族有关系的时点就已经是天使候补生了,但她却一直没有专属的骑士,不觉得有些什么原因吗?”
“Vincent,你到底想从我这边知道点什么?”用指尖敲打着椅背上的木头,忍抬眼,“不要和我说你忘记教会的所有事情了。”
“如果能忘我自然想那么做……”见对方没有主动配合的意思,森只能无奈地摇头,“但很可惜,这个孩子产生巨变的时期正好是我出任务的时候,当时教会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亦或是有什么人事变动我都无从而知。”
“你是真心这么说的?”稍显意外地张大双眼,金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