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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青莲劫-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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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冥河,那是吞噬所有灵魂的河流。
  柳彦澈觉得身体里面有什么开始一点点破碎,手脚一发软,所有的意识都消散了。———————————————————————————
  “彦澈哥哥,还没有醒过来?”
  “嗯,半个时辰前,热度好不容易褪了醒了片刻,可是……”韩易之叹了口气,看着满脸忧虑的柳子轩道:“不过,你可以进去看看他的。”
  柳子轩看着韩易之,好久,摇了摇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织锦的袋子,递给了韩易之。
  “这是……”
  “我没有脸去见彦澈哥哥的,”柳子轩挤出抹勉强的笑,说话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毕竟是我的母亲,我真的……”柳子轩眼圈越来越红,垂下了头,好半天才继续说道:“我什么都做不了。那里面是一些银票,它们至少比我有用。”
  “子轩……”
  “什么都不用说了,易之哥哥哥,我得走了,待得久了,万一他们派人跟踪我到这里,我真的……”
  柳子轩话也没说完,转身就大步走向院门处,拉开大门后忽然转身向韩易之深深地鞠了一躬,起身道:“虽然我没有资格说这个话,但是,彦澈哥哥就托付给您了。”
  韩易之看着柳子轩离开的身影,攥了攥手里的锦袋,起身撩开帘栊进了房间。
  床上,柳彦澈静静地睡着。
  韩易之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小心地帮彦澈把被角掖好。
  “彦澈。”韩易之伸手握住了柳彦澈被子下因为出汗有些发凉的手,不自由地轻轻喊了一声。
  柳彦澈没有醒,只是稍稍挪了挪身子,却无意地扣紧了韩易之的手指。
  看着眼前的人沉浸在难得的安然中,韩易之的眉头却锁得更紧了,昨日的一切一幕幕地浮现,看着彦澈抱着绫晓的尸身跪倒在暴雨中,韩易之头一次觉得自己要被心头那杀戮的念头吞噬掉。自己尚且如此,而彦澈又该怎么熬过来?
  那一日,是自己同杨策浩凡一路送着绫晓走到了芩州府衙之前,看着她一下下击响鸣冤之鼓,看着她辞别众人走上了大堂。
  “民女绫晓,是柳府的服侍丫头,特来投案自首。”
  “来投何案?”
  “柳府老爷柳琰被毒死一案。在老爷汤碗中下毒栽赃陷害柳彦澈的正是民女绫晓。”
  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听到绫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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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堂上绫晓认罪,并且指认自己所做一切均是因为柳府大夫人指示,目的就是陷害柳彦澈。听闻此言,堂上审案的官员立刻变颜变色,惊堂木一击,说此案关系重大现行退堂,而绫晓也立刻被收押了。
  绫晓虽然顶罪,但是因为事情要从新查证,柳彦澈并不能马上洗脱罪名。所以,柳彦澈刚被从囚牢中暂时放出,等待随时传唤后,韩易之同杨策立刻将他带走,先藏匿在芩州一处杨策私下置下的宅院中。
  “为什么要顶罪?顶罪有什么用!他们要害死我,我肯定是逃不过的,为什么还要让绫晓搭上一条命!”
  被带出来的柳彦澈死命地挣扎着,要去把绫晓换回来,韩易之和杨策浩凡拼命拦着,屋中的摆设被砸碎了一地。
  “彦澈!你听我们说!”拉住激动的柳彦澈,杨策终于大吼道:“这是目前唯一能先把你救出来的办法,我们是不可能不管绫晓的,后面我们得慢慢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如何?”柳彦澈瞪大了双眼看着韩易之和杨策:“如何?”
  “我们还可以劫狱。”杨策郑重地说道:“虽然兵丁守备森严,但是府衙中的行事守备的人员我都了解,劫狱也是可行的。”
  “那么关我在狱中不是一样的?为什么要让绫晓去!屈打成招的手段衙门用得还少吗?绫晓会死的!”
  “我们知道,”杨策咬牙叹了口气:“但是,我们必须先把你救出来。如果彦澈你在里面,随时会被他们用任何手段害死,之后对外宣扬说你畏罪自杀。可是如果绫晓姐顶罪,他们必然还是想再用绫晓姐牵制你,再次把你牵扯其中,所以虽然绫晓姐可能要受皮肉之苦,但是性命暂时保得住,就算是劫狱我们也必须将万事齐备。”
  彦澈看着韩易之和杨策,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半晌低声道:“真的会去救绫晓?真的?”
  看着彦澈几近无助地拉着自己的手,韩易之用力地点点头:“我们一定会的,我们一定会的。”
  然而,那日的承诺还没等众人开始行动,就已经无法实现了。
  夜里,绫晓被提审,审讯中被处以杖刑二十。如果是一般时候,杖刑二十虽重,但是并不致命。但是绫晓之前的伤还未全好,杖刑二十后,旧伤发作,连天明都没有熬到。
  仆役绫晓,因毒杀柳琰,栽赃柳彦澈,畏罪自杀。
  这就是芩州府衙最后的结案,之前绫晓所说受大夫人致使一事,轻易就被掩去了。
  那日中午,天降暴雨,淋得湿透的杨策和薛浩凡冲进了院落,带来这个消息。
  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刻,柳彦澈忽然站起身冲进了雨地。
  “彦澈,你要做什么?”
  柳彦澈转身,眼中闪着抹犀利的光:“我要去找绫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韩易之,你答应过我的,带我去把绫晓带回来。”
  “彦澈,他们现在肯定还在寻你,你现在出去……”
  “没事的,”韩易之起身打断了杨策:“我们跟你一起去。”
  暴雨中,在芩州城门外,四个人拦下了那辆专门运送犯人尸身的骡车。
  空荡荡的车上,仅躺着一个人,被脏破的单子盖着,因为车没有顶棚盖着,早已经被雨打得湿透,单子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渍。
  柳彦澈缓缓地走过去,一点点揭开了那发黄的单子。下面是绫晓熟悉而冰冷的容颜

  第二十五章

  “你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吗?”
  “是的。”韩易之抬头看了一眼周琪,深深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
  周琪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韩易之,好久都说不出话来,放在膝上的手攥得发白。“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决定了?韩易之!你刚刚说的话你都想清楚了?”
  “我都想清楚了,干爹,易之对不起你了!”韩易之重重地磕个头:“希望干爹能答应。”
  啪!周琪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韩易之脸上,韩易之怔了怔,但是再次哑声重复道:“易之不孝,但希望干爹答应。”
  “你……你……”周琪被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看着韩易之脸上被扇出的红印,被一阵阵心疼和愤怒逼得不知所措。他扶着桌案颤抖地站起来,背过身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看着周琪沉默的背影,韩易之也说不出话来,心头被满满地愧疚啃噬着。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请求周琪同意答应的事情有多么的大逆不道,但是……
  韩易之回头看了看里间那紧闭的房门,彦澈那双充满了杀气的双眼再度填满了自己的脑海。再度从昏迷中醒来的那个人,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柳彦澈了。被逼到这一步上,他已经没有可以顾虑的了。他想要的只有复仇只有嗜血的杀戮,哪怕陪上自己仅有的命,是的,他也必然会陪上他的命。
  也就是那一刻,韩易之决定了,决定了替他背下这一切。
  纵然这样的决定会辜负了照顾自己多年的亲人,也背弃了自己拼命揽在怀里的人,但是他决定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狠狠地敲昏了发狂一般的柳彦澈,提着剑走出了房间,站在外间,对着寻到此处的周琪双膝跪下。
  “恕易之不孝,要辜负您的抚育了。求您带着彦澈离开,求您象照顾易之一样地照顾他。”
  “那你呢?”
  “我去替他做完他想做的事情,为死去的人讨回仅有的公道。”
  “你不晓得以你现在的能力,你很可能有去无回?”
  “我知道,所以,”韩易之将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他清晰地听到自己一字一顿的说:“请您不要等我,请您带着彦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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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之求您。”
  负手而立的周琪终于转过身来,清俊的面庞在瞬间苍老了许多,他走到了韩易之身边将他搀扶起来; 手重重按在韩易之双肩之上低声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这么决定了?”
  “是的。”
  “为什么?我只想知道究竟是你到底为什么?为了一个认识不足三年的人,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韩易之歉疚地望着周琪,半晌苦涩地笑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
  “你们……你们这样究竟算什么?算什么?”
  “我不知道,可能什么都不算吧。”韩易之安静地注视着周琪:“可是,我想您一定也是明白的,终究会有那么个人,硬生生地站在心头,赶也赶不走,拔也拔不掉,就算狠心剜掉,也会留下一大块不能愈合的伤疤,而他,就是那个人。”
  “可是;易之……”
  “辜负您了,但是,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也必须做的。”韩易之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瞬间,周琪拉住韩易之臂膀的手猛地一颤,而后就僵住了。时隔十年,如此相似的面孔,说得竟然是一样的话语。
  “干爹……”
  “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周琪一摆手,幽幽地长叹了一声:“我明白了,你真的和你娘很像,很像……”
  “干爹,我……”
  “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你们都是一旦决定就绝对不改变的人,我当年也劝她离开,可是她仍旧……”
  “……干爹……”
  “我知道,劝你是没有用的,只是易之,你必须知道你这样的将自己的命交付出去,辜负地将不仅仅是我和琴音。而是,”周琪顿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同自己颠沛流离了十年的孩子,伸手轻抚了抚他削瘦的脸颊,艰难地继续说道:“而是毁了更多人的希望。”
  “我,我不明白。”
  “嗯,我知道”周琪点点头;指着身边的椅子:“易之你先坐下。”
  “干爹……”韩易之看着周琪,迟疑地坐了下来。
  “易之啊,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和琴音瞒着你很多事情吗?其实,我一直想如果可以,瞒你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是,似乎已经是不可能了。”周琪端起了身边的茶碗,拇指来回地摩挲着碗口,脸色又沉了几分:“其实,没有你今日的所为,我也必须要告诉你一切了,你已经有选择的能力了,所以我该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你。”
  “我真的听不明白。”
  “无妨。”周琪透过镂空的窗子向外望去,天色才刚刚暗沉下来,斜阳逐渐褪色成一抹血色的光亮:“现在距离子时还有几个时辰,足够我将一切告诉你,即便最后你还是坚持你现在的决定,你还是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的,而我更是不会再阻拦你了。”
  “是。”
  “好。”周琪颔首:“我想,易之你必然还记得我曾经让你读的那本无名史书吧。”
  “我一直记得,您曾让我反复阅读。”
  “那好,说来听听。”
  “那本书从前朝末主荒淫无度,致使天下刀兵四起,诸侯纷纷各立为王开篇,至先皇起兵西南并终于吞并天下,定平京为都,开创我朝,一直到十年前的苍琅之变。”
  “说得好,那么想必易之你也发现了,这本史书与现今诸多正史的不同了吧。”
  “是的,本书在大部分与正史并无极大差异,唯独苍琅之变记载大有不同。”
  “不同在何处?”
  韩易之被周琪问得有些莫名,但仍正色道:“现今无论野史或是民间传言对于十年前的苍琅之变均讳莫如深,而朝廷正史却记载的均为寰予十四年,先皇因夙疾驾崩。按朝例,太子萧祯当立即即位,然而七皇子萧冉却早藏造反之心,趁此时宫中大乱,竟然暗中勾结禁军统领及众朝臣,杀入太子殿—苍琅阁,杀死了即将即位的太子,以及太子妃,两位皇子和随侍大臣,妄图篡位,史称苍琅之变。
  幸而三皇子萧烨立即调集兵将,随后而至,终究平定了叛乱,立斩七皇子萧冉以及众多结党一同造反的朝臣。因国不可一日无君,而戍边的二皇子萧泽因其母亲身份低微不可即位,于是举国拥戴三皇子为君,其母后,即皇后沈氏为太皇太后……”
  韩易之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他发现坐在一旁的周琪脸上闪现的是近乎狰狞的神色:“干爹,您怎么了?”
  “我没事的。”周琪双手攥住椅子地扶手,勉强笑道:“没想到,过去十年了,我依然毫无定力,你接着说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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