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婉传奇-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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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无法绕过我是谁这个问题,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软语温存之后两人肩并肩躺在床上,薛万里终于开始讲述一个像是久远的故事。
“你是谁当然重要,倘若你谁都不是,在这个世界上你又在乎谁,没有人是无根的人。我可以不在乎你的身份,却无法忍住好奇,假装让自己不在乎你是谁。”白冰玉接着薛万里的话说到。
“这个故事很长,希望你有这个耐心。”薛万里将白冰玉的肩往怀中揽了揽说到。
“我一直忍道今天,忍着到你终于想要说,难道这样的耐心还不够吗?只不过你不是才说过不能说吗?”白冰玉问道。
“也许耐心是够,可是这个结果你未必如意。我曾经是觉得不能说,可是我却不忍再看你那样的眼神,我很自私,我想要解脱了。”薛万里仔细的思考着到底从哪里说起。
“还有比跟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结婚更加难以承受的事情吗?或者也是我的解脱。”白冰玉深呼吸,好让自己以最大的承受力去接受这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还记得你刚到月汴,喜欢扮成男装出去玩的事情吗?”薛万里开始慢慢回忆,到底什么时候他被她深深的吸引。
“记得,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做的这件事情的?”白冰玉也一样回忆,她又是怎么样开始接受这个她曾经不愿意接受的婚姻。
“你曾经从三个辽装打扮的人那里偷了一份东西,然后那三个人就暴毙了。再后来狄青一定曾经找过你,询问你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不对?”薛万里没有接白冰玉的话而是忠于开始揭开故事的真相。
白冰玉这一次猛然挣开薛万里的手臂,坐了起来惊讶的说道:“原来你一直到知道?”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薛万里拉过吃惊万分的白冰玉解释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你问我将薛家的那些财产和地契要回来?”白冰玉问道。
“因为我不是薛万里,薛家的好坏与我其实真的没有多大关系。更重要的是你不是已经将那些钱都用另外一种方式用在薛家人的身上了吗?”薛万里说自己不是薛万里的时候就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你不是薛万里,你承认了。虽然我已经知道你不是真的薛万里,但是此刻从你的嘴中这样轻松的说出来,我内心的波澜还是难以平息。我的官人,我可不可以问你的名字叫什么?”白冰玉觉得有些讽刺,虽然她觉得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重深,我想我早已经告诉过你了。虽然是一种别样的方式说的,虽然那个时候不能告诉你全部,但在我心里真的想要告诉你的。”薛万里坦白的。
“重深,姓呢?”白冰玉接着问道。
“耶律重深”耶律重深终于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用回了自己的真名,心中好像有一块石头落地一般,世上的人如何看待他他其实都不在意的,他真心在乎的唯有这样一个人,所以就算是说出自己的真名就觉得是那样重大的事情。
这个叫白冰玉的女人在异国他乡给了他一个家,他从来未曾感受过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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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我本该在
白冰玉好似并没有听的太真切,便重复着他的话说到:“耶律重深吗?”
耶律重深点点头,他知道白冰玉已经听出了端倪。
“耶律,这是辽国的皇族之姓,可见官人非我辈草民之辈。”白冰玉说完这句话心中空荡荡的,所有的好奇都被他的名字埋葬在心里,再也没有勇气往下问。
“我猜冰玉一定后悔了,也许冰玉回想他是契丹人还不如他是一个乞丐;契丹人比起一个无能的人让你更加无法承受对不对?”耶律重深看到白冰玉的反应心底冰冷冰冷,比判了死刑还要难受,以他对白冰玉的了解她对于他的身份自然是难以接受的,可是不知道她竟然连想问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三个人并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偷了他们的东西而已。东西还在我这里,你若是需要随时可以拿去。”白冰玉没有接耶律重深的话,因为他说的没有错。她背过脸去,极力想要掩饰自己的表情。
就算他是一无所有的人她亦不会嫌弃,可是他竟然契丹人!一时间之间她真的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原本就超出了她的预计。
“谁杀的并不重要,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契丹人。那些东西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夫人处理便是。我,我身体有些不适,我先去书房了。”耶律重深忍着那种莫名的悲痛,随便裹了衣衫便走了出去。也许他并没有奢侈的想要白冰玉的挽留,他想要的只是她一句哪怕不真实的安慰。
可是白冰玉什么也没有说,不是她心冷,她需要自己安静一下。
耶律重深并没有去书房,身不由己就走到了慕婉幕青的房间外,他的话没有说完,他只是说了名字她已经绝望成这个样子,他若是说出了全部她们是不是转眼就变成了势不两立的仇敌?
昏黄的灯影里那是慕婉和幕青吧,如果他们的父母反目成仇他们将情何以堪?
“是爹吧?”慕婉问道,到底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了用爹来称呼这个英俊的男人,慕婉不知道。
环境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耶律重深微笑着走进来,可是慕婉始终觉得他的背影是那样的没落,就连眼神里也带着疲惫。她猜想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家里总是发生着奇奇怪怪的事情,而被忽视的她却看的那样清楚。
“慕婉,还没有睡觉。你总是不如幕青乖,你这样好动究竟像谁?”耶律重深轻轻的摸了摸慕婉的小脸蛋。然后让伺候的一干等人都下去了。
“重深我问你,我是不是很生来就很奇怪?你看到现在幕青连爬都不会,更不会说话,每天就知道呼呼大睡;可是我却怎么都睡不着,好像什么都会了一样。我白天还听见那几个老婆婆在说我是个奇怪的孩子,说我是祸害……”慕婉并不是胡说,那些婆子们的私下议论她听的清清楚楚,她只是想给老爸提个醒,若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的。
“人的资质个有不同,你天生聪慧自然就会早些的。在《五帝本纪》中曾经有这样的描写:昔在皇帝,生而神灵,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我儿慕婉大概就是这样子的,生来不凡。想来他日也定然有一番作为的。所以慕婉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和冰玉在一切都会好的。”耶律重深并不知道心事重重的白冰玉也并没有歇息,信步闲逛恰好也来到了慕婉幕青所在的房间外,恰好听见耶律重深和慕婉的这段对话。
白冰玉热泪盈眶,她也想起司马迁《史记·五帝本纪》中确实有这样一段对皇帝的描述,可是一直以来她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她想起她撇开一切只身去寻找失踪的妹妹,他守护着一双儿女怎么样担心自己,虽然回来之后他轻描淡写说了那些人如何想要对慕婉幕青下手的事情,又如何安慰身心疲惫的她。
她明明知道李元昊的手段,知道他对付那些来者并没有那么容易,却还相信了他的微笑。他拼命的安慰她,让她知道慕婉的未来是如何的光明,想要她忘记冰雪带给她的痛苦,那一切明明都还历历在目,她怎么就这样轻易的伤了他的心?
他是契丹的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白冰玉擦干泪水,扶着心口一遍遍的拷问自己?失落的东月十州,那些边境上遭受着践踏的大月百姓到底和她白冰玉有多大的关系,为什么她就这样苦苦的支撑着。说到底她们白家不过是一个世人所不屑的商贾人家,有多少资格去考虑这些事情呢?
“你和冰玉还好吗?”慕婉看见耶律重深眼神中若有若无的悲伤便这样问道。
“我和冰玉自然是好的,只要你和幕青乖乖的长大我和冰玉还有什么不好的。”耶律重深这样回答道。
“什么人!”正在惆怅的白冰玉敏锐的觉察到房顶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话出口的同时人已经追了上去。
耶律重深没有立刻追出去,而是微笑依然,伸手将慕婉搂在怀中,另外一只手抱起正在熟睡的幕青,两眼警惕的望着窗户。
慕婉只好将脸颊乖巧的贴在他的肩膀上面,他脖子里的茸发轻轻的触碰着慕婉的脖子,慕婉没有挣扎没有躲开,毕竟她的身体还是个小孩子。
耶律重深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她猜不出古人究竟用什么洗澡,可是这个她叫爹的男身的身上的味道很特别也很好闻。所以她的脸就这样紧紧的贴在他的肩上。她想在古代人里面冰玉是幸运的,这样的男人在古代可能并不多,法制史里说古代的男人若是家中有钱有势必定小妾一大群。薛家这样的也是有钱有势,可是她看到的是这个男人始终只对冰玉好。
转念一想,冰玉自然是值得,那样美的耀眼的容貌,那样富可敌国的家世,那样坚韧的性格,究竟怎么样子的男子才能承受的起?
所以才有天生一对的说法吧!他们之间的爱与隔阂慕婉都不曾知道,不止慕婉没有人知道。所有人看到的只是华丽的外表,又有谁看透了他们的内心,知道聪明如他们却一样有着各自的无奈……
究竟是什么时候冰玉已经站在了耶律重深的对面慕婉没有看清楚,冰玉的脸上仿佛写着四个字:虚惊一场,好像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词汇比这个词更让白冰玉庆幸。
“幸好你在!”白冰玉对着耶律重深说道。
“我应该在的。”耶律重深回答道。
他们的对话简短到常常不被人理解的地步,可是千言万语不就在这样的对话里吗?慕婉假装紧闭眼睛的想到,他们本来就是应该相爱的一对,感谢自己见证了这样平淡含蓄的感情。
048 都是阻隔
“冰玉,那坏人你追到了吗?”慕婉打破了沉默问道。
“慕婉,你这样叫我和冰玉不计较别人若是听见了岂不是会说冰玉没有教导你,以后还是叫爹娘吧!”耶律重深一向溺爱慕婉,不管她做事多么稀奇古怪他总是以宽容的表示理解,可是今天,此时此刻非往时往日,他预感也许不久的将来自己便要离去,倘若那时没有了他的庇护这样口无遮拦的慕婉在大月还能活的下去吗?
“爹,我知道了。”慕婉并非真正的小孩子,开始的她只是想要离开这里,经过了这么多的时日她才明白,原来离开时是一件多么奢望的事情,如果留下她就该适应这里的生活。适者生存,早在达尔文的进化论里就说的明明白白。
对于重深,她的爹突然转变的态度她并不吃惊,她早已经从他的行为里看出了蛛丝马迹。她记得这个爹曾经意味深长的对她说倘若有一天他离开了,希望自己能好好照顾冰玉和幕青。也许他真的会离开,只不过她当时留在心里的话并没有对这个爹说,在她的世界里被照顾的人只能是无行为能力的人,除此之外只有自己才能对自己负责。
一个成年人对自己负责是最起码的事情,可是她不能说,她知道这里是大月是几百年前的大月,大月的人已经习惯了将自己深爱的人永远置于庇佑之下,并美其名曰那是爱!她曾经不止一次的不屑这样的行为,可是此刻她不能,她想活,还不想死,生命的价值高于一切。
“跑了,我想是个高手吧!不知道是不是李元昊派来的,只怕我们以后永无宁日了。”白冰玉有些泄气的说道,毕竟敌在暗,我在明,他什么时候要有什么动作,她们完全不知道。而这个敌人竟然是无法战胜的,无法消灭的,她所能做的竟然只有逃亡,所以坚强如她也觉得的泄气了,更让她沮丧的是她深爱的人竟然是一个契丹人,不明身份不明目的。
“别泄气,我想短时间李元昊不会再打我们的主意了。夫人放心就是了,一向豁达的如夫人竟然也有这样丧气的时候。”耶律重深勉强笑笑安慰着白冰玉。
“今晚我来看护慕婉幕青你早些睡吧,我看你也累了。”白冰玉始终无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更怕和耶律重深单独相处,忍不住问下去,问出也许那些她并不想知道的结果。
耶律重深又重新打量了满眼疲惫的白冰玉,宽容笑笑说道:“冰玉是不是在怪我在一开始没有坦诚相对,怪我娶你的心没有那么单纯?”
“没有,当初我嫁给官人也并不情愿,只为父亲说你心怀大志所以便欣然而来。若是单纯我本来就有所图,有所图的人何必要求对方一定要单纯。说到底你和我谁也不是善男信女,谁也没有资格指责谁。我,我只是有点累,我需要时间来想一想。”白冰玉不想开脱显的自己有多么委屈,从一开始她嫁给他就没有那样单纯,本来就是利益的纠葛才成全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