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龟记-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点了?”我问。
“醒了?现在是……下午三点。去婚宴来得及。”
我大惊:“你没去教堂?你哥结婚诶!你竟然不去。”
他笑着说:“不能放你一人在这儿啊。放心,我们家人都很实在,礼金给了就行了,也不在乎人到不到……”说着端详了我几眼,“消了一点儿,不过还是肿。”
我用手捂着脸,仰天长叹:“目黑雅叙园啊!我竟然看不成了。”
“怎么不能去啊?身上还痒吗?”
我瞪他:“我是不想吓着你们家亲戚。”
“那你现在想去哪儿?我陪你。”
我刚想制止他,却忽然间意识到,他能陪我的日子,也就剩下这两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更新任务圆满完成,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阿门……
各位童鞋们也辛苦了,又要看文又要收藏又要留言…… ^0^
分手
我买了个口罩,盖住浮肿的脸,走出医院。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叫起来,这才反应过来,我从早晨到现在没吃过东西。
于是我们在附近找了一间回转寿司店。到了店里坐下,我激动万分:“我终于在日本吃上日本寿司了!哇你看图片上这个,十件一千元,合人民币七十,真便宜啊,咱要这个吧!”
翟知今表示赞同。一大碟寿司端上来,我迫不及待地开始米西,不料芥末蘸多了,辣得我泪流满面。
翟知今笑着把茶递给我,我喝下一口,借着现成的表情控诉他:“翟知今,你……你欺骗我感情这么久,这笔帐怎么算?”
坐在我们旁边的一对年轻人好奇地向我们看了几眼,泪眼朦胧中我也看不清他们的样子。正当我拿着纸巾擦眼泪的时候,翟知今忽然做出苦大仇深状,不紧不慢地开了腔:
“我动机不纯,这我承认,但要说到欺骗你感情,这我不承认,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反倒是你,这么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玩弄我的感情。”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把寿司在芥末碟子里滚来滚去,娓娓道来:“你看,认识没几天你就把我哄上床,占有了我的肉体(我囧……),然后又在我家骗吃骗住,蚕食我的钱财(再囧……),这次又免费来东京旅游,还赚到了几万块钱的见面礼(三囧……),但是你无时无刻不想着甩掉我,我陪女孩儿逛街你就侮蔑我外遇,我心里有多委屈你知道吗?(四囧……)哈,现在可好,你揪住我动机不纯的把柄,大做文章,终于能把我甩了,这下你满意了?可怜我对你一片真心……(无囧可囧……)”
说完他把寿司一口塞进嘴里,顷刻间热泪盈眶。
那对年轻人一边听,一边窃笑。我到这时候才看清他们背包上“南湖国旅”的LOGO,一时无地自容。
我递给他一张纸巾,低声道:“旁边坐着俩同胞,你别在这儿现眼成吗?”
他瞪了我一眼:“我说的哪句不是真话?”说罢一扬手,“老板,来壶清酒!”
男服务员走过来,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翟知今,说了几句日语,但翟知今此刻梁朝伟附体,沉浸在悲愤的表演艺术中无法自拔,完全不理服务员,我只好指着转到我面前的清酒样品:“This,one bottle,please……”
清酒端上来,翟知今一杯接一杯地灌,我回忆起他YD的酒品,连忙劝止他:“别喝了。”
“别拦着我。”
我拿走他的杯子:“行了行了,我承认是我玩弄了你纯洁的感情行了吧。”
他哼了一声:“那这笔帐怎么算?”
我瞄了一眼旁边那对拼命忍着笑的南湖国旅,叹道:“你说怎么算就怎么算吧。”
他忽然笑了:“那咱们就别管以前的事儿了,接着谈恋爱吧。”
我呆了一呆,然后笑道:“你就不怕我继续玩弄你感情?”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那我也认了,谁让我这么爱你呢?”
我默默地捣弄着碟子里的芥末,捣到它魂儿都没了,才叹了一口气,端起装清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他把杯子从我手里拿走:“你正过敏,别喝酒。”
“翟知今,对不起……”,我轻轻地说,“我已经没办法再相信你的话。反正你爷爷也见到我了,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咱们就此打住吧。”
他不再说话,默默地喝酒,吃饭。
我也是。
我们就这样一直沉默,直到碟子清空,酒瓶见底。旁边一直在看戏的那对儿南湖国旅都没耐心等我们的大结局,结帐走人了。
“那就算了。”他忽然蹦出这么一句,吓了我一跳。
我看了一眼他的脸,又吓了一跳。
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恐怖。他本来是惯于嬉皮笑脸的,现在忽然把一切都藏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结完帐走出门口,他问我:“接下来打算去哪儿逛?”
我想了想:“代官山、自由之丘一带吧。”
他点点头:“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陪你了。有事儿打我手机。再见。”
我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无比落寞。
我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世界上最没意思的事情,莫过于一个人逛街。
代官山的店很有情调,然而价格也很孤傲,加之我对时尚完全是白痴,所以并没细逛。我在这里要找的其实是一样和这些店铺完全不相干的东西。
经过一座又一座民居,我终于发现了我的目标:一辆低调地停在路边的迈巴赫——匪大小说中的标志性道具。
我迫不及待地想跟翟知今分享我的喜悦,却忽然惊觉,他已经不在我身边。
拿出相机对着这辆车狂拍了一番后,我前往自由之丘,见到一大堆平素至爱的高级杂货店,却并没有预想中那般欣喜若狂,为了小皮的手信,勉强挑选了一阵,天也黑了。
草草吃了晚饭,我回到酒店,正在看相机里的照片,翟知今忽然打来电话:
“你在哪里?”
“酒店房间啊。”
“婚宴结束了,他们要过来看你的病情。我现在回去,你在房间等我。”
我随便答应了一声,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电话里的环境噪音上——颓靡的音乐,伴着许多年轻女子的娇笑声,一阵阵地传过来,刺痛了我的耳膜。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我今天不容易啊。
搭了一上午的车
中午陪某90岁的老人吃寿宴
下午陪某7岁孩子看了N集的《米奇妙妙屋》
晚上该孩子终于被言情剧吸引,我这才有时间开始写小说……
拜神
我把房间略略整理了一下,从皮包夹层里掏出镯子戴上。他很快回来了。
打开门看见他,一种烟、酒、香水混合而成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淡淡地笑问:“去银座的俱乐部HAPPY了?”
他一挑眉毛:“你也知道有这种地方?”
“没吃过猪还没见过猪走路啊?我看过专门介绍这种地方的日剧。感觉如何?跟天上人间比怎么样?”
他笑道:“天上人间过时了,现在都去八号公馆。” 说着,他找出一套换洗衣服,“我先洗个澡。”
我木然地坐在床上,打开电视看富士台的偶像剧。这种人,亏得我还为了他失魂落魄了一下午,事实证明我的选择完全正确。要是我一时头脑发热跟他结了婚,婚后每天的娱乐大概就是当他回到家,用我那直觉强悍的鼻子在他身上闻闻,猜一猜今天的外遇对象是什么职业星座血型。
他洗完澡出来,门铃便响了。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我点点头,他便去开了门。
一阵喧闹声先传了进来,紧接着他的亲戚们如潮水般涌入,挤了一屋子,他爷爷首当其冲,过来坐在我旁边:“小京啊,怎么突然就病了吗?”
我忙笑道:“就是吃错了东西过敏,打几针就好了。”
他老妈第二个走上前来,摆出医生的架势,凑在我的脸跟前看了几眼,笑道:“还没完全消肿,明天还要去吊水?”
我点点头,他老妈又道:“过敏的原因很多,情绪受刺激也是一种可能,是不是昨天我们吓着你了?”
他一众亲戚们都笑了,我也陪着笑,还不忘道个歉:“都怪我病得不是时候,连累翟知今都没去参加大哥的婚礼。”
翟知未忽然跳出来说:“不要紧不要紧,大哥让我转告你们,看见你们这么恩爱,他比什么都高兴,还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
亲戚们又大发一笑。我脸上笑着,心里汗如雨下,只听身边翟知今不紧不慢地道:“少把火力往我这儿引,我看是你自己急着要做耿太太吧?”
翟知未红了脸,往他老妈身后躲。这时他老爹越众而出,走过来扶起老爷子,向众人道:“时候不早了,好多人明天要赶飞机呢,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好容易送走了这一群神仙,我松了一口气,笑道:“你家里人真幽默……”
翟知今拿出笔记本来自娱自乐,闲闲地道:“如果老爷子能挺过这一关,说不定咱们真要办喜事。”
我张大嘴巴,当场石化。
他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当年不是说,我敢娶你就敢嫁吗?我还以为你真那么有胆色,敢情也就是嘴上说说。”
我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不是怕,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你听说过那句话吗?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路人是萧郎。”
“说错了吧?”
“没错没错”,我笑着摆摆手,“这话的意思是,现在虽然没有萧郎,但只要我入了侯门,外面全是排队等我的萧郎。”
翟知今上下打量我,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份雄心壮志,低估你了。”说完继续玩儿电脑。
我看看表都十点多了,问他:“你今晚打算在这儿住?”
他点点头:“嗯。你要是半夜发病,我就带你去看急诊。”
我想起昨晚上痛苦的经历,心中有点感动。哪知他接着说:“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麻烦就大了。”
“呸,你才三长两短呢,你自己小心H1N1吧。”
这一夜我睡得颇安稳。第二天打完吊水,走出医院,我见他又要抛弃我,便可怜兮兮地拉他的袖子:“翟知今,今天陪我一天吧。”
不料他颇有点儿冷酷到底的意思:“不好意思,你自己去吧,我还有别的事儿。”
我酸溜溜地道:“这么早,银座的俱乐部还没开门呢吧?”
“我没说去俱乐部,有正事。”
“来之前你可是跟我说,专门预留今天一天陪我逛街的。”
他笑了:“来之前?来之前你还是我女朋友呢。世界风云变幻,要跟上形势啊,大姐。”
我一听见这俩字就风中凌乱了,自我暗示了好一阵子才顺下这口气,恨恨地道:“算你狠。再见。”
结果我一个人去了目黑雅叙园。
这里是每一个日本女孩子梦想中的结婚场地。说它是饭店,其实更像一个博物馆,每一样东西都精美绝伦,并且承载着历史与文化。我混在一个旅行团里,参观了耗资六千万日元的电梯,一亿日元打造的厕所,满墙的日本古代仕女漆艺壁画,以及大厅外依山势而下的瀑布,小桥流水,奇花异木……
今天也有一对儿新人在这里举行婚宴。新娘穿着大红的礼服,新郎穿西装,来宾之间拼命地点头鞠躬打招呼。我看着大厅上方金壁辉煌的屋顶,和那些像金色的飞鸟般垂下来的灯饰,心中羡慕能在这里结婚的新人,却也知道奢华的婚礼与幸福的婚姻之间并无关系。
有钱当然是好事,但钱多了也会带来问题。比如……比如翟知今吧,如果他不是出身大富之家,那他大学时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位系花就不会以“高攀不起”四个字与他分手,他也就不会走上游戏花丛的堕落之路。单以他本人而言,未尝不是个温柔体贴聪明有趣的人,然而因为口袋里多了几个钱,便与八号公馆、银座俱乐部这些地方结下不解之缘,变成我敢望而不敢及的人。
于是,当我来到著名的浅草寺,进入神殿里参拜时,在所有家人朋友健康平安财源广进这类愿望都许完了之后,我心中冒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神啊,让翟知今他们家早日破产吧!”
东京塔
夜幕降临。在东京的最后一站,我打算去东京塔。
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个很文艺的地方,有用它命名的书、电影、电视剧,内容不尽相同,讲述的却都是人类万古不变的主题——亲情与爱情。
在150米高的观景台上,迷人的东京夜景尽收眼底,还可以看到著名的彩虹桥和台场摩天轮。我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我竟然一个人来爬东京塔!这么浪漫的地方,我竟然一个人来!为什么那么急着跟翟知今散伙?过两天回了广州再说会死人啊?鬼迷心窍……韩京冀同学,我看你活该孤独终老……
我垂头丧气地走到楼下的咖啡厅,买了一杯拿铁。这里的地板上有些钢化玻璃铺成的透明俯视窗口,可以从145米的高度俯视地面,但因为已经是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