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燕雄鹰-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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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那些人去了。”警哨有问必答:“那些人支持不了多久,一看情势不利就一哄而散,敝长上不甘心;发誓要擒住首要化骨扬灰。”
“贵长上是谁?”
“你死吧!”
四个人的左手同时挥出,电芒漫天激射。相距仅丈余,按理必定手抬人倒。
眼一花,罗远与苏若男的身影倏然消失。
“上面!”警哨沉叱。
头顶上空传出枝叶摇动声,与枯叶飘落,所以知道人已跃登,上跃也是躲避暗器的最佳对策,后退或左右闪皆非常危险。
暗器再次向上急针。有人无人先发射再说。
一声狂叫,警哨的身躯突然斜飞而起,枝叶摇摇,一闪便形影俱消。
黑夜中追逐武功超绝的高手名宿,不但十分困难。而且十分危险,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摄魂天魔这些人,订有相当完善的应变计划,追还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小枝节,并没期望能成功地将人追及。追逐以虚张声势为主,目的是将人堵死在谷内,迫使对方藏匿,不敢远走高飞。
派在瑞云村的人,得到信号便迅速疾趋谷口,堵住唯一的出入孔道,防止谷内的人向外逃逸。主事人是京华秀士,集中村内的人千,足有四十名之多。具有足以阻止高手名家突围出谷逃逸的强大实力。
阻止谷内的人外逃,当然包括南天一剑一群人,也包括武道门三四十名高手,皆不许乘机乱出谷。
八极雄鹰已被发现仍在谷内,被列为必须活擒或格杀的第一目标。
山鞍是除了谷口之外,另一条出入谷的要道,留下的人数也相当可观,具有完全封锁的实力。可是,派出追逐的人数甚多,封锁山鞍的人却又太少了,实力比派至谷口的人差了些,而且山鞍也不易完全封锁,比守谷口要困难得多,平地封锁与山林封锁是两码事,所需的人力,山林封锁需加倍。
计划是一回事,执行又是另一回事,执行的变数太多,不易控制掌握。
死伤惨重,就是变数之一,不易克服,情势变化出乎计划之外。
瑞云村中死伤二十余名高手,这次受到夜袭,凑手不及,也死伤了二十余人。加上追逐罗远入山的死伤人数,与及在大宁集的惨重伤亡,总伤亡人数已超过百数,可说已死伤过半,军心士气所受的打击更大。剩下的百余名高手,想完全封锁谷地广大的瑞云谷,事实上有太多的困难无法克服,计划中的应变策略大打折扣。
追逐仍在彻夜进行,继续获致吓阻的作用,等候天亮再大举搜索,在心理上已认定封锁已经完成,夜袭的人在天亮之后,铁定合成为瓮中之鳖。
这期间,的确有所斩获,搏杀了几个逃散了的人,也活捉了好几个。
所获的口供,令老凶魔的人大感失望,七名俘虏中,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超等高手。这些人皆是零星前来意图夺金的江湖好汉,受到宇内三狐的蛊惑游说,以为幽冥使者几个人有翻江倒海,驱神役鬼之能,因而接受邀请,参加夜袭希望能将黄金夺获,各分一些黄金发一笔小财,如此而已。
总算小有所获,知道宇内三狐的主事人,是字内神秘可怕的巫道名宿幽冥使者鲍方,与及同样让江湖朋友畏之如妖邪的五湖浪客柏孤,五方游神洪荒。这三个巫道名宿,声威与名头皆比摄魂天魔高出甚多。
用江湖手段迫取口供,收效甚宏,获得正确口供立即处死,夜间带活俘虏强当危险。
这是一次两败俱伤的失败攻击,双方皆事先没能彻底了解对方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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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人都走散了。乌合之众赢得输不得,输则一哄而散各奔前程,没有人具有拼死的斗志,利字当头所鼓起的勇气,是靠不住的,一且碰上可怕的劲敌,那股江湖亡命的豪气便消失了。
摄魂天魔这些人正好相反,除了那些被威迫利诱而来的人以外,主力全是有组织、有目标、训练有素的骁勇斗士,敢于决死无视于死亡的勇者。罗远曾经捉到几个活口,口供如果涉及机密,宁可自杀也不招供,可知这些主要人物的勇气和心态,与江湖亡命特质迥异不同。两相比较,双方在气势上相差太远了,幽冥使者这些人,只有猛烈一击的锐气和能力,支持不了多久,一旦对方稳下阵脚,胜负便决定了。
天将破晓,八个人躲在高峰下的坡脚矮林内歇息,一个个气色灰败,而且有一半人受了一些创伤。黑夜中在树林内与高手拼搏,所有的绝招杀着;在刹那间遭遇,必须全用上杀死对方保全自己,受了小创伤,己经是十分幸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宇内三狐几乎耗尽了精力,躲了一个更次调息,仍难恢复元气,所穿的青劲装湿而后干,浑身灰土草屑,腰背腿皆有破裂的痕迹,狼狈万分。
幽冥使者是司令人,气色也好不了多少,所穿的绘有斑条怪纹的深灰色宽袍,也有裂痕并有血迹沁出,可知必定受了些轻伤皮肉受损。所有的法宝巫具快用光了,干坤袋快空啦!
不能再躲藏了,必须在天亮之前逃出谷外,或者找更隐秘的地方潜藏,以免被搜出后果可怕。
“咱们就剩下这几个人了?”幽冥使者站起整衣,将剑插妥在腰带上沮丧地说。
“都是这三头狐狸不中用,找来合作的全是不入流的货色。”那位身材高瘦的人,盯着白妖狐埋怨:“结果人多嘴杂,也人多气盛,一呼百应,个个逞强,一旦碰上可怕的高手,就兵败如山倒。”
“这怎能怪我不中用?谁知道这些前来夺金的高手名宿,都是些浪得虚名的英雄好汉呀?其中半数的人名头都比我高。”白妖狐一脸委屈,也发起牢骚来:“你们不是不知道,也只能找得到这些人联手合作。本来我打算积极争取八极雄鹰,偏偏你们反对与他联手。”
“这种人怎能争取联手?”幽具使者苦笑:“他不是为夺金而来的。也无意争逐名利。无欲则刚;无意争取名利的人,你要以名利打动他,行吗?心中没有名利,办起事来随兴之所至,不计得失,便会随意发挥,能和我们配合行动吗?”
“他在大宁集统率我们一小队人,把摄魂天魔比我们强数倍的杂碎杀得落花流水,自始至终控制大局,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是事实。”白妖狐对幽冥使者的理由无法苟同:“当然,我承认他不是一个很称职的司令人。”
“你的意思……”
“一个最佳的司令人,应该躲在暗处综合各方情势变化,及时调兵遣将,决胜于千里外。摄魂天魔是这群人的军师,出面摇旗呐喊威风十足,迄今为止,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子司令人是何来路;这个主子司令人,才是最佳的司令人指挥者。八极雄鹰事事当先,攻击在前撤退在后;这种人如果担任司令,他一死就注定了要全军覆没。最勇敢最负责的人,一定死得最快。”
“胡说八道。”幽冥使者不说地说。
“是吗?”白妖狐冷笑:“我敢武断地说,这次轰动江湖的瑞云谷夺金事故,八极雄鹰将是最大的赢家。”
“不必为了闲事争辩了,准备动身吧!”天涯浪客出面打圆场:“尽快出谷,别让他们堵死在谷内。出去之后,咱们在路上埋伏等他们;非把黄金夺到手不可,名利当头,决不放弃。”
“得从瑞云村旁绕过去,村内有他们的人。还有好几里路好走,得赶快些。”白妖狐急于离开,天一亮就难以脱身了。
右侧方突然传出一阵阴笑,像钢锥般刺耳生疼,声浪不大,却威力十足,是有意卖弄示威性的阴笑,比摄魂天魔的魔音更具威力。
宇内三狐有点禁受不起音波的震撼,大吃一惊赶忙张口掩耳坐下运功相抗。
右侧方不远处,也传来枭啼似的刺耳怪笑。
“该死的,咱们到底碰上一大堆什么样的高手名宿?”幽冥使者知道走不了,把心一横声震夜空:“似乎一个比一个高明,到底是些什么人物?知己不知彼,看来咱们又栽定了。”
昨天在瑞云村,如果没有罗远及时出现,他们必定栽得很惨,势将在骤不及防之下,被两方的人潮所掩没。
“生有时死有地,没有什么好怕的。咱们为名为利挥刀动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天涯浪客也豁出去了,嗓门也大:“咱们仍有足够的人手,拼一个算一个,正好摆八门金锁阵,我守惊门。”
行家高手摆阵,可以应三倍的强敌围攻,再用法器异物相辅,威力倍增。
八个人,正好摆八门金锁阵,阵势不动固若金汤,动则如风雷漫天阴阳混沌。
久久,毫无动静。
“他们在等天亮。”把守惊门的天涯浪客,不安地向把守杜门的高瘦中年人低声说:“看来,今天咱们在数者难逃。”
“没有什么大不了。”五方游神显得特别冷静,说的话平和缓慢,也像是代替高瘦中年人回答:“闯向唯我天君的杜门,至少会被杜死十七八个杂碎,值得的。”
“我的意思是,及早突围……”
“来不及了。”守在惊门的幽冥使者说:“此时此地,宜静不宜动,一旦发动突围,即使能溃围而走,也将在一冲之下,被不明不白摆平一半以上的人。哼!他们就是希望咱们突围逃命。”
“不管是突围或者列阵死斗,我唯我天君都有把握赚回老本。”高瘦中年人不再提突围的打算:“他们能付得起代价,咱们也付得起。在江湖玩命逐利争名,看不破生死还有什么好混的?咱们就等他们来吧!看谁赚得最多,看谁最后留得命在。”
藏身处是峰脚伸出的尾脊坡顶,遍生着杜鹃、桅子、黄荆条一类植物,不是良好的隐蔽处所,坡脚一带草木森茂,才是匿伏的好地方。按理,搜寻的人不会在坡顶白费工夫,容易忽略其中有人藏匿。
可是,却被发现了。包围的人占住坡下的树林,人数多少无法看到。
下面的人向坡上动,如果坡上的人有霸道的暗器,必定上来一个死一个,在地利上稳占上风。唯一可靠的是有众多的人手,不惜牺牲向上涌,所付出的代价,必定十分重大。如果付不起,最好不要妄动。
黑夜中四面八方追逐搜寻,不可能很快地将人召集在一起发起攻击,这就是追来的人,不敢妄动的原因所在,必须等到集合了充足的人手,才能稳操胜算。
幽冥使者不知道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以为对方埋伏在下面的树林里,等候他们下去送死,估计错误,失去及时突围远走的机会。
精力耗损过巨,他已经无法施展元神探索的绝技。
天终于亮了,危机也近了。
第一个出现在坡下的人是摄魂天魔,左手掌仍裹着伤巾。其他的人皆隐身在树林内,等候变化。
披上坡下相距约百步,坡度并不大,生长着茂密的及胯茅草,走动时如不小心,很可能失足滑倒。在茅草坡地中交手相搏,很难发挥精绝的武技。
摄魂天魔单人独剑缓缓向上走,勇气可嘉。
幽冥使者也出现在坡顶边缘,手本能地落在法刀的刀靶上,脸上一片肃杀,冷静沉着显得阴森狞猛,浑身散发出妖异的气氛。
接近至两丈左右,老凶魔想侧移而上,以争取地势上的平等地位。
幽冥使者也移位,不许老凶魔获得同等地位。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发话。
老凶魔独自上坡,已表明是前来打交道的人,既然要打交道,怎能不先说话表白?
“阁下想必就是幽冥使者鲍老兄了。”老凶魔只好打消争取同等地位的念头,站在下面向上面发话:“昨天在村子里阁下没露名号,武道门的阴阳使者并不认识你,因此昨晚你们突袭,造成咱们重大的伤亡。”
“鲍某也失算了。”幽冥使者冷冷地说:“以为你是这些人的首脑,你还不配和我幽具使者在武功道术上争短长。事先认为你请来的什么崂山七子山东三佛,在大河以南他们根本算不了人物。结果,你们所隐藏的实力极为惊人,咱们同样犯了知己不知彼的错误,栽得好惨。你们之中有几个武功与道本,皆比鲍某高明的人物,何不要他们出来,和鲍某在光天化日下单挑?”
“老夫……”
“你算什么东西?”幽具使者口气极为托大:“你没有与鲍某打交道的份量。去,叫你的主子上来谈解决之道,文的武的鲍某一概奉陷,围攻单挑来者不拒。除非黄金有咱们一份,不然咱们今后没完没了。”
“鲍老兄,你在做清秋大梦。”
“也许吧!”
“阁下了解目下的处境吗?
“清楚得很。你我都是在江湖玩命的人,追求名利不计一切的疯子,生死等闲,你应该比我清楚。不要用处境来威胁我,别让一些亡命闯道的后辈笑掉大牙。”
“你不要嘴硬,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最好赶快走。”
“你……”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做说客的材料,当鲍某失去耐性时,你想走也走不了。”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