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行-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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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已经放弃了。”绿宫魔女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
“丘兄,我……我希望和你走在一起,我……”
丘星河感到心潮一阵汹涌,竟然平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论才貌,魔女并不下于姜秋华,甚至更艳媚些,更女性化。
并肩躺在一起,肌肤相亲,要说他不动心,那是欺人之谈。
可是,他知道这个魔女太热衷于名利,对无传秀士的权势心响往之,并没完全放弃与无俦秀士合作的念头,所以再次向他要求合作。
而他,却不可能满足魔女的欲望,勉强走在一起,早晚会因利害冲突而翻脸成仇。
主要的问题是:他决不可能和魔道的淫荡女人走在一起。
他不屑与侠义英雄联手,并非因为他不以侠义英雄自命.当然不至于因此而自甘堕落,与魔道中人走在一起,把自己当成魔。
不但魔道他不屑同流合污,连黑道他也同样加以排斥。
所以,他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柳姑娘,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道路。”他委婉地说:“我是一个游戏风尘,对追逐名利毫无兴趣的江湖邀游者,对你争取汇湖霸业的志向毫无助益,反而与各门各道的权势人士结仇……”
“只要能—一铲除那些权势人士,声威岂不更为壮大?”维宫魔女截断他的话,转身偎近他:“丘兄,不要庸庸碌碌过一生,我们都有权争取我们应得的名利。无俦秀士出道没几天,他的权威就超过他老爹多多。你,更是一鸣惊人,只要你肯登高一呼。接纳各方豪杰,结交各道英雄,要不了多久……”
“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像无俦秀士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可以做出来了。因为如果个这样做,权势就保不住了。”他悻悻地说。
“丘兄……”
“柳姑娘,你知道要获得权势玩弄权势,要用疏财仗义作幌于,这疏财仗义四个字岂是容易办到的?九华山庄决不可能有一座金山,供无俦秀士疏财。”
“可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毕竟我在江湖邀游了不少时日。你的财力也有限,所以你采用威迫和色诱壮大自己,这条成名的道路相当崎岖。无俦秀士一次使得了周府三千两银子的好处、他所忖出的代价,是必须替周府完成某一件阴谋,很可能因此身败名裂,他这期间的风光维持不了多久的。不要学他,姑娘。”
“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丘星河轻抚对方的秀发:“无俦秀士的确具有几分霸才,天生的本钱足.人才和武功都是一流的、权势欲比色欲高,何况他身边已经有了几个武功超绝的国色天香女人。所以就算他欣赏你,他那些男女随从也不会接纳你的。”
“我在说你,丘兄。”魔女情意绵绵地亲他的脸颊。
“我说过,我志不在作江湖豪霸。”丘星河极感压迫,不安地往外挪了挪身躯:“我不是豪霸的材料.穿上龙袍也不像个皇帝。”
“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具有那么多优秀的豪霸条件。”魔女不让他退缩逃避,抓紧他倚偎在他胸口,极力地热烈劝诱他、鼓励他:“我曾经接触到从各方赶来参予,或者有意趁火打劫的所谓权势人士,他们对你十分敬佩或畏俱,连无俦秀士也食寝难安。
你已经一鸣惊人,你已经成功地成为众所瞩目的风云人物……”
“可惜我没有豪霸的才华。”丘星河极感失望,对魔女热情如火的表现也感到难以消受,挣开那双具有无穷桃逗力的纤手。
整衣而起:“无俦秀士已经动身雨卜了,你如果坚持去找他,最好小心他身边的女人,她们不会容许你接近的。天色不早。我该走了。”
“丘兄……”
他走了,显得心事重重。
人是极为奇怪的生物,所具有的灵性也千奇百怪难以理解。
愈是难以到手的东西,愈要设法争取。
绛宫魔女用热情对待他,充分流露出对他的爱意,他却无动于衷,反而增加了他的疏离感。
姜秋华把他当作仇敌,千方百计对付他,他却无怨无悔,一颗心依然放在姜秋华的身上,念念难忘。
也许,男人真有几分叛逆性吧!
他心中明白,拒绝魔女的感情,将有难以逆料的后果,所以显得心事重重,魔女不是一个肯承认失败的女强人。
似乎,他在举朱的刹那间,已感觉到身后魔女所发出的恨意
已撼动了他的身心。
绛宫魔女不是一个肯承认失败的人,所以她一直不肯放弃找无俦秀士合作的念头。
无俦秀士行踪飘忽不易掌握,而姜秋华正在积极阻止她和无俦秀士会面。
她信心十足地认为,只要她能有机会与无俦秀士独处,她就有俘虏无俦秀士的把握。
她对自己的美艳深具信心,好色好名的无俦秀士一决难拒绝她的要求,抗拒不了她的魅力。
但丘星河给予她的印象更为强烈,更令她心荡。
她真不该贪心。
她不该希望鱼与熊掌两者兼得。
丘星河不受她的柔情所缚,毫无留恋地走了,不但伤害了她的自尊,也严重地打击了她的信心。
她肯定地认为,天下间的男人,决难抗拒她的诱惑,只要她稍假以词色,任何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裙下。
…………………………………
第二十三章 黄雀在后
丘星河一而再的拒绝她,一难怪绎宫魔女的信心动摇。
“你不能这样待我!”她愤然向快速离去的丘星河背影叫喊,牵动了创口,痛得她咬牙切齿。
“宫主……”不远处的一位侍女奔近急问。
“我发誓!”她拨开蹲下相扶的侍女,语气凶狠:“他一我一定要得到他,不然就毁了他!”
“宫主请珍重,你的伤……”
“不要管我!”她不耐烦地挥手驱赶关心她的侍女:“习……”
“宫主明鉴。”侍女不走,关切地劝解:“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精明机警不易对忖,没有必要树此强敌,对本宫……”
“假使我们和九华山庄合作成功,他仍然是最大的祸患,谋须及早,以免错失良机。”
“九华山庄是靠不住的,宫主。梁少庄主只许我们暗中听命于他,不会平等的看待我们……”
“我已经决定了。”
“宫主决定什么?”
“接受无俦秀士的条件。”她咬牙说,语气坚决。
“宫主……”
“我意已决,尽快进行。”
侍女默然,最后叹息一声黯然退走。
疯丐尹非打扮成一个穿得光鲜的仕绅。
这位江湖怪杰不再以丐的面目鬼混了。
黎明时分,老怪杰在官道旁的树林前,拦住了脚步沉重的丘星河。
“小子,不能再大摇大摆返回住处了。”老怪杰外表虽然改变了,玩世嘲世的态度没变,说话仍然疯疯癫癫,这是老怪杰绅号的由来。
丘星河当然不会亲眼,早就知道老怪杰的身分,表面上装得像陌生人,其实心中对老怪杰相当敬佩。
“为何?”丘星河笑笑:“莫不是我的住处失火?”
“比失火要严重些。”老怪杰苦笑。
“是吗?”丘星河大笑:“不要紧、我可以应付更严重的灾难。呵呵!昨晚前辈前往客店骚扰,好像没占到便宜,但也没吃亏,可喜可贺。”
“声东击西打滥仗,是老夫的绝活,当然不会吃亏上当了。
小子,知道那些兔蛋的下落吗?”
“往南跟下去,绝对脱不了线。”
“你跟去吗?”
“当然,无俦秀士这混蛋,不能一而再计算我而不受惩罚他必须欠债还钱,是吗?”
“对,理直气壮。”
“哦!前辈,在忙些什么?”
“忙着替你跑腿,以免你误往鬼门关里闯呀!”
“你是说……”
“周府的鹰爪,已经决定全力对付你。”
“应该的,他们如果不全力支持替他们卖命的走狗,日后还有人肯向他们投效吗?所以这是意料中事,何况昨晚他们……”
“他们丢了四个诱伏的高手,因此负责策应的大批人手,赶到你的住处,公开扬言你是谋杀周府护卫的凶手,发誓要捉你剥皮抽筋。”
“哼!他们在逼我大开杀戒!”丘星河冷笑:祝他们成功了,我可以放心大胆痛宰他们!”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小子。”老怪杰诚恳地说:
“如果你冲动鲁莽,活不了多久的。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也有垓下之围死在乌江的下场。咱们早到一步,只能替你把行囊携出,你的坐骑已被没收了,你那神气的响橙也充了公啦!”
“呵呵!丢坐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谢啦!前辈大概也跟着遭殃,他们早就查出你们的身分了。”
“小子,还要孤军奋斗?”
“我个人的恩怨祸福……”
“一肩挑,我知道。”老怪杰长叹一声:“那些混蛋,就希望你有这种念头,所以才大胆的全力对付你,你死了就不会有后患啦!”
“这……”
“我不想用为江湖之福的狗屁理由,来劝你结合一些豪杰去暴除奸,为江湖伸张正义,只希望你能替咱们这些游戏风尘,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人士出口怨气。咱们四个老不死固然不成气候,但加上你可就足以掀起狂风暴雨,让他们不敢胡作非为,不能放胆逐一铲除稍具正义感的江湖豪杰啦!至少可以解除你一些威协,对不对?”
“可是……”
“当然我们以你的行动为目标。咱们只能替你摇旗呐喊打滥仗,要咱们与周府那些牛鬼蛇神硬碰硬,与九华山庄的妖魔鬼怪拼老命,咱们有自知之明,鸡蛋碰石头智者不为,想为也没有这
份胆气与能耐,全靠你撑大旗,咱们听你的。”
“我可不敢如此狂妄……”
“小子,你就不必谦虚了。江湖无辈,武林无岁;在咱们这些过气老朽心目中,谁撑大旗无关宏旨,问题是谁真有撑大旗的能耐。你,就是咱们心目中,最佳的撑旗人选,咱们都心甘情愿配合你与魔崽子们玩命。”
“我要考虑。”丘星河不想给予肯定答复:“我得查出真正内情,才能决定是否需要诸位鼎力相助。”
“小子……”
“请不要催我,前辈,这种要求你们出生入死的事,是必须郑重考虑的。”
“好吧!决定了,知会一声,愈快愈好。”老怪杰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这显得你老成持重,比那些鲁莽冲动猛拍胸膛的人可靠。走吧!我带你去取行囊。”
“谢谢。”
“那魔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怪杰一面走一面问,表示已经知道丘星河和魔女走在一起的事。
“她在我的住处找我,碰上周府的人布网张罗,出手相助却受了伤,一时大意在阴沟里翻船。”丘星河坦然道来,无意隐瞒:
“她助我的心态不正常,我感觉出日后将有麻烦。”
“应付得了吗?”老怪杰关切地问。
“还应付得了,这不是用武力所能打发得了的,很烦人。”丘星河剑眉深锁:“假使无俦秀士肯多用两分心机接纳她,将如虎添翼后果相当严重。”
“对你的威协,将增加好几倍。”
“可能。”
“那就防患于未然呀!”
老怪杰的意思极为明显:赶快挖除社员祸患的要苗。
“前辈,你在教后主晚辈做枭雄?”丘星河调侃老怪杰:“难怪口碑风评并不佳。”
“呵呵!人有时候必须用权谋,才能够减少灾祸的发生,所以,我疯丐永远不会被人尊称为英雄,因为我没有英雄的肝胆和气概。”
“前辈,这是你不和玉麒麟走在一起的原因?”
“就算是吧!你早知道他来了?”
“是的”
“再帮助他一次?”老怪杰一语双关,套他的口风。
上次老怪杰师徒,获得丘星河的帮助,间接替商庄主解厄,丘星河不曾通名。
这次一而再见面,丘星河一直表示得像是陌生人,老怪杰当然不便硬指他就是那晚相助的陌生人。
“没胃口。”丘星河敷衍地说:“好像他被天南缥局缠住了,却又不敢公然出面,处境相当困难,似乎更无余力对付周府的人。
他真不该来,该回锦绣山庄准备应变,他还不知道大祸即将临头呢!”
“你不觉得,与敌人保持接触,是胜利的上策吗?回去躲在家里又聋又瞎死守,胜算有几成?”
“晤!说得也是。”丘星河倒有点同意老怪杰的看法。“我敢断定,周府的人已经知道他的底细,至于为何按兵不动装聋作哑,我就弄不清内情了。”
“我也感到诧异呀!”老怪杰老眉深锁:“他们不但不加理会,甚至避免与商庄主的人接触,天知道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玩弄什么阴谋?”
“也许,时机未至吧!
“我敢武断地说,绝对与时机无关。”
“很难说,要论策略的运用。咱们这些江湖混世者,决不是
周府王室人员的敌手。”
两人谈谈说说,没留意后面有人跟踪。
送走了携行囊动身的丘星河,老怪杰掩上借住的农舍大院门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