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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风尘豪侠-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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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之,眼不见为静,因为寄望在吴某身上,希望在下带她脱身事外,这种好心地的姑娘,贵盟的人决不会有这种脚色。再告诉你,小娟姑娘别有用意,在下也居心叵测,双方尔虞我诈,互相利用,因此,我和她之间,谁也没占便宜。她仍是个玉洁冰清的好姑娘,决不是你们想像中的水性杨花荡妇。同时,在下也不是你们想像中的风流浪子。当然,在下不理会你们的蜚语流言。吴某一生行事,不计较虚名,我行我素,笑骂由之,但为了澄清你们对小娟姑娘的肮脏念头,在下不得不说了这许多废话。”

“你……你这人好……好无礼。”蒙面姑娘羞怒地叫。

“好了好了,在下不再噜嗦。小娟姑娘,等会儿打开老贼的珍藏,你和令姐尽量带。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难道说,你还想流浪在江湖做女强盗不成?你和令姐及令姐丈报了亲仇,找一处山明水秀之乡,隐姓埋名安身立命,岂不甚好?”

“你……你呢?”小娟幽幽地问。

“我?我做我的江湖浪子四海游神,做男人就有这点好处,走江湖除了丢老命之外,永不会吃亏。”

“你劝我安身立命,但你自己……”

“我不同,我无牵无挂。这些天来,你对我是一往情深,我对你却是虚情假意,我十分抱歉。我一向飘泊惯了,只能聊算是个好朋友,却不是好丈夫。日后你如果找终身伴侣,切记不要找像我这种人。假使你不听我的劝告,这一辈子你永远会担惊受怕、不安全、提心吊胆,永远在痛苦中受煎熬。凡事量力而为,凭血气之勇无济于事,仇恨迷失理智,愚蠢之极,你们最好忍耐片刻,不可鲁莽。”

他急急地说完,将室中的家俱移开。

众人会意,七手八脚纷纷动手,片刻,室中一空,所有的家俱和尸体,全堆放在床附近,空出室前端两丈余长四丈宽的空地。

他左手挟了一枚飞电录,右手的凝霜剑隐在肘后,面向门口,屹立场中,泰然相候。

智多星夫妇在左壁旁,蒙面女郎和小娟则在右壁下相候。众女人仍躲在床上,不住发抖。

脚步声渐近,他说:“像有三个人,分为两拨,两前一后。后面那人脚下极轻,将是一大劲敌。”

小娟接口低声道:“老贼的秘室,地道像迷官,进入秘室的这条地道,除了我和琳姐与及姨娘之外,只有他自己知道,不会有三人同来的。”

“事实确有三人。”秋华肯定地说。

“噤声。”蒙面女郎低叫。

片刻,外面响起铁笔银钩的怪叫声:“咦!怎么门是开着的,人呢?尤贤!”

秋华哈哈一笑,说:“尤贤在内秘室,死啦!阁下。”

脚步声如雷,铁笔银钩狂奔而至,奔至室门,突然怔在那儿。他浑身浴血,肩臂有伤,脸色有如厉鬼,魁星笔和银钩被血所染污,显然他逃入秘道之前,曾经过艰难凶险的搏斗,气喘如牛,真力损耗甚巨了。

他身后,是浑身血迹的天孛王诸荣,霸王鞭上不但血迹斑斑,还黏了不少人肉。

最后出现的人,是狼枭奔雷羽士。

铁笔银钩是和天孛王一同退下地道的,未料到狼枭也跟来了,听到后面有足音传来,骇然扭头观望。

狼枭的剑凝结着血迹,像是一把红剑,人未现疲态,桀桀怪笑道:“寨主老弟,你很够朋友。”

“奔雷道长安全撤下来了,谢天谢地。”铁笔银钩惶然地说。

“不必谢天谢地,得谢谢你这位好朋友。贫道替你挡灾,你却溜之大吉,走时也不招呼一声,如果不是贫道见机得早,恐怕早死在伏龙尊者老秃驴的杖下了。你叫别人走别的地道,你自己却另有安全所在避难,瞒得贫道好苦。”狼枭阴笑着说,眼中闪烁着可怕的绿芒。

“道长别误会,敝下不是不招呼,而是来不及招呼。道长说敝下走的路安全,瞧,出卖本寨、杀了阴火散人道长的吴小狗已等在这儿,黑凤盟的女人也先到了,可知这儿并非安全地道。”铁笔银钩急急分辩。

狼枭深深吸入一口气,冷冷地说:“咱们以后再谈,先宰了这畜牲再说。你先上。”

铁笔银钩对室中的情势大惑不解,举步跨入室中,狞恶地向智多星夫妇叫:“张全,你们怎么啦?为何不向这出卖本寨的小畜牲动手?快上。”

小琳目眦欲裂,正待发话。智多星却拉了她一把,干咳一声,沉静地说:“我们不是他的敌手。”

秋华见对方有三个人,狼枭是四枭中剑术最佳的一个,奔雷剑法霸道绝伦。天孛王在四大天王中,艺业虽不见得最高明,但却以神力见称,双臂有千斤神力,鞭沉力猛,不易对付。

他没有制胜的把握,恐怕蒙面女郎也接不下狼枭,看来大事不妙。

当下强定心神,叫道:“敖老贼,早些天你想要我的命,今天该我向你讨公道了。你过去的罪恶,与吴某无关,吴某杀你并非替天行道,而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吴某行道江湖以来,极少杀人。在贵寨却狠了心大开杀戒,十分抱歉,罪过罪过。”

“狗东西,罡风子道长至今不见,凝霜剑却在你手中,他必然是被你暗害了?”铁笔银钩怒叫,希望提起虎枭的死,激狼枭先动手。

狼枭冷冷一笑、毫不动容,不上当。

秋华呵呵一笑,现出凝霜剑说:“虎枭罪有应得,死在吴某手下了。”

“狗东西!你……”

“别骂别骂,嘴皮子上称英雄有屁用。老兄,你大概已调和了先天真气,疲劳已消,该上啦!”

天孛王跨进两步,切齿道:“老四是死在他手上的,在下先收拾他。”

铁笔银钩正中下怀,让在一旁客气地说:“诸兄请便,兄弟在一旁看吾兄大显神威。”

天孛王急步而上,大喝道:“小狗,拿命来。”

声落鞭扬,罡风虎虎,来一记“泰山压顶”,兜头便砸。

鞭粗而沉,力道又猛,秋华不敢用剑硬接,身形一闪,挪至对方身侧,抢攻左胁。

天孛王身法不够灵活,抡鞭旋身急扫。

秋华急速闪动,避开对方凶猛的七鞭狂攻,终于抓住机会到了天孛王身后,一剑削去。

狼枭已进入室中,在一旁观战。

天孛王扭身回旋,顺势出招自救,来一记“尉迟倒拉鞭”,“铮”一声架住了攻向后肋背的一剑。

火星飞溅,断金切玉的凝霜剑,只将霸王鞭弄崩了一道缺口,剑却向外飞扬。

秋华感到虎口发热,暗叫利害,身形被剑势带动,向后疾退三步。

真要命,他身后不足一丈,站着挺剑而立的狼枭。

狼枭先前并无插手的打算,但秋华向他退,以背相向,机会来了,他感到手痒啦!猛地将剑脱手掷出,一声狂笑,向前跨出,想抢回秋华的凝霜剑。

“身后!”小娟狂叫。

秋华向前仆倒,向侧急滚,剑几乎擦头皮而过,危极险极,生死一发。

天孛王冲势未减,飞剑迎面而至,百忙中抡鞭便砸,“铮”一声将剑击落,失去追取秋华老命的大好机会了。

怪!冲上抢凝霜剑的狼枭,竟然收不住脚,直向天孛王冲去,右手仍向前伸出。

天孛王先前已听出狼枭对敖老贼不怀好意,以为狼枭存心恶毒,在这时突然出手要他的命,以便等会儿对付敖老贼。他想歪了,不由勃然大怒,顺势一鞭反扫,喝道:“你想一石两鸟?”

怪,狼枭竟不闪不避,“蓬”一声大震,沉重的霸王鞭拍打在狼枭的右肩上,立即骨折肩碎,血肉横飞。

“嗯……”狼枭闷声轻叫,侧飞丈余,“砰”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滚了两滚,逐渐静止。

同一瞬间,地上的秋华已打出了飞电录,射入天孛王的下阴,尽柄而没。

也在同一瞬间,铁笔银钩转身贴壁向室外大喝道:“什么人用暗器偷袭?出来。”

室外黑沉沉,空荡荡,没有人影,更不见回答。

“哎……呀……”天孛王狂叫,当一声霸王鞭落地,双手抱小腹,伛偻着踉跄前行。

秋华一跃而起,闪电似的掠出室门,看室外无人,立即转入室扬剑叱道:“姓敖的,该你了。”

铁笔银钩被霸王鞭落地声所惊醒,脸色死灰,感到心田向下沉,持笔的手不住发抖。

“哎……”天孛王仍在叫,突然扭身栽倒,砰然有声,剧烈地抽搐片刻,身躯一松,呼吸渐止。

三个人死了两个,铁笔银钩知道大势已去,猛地一声长啸,向室内侧妻妾们的藏身处扑去。

秋华大惊,跟踪飞扑。

蒙面女郎和小娟,智多星夫妇,几乎同时截出。

中年女人勇敢地推开老妪和侍女,漠然地说:“我知道你要杀我们的,来吧!”

魁星笔对正中年妇人的胸口射到。

左右截出的人皆截不住,相距太远,眼看惨剧将生,抢救不及。

秋华起步太晚,即使他可以用飞剑掷击,但仍难阻止惨剧发生,老贼身笔合一全力飞扑,即使中途中剑,冲势也无法止住,魁星笔同样可贯入中年妇人的心窝。

灰影从外室飞射而入,快得令人目眩,像是个只有依稀幻影的幽灵,从秋华身侧一闪而过,追上了铁笔银钩,伸手抓住铁笔银钩的发结,向后轻轻一带。

灰影急退,一闪而没,出室一闪不见。室中,苍老而中气充沛的语音入耳:“大意轻敌,该打!”

铁笔银钩向后摔倒,跌了个四脚朝天。

秋华知道灰影已然无法追上,先对付老贼再说,一腿斜飞,“噗”一声扫在敖老贼的右耳门,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敖老贼昏天黑地,抛掉了魁星笔,身躯横挪。

秋华收了剑,一脚踹在敖老贼的左掌背,银钩脱手。

俯身一把抓起敖老贼,先抽四记阴阳耳光,在老贼小腹上顶上一膝盖。

“嗯……啊……”熬老贼虚脱地叫,浑身全软了。

秋华的右肘已经撞出,“噗”一声憧在老贼的左胁,有骨折声传出。

一连串凶猛无比的打击,令敖老贼昏天黑地,毫无反抗的机会,已然成了个半死之人。

秋华放手将老贼丢下,一面走向两具尸体,一面说:“如何公平处置敖老贼,你们好好斟酌。一死百了,他总算对你们有养育之恩,不可太令他痛苦。”

他先检查狼枭的背部,没有暗器,仅脑户穴嵌入一颗从铁叶门上取下的铁钉。

“这人好利害。”他喃喃地说。

他从天孛王的下阴取回飞电录,大声问道:“谁看清刚才那位灰袍怪人的面容么?”

没有人回答,他都没看清,别人相距比他还远,自然更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了。

蒙面女郎走近僵卧在地的铁笔银钩,向小娟姐妹说:“先逼他说出开启藏宝室的机关,再置他于死地尚未为晚,好么?”

中年妇人冷冷地说:“他这个人我知之甚深,没有人能逼他说出藏珍室的开启机关来,即使将他零刀碎剐,也休想他供出秘密。敢作敢为,不怕死,是他的长处,你们无奈他何。据我所知,藏珍室正位于四进院下,另设有炸毁秘室的机关,中藏八大桶火药,有十六条以硝石、炭末、硫磺特制的引火绳,扳动机捩,壁灯会自行内移,燃及火绳,倾刻间,秘室便可化为乌有。他明知必死,不会招的,万一他存下与你们同归于尽的歹毒念头,你们便会成了他的陪死鬼。”

秋华举步向外走,一面说:“他这种凶残恶毒、罪恶滔天的人,早晚会有横死的一天,所以他有自知之明,死唬不倒他的。在下认栽,五百两黄金不要也罢,果真是陪了马匹又失金,倒霉。趁大火尚未延及前院时,在下要找些盘缠上道。诸位,后会有期。

声落,他已经出了外室,循来路匆匆走了。

外面,白道群雄正在搜杀余贼,封闭了地道的内外各处出口,准备困死藏身地道内的人。全寨各处,分派人手搜遍每一寸土地,找寻地道的通风口加以堵塞。

秋华避开群雄,偷入前进院,乘白道群雄安顿寨中的老少妇孺无暇他顾的机会,搜到一些金银,仗地形熟悉,从西南角越寨墙而出,悄然一走了之。

孔公寨一场是非,他可说全军尽没,丢了五百两黄金,赔上马匹行囊,损失了一枚飞电录。唯一可告慰的是,得了一把凝霜宝剑。再就是发觉自己的艺业,已有了长足的进步,见识过黑白道高手的造诣,获益非浅,对自己的信心,有进一步的体会和认识。

他搜到数十两碎银,买行囊马匹当然足够,但人川万里迢迢,没有钱怎行?酒是英雄财是胆,凭数十两银子入川找张三丰,那是不够的。

他决定走栈道入川,不用买坐骑,没有钱作没有钱的打算,沿途希望能找到一些为富不仁的大户,或者找些贪官污吏打主意。

当夜,他回到县城投宿,买了一身青直裰和路上所需的杂物,准备长行。

他的路引是到汉中,身份是采药商,要入川,必须到汉中府换入川的路引。

次日上道,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人是衣装,佛是金装,他成了一个下层社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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