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客-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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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右,一株巨大的木凉伞树青盖如伞,四周没有让香客歇息的石凳石桌,寺中死寂,寺门大开,只有两个中年和尚。在寺门前打扫落叶,是那么安宁,静温和祥和。
寺四周的云形巨石罗布,花木掩映,看不出有何异状,不像是准备接待贵宾的模样。
她却不知,在她迷路乱问时,至真至刚两个无耻和尚,已经悄悄地带了高手到了归云阁。
接着,山上有答,野恩和尚普德去而复回,回来的是在钻天坡下埋伏的峨嵋九老。
归云阁布下了天罗地网正准备擒人。
山上。警讯频传,归云阁中,一元动静。
她在远处等戒灾和尚现身,愈等愈心焦。
“我必须入寺。怎能等?”她想。
她准备人寺冒险,正欲藉木石掩身欺近,却听到身后远处传来一声呼叫,寺门扫落叶的和尚抬头怔了一怔,然后一人奔人寺门。
“当!当!当!隆!隆!隆!”寺中钟鼓齐鸣,各敲了三响,之后,重又沉寂。
已人寺的扫叶和尚,仍然出来扫寺门外的落叶,似乎并未发生过任何事。
她却不知,那是被她迫来带路的山民,用叫声传警给寺中僧人,她已落人寺僧的监视中了。
她不明内情,便蛇行缘伏向寺后逐步迫进。
归云阁的顶端,乐字窗格内有数双阴森森的眼睛,透过窗缝向四周监视,看到了掩近的翠影,一个低沉的嗓音说:“可恼!青天白日之下,敢向龙潭虎穴掩袭,未免太轻视了峨嵋门下,活擒她。”
“司马英来了?”另一方向有人间。
“不是,是与他同来的小丫头。”
“哦!是她。”
“师弟认得?”
“她的来历不明,只听说姓何名宣。”
“先别管她的来历,活擒。一个小女人居然如此胆大狂妄,不好好折辱她,日后还了得?”
萱姑娘已欺近至十余丈内,接近至右面亭园,园外围是一道矮篱,可以看清园内的景物。那是一座七八亩大的花园。
她从篱下钻人,奇快地闪人一丛青葱而高与人齐的蜀葵下隐起身形。
“当”一声钟响,她后面的怪石丛中。悄悄地出现了二三十名披粉红色袈裟的中年和尚,后路已断。
她仍未发觉,相距在十丈外,毫无声响,她的注意力在前面的寺侧圆形月洞园门。
“刷”一声,她再进两丈,闪入一丛天竺花之下。
蓦地,震耳的沉喝从天际传人耳中:“女居士请由山门人寺随喜,用不着偷偷摸摸打扰敝寺的清净。”
姑娘冰雪聪明,一听便知行藏已露,用不着掩起形迹了,该现身硬闯啦!她向园门急射,要先闯入寺中先救人再说。
园门口红影疾现,两根禅杖三根方便铲挡住去路。接着,钟声大鸣,楼上楼下的回廊红影飘飘,排列着数不清的和尚,一个个怒目而视,屹立不动。
整座寺右花园四周,人影乍现,后园的篱外,是和尚。
左面前园外,是俗家门人,丁家兄弟屹立在人丛中。
右侧后园门,也是和尚,她陷入了重围。
她不死心,一声叱喝,向圆形月门急冲,长剑出鞘。
月门口五名和尚伸出兵刃,同声大吼:“退口去,乖乖丢下兵刃投降就擒。”
“挣挣挣挣挣……”一连串铿锵的金铁交击声震耳欲聋,两根禅杖三柄方便铲堵住门口,一柄短剑无法以一敌五冲入。一冲错之下,双方各退两步,在门口相斗,施展不开,无法冲入。
五名老和尚脸色一变,做梦也未料到一柄剑竟能接下五根重兵刃,凶猛一击之下,五名高僧竟占不了上风,委实令人难以置信对方会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五人左右一分,让出一个缺口,红影一闪,缺口出现一个修长健壮的老和尚,点着一根紫钢打磨的沉重禅杖,从容地踏出了月洞门,在姑娘前面丈余站住了,面色凝重,单掌打问讯。用洪钟也似的嗓音说:“阿弥陀佛!女施主先别动嗔念,老衲有事请教。”
姑娘知道今天脱身已难比登天,凶多吉少,人太多,五个僧人便够她应付了,只好捺下心神,冷笑道:“老和尚,你说。”
“老衲释至光。”
姑娘吃了一惊,暗叫不妙,但仍泰然他说:“原来是慧灯寺的主持,金杖罗汉至光和尚,峨嵋掌门的直系师弟,你放心,我不会被吓倒的。”
“女居士明鉴,老衲没有藉名号唬人之意。女居士此来用意如何,尚请明告”
“本姑娘为麻山雷姑娘而来,还用说么?废话。”
“司马英施主目下何在?他为何不出面?…”
“你少管闲事。”
“司马施主不来,任何人皆无法解决。”
“好!本姑娘等他来。”姑娘有退意了。
“在司马施主未来之前,老柏请姑娘放下剑。”
“放下剑?你想怎样?”
“随者请到客室稍候,老初与司马施主解决了亡瑰谷恩怨之后,姑娘便可
任意去留。”
“本姑娘如果不肯呢。”
“老衲只好无礼,硬请姑娘人寺小留。”
“老和尚,你为何不试试?上!”姑娘知道已到了最后关头,口气转硬了。
“阿弥陀佛!女居士尚请三思。”
“本姑娘不用三思,除非贵派将雷姑娘放出,不然峨嵋山将成为血海屠
场。你说,放是不放?”
“司马施主如不亲来,任何人也不必多费唇舌。”
“没有可说的了?”
“正是此意。姑娘尊姓?师门……”
“姓何,美潘安的孙女儿,独脚金刚的唯一门人。”
所有的僧众,全都大吃一惊。
金杖罗汉由惊转怒,沉下脸大喝道:“风尘三侠也太不知自爱了,一再帮助亡魂谷的余孽……”
姑娘听不下去,一声娇叱,挺剑飞扑而上,剑影漫天,罡凤厉啸。
金杖罗汉也不弱,紫铜禅杖动处,风雷俱发,八方飞旋。远攻近挡凶猛无比,也开始抢制机先,他的内力修为比姑娘深厚得多。
两人各攻人招,换了七次照面。金杖罗汉稳下来了,姑娘却心中暗暗焦急,连一个老和尚也缠斗这许久,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老和尚内力浑厚,杖凤猛劲直追八尺外,禅杖全长也有八尺,也就是说,一丈之内劲气袭人,杖势在锐不可当,把姑娘追得无法近身递招。
两人激斗十余照面,身形愈转愈快。
姑娘心中焦急,心头人起,不住忖道:“如此缠斗下去,如何了局?峨嵋的元老名宿,果然名不虚传,连大罗周天剑法也无法攻人,再攻十来招,我的真力将有不继之虞,不下毒手不行了。”
她从东面猛攻三剑,向南急旋,避开了两杖,乘机掏出三枚如意神针扣在掌心,一面进击一面说:“老和尚,峨嵋绝学果然不凡。”
额上见汗的金杖罗汉神色肃穆,紧攻两杖答:“女居士,你的剑法神鬼莫测,乃是老初平生所遇的罕见有数高手之一,你值得骄做,假以时日,你将为武林大放异彩。”
他这一番谦虚而毫无虚假的言词,救了他自己一命。
姑娘确是想用连环手法取他的性命,立即改变主意,说:“本姑娘要使用家祖母称霸武林的如意神针,你小心了。”
“老衲尚能接下。”
“如意神针专破内家气功,伽蓝禅功难禁全力一击,小心了,打!”
叱声中,一道银芒从剑影下方飞出,射向金杖罗汉的下盘。同一瞬间,她反向右移,一声娇叱,从侧方升野地进扑。剑影飞腾,厉啸摄人心魄。
金杖罗汉一声沉喝,杖向下压,人向右避招。
岂知姑娘半途折向,反从左侧迫进。“着!”她娇叱。
金杖罗汉没想到她来得这么迅疾,想接招己嫌太晚。他认为已避过如意神针射来的方向。而且杖尾的如山潜劲向下压,应该可将神针击落了。
“呔!”他暴吼。百忙中一带仗尾,破身猛扫。暗劲山涌。
“铮”一宗暴响,姑娘剑向下沉。击中了杖尾。杖见下沉半尺,人影乍分。
同一刹那。被杖风压得几乎沉下地面的如意神针。竟然被老和尚向左闪所带出的劲风所把。突然划出一道弧形淡淡银芒,向料上方一闪即至:“嗤”一声攻破老和尚的护身枷蓝掸功,没人他的左胁骨之内。
“哎……唷!”金杖罗汉惊叫。感到浑身一软,手上用不出劲,略一运劲便觉奇痛彻骨,乘势急退,倒冲出两丈外。双脚落地时,创口一阵奇痛攻心,脚一软,砰然坐倒。
不等姑娘跟到。抢出四名和尚。两人去扶金杖罗汉、两人火速截住姑娘,两把方便铲来势汹汹,同声大吼:“慢来!休伤吾师。”
铮铮两声金铁响,姑娘长剑左右分张,荡开杖山从中切人,大旋身绝招“平分秋色”,电芒而闪。快。快逾电火流光,一击得手。
“啊!”两僧同时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两条臂膀落地,方便铲飞抛两丈外。落地铿锵有声。
四周一阵哗叫,抢出八名和尚,四根禅杖四柄方便铲风雷俱发,六个人围住姑娘,两人掩护断臂僧人退出,再挺兵刃重新扑人。
在八名高手狂攻之下,姑娘已攻不出招式,自保也将力不从心,眼看支持不了十招了。
正危急问,寺外传来两声长啸,戒贪大师和刚赶到的勾魂手突起发难,突破了外围人丛,以柳叶刀开路,击杀了六名和尚,乘乱攻抵寺左,惨叫声动魄惊心。
外围的人骤不及防,被师徒俩突破重围,面向寺前绕出。要会合宣姑娘。
戒贪和尚凶悍如狂狮,方便铲左荡在扫,锐不可当。
勾魂手紧跟在后,柳叶刀发如飞蝗,中者必倒。
他一面发刀,一面怒吼:“太爷是雷家堡的勾魂手沙罡,击伤丁绎珠的人就是沙大爷的柳叶刀,你们找司马英于理不合,冲沙太爷来算账。打!”
“啊”惨叫声倏扬,后面冲上的一名和尚,胸前挨了一柄柳叶刀,砰然倒地。
他的喝叫声不惊人,但雷家堡三字却有无穷威力,阁上的至真和至刚老道一声怪叫,下阁从寺门抢出,迎面截住了。
至真来得快,禅杖劈面点向戒贪和尚,吼道:“站住!佛爷有话要问。”
“当”一声暴响,火花激射,人影乍分。至真退了两步,戒贪和尚横飘八尺,踉跄刹住脚步,怪眼连翻。
双方住手,立下门户戒备,四面的和尚形成合围,将师徒俩围了三重。
至真和至刚迫近师徒俩,至真的皱脸上杀机密布,狠狠地打量在运气调息的戒气和尚,沉声道:“你。咱们眼熟。”
“哈哈!佛爷戒贪,你这老秃驴该眼熟。”戒贪狂笑答。
至真深深吸人一口气,厉声问:“你师徒俩都是雷家堡的人?”
“不错,从前是的。”
“道友,贫僧的大弟子四海万僧普空,你该认识。”
戒贪和尚一怔,脸色一支。吁出一口长气。点头道:“不错。二十余年前有一面之缘。”
“他目下何在?”
“死在天完煞神之手,快二十年不见了。”
至真向寺门方向大吼道:“普德,抱你的师兄出来。”
寺门口站着归云阁主持野愚和尚普德。闻声应降转身为了。
戒贪大吼一声,向前急冲,方便铲兜头便砸。
“铮”一声暴响,至真一杖上托,在火花飞溅中,戒贪飞退丈外,额上青筋跳动。
至真双足陷入上中近寸,冷笑道:“贫僧警告你,不可妄动”
寺门口人群让出一条通道,野愚和尚抱着一个双腿齐膝折断,脸上疤痕累累,右耳不见的瘦弱老和尚,大踏步到了场中。
戒贪和尚突然一铲攻向至真,铲发前,左袖底白芒连闪,五道银虹射向野愚和尚。
至刚大吼一窝,一杖震出,五道银虹被激烈的罡风全部震落。好浑厚的伽蓝禅功,好快的反应。
“铮”一宗暴响,至真又硬接了一铲,将戒贪震退丈外,厉声道:“你这时想灭口,已嫌大晚了。说!你当年是如何唆使普空,挑动本派与游龙剑客算账,又如何与昆仑的无我道人传递本派的消息。又如何拉拢武当山的道友?从实说来。”
野愚和尚怀中的四海走方僧普空大叫道:“师父明鉴,弟子想起来了,当年师弟暴死在南昌,被游龙剑客击中一飞刀致命,正是这种柳叶刀。那游龙剑客定然是假的,有人化装扮成游龙剑客杀人嫁祸……”
“哈哈哈……”戒贪狂笑,飞朴而上。
至真连接五铲。将戒贪迫退三丈余。
至刚也连攻五杖,把勾魂手追得手忙脚乱。
至真接了五铲,回敬了三杖。最后一杖重如山岳,“当”一声大震,戒贪的方便铲断了半节铲刀。连退十余步方稳住身形。
至真凶狠地举杖迫近,厉声道:“你是雷家堡的人,而雷家堡却在天心小筑败亡后数年方在江湖露脸,说!当年的毒谋,是奉何人所差?
当年唆动六大门派的人,不止你一个戒贪和尚,筹划详尽,人手众多,定
非无名小卒,这人是谁?”
“就是佛爷我。”
“呸!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一个三脚猫,不成气候。你说是不说?”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