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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剑底扬尘-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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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你的身份,他会迁怒于你的。我先上。”
“斌老小心了。”崔大嫂神色肃穆地说。她就是宇内三剑之一的崔婆婆,函谷关披
云小筑的主人,云雷的思师。
斌老紧了紧剑的系带,也神色肃穆地说:“在下理会得,替我祝福吧。”
四明怪客已被迫得走投无路,立下门户沉声叫:“者弟既然不谅,者朽已别无选择,
好吧!老朽舍命陪君子,老弟请赐教……”
斌老疾掠而至,叫道:“笨鸟儿先飞,明老退!”
“你给我滚回去。”方士廷沉喝。
斌老以行动作为答覆,长啸震天,剑化龙腾,愤怒地猛扑而上,撒出干重剑网,以
迅雷疾风的声势,向方士廷攻去。剑气直迫八尺外,龙吟虎啸似的振鸣惊心动魄,行雷
霆一击。
方士廷虎目怒张,不退反进,一声怒啸,剑芒流动,突然楔入罩来的剑网中,然后
电芒暴涨,人剑俱合,剑气破风声刺耳。
两团不住激射、滚转、流动、扭曲、旋舞的剑光,激烈地纠缠片刻,急剧地闪避、
冲刺、回旋、挪移,不易分辨到底是谁占了上风。双剑交错,撞击、拨动、接触所发出
的刺耳响声,象连珠炮爆炸,令人闻之心发寒,血液欲凝,可知双方贴身纠缠之猛烈程
度是如何可怕了。
云中子突然叹息一声,惨然地说:“斌老可能难逃大劫,我们都得栽在这位小山海
夜叉手中。江湖大劫当兴,无人可挽回了。”
果然不错,空前猛烈的龙争虎斗,就在这瞬间暂止,胜负已分。
人影突然静止,剑气乍敛。
斌老飞射丈外,站在那儿脸色铁青。有肩血流如注,左胸襟有两处裂痕,幸未伤到
肌肤,持剑的手不住抖动,老眼中神光已敛,散射出疲惫、无奈、绝望的软弱光芒,象
是突然苍老了十年。
方士廷一步步迫进,俊脸上罩上一重浓霜。
斌老站稳了,剑尖徐举。
“斌老快退!”四明怪客叫。
“丢剑,饶你。”方士廷沉喝。
斌老的剑又发出龙吟,说明他仍可一拼。
剑光一闪,方士廷一剑挥出。
斌老举剑急封,“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封住了,但人却斜退三四步未能站稳。
剑光一闪,疾逾电闪。
斌老再次封招,但封慢了些,剑虹掠项而过,本能地脑袋急缩。
白色的发髻离顶而飞。飞出两丈外去了。
剑虹第三次袭到,更急、更狂、更狠。
“剑下留人!”喝声似乍雷,不远处人影飞射而来。
剑停在斌老的胸口,双方象是僵死了。
四怪客已接近到八尺内,但来不及抢救,也僵在原处不敢再进。
方士廷徐徐转首,向来人望去。
来人真不少,原来第二批高手在生死关头及时赶到。他看清了前面的几个人,他们
是晴天霹雷、商大娘、龙玉雯、云莹、商松……
令他惊讶的是,领先那人赫然是高教渝,刚才高叫剑下留人的人,就是这位神秘的
儒林高贤。
他心中一软,一脚将斌老踢翻在地。接着是一声怒啸,猛扑四明怪客。
四明怪客不敢不自保,剑吐出了千朵白莲。
“铮”一声剑鸣,四明怪客借势侧飘丈外。
“大郎!”龙姑娘情急的呼唤声传到。
他哼了一声,向四明怪客说:“你们人多,抬出了高教谕,在下今天到此为止,你
总不能永远带着高教谕亡命天涯。你逃吧,老狗,你的来日无多了,后会有期。”
声落,他向南如飞而去。
九天玉龙见来了三四十个人,不由心中一凉,举手一挥,与众魔如飞而遁。
四明怪客不敢下令追赶,向众人急叫:“快分头寻找死伤的人,救一个是一个。”
西菩山这场埋伏,正邪双方皆死伤惨重,元气大伤,死的全是正邪两道成名的高手
名宿,两败俱伤,双方皆损失大半,谁也没占便宜。
如不是方士廷插上一手,四明怪客一群元老名宿,必定全部葬送在绝崖附近,无一
苟全。
方土廷离开了山弯,奔向一座高峰下,刚越过一处山坡,便看到前面半里左右,有
三个灰衣人沿山路向南行,一看便知是正在觅路出山的人,似乎三人的脚下都有不便,
很可能受了伤。中间那人,肩上扛了广个青衣人影,那人的双手是拦在背上的,一看便
知双手上了绑。
他要走的方向,与三个灰衣人相同。
“且看看他们是谁。”他想。
他向侧急抄,抄捷径绕向拦截。
三个灰衣人皆年在花甲左右,带的兵刃全是剑,衣袍上沾了血迹,脸色都不正常,
神情疲惫不堪,脚下不便,原来是九天玉龙的党羽,全都是像貌狰狞的黑道魔星。
这一带没有路,三人脚下不便而且带了俘虏,因此必须找稍平坦的地方落脚,走得
甚慢。
进入一座树林,领先的虬须老人往树上一坐,拭掉头脸的汗水说:“歇会儿,再走
就吃不消啦!”
背了俘虏的高鼻深目老人丢下浮虏,吁出一口长气,抬头望望天色,坐下说:“快
到申牌时分了,得赶两步,不然就赶不上会合的时间了。”
走在后面的老人尖耳凸腮,有一个大酒糟鼻,疲惫地靠树坐倒,举袖试汗问:“老
毒魔,路走对了没有?”老毒魔是背俘虏的老人,向南一指说:“不会错,瞧,绕过前
面的山脚,便是东下的大道,到于潜县约有十一二里,快了,赶到城里会合绝无问题。
咱们虽多多少少受了些伤,赶十来里小事一件。”
虬须老人取出一颗丹丸吞下,向老毒魔苦笑道:“老毒魔,其实你大可不必趟这一
窝子浑水的。你既然未参予仙人峰伏击双奇,又未与白道狗贼的人结怨,何苦赶到九华
山挂上名?”“别提了。”老毒魔以不堪回首的声调说,摸摸腰间的大革囊,又道:
“在下上了神偷鬼窃的恶当,不得不来。这次他在苗岭找上我,说是云龙双奇已查出我
的藏匿处。我正想迁走,两个老贼鼓如簧之舌,力劝我出来与双奇作一了断,不然他们
就会引双奇找我算帐。”
“所以你来了。”
“来了,我的条件是不许他们暴露我九岭毒魔的身份,对外仍称我藏身在苗疆。”
“你真傻,江湖上认识你老兄的人多的是,只要你一出现藏身苗岭的谣言不攻自破。”
老毒魔踢了俘虏一脚,说:“好在龙飞已落在咱们手中,双奇少了一个,我九岭毒
魔不怕他了。”
虹须老人寿眉轩动,尤有余悸地说:“这小畜生果然凶悍绝伦,一口气便杀了咱们
三个功臻化境的朋友,如不是你老兄乘他力尽以软骨毒香迷昏了他;恐伯咱们三人也难
逃他的剑下。把他弄醒,趁四下无人,咱们好好整治他一番,出口恶气。”
老毒魔解开革囊取解药,恨恨地说:“好,这六七年来,云龙双奇把咱们黑道朋友
整得好惨,绝了咱们的生路,正好趁机会看看他的嘴脸。”
“这姓龙的尤其可恶,最好在此地剜出他的眼珠,割断他的手脚大筋。”虬须老人
咬牙切齿地说。
解药的药力尚未行开,三人将龙飞用腰带绑住双脚,倒吊在横枝上。
酒糟鼻老人手上拈了一把柳叶飞刀,虬须老人拾了一根树枝,九岭毒魔则握了一包
金创药,三人狞笑着等侯龙飞醒来。
片刻。龙飞悠然而醒,浑身软绵绵的,失去了活动能力,看清了坐在树下的三个老
魔,吁出一口长气说:“落在你们手上,龙某委实不甘心。”
“你认识咱们么?”九岭毒魔狞笑着问。
“你是九岭毒魔。”龙飞一语道破对方的身份,果然见多识广。
“哼!你的眼力不错。”
“仙人蜂的主谋不是你。”
“咦!你怎知道?”老岭毒魔讶然问。
“当然知道。”
“但老夫仍然不能放过你。”
“你想怎样?”虬须老人桀桀笑,笑完举起小树枝说:“你杀了咱们不少同道,今
天你将报应临头,血债血还,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在将你押交九天玉龙处死化骨扬灰
之前,咱们三人先要将你拿来出口怨气。”
“你赛玄坛丘忠山有何恶毒手段,拿出来好了,龙飞决不皱眉。”
“老夫就要用树枝,挑出你的双睛来。”
酒糟鼻老人也狞笑道:“我酒仙要用这把小刀,割断你的手脚大筋。”
九岭毒魔举起金创药狂笑道:“你的软骨毒药力即将消散,力道便会恢复。剜你的
双睛,挑你的手脚大筋,老夫用这天下问最宝贵的金创药替你敷伤,然后叫你在这一带
做狗爬。哦!快找两根荆辣条来做鞭,他不爬便狠狠地抽他。”
“我去找。”酒仙欣然地说。
蓦地,侧方不远处有人叫:“不用找了,附近没有荆辣条。”
三人大骇,一蹦而起。
方士廷的身影,从右侧四丈外的树后出现。
三个老魔走了大半辈子江湖,功臻化境经验丰富,精明过人耳目锐敏,但大白天竟
然被人欺近身旁而一无所觉。岂不丢人?
方士廷未戴头罩,本来面目一看便知,酒仙骇然叫:“死神方士廷!”
方士廷举步走近,在丈外止步冷笑道:“正是区区,那天在九子寺前,在下认识你。”
赛玄坛哼了一声,切齿问:“昨晚你为何救这一群狗东西?”
“在下早已申明,要活的云龙双奇。”
“你知道你一人的私心,害死咱们多少同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方某无关。”
“你到底是帮谁?”“方某谁也不帮。”
“哼!”
“不要哼,你们忽视方某的警告,该当何罪?”赛玄坛突然大吼一声,闪电似的飞
扑而上,右手出“二龙争珠”掏双目,左手“海底捞月”抓下阴,在吼声中扑上了,形
如疯狂,声势骇人。
“你找死!”方士廷叫,招发“指天划地”,拨开了上下攻来的双手,右肘一带,
“噗”一声撞在赛玄坛的胸口上。
赛玄坛急冲的身躯突然返退,退出五六步,伸手拔剑。剑刚出鞘,突然“嗯”一声
轻叫,剑已坠地,砰然摔倒,“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蓦尔昏厥。
方士廷向目定口呆的两老魔冷笑道:“他已受到教训了,把他抬走,胸骨皆折,肺
脏受伤甚重,快找高手郎中医治,死不了。”
九岭毒魔脸色冷灰,但手徐徐探入革囊。
人影如电光一闪,“蓬”一声大震,九岭毒魔飞退丈外,撞在大树干上倒地,枝叶
摇摇,立即昏厥。
方士廷的手中,多了一个原属于九岭毒魔的大革囊,冷笑道:“你九岭毒魔这套压
箱本领,有限得很。”
酒仙几乎惊倒,扭头就跑,
“站住!酒仙。”
酒仙浑身一震,站住发抖。
“转来。”
酒仙如受催眠,乖乖地转身走回,脸色灰败地说:“老……朽听……听候吩咐……”
“劳驾,把姓龙的解下来。”
“遵命。”
解下龙飞,龙飞仍未能站起。
方士廷向酒仙冷笑道:“把你的剑放在姓龙的身边,然后扶两个同伴,滚!滚得远
远地。”
“是……”
“老酒鬼,你最好安份些。”
“老……老朽……”
“你袖底藏了三把柳叶飞刀,可以弹出当袖箭使用。如果你的左袖口不小心对正在
下,你可能埋骨此地。”
“老朽……不敢。”酒仙打着冷战说。
“不敢就好,走吧,在下不送了。”
酒仙弄醒了两个同伴,心惊胆跳地踉跄而遁。
方士廷站在一株大树下,虎目炯炯,盯视着神色委顿的龙飞,眼神象利剑般凌厉可
怖,不言不动。
“我已经查出仙人峰血案的真凶……”
“我两年前就查出来了。”
“方兄,你为何不说出来?”
“你曾经给我说的机会么?你相信么?”“我……”
“拾剑!”
龙飞惨然一笑,“好,我把头给你,总可以吧?”“好。”
龙飞伸手抓起剑,满怀希望地问:“方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能尊重在下临
死前的遗言么”?
“那得看你的遗言是否合理,方某不轻信言诺。”
“在下只有一件事。”
“你说说看?”龙飞在活动筋骨,吃力地站起,死里逃生,这位一代侠士心中感慨
万千,面对被迫害、受冤屈、九死一生、有家归不得的方士廷,惭愧得冷汗澈体,抬不
起头来。
方士廷剑眉一挑,阴森森地说:“你我是第四度相逢。”
龙飞惨然一笑,说:“我不会与你动手了。”
“拾起你脚下的剑。”
“我……”
“我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不用疫毒,不用迷魂魔眼,各凭真才实学决斗。”
“方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抱歉,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三个字,偿不了我两年以来所流的血与泪,慰不了那些为我而死的冤魂于
九泉。”
“请不要再找家师与云兄了,一切罪过皆由我担当,与他们无关。”
“抱歉,这件事在下不能答应你。”他斩钉截铁地说,语气极为坚决。
龙飞吁出一口长气,惨然—笑道:“好吧,一死百了,求你是没有用的,你已是铁
打心肠的人。在下手软,可能无法自断头颅,但割断喉咙当无困难,得劳驾你自己砍下
来了。”
说完,举剑就喉。
“慢!你是不是力尽了?”“不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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