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龙威凤-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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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阴摄魂掌本身,并没具有毒性,而是以侵袭扩张的功能,诱使经脉变异,影响气血发生障碍而导致突变,终于生机断绝。
如果击实,当然立即毙命,抢救困难浑身奇冷而至神情恍惚而死。外症是沉睡做美梦,死时脸上的肌肉呈现笑容,表示神魂出窍被摄走了。
他全力了逃离现场,不管东南西北,直至精力将感不支,这才钻入一处近城壕的旷野,定下心神运功抗拒渐厉的寒流。
神智恍惚,昏昏欲睡,但他心中明白,如果精神一懈,放弃努力,这一睡下去,就永远醒不来了,神魂就此飞离躯壳,散入虚无。
破晓时分,还不曾百脉回春,但已经可以忍受麻木发僵的痛苦,睡意也越来越淡薄了。
这位他大有好感的仙女,让他吃足了苦头,在鬼门关内外徘徊,怪的是他居然没产生恨意。
那位他颇有好印象的窈窕淑女,又是行刺李知县的主凶。
他对那位假书生也有好感,糟的是假书生也向李知县行刺。
真该死!他所接触有好感的女人,怎么都是他的对头?简直岂有此理。
终于,思路转到飞狐身上。
接触最亲密的人,反而最容易忽略。
飞狐与他接角最亲密,最后他才想到飞狐。
他不知道飞狐目下在何处,那天的失约事非得已,情势急迫,他不得不赶至县城保护李知县。
想到女人,眼前竟然出现真的女人,曙光未现。天色仍然黑暗,两个女人正缓步出现在右方不远处,一面走一面低声交谈、按行走的路线,正好要通过他的打坐行功处,草高仅及膝,对方一定可以发现他。
真要命,怎么城外这种鬼打死人的旷野,竟会有人夜间行走?而且行走的是女人,这里没有路通行,这两个女人定非等闲。
这时的他精力未复,最怕碰上不等闲的人。
他是外地人,缺乏天时地利人知,只知绕城的道路,有大半路段是绕城壕外缘伸展的,他的位置距城壕不远,道路就在他与城壕之间通过,两个接近的女人,为了避开道路的浮土,所以越野走在路外侧,恰好要经过他打坐行功的地方。
他只知道后面是一排大柳树,隐约可看到城墙,却没看到路,还以为身处无人的旷野,天一亮路上一定会有早行的人。
接近至三四丈,女人果然看到他了。
他行功的姿势是五岳朝天式,舒适自然但坐得端正,头高出草梢,走近便可发现。
“咦!有人坐在这里。”
娇嫩的嗓音入耳,一位年岁不大的女人发现他了:“这怎么可能?附近两里内没有人家,这人……”
两女脚下一紧,一面说一面在他身侧止步。
说话的人是一位小侍女,腰间的两尺长佩剑适于小身材的人使用,已表明是练武的女孩,果然不是等闲人物。
“不要动他。”
另一个身材稍高的女人,嗓音更悦耳些,当然不是女孩,锦帕包头掩住发髻,看不出是不是侍女,侍女梳双丫髻或者留两根大辫子。
佩剑是两尺六寸,女性使用的狭锋剑,装饰不华丽,朴实无饰,古色斑斓。
“小姐,看这人是否还有气……”小侍女收回手。
“不许胡闹,这人在练坐功。”
“可是……”
“走吧!不许放肆、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打扰别人练功,会有是非的,走!
小姐拖了侍女从侧方绕走,突然停住:“咦!怎么有股冷流弥漫?”
“是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没错。”小侍女聪明伶俐,居然法现问题所在。
“唔!是的,很不寻常,这人……”
“他在练阴寒的邪门奇功,没错,小姐。”
彭刚半闭的眼睛,睁开扫了两女一眼,天色太黑看不清面容,但本能地觉得两女年岁约十四五与十七八,脸蛋五官轮廓匀称,淡淡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也可能受伤,受到阴寒的毒物伤害,他在行功自疗。”
小姐是行家,竟然看出端倪:“喂!你愿意我帮助你吗?”
小姐也看不清他的面貌,有慨然相助的意思。
他不言不动,也不想回答。
“如果你愿,请点点头,我有祛除寒毒的丹丸,送你一颗助你一臂之力驱除寒毒。”
他不想欠陌生人一份情,摇摇头拒绝。
“你应付得了吗?”小姐热心地问。
他点点头,也表示谢谢对方的好意。
“你这人很固执,也很骄傲,有困难也不愿接受别人的好意,真不合时宜,哼!”小姐生气地跺一脚,拉了小侍女愤愤地走了。
“有什么了不起?”小侍女临行向他撇撇嘴。
他一怔,总算看清小侍女的面庞。
“是她!那假书生的小侍女。”
他暗中暗叫:“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可惜,无法拦住她拷问假书生,和一毒一魔的下落。”
精力未复,想动手无此可能。
对这位愿意帮助他的小姐,留下良好的印象。可惜同行的小侍女,是假书生的人,双方是不相容的对头,日后还会有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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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一天,两天,高邮成了最不平静的城。
治安人员追查纵火犯,巡捕满街走。
没有尸体留下,也就没有人命关天的罪案可查。江湖朋友最忌与官府打交道.尤其是黑道牛鬼蛇神,把在官府落案列为大忌,恩怨情仇一肩挑,宁可私自解决白刀进红刀出。三刀六眼小事一件,死了拉倒,自有人秘密迅速地善后,没有这般生死等闲的豪气,就不要在江湖丢人现眼,早些退出安份守己做良民。
至尊刀侥而留得命在,只是躲起来而已。入侵报复的人,当然也销声匿迹暂避风头。
外表平静,暗潮激荡。只等风声过后,再看看到底是何种局面,看高邮地区的整合,到底是谁家的天下,所有从事江湖行业的龙蛇,到底该打出何人的旗号。
彭刚在客店养精蓄锐,还没打算离开,百毒天尊那些人的下落,全在江湖秀士那些中天君的人身上。而且假书生的侍女在这里现身,假书生是百毒天尊那些人的首脑级重要人物。
高邮地区的龙蛇死伤渗重,中天君的人道义在肩,不会过河拆桥—走了之,必定潜伏候机协助至尊刀,整合地区权力结构。
南天君的人,也在等候接收高邮的地盘。
有了线索,他怎能放弃?所以不打算离开,得花些工夫找到江湖秀士那些人。
他是引发冲突的关键性人物,但地位并不重要,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没有人知道他是老几。
当然,有心人是例外,至少要命龙王已猜出他的身份。他并不知道利用他助势,乘机对付高邮群雄。
他认为不会有人注意他,第三天便大大方方外出走动。这次,不再做跟踪捉鬼蛇神的笨事,单人独力跟踪十分危险,而且成效不大,性情不稳,办事大而化之的人,不是跟踪的好材料,他知道自己不胜任。
他不主动找牛鬼蛇神,牛鬼蛇神便会找他。转入地藏庵后面的小街,设法找一些小蛇鼠打听消息,有些小人物特别敏感。所知道的内幕消息,相当丰富管用,比找那些大人物更有价值。
他知道在何处可以找到小蛇鼠,甚至可以感觉出小蛇鼠的巢穴所出。
风声紧,捕快满街走,有头有脸的人都躲起来了,他也只能拢小蛇鼠打交道。
经过一条小巷口,一眼便看到一颇为熟悉的大汉,匆匆折入小巷,他看清了大汉的面孔,大汉似乎并没发现他、行色匆匆。
没错。是诱擒他的至尊刀爪牙之一。那天晚上与江湖秀士打交道,这位大汉的表现可圈可点.不卖扛湖秀士的帐,充分表现出对主子的忠诚态度。
他毫不迟疑地跟入小巷,心中一懔。
大汉正在等他,居然颇有豪气,虽是泼皮打扮,悍野的气势颇为强烈。
这表示大汉是有意吸引他的。事先早有准备,可能早巳布下网罗,他的活动情形完全被对方所料中,主控权并不在他手上。
“咱们老大要和贵长上当面谈,阁下能否代为致意?”
大汉怪眼彪圆。气愤的表情明显:“毫无警告地淬然大举袭击,贵上的作为委实不上道。”
他有点恍然,这泼皮不是小蛇鼠.而是高邮地区地头龙至尊刀的亲信弟兄,地位不低,所以不称至尊为大爷而称老大,以难怪对江湖秀士不怎么客气。
“我不知道你这混蛋,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摆出泼野的高姿态,口中不干不净:“太爷孤寡人途经贵地,既没向贵地的地头蛇示威,也没拐带你们这杂碎的女人,更没踩了那一个贼王八的祖坟,你们却当街设下圈套,用绝子绝孙的手段把太爷擒住凌辱,太爷有充分的理由,和你们算清处笔帐。你愿意带太爷,去见至尊刀吗?”
“你……你难道不是南天君乾坤剑的人?”
大汉被他泼野的神态吓了一跳:“少给我胡说八道。”
“去你娘的混蛋!迄今为止,太爷还不知道乾坤一剑是什么东西。杀人偿命,你债还钱,你们不能任意虐杀途经贵地,与各方毫不相干的无辜,必须还我公道,为所做的混帐事付出代价,说!离魂使者躲在何处?我一定要和他当面讲理,你必须说出他的下落,说!”
各说各话,无法沟通。
“不要反穿了皮袄装佯了好不好?”
大汉不相信他不是南君的人:“咱们老大为朋友两肋插刀,也的确事非得已,毕竞双方毗邻,难免因利害冲突各怀成见,但如果双方破沉舟不计后果报复牵缠,获胜的一方也将元气大伤,何不……”
“闭嘴!你听不懂太爷的话的是不是?”
他沉声断喝,打断对方的话:“你们与南天君的事,与太爷无关,太爷哪有闲工夫过问你们的权利斗争?太爷只要求摆平你我的事。我要见离魂使者,或者至尊刀。你如果拒绝,太爷就先知你亲近亲近,简单明了,少给我胡扯,说!”
“好,你真要见你们?”大汉直咬牙。
“毫无疑问。”
“我带你去。”
“你一个人?”大汉用目光搜寻可疑的人。
“太爷本来就是一个人。”
“你一个人就敢去?”大汉发现小巷不可能有可疑的人,认为他没有同伴支援策应。
“你在逼你带路,没错吧?”
“好,我带路。你既然逞英雄,责任自负。”大汉愤愤地说,转身大踏步向巷底走。
他身上没携带兵刃,夺自翻江倒海的分水刀,是宝刀级的锋利尖刀,相当名贵,是江湖上的名刀,他不想利用夺来的宝刀炫耀。对付一些地方龙蛇,也没有使用宝刀的必要。
经过多次搏杀,他对自己的所学信心十足,胆气越来越壮,经验也不断累积,应付群殴甚有心得,这些地方龙蛇威胁不了他。
出巷底便是郊野,小径向东北伸展。不久,前面出现一座占地甚广的果林,林深处隐约可看到房舍。
接近百步内,大汉一面走,一面打手式,显然有潜伏的警哨。
终于到达果林入口,大汉突然止步,警觉地用目光向两侧搜视,右手本能地从衣袂下握住衣内的短刀柄,随时准备拨出应变。
“谁在这里负责警戒?”大汉高声问。
林空寂寂,没有回音。
“谁在这里……”大汉再次大叫。
连小鸟也没有踪影,林中的小鸟可能已被惊走飞掉了。
“不会有活的人。”彭刚收回搜视的目光冷冷一笑。
“这里应该有两个伏哨。”大汉肯定地说。
“也许有。”
“可是……”
“你没嗅到血腥?”
大汉一惊,留心嗅了几嗅。
“你们的伏哨完了。”彭刚加上一名,语气肯定。
“哎呀!果然有血腥……”
“风从东南吹来,尸体约在二十步内,找找看,保证一找便着。”彭刚向东南一指:“尸体是丢过去的。”
这一大片桃李真有近万株,果实已经收获,树下野草丛生不曾整修,上面视界尚可及远,下面十步外便无法看到躺倒的物体了。
如果附近曾经发生搏斗,定可以草中看出践踏的痕迹,草丛完好,所以他猜出尸体是丢弃的,不是被杀的现场。现场可能在小径中,而且不曾发生激烈的博杀,伏哨一定是出面与来人打交道,一动手就被杀死,被人抛出灭迹的。
大汉一跃两丈,果然发现两具死户,一个候管被击破一个小腹裂开,血已经氧化成紫黑色,可能死去已有半个时辰以上了。
“老大完了。”大汉痛苦地叫。
“你们的老大真是至尊刀?”彭刚问。
“是的。我们躲在这里,只有我们七兄弟中的四个人知道,带了十四位弟兄严加戒备……”
“看来,你们这里被人挑了。”
大汉咬牙切齿拔出短刀,奔出小径向内狂奔。
彭刚略一迟疑,向侧穿林而走。
这是一栋三进的住宅,是果园主人的宅院,与一般普通农舍差不多,宅主人的景况并不太好。务农为生的农户,除了一些大地主之外,经济状况都不佳,农地少的能获温饱已经不错了。
至尊刀躲在朴实的农舍避风头,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