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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凰涅天下-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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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可秀没想到杨邦义竟不作声地试行青苗法,一时不由感叹:“具胆识拓力,斯为良臣。”
  
  正好卫希颜步入阁内,闻声笑道:“可秀说谁是良臣?”目光一转看见东窗侧立的紫檀摆钟,呀了一声,哈哈道:“总算做出来了!上午安的?”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古代关于粮谷的计量单位:
1石=10斗,(1石=1斛=1担)
1斗=10升
1升=10合
1合=10勺
1勺=10撮

嗯,这章涉及仓法和青苗法,论折议事是有些枯燥的~~~~~

话说,摆钟终于制出来了,撒花~~




261

261、时钟新技 。。。 
 
 
  “江宁府杨晞稷,奏议试行他改良的青苗法,不声不响地在溧阳县践作了两三年,未秉上意就敢陈法新用,岂不是良臣?”
  
  名可秀笑着回了卫希颜这句,起身走近去,指着那座紫檀架摆钟道:“头午刚运来安好。阿莫拿漏刻漏壶比对了半晌,得出‘走时甚准’。呵呵,应给罗十九他们记一大功。”
  
  她说的罗十九是蠡山机械时钟作坊的主管大匠,这摆钟便是由他领着十数名工匠研造出来。
  
  卫希颜边端详边笑道:“该给我记大功才对。”
  
  名可秀笑了声,“你就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却劳作人家埋首苦研一年余,这会倒好意思争功。”
  
  卫希颜哎呀一声:“岂不闻创意最贵?”心底却着实佩服沈元、罗十九这些技术能人。
  
  前世她对陀飞轮镂空表情有所钟,也曾斥资收藏了几款限量版,对时下机械表的顶尖技术自是张口道来,但她毕竟不是从事钟表行的专业人士,对最初的摆钟技术更是没兴趣多做关注,虽然机械钟表的基本原理是相通的,但居于金字塔顶端的陀飞轮和蹲在金字塔底的摆钟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其构造理论只能仰望,需得有“转化先进生产力”的能力——沈元和罗十九的悟性和触类旁通的本事让卫希颜很是佩服。
  
  当然,借鉴前人的经验也很重要。沈元的祖父沈括留下的笔记中就详载有僧一行和苏颂创建天文时钟的成就。
  
  僧一行是唐代高僧,精通算学、天文和历法,奉唐玄宗诏令造出水动力浑天仪,附置的时钟驱动器就应用了擒纵机构,它是一座柜式装置,柜上立有两木人,前面分置一钟一鼓,钟自动敲响以示时辰,鼓自动击打表明过了一刻,所有这些运动都是由柜中的组件——轮、轴、钩、联锁杆、制动装置和锁合装置——操纵,这就是最早的擒纵机构,可惜铜铁制作的这些组件历年后渐渐生锈,不能再自动旋转,这座浑天仪遂被弃置于皇宫集贤院中。
  
  这是擒纵轮在钟表上的首次应用,虽然它还不是真正的机械擒纵机构——不是靠重力落体或弹体,而是水力驱动——然而这与漏壶内的浮标随壶中的水或水银面一起升降不一样,是水钟的一大跨步。
  
  苏颂是北宋天文学家,官任尚书、宰相,奉哲宗令建成水运仪象台,它的装置是一座三层式的天文钟楼,钟楼前面有一座木阁,分五层各开一门,无论白天黑夜,每隔一段时间,便有木人出现,一刻打鼓,时初摇铃,时正敲钟。这些木人都由巨大的报时装置操纵,苏颂命名为“昼夜机轮”,使用了相当于现代钟表中的擒纵机构,由巨大的枢轮提供动力,枢轮上有木辐挟持水斗,通过大小齿轮的啮合来操纵水斗转动和枢轮的运转速度。
  
  这座水运报时钟是世界上最早的天文钟,它所用的擒纵装置也被公认是机械钟的祖先。当然“昼夜机轮”和僧一行的时钟驱动器一样都是靠水力驱动,不是机械钟表利用悬挂式重锤或螺旋形游丝通过重力或弹性势能来驱动齿轮系转动,但是这种利用水力驱动的理念已经和真正意义上的机械擒纵概念相当了。
  
  前人的创造经验加上卫希颜给出的现代原理,二者结合就如打开了创意的匣子,经由这时代顶级的机械科学家和技术大匠的融会贯通,最终结出了创意的果实,将机械摆钟的历史提前了五百年。
  
  这座为枫阁专造的摆钟名为“丹凤朝阳”,飞檐架阁式的紫檀木钟座高逾五尺,两厢雕刻河山景色,正面是整扇玻璃门,圆钟下方悬垂着两尺长的鎏金牡丹纹钟摆,钟盘鎏金刻绘双凤朝阳纹,盘面有一短一长的时针和分针,俱为亮银质,时针的前端被镂雕成鹰嘴状,颇具锐意指时的气象。
  
  表盘上的刻度分三圈,外圈则对应的是1…12的数字标时,内圈则有两圈,按子初、子正到亥初、亥正分为二十四小时,上下两重叠标时辰,如“子初”(夜12点)正对着“午正”(中午12点)。同时采用汉字和数字的标时方式,自是为了方便行销海外。
  
  机械钟要求最高的是内部机件,材质不达要求会渐渐磨损影响走时精度,或者生锈停止转动,这丹凤朝阳钟的内部机件采用的是锻剑用的合成钢——熟铁与铸铁熔炼而成——再在表面鎏铬,材质坚硬抗磨损,并且耐腐蚀。
  
  这种鎏铬钢的创意始自于沈元查阅祖父笔记翻出的一段记载:“据稗料考,秦始皇令工匠造利剑和弓箭陪陵,以青铜鎏铬而成,坚硬不锈蚀……然未得践证。”经蠡山冶坊多番试炼最终成功,卫希颜称之为“铬钢”,并将之列入少府监矿冶司的合金钢条目。
  
  “可秀,你看,这里有最先进的技术,重力摆、擒纵轮、合金钢……”她的手指轻轻划过钟面,目光似乎透视进里面的机械运动,“嘀嗒、嘀嗒”的走时声在静谥的阁内格外清晰,仿佛被这睽违已久的声音带回了遥远的过往,她神色不由得有些恍惚。
  
  名可秀关切的声音响在耳边:“希颜?”
  
  她回眸一笑,眸子清澈明亮,“知道这嘀嗒声是怎么来的?”
  
  名可秀抬了抬眉,她对技术事体向来只侧重大节,对诸如走时作响这类细节不会多费心思,却见卫希颜摆出副“快请我解答罢”的殷切表情,不由发笑,配合着摇头道:“不知,还请卫大匠师指点。”
  
  某匠师清了清嗓子,“这是擒纵机构锁定齿轮时,齿轮突然停止的声音,短暂的停止立即释放,一声‘嘀嗒’即一秒。”她笑道:“沈元说这‘擒纵’二字起得妙,爪尖与齿轮循环作锁定、释放,即为一擒、一纵,单这两字就道出了摆钟的运作精髓。”
  
  名可秀唔了声,心里已在盘算摆钟的利益,“这座钟的定价是五千贯,相当于京城中户人家一成的家产了。”
  
  卫希颜算了一下,道:“这价格却不贵,单只紫檀、雕工、鎏金材质和这整幅玻璃门,就不下一二千贯。这物的定位就是奢侈品,只走富贵家,尤其是那些身家百万千万的豪商巨贾,必得以赤金打造,再镶嵌宝石真珠,至少卖出万贯才当得起这份技术价值。哦,卖给海外那些蕃王,就更得造出金碧辉煌主珠光宝气,少于万两金子咱们都羞于说出口不是。”
  
  名可秀噗的一笑,油然想起“玻璃镜,寸如金”的奢华外销,点头道:“卖给官宦人家可不能金光宝灿。”
  
  “那就用白檀座嵌美玉,”卫希颜张口就来,“或者雕绘梅兰竹菊雅色,髹漆刻诗词名句之类,照样卖得出高价。”
  
  “嗯,甚好,甚好……”名可秀笑道,说起这些她比卫希颜的主意更多。
  
  两人说了会赚钱之计,名可秀见她神采飞扬,显是心情甚好,便笑问:“今儿可是给赵官家吃鳖了?”
  
  卫希颜格地笑了,“可秀,你没见着,李彦拿出‘请罪表’时赵官家的脸都青了!嚯,以为李彦会指证我欺君?可惜呀可惜,当着丁起和叶梦得的面,赵官家是想赖帐都不成,连笔迹都不便多加辨认。”
  
  那本新造不久的请罪表上御批的“赦无罪”是李彦摹仿的赵佶笔迹,当这位延福宫主管醮朱砂写下那三字时,就意味着上了卫希颜的船,沉了就得一起沉,但国师枢相的这艘大船岂是容易沉的?李彦向来识时务,卫希颜又给了他比宫观使更好的退路,选择站在哪边就勿庸多言了。
  
  当然,此计得以实施的关键是李彦模仿赵佶御批能乱真。
  
  当年梁师成曾找高手伪造御批诏令地方,李彦自己就有仿字的天赋,且近身服侍赵佶更如近水楼台,对皇帝行笔的习惯和心态都十分熟悉,偷偷揣摩仿字近十年,已有七八分火候。他倒是没想着伪造诏令,仅是出于有备无患的心态,未料会被卫希颜知道这个秘密,挟以相逼。
  
  然而即使李彦能仿御体字,假的终究是假的,缺了几分神韵,所幸御批只需写下“赦无罪”,恰是李彦仿摹较多的,而且字少不易露破绽,何况落印的道君皇帝御宝是真的。
  
  赵构虽然心存怀疑,却不敢断言说这御批是伪作。
  
  当年太上皇赵佶仓猝南巡——实则为弃京南逃,一路上担忧恐惧,惊惶不安下落笔就有些气韵不足,气虚志怯,自然少了几分挺拔筋劲之气,李彦一直贴身服侍道君皇帝,这行笔上的变化自然清楚,往常仿摹的气韵不足却是合了道君此时的笔法。
  
  正因如此,赵构虽然辨出这表章上的御批缺了两分气韵,却不能说这不是太上皇的亲笔。
  
  或者拿下来再做笔迹校验,以赵构对太上皇的瘦金体字的熟悉,大量比照后许能辨出蛛丝马迹,但令他着恼的是,丁起和叶梦得也在御书房内——李彦磕头呈出请罪表奏对清楚,人证物证俱全,丁、叶二臣便成了见证。
  
  这不是巧合,卫希颜送出荆南帅司密报时,就已做了如斯算计。
  
  她得意笑着,“估计御膳房好阵子都不会做甲鳖汤了。”
  
  名可秀提醒她:“别留后尾。”
  
  卫希颜一笑,“我省得。”
   

作者有话要说:这真是看文难,发文亦难……唉,抽抽复抽抽,抽抽何时止?

262

262、道君驾崩 。。。 
 
 
  御书房。
  
  暗职为皇城司勾当官的御药院首领内侍冯益正弓着身子听皇帝说话。
  
  “李彦向朕恳求去报国寺为道君颂经祈福七日……哼,真是为道君尽忠?朕看不见得,其人居心叵测,论罪当诛。”
  
  赵构咬着一口细牙,想起李彦这厮的反水,原想私下拿入禁庭刑房严加拷问,可恼这阉货竟然当着御书房内三位朝臣的面,磕头请求去报国寺为太上皇颂经斋戒,秉着忠孝大义,赵构不能不应——且放他松活七日,回宫后再清算。
  
  皇帝眼底闪现厉色,冷笑了声,“朕已允了,倒要看看他想捣腾出甚么。你安排人手明里暗里都看紧了,谨防他逃跑,并将其在报国寺的一举一动,和甚么人接触,说了甚么话,做了甚么事,都一一回禀。”
  
  “诺。”冯益恭应一声,见皇帝已拿起奏折,便躬身退下。
  
  漏壶内水银浮动。赵构看完几份即需回复的折子,吩咐康履将找出的道君御笔字帖和朱批奏章展开压在御案上。他执笔俯身,随着目光扫过朱砂笔时而落下,将选中的字画圈标出,又将卫希颜的请罪表翻开到有御批那页,仔细比对着。
  
  不知换了多少盏茶,康履看了眼黄铜鎏金的漏壶,低声提醒:“官家,可要传膳?”
  
  赵构目光停了停,扔下奏章,“传。”
  
  从勤政殿用罢晚膳出来已是酉时三刻,赵构负手沿廊慢行,金线刺绣云纹的靴子踩在磨缝地砖上橐囊有声,身后一溜内侍宫人皆垂手低头小心跟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回到御书房,用过一盏茶,赵构埋首继续比对笔迹。
  
  日头渐沉下去,廊庑渐次亮起宫灯。
  
  御书房的四架落地擎大纱灯都点亮了,龙首翘案的左右两侧又加了两盏玻璃罩宫灯,将案上展开的字帖和奏章照得清晰入目——四五幅字帖中凡是“无”字都被朱笔圈出,两本奏章的御批里各有“赦”和“罪”字也同样被圈出,都是太上皇南巡后的御笔亲书。
  
  赵构盯得过久的双眼一阵涩痛,抑不住气怒一把掷下奏表,闭上眼有些颓然地向后一靠,“……三分假……七分真……”
  
  康履轻步上前,伸手按揉皇帝已有些僵硬的双肩,一边低声劝慰:“官家歇会儿再看。小人虽不懂这个,却亦听说校验笔迹最是耗神费功夫。官家一向锐目如炬,没准过几日就能看出端倪来。”
  
  赵构似在听又似没入耳,唇边渐渐泛起一抹嘲讽:任你造得多真,朕都是不信的。
  
  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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