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寂寞浅浅笑-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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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寂寞浅浅笑
作者:無心寶寶
第 1 章
一早醒来已经八点,窗外阳光大好,揉揉眼睛,撑着枕头坐起来,才发现枕边尽湿。
梦里又哭了吗?
好似如今我所有的眼泪已经只能出现在梦里。
六年了,六年来始终噩梦缠身,凤九说钱浅,若这样继续下去,你迟早精神分裂。
我知道我状态不好。
肖慰打电话过来,“浅浅,今天的飞机吗?”
赤着脚下床拉开窗帘,电话夹在肩膀上,随手点了支烟,“嗯,下午三点,要在飞机上坐足二十四小时,真恐怖。”
“穿越太平洋呢,你以为从北京飞到上海?”
“要不要带礼物给你?”
“得,你回来已经是最好的礼物,还要什么?”
“九九呢?她现在好不好?”
“她精神呢,每天就琢磨着怎么换男朋友,要不就是和我唠叨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整个一精神病晚期。”
“先别告诉她我回去的事,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肖慰沉吟,“这次回来会长住吗?”
“应该不会,只是研究院和A大之间的一个项目,导师年纪大了不想动,我又是A市出来的,所以他才推荐我。”
“听说A大与你们研究院签约期是五年?”
“那是研究院的事,我只负责前期,六个月足够。”
“不想回A事发展?”
“我在宾州用六年打的底子,就这么全部放下,别说我舍不得,就是导师,估计都得吞了我。”
肖慰不作声。
我笑了笑,“我知道你们都想我,现在是信息社会,我又不会断了联系,就是想见面,也不过二十四小时飞机。”
“说得轻松,这六年来,你一次也没回来。”
“肖儿,有些事想要放下需要时间,这你知道的。”
他无力,“好好好,我不难为你,随便你好了,反正我和九九在你心中地位可有可无。”
“你要这么说,咱们之间的革命友谊真就白处了。”
“真拿你没法子,回来住哪?”
“A大有准备住处。”
“好吧,我明天去接你。”
“不用,要先去A大报到,他们有人来接。完事后我跟你联系。”
然后挂掉电话。
行李一早已经清理好,也没太多东西,就几件随身换洗衣物,不过出差,只是时间稍微长了那么一点而已。
上飞机前给导师打了电话。
老头子精神状态很好,嘱咐我别给他丢脸,然后语重心长地跟我讲,钱浅,这是个机会,我知道你不想回那个地方,可一味逃避是懦弱,你学的专业就是研究人的心理,若连自己都治不好,根本没有资格治别人。
我懂。
我真的懂。
A大的这个case,本来就是可有可无,老头子之所以接,主要也是为了我。
其实他真的多虑了。
过去的那些事,能忘的,基本已经全部忘掉。
这些年,我真的忘掉了很多东西,过去的那些事,那些人,在我记忆里,一早已经模糊。
如今的我不再脆弱,我不再是从前那个遇事只会逃避的钱浅。
我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六年前在机场,凤九对我说,这个世界很大,而人的心太小,装不了那么多,不如退而求其次,放过自己。
那时我心灰意冷,不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一门心思钻着牛角尖,于是疼痛的窒息。
可那真的已经是从前。
如今的我,放下很多,当然,也放过了自己。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离开那个伤心地,伤口也便慢慢痊愈。
我想现在就算让吴琼站在我面前,我也能够坦然。
人的恢复能力是可怕的。
何况,我一直无情冷血。
既然连自己都能够放过,面对过去,并没有多难。
第 2 章
到达A市的时候是下午,阴雨绵绵,来接我的人是王路。
看到他的时候我有一阵子的恍惚,想不到刚一回来就遇到熟人。
王路与肖慰在大学时住同一寝室,是那时A大出了名的四流氓之一。
A大出怪才,历年如此。
而我们那一届最出名的,就是那四个流氓。
花花公子肖慰。
贵族少爷方初。
斯文败类赵钱。
腹黑文痞王路。
这四人曾令无数女生疯狂,也曾让无数的女生又爱又恨。
那时候,他们四个曾一度横扫千军。
王路变化不大,一头短碎,休闲西装,衬衫的扣子开了三个,没打领带。
他朝我伸手,勾着嘴角邪肆地笑,“钱浅,好久不见。”
我笑,和他握手,“真是好久不见,想不到你竟然留在A大,国贸的高材生居然跑去做后勤?”
“日子不好混呗,我堕落了。”
“堕落了好,你这一堕落,不知道拯救了多少良家妇女。”
“六年不见,怎么你还是如此毒舌?”
“毒舌是我专业,想丢也丢不掉。现在去学校?”
“不急,我先带你去住处。肖儿知道你回来吧?”
“知道,我和他有联系。”
“真是厚此薄彼,这么多年你一走就杳无消息,亏我当年还对你那么好。”
“你对全校女生都好。”
“瞎掰,我可没请全校女生吃过我煮得爱心面条。”
“你的一碗面条着实拯救了我,钱浅感激不尽。”
他一拳捶过来,“状态挺好,看来这六年你过的相当不错。”
“还好还好,不过对付混。”
“这还叫对付?都混成心理学界高人了,你不知道学校对你的到来有多重视,恨不得开记者招待会通告全世界,A大走出去的,非同小可呢。”
我但笑不语。
他去停车场拿车,我在玄关处等。
已是深秋,A市的秋天,是漫长雨季,绵绵细雨下起来便没完没了。
透过烟雨环顾四周,环境陌生的出奇。
这个地方,仿佛不再是我从出生开始便一直生活的那个城市。
不知是它变了还是我变了,总之如今站在这里,我像个过客,一点没有近乡的自觉。
王路撑着伞帮我拉开车门,绅士的不像话。
我失笑,“路路,你终于长大了。”
他揉我头发,“不用这么委婉,我不介意你直接说我老。”
A大给我提供的住处是半山腰的地方,在教授别墅区。
校长很大方,给我教授级待遇。
我甚欣慰。
在一个独立小尖顶别墅门前停下,院子里绿树繁花,还有一张别致的木质长椅,鹅卵石铺地。
“这种别墅学校一共五处,不是一般教授有资格住的,学校还给你准备了私人实验室,我怀疑张老头在用怀柔政策,他估计是想让你有来无回。”
我笑,“别这么夸张,我的交换期只有半年,六个月后一切进入正轨,会有新人替代我。”
他开门,把钥匙扔给我,“没打算留下来?毕竟这里才是你的地盘,我们这些人虽然混得一般,可彼此照应绝对不是问题。”
我岔开话题,“环境不错。”
他贼笑,“我觊觎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搬来和你住如何?”
“不好意思,我习惯独居。”
“没良心的东西。”
“明天一早去报到?”
“嗯,到时候我会带你去。坐了二十几个小时飞机,你休息下,我明早找你。”
“谢谢。”
“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好了,我先撤,明天报到之后请你吃饭,哥哥给你接风。”
“好,不过记得,我不吃面条。”
第 3 章
肖慰和我约在日式料理店。
穿着和服的服务员挪着小碎步领我去包间,在门口就听到里面凤九的声音,她说小薇薇,你不是说给我惊喜?动作千万不要太大,不然有惊没有喜,我跟你拼命。
我推开门,浅浅一笑,“怎么拼命?肖儿这小身板,经得住你的黯然销魂掌吗?”
凤九呆住,好半天才回神,一下子跳起来把我抱在怀里,两条细细的白胳膊勒得我死紧,“钱浅,钱浅,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嗯嗯,是我,真的是我,不信你掐一下自己。”
她眼泪都下来,“死人,回来干嘛不提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
“不是为了给你惊喜?怎样,是不是惊到了?有没有喜?”
她捶我,“你才有喜。”
“哦哦,九九小朋友,你思想不纯洁哦。”
肖慰笑得两眼弯弯,“你们两只猴子,能不能老实点坐下?当我透明是不是?”
我揶揄他,“怎么可能?你这么大一只摆着,我想当你透明实在有难度。”
凤九紧紧拉着我,上下左右打量,“气色不错,看来你过得很好。”
“除了看不到你们,一切都很好。”
“这我就放心了,这几年你在外面,真是让人牵肠挂肚,钱浅,你没良心,都不回来看我。”
“这不是回来了?”
“要不要过来跟我住?是不是这次就不走了?回来找工作吗?你学心理,要不要开一家心理诊所?开吧开吧,小薇薇现在天天犯病,正好你给他治治。”
“肖儿犯什么病?不会是抑郁吧?”
“他多动,行为诡异,好色滥情,变态无良。”
肖慰虎着脸,“我调戏你了吗?干嘛把我说得这么不堪?我不就是换女朋友换的勤了点?你好到哪去?”
凤九瞪他一眼,转头殷勤地看我,“是不是真的不走了?跟我住吧,我自己一个人很无聊。”
“我是回来参加A大课题研究,为期六个月,六个月后还回去,A大给我准备了住处和实验室,住学校里方便些。”
她嘟着嘴,“你不是吧?就住六个月?还要走?你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这台词王路今天已经用过了。”
肖慰插嘴,“对哦,王路现在在A大混,他负责接待你吗?”
“嗯,那孩子跟个话痨似的,不停折磨我的耳朵。”
“他还好些,若换做肖儿,你就考虑直接把耳朵切掉好了。”
“去你的,A市里谁人不知道我肖慰酷?也就你们俩吧,不拿我当回事。”
“不拿你当回事你这尾巴都翘上天了,若我们俩也把你当祖宗供着,这地球还有你落脚的地儿吗?你早飞了。”
肖慰只是笑,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钱浅,能再和你坐在一起吃饭,真好。”
凤九也红着眼睛,“钱浅,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再回来。”
我垂头,半晌开口,“吴琼他,还好吧?”
凤九愣了一下,“钱浅,你没必要继续自责。”
“没有,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他是不是过的好。”
肖慰叹息,“他很好,前年结得婚,儿子已经两岁。”
“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凤九眨眼,“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若他也解开了心结,我就再没有什么不能放下。”
“你当年改学心理,是不是因为他?”
“也不全是,我自己心理也有隐患,学这个专业,更多的是为自己。”
我的确主要是为自己。
那时候整个人接近崩溃边缘,我需要给自己一个出口。
离开这个地方是最好的选择,而学心理,是想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去看阿姨了吗?”
“还没有,下飞机才几个小时,还没抽出时间。”
“去看看吧,我想阿姨她,一定也很想你。”
是吗?她也会想我?
若她哪怕还有一丁点在意我,就不会那么决绝地丢下我不顾。
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她抛弃我,连个挽回的机会都不给。
可是有什么关系?
没有她,这些年我一样过的很好。
她选择那种方式让自己解脱,我也一样可以让自己解脱。
只是,我比她勇敢,因为她选择的方式是死亡,而我,选择重生。
我妈自杀的时候我大三,那时候我正守在医院吴琼的病房里。
是肖慰打电话给我。
他说钱浅你撑住,听我说,阿姨她去了,是自杀,没来得及送到医院已经断气。
我的世界瞬间便塌下来。
这些年我一直不愿意回想从前,因为从前的所有东西对我来说都是痛苦。
于是我不喜欢回忆,渐渐的让自己麻木,把过去一切全盘忘记。
现在的我,只信现实,只信自己。
她的死让我有一种清醒的感觉。
清醒后,我不再一味守着吴琼。
我选择离开,离开这个城市,选择心理学作为专业,重新开始。
那时我想,若我一日有成,可以亲手打开吴琼的心结,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