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陆仙迹-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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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你前两世最后对我说的话是什么吗？”寂静的夜中云轻舞曾如此问道，声音随风传来。
“是什么？”应雨疑问道。
“此生难相守，来世再相见……”云轻舞回答道，声音竟似飘渺起来。
整个夜中，应雨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他一直坐在湖畔任风吹拂，衣袂摇摇。
次日，天色大亮，他们亦是启程，向西域而行。
※※※※※※
玄极园东面的一片原野上，四面环山，鸟语花香，一派清新盎然的景象。
伴随着一阵阵马叫声，大地上出现一匹雪白色的马，背部生长着一对羽翼，奔跑如飞，绝尘而去，赫然是一种稀少的妖兽，天马。
雪白色的天马身上，侧坐着一位天仙似的白衣女子，风姿出尘，飘渺得像是不存在，三千青丝在风中向着一个方向摆动，美态尽显，正是从寻仙观离开后的沈仙。
她和聂风行离开寻仙观回到玄极园，便明白玄极大会已经结束，同时得知了几大公子的出现。于是她没有再停留，而是将碧海潮声阁留下的一只天马骑上，快速朝东方碧海潮声阁行去。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舒玉清的消息告诉沈舒媚，以此接触母亲二十年来的孤苦无依。
聂风行便在她的身边，健步稳重，牢牢地跟随在天马的左侧，风一般掠过，黑发挥洒，青衣鼓荡，丝毫不会落下。
他在回到玄极园后，并没有去管其余事情，而是继续跟在沈仙的身边，美名其曰要安然将沈仙送到碧海潮声阁，事实上是何目的便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同时还得知了剑公子叶不悔和佛公子玄正之间的矛盾，但他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去关注天涯楼中的信息。他
只以为是类似切磋的战斗，或者年轻气盛有些小小的矛盾，并无大碍，只是被世人传得严重。这等事情，双方的师门完全能够去解决，所以他虽然算是叶不悔的朋友，可也安心地跟随在沈仙身边，要给对方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你要这样一路跟随我跑到碧海潮声阁么？”沈仙问道，声音清清。
她对聂风行的想法琢磨不透，望着在风中跑动的男子，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聂风行刀削般的面容笑了笑，说道：“你座下这匹天马若能够从此地一路奔跑到碧海潮声阁得话，那我也一定能行。我自信我的风神步比之天马，只快不慢。”
他笑得很随和，当今一切的事情都已经被他放下，他不想去多管。他只想要得到内心笃定女子的认可，想要日以继夜，在漫长的时光中融化对方自我保护的屏障。
沈仙笑笑道：“你都不打算去和聂伯父说一声便走，不怕将来伯父责怪你么？”
聂风行闻言不由撇嘴，说道：“他这个人神出鬼没，我哪能知道他在哪里？或许他不久前在玄极园，但如今可能在极北冰原，也可能在南域，谁知道呢。而且，他对天下的信息可谓最是了解的人，自然明白我会出现在何方，根本不会多说我什么。”
他的内心闪过一道挺拔的身影，虽然看似单薄瘦弱了一些，但在他的心中一直很高大，俯瞰着尘世，将诸多事情都掌握于手中。
沈仙笑道：“听你说的，伯父看样子很忙，而你倒是轻松自在得很。”
聂风行耸肩道：“其实我也很忙的，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而已。”
对于聂风行的说法，沈仙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或许她的内心已经隐隐感受到了什么。
风吹在原野上，草浪低伏，两道身影飞速地划过，消失在地平线上。
第七十九章 惊闻
初入西域，风卷天下的信息便传递了过来，震惊了应雨。
在北域大草原，人烟稀少，数月下来他都不曾知道当世发生过什么事情。直至此次回归，他才骇然地发现世上在短短世间内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实在难以预料。
首先是雨公子这个称号，让他愕然万分。他不曾预料到自己也会被世人看作当世青年中实力最强的一批人之一，拥有了和真正修为不符实的名号。
这件事情除了让他苦笑之外，便没有别的心思了。他总不会故意去澄清，世人是如何想的便让他们怎么想。
随即是另外一件消息，让他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这是一件并未用多少时间便传遍天下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
剑公子叶不悔和佛公子玄正在玄极园中一战后，各自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更没有谁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战斗。
然而，仅仅过去一旬的时间，便有一个消息流传出，在短短世间内几乎所有的修道之人都有所听闻，各个目瞪口呆。
据传言，佛公子玄正佛心不纯，贪恋世俗欲望，竟在玄极大会刚刚结束的当天，趁着酒醉闯入了一位女子的房间，强行做出了苟且之事，玷污了那位女子的清白。
而更不巧的是此事被剑公子叶不悔发现，偏偏那位女子亦是叶不悔的恋人，叫作宴青蓉。
这件事情，凡是听到的人几乎下巴都掉下来，实在难以置信。
应雨初闻此消息后，同样惊讶万分，怎么都不会想到会发生此等事情。
玄正乃是堂堂普天寺首席大弟子，将来即便是继承普天寺住持之位亦无不可，前途光明无量，竟会做出这等行径，非但败坏风俗，声明狼狈大降，甚至让世人看待普天寺的目光都发生了转变，那里不再是佛门圣地。
因为此事，听闻剑公子叶不悔已经仗剑杀进了西域，显然是要去普天寺算账。
而在其后方的势力青云宗，亦是各个跟了过来，没有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打算。
普天寺乃是十大门派之一，底蕴深厚，实力强大。而青云宗虽然亦为修道大派，但又怎能和普天寺相比较？
若说青云宗的人是为了阻止叶不悔的举动，他们早就可以拦下叶不悔。可若是说他们要和叶不悔同时对付普天寺，那又非明智的选择。即便叶不悔因为宴青蓉之事让愤怒占满了内心，做事会冲动，难道青云宗主云天鹤也会如此？
在这其中，受害者宴青蓉则不知去了何方。她可怜无助，消失在了世人的视野中，纵使是叶不悔都无法找到她。
应雨和云轻舞以及小狐狸来到西域北佛城，听闻到这些消息十分动容。
城中房屋迤逦，错落有致，宽阔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只是相比于曾经的繁华热闹，如今虽在白天，光线明亮，城中之人却显得死气沉沉，少言寡语。
原本一心向佛的人因为玄正之事低下了头，开始怀疑信佛究竟是否无错。而一些过路的修道之人，则更是朝普天寺的方向吐口唾沫，所谓十大门派之一，不过是如此而已。
应雨和云轻舞走在街道上，惹来许多人惊奇的目光。
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可他身边却有一只纯白色的六尾狐狸，其上侧坐着一位蒙面的绝色女子，这般组合自然惹人注目。
“小雨，你认识这其中的人么？”云轻舞空灵的声音传来道。
她指的自然是四处疯传的那则消息，震惊天下，尤其在西域内，更是人人皆知。
应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确认识叶不悔和宴青蓉，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玄正堂堂普天寺首席弟子，竟会做出这等行径。”
他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虽说他和叶不悔以及宴青蓉都不是特别熟悉，但毕竟是相识一场。如今突兀地听闻两人之间的凄苦消息，心中没有一丝感染是不可能的。
云轻舞玉手轻拂小狐狸的背部，同时说道：“既然其中有你认识的人，那么到了关键时刻，帮上一把是必须的。虽不知宴青蓉身在何方，但却知叶不悔进入了西域，显然冲着普天寺而去，和我们的目的截然相同。”
应雨点了点头，如有必要，他绝对会出手帮上一把。
这是一座大城，城中往来着修道之人，各个道行不一，四处走动或飞行着。
自从玄正之事流传于事，西域中便热闹了许多。有不少修道之人从其余地域赶到了此处，想要目睹普天寺会做出何等反映。尤其是青云宗一行亦是进入之后，前来的修道者越来越多，无不想了解事态的发展。
“经过这一件事，普天寺的名声变得和天道门一样差了。”一位路过的中年男子说道，唏嘘不已。
“十大门派的时代将要过去，天道门和普天寺在十年后的今天，未必还能保持这样的位置。”又一人走过说道，是一位花甲之龄的老者，显然历经沧桑。
原本普天寺的威望是极高的，但正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疼，在一件丑事被宣扬出来后，几乎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我不相信玄正师兄会做这种事情！”突然一声高喝在城中响起，是一位普天寺的弟子，光头穿着袈裟，面貌年轻，脸上带着坚定的神色。
过往之人均是冷眼地看过去，没有了曾经对普天寺的尊重，各个旁观嘲讽，毫不在意。
普天寺的小和尚正气道：“本寺玄正师兄德高望重，佛心超脱，一心只有壮大本寺和得道飞升的想法，又怎么会去做那等卑劣小事？那定然是别人嫁祸给玄正师兄，一切都是假的。”
一位路过的青年人讥笑道：“拜托，玄正所动的人可是剑公子的女人，当时是直接被剑公子撞破的，怎会有假？你不用为你们的首席师兄开脱了，事实摆在眼前，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小和尚不服，仍自摇头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周围的人看见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由此可见玄正在普天寺中的名声都多么兴旺，不论世人是如何评价他的，普天寺的人都会用同样一种眼光看待他。
第八十章 普天寺的黄昏
前往普天寺的路上，应雨踩着虚空步迅速前行，云轻舞侧坐于小狐狸的背上轻松写意。
途中云轻舞曾有数次邀请应雨上来小狐狸的背上同骑，这在她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应雨又如何会答应？他兀自不敢太过接近云轻舞，一直没有答应。
尽管他知道两世爱人，是不能如此对待云轻舞让对方心伤。但他此生的记忆认识云轻舞不过数月而已，尚未达到亲密无间的地步，让他突然和云轻舞亲昵接触，他办不到。
云轻舞明白这些道理，故此心虽黯然，面容上却不曾表达出丝毫，只是深深隐藏着，依然微笑。
两人一兽迅速地向普天寺而去，一路上苍翠草木，高山流水，一应俱全。偶有莺鹭舞空，鸣叫不止。
在前进到一座山谷中时，他们渐渐缓下速度，惊奇地朝前方望去。
山谷两壁陡峭不平，生长着一些顽强的杂草藤条，谷中岩石嶙峋，大地坑坑洼洼。
比较令人意外的是谷中竟然有两波人正在厮杀，鲜血染红了土地，已有不少人倒在地面。
其中一方人清一色的黑色衣服，面遮黑布，将容颜都隐蔽了起来。
而另一方看模样似乎是普天寺的弟子，各个穿着袈裟，脑袋铮亮，但神情却十分悲愤，面容疾苦。
从表面上看过去，普天寺的僧人已经落入下风，纵使佛法神妙，金辉熠熠，却抵挡不住敌方的诡异可怖，在一道道攻击下被压制着。
应雨看仔细后大吃一惊，虽说如今许多修道门派开始对普天寺不屑，但这种情况应当只流传在暗地里才对。普天寺无论如何来说都是十大门派之一，底蕴和实力自不必说，有哪个势力或个人不长眼胆敢轻易去得罪这等大势力？
在应雨他们见到谷中的两方人时，对面的人亦是见到了他们。
其中普天寺的弟子并没有多少动作神情，仍旧奋力对抗眼前之敌。
而黑衣人一方面则是立即分出五人破空飞来，各个均有道境的修为，实力强大，却一句话都不问便展开攻击轰下来，五道或红或青或黑的光刃便气势旺盛地从上空斩落。
应雨见此脸色一沉，很是不好看。
任谁无缘无故遭受到攻击，都不会高兴，何况对方五人全力出击，根本没有留手的意思，显然要取他们的性命。
如今历经各种事情，应雨的实力迅速地增长，进入西域后已经拥有了道境的实力，自忖拥有楚王剑这等神兵以及虚空步这种步法对付五人轻而易举。但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根本不需要他动手。
甚至云轻舞都不曾动手，小狐狸咿呀地吹口气，便是一阵宛若飓风的气流产生，卷动着向前方冲去。
仿似龙卷风的气流十分强大，卷动得周围乱石颤动，大地龟裂，将攻过来的五道光刃全部轻易地瓦解，随后强势不减地朝五名黑衣人卷去。
伴随着血雨飞洒的是五人凄厉的惨叫声，他们虽然实力已经算是很强，但在小狐狸的攻击下却无法抵挡片刻，纷纷被拖入龙卷风中撕扯成碎末，尸骨无存。
这等画面，当场便震慑住了山谷中的两方之人。
双方的战斗停止下来，各个透露出不同的目光。
普天寺之人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敌人的愤怒。
黑衣人则是惊恐，他们之中修为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