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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尘劫录-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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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朗山的时候,也曾听师父说过一些解梦的法门,隐约记得,梦见大水,定有火患,或者其患来自南方,梦见鲤鱼,定是升腾之象。然而这些话本来就前后矛盾,真的有人光梦见鲤鱼而不梦见水的吗?那是什么鲤鱼?盐烤鲤鱼?现在丈人的荒梦中,既有大水,又有鲤鱼,这是什么预兆?是好是坏,还是佳恶参半?我的道行有限,可实在研究不出来。 
  丈人知道我有多大分量,他虽然没主见,可我若是假装言之凿凿,他也定然不会相信,很清楚我是在欺骗他或是敷衍他。干脆实话实说吧:“小婿惭愧,参详不出……” 
  丈人微微点头:“此梦定是上天诏示,不可妄解。贤婿是朗山秩宇宫出身,不如回山去请示九德真人,解我疑惑。”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来递给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所谓九德真人,正是指我的师祖棠庚,原来丈人也并没期望我可以帮他解梦,不过要我往朗山去送一回信。若在一年前,这本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我前在钟蒙山上背叛了五山真人,相助妖物,现在怎么还敢回山去,自投罗网呀? 
  当然,这种心思是不便向丈人解说的,一时又想不到推托之辞,我只好犹犹豫豫地接过信来。回到自己的住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否应该启程北上。或者,我带着尉忌去,到了山下就藏起来,只让尉忌一个人上山去送信,请师祖解梦,这样能不能勉强逃过一劫呢? 
  正在犹豫之间,突听环佩叮咚,我妻缓缓从帘后走了出来:“听闻父亲夜得一梦,要丈夫往朗山秩宇宫去请九德真人解惑,可是真的?”我点了点头:“正为不敢前往朗山,又不好违拗丈人之意,是以在此徘徊。” 
  我妻微微一笑:“何以不敢前往朗山?”我瞥了她一眼,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还是你打定主意要做一个凡人,因此把从前有关苹妍的事情都忘记了?若真是那样也好,我省得犹豫为难,不敢和你沾身。 
  我妻似乎看破了我的心思,又是微微一笑:“不如我陪伴丈夫往朗山去吧。”我吓了一跳:“你敢前往朗山?莫非你……”她轻轻摇头:“二化归一,并非从一,我今是半人半灵之体,世间罕有,正想看九德真人是否能够窥破。”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万一被他窥破怎么办?何必冒这个险?” 
  我妻轻轻喟叹,又显露出那种惹人爱怜的淡淡的凄色:“半人半灵,非长久可处世间者也,九德真人若能窥破,或有解决之道,除我惶惑。丈夫放心,二化归一,真人若加害于苹妍,定无法保全爰苓,料不至伤害于我……” 
  “原来你的闺名唤作爰苓?却不知是哪一个苓字?”我也不知道正在讨论严肃问题的时候,怎么对这样的细节如此关心。我妻微微一笑,转过头去,却不回答。 
  ※※※ 
  七月底,我们来到朗山脚下。我还是坚持让尉忌同行,要他保护在我们夫妻身边,寸步莫离。虽然明知若师祖要对我或者我妻不利,凭尉忌的道行,一千个他冲上去也是个“死”字,然而在心理上多少是点安慰。 
  来到秩宇宫外,我不敢大咧咧地排闼直入——当我还是此间弟子的时候,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是先叫住一名不大熟识的师兄,请他把丈人的信送进去,呈给师祖棠庚。我站在大门外,游目四顾,寻找逃下山的道路——才一年没回来,门口的花木山石似乎改变了原有的位置,这不会是一个迷阵吧?若是迷阵,我今天是死也逃不出去的了。 
  我妻靠拢过来,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胳臂——这种亲昵的举动,在其他夫妇间是常见的,在我们之间却绝无仅有。我脸红心跳,偷偷望她一眼,只见她的眼神分明在说:“丈夫勿忧,料必无事的。” 
  正在忐忑惊慌,忽见一人猛地从门内蹿了出来,朝我大声喝道:“孽障,你还敢回朗山来!”我吓得倒退了一步,光听这声音,不用见人,就知道是师父葛琮。抬眼望去,只见他寿眉倒竖,白须如戟,整张脸涨得通红,眼中如要喷出火来。我向他学道那么多年,从来也没看见他有这种表情过。 
  心里才在感叹:“完了,完了,今番在劫难逃!”忽然又听见一个声音在师父身后响起:“葛师兄休要动怒,住持请离大人伉俪入紫云殿奉茶去呢。”

  (。。)

    正文 第二部 龙池劫灰 第二十九章 真主
     更新时间:2008…6…12 12:29:54 本章字数:4489

                古诗云:真主承天运,浩浩定四方,干戈既一扫,纲纪复得张。 
  ※※※ 
  紫云殿是朗山秩宇宫的三座正殿之一,殿内供奉着三圣的神位,彩幔交叠、香烟缭绕。当初我就是在这里获得炼气士的称号,学成下山的,时隔一年,再走进这间大殿的时候,心境却变得绝然不同。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曲折多变吗? 
  师祖棠庚盘膝坐在东首,我战战兢兢地迈上两步,大礼参拜:“弟子拜见师祖……”师祖原本垂目不语,闻言突然睁开双眼,晶光暴长,吓得我不自禁一个哆嗦。“你相助妖物,背叛师门,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冷冷地对我说道,“若非嚣宙宫广宗真人为你求请,我早下山擒你归宫,明正典刑了!这‘师祖’、‘弟子’的称呼,再休提起!” 
  怪哉,执天下炼气士牛耳的广宗真人竟然会为我求情,这是什么缘故?我心里七上八下,一时也来不及细想,只好跪下磕头:“弟子有罪,还请师祖责罚。”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在想:“最多把我开革出山,千万可别罚重了。” 
  师祖一甩衣袖:“你再不是我秩宇宫弟子,休说这些言语。”说着话,抬眼望向我身后——我知道,妻子就正站在自己身后。我斜眼看到师祖双目中寒光一闪,吓得又是一个哆嗦,只怕他要对我妻不利。 
  身后传来我妻的声音:“拜见真人。”师祖冷哼一声:“你寄身在爰小姐身上,便以为我无法奈何于你,还敢亲身上朗山来,真是好大的胆子!”听我妻回答的语气,要比我镇定多了:“奴千年沉冤,不合都发泄在仇人后裔身上,现今愧悔无地,特来请罪。便请真人施展道法,将奴打得形神俱灭吧。” 
  这分明是在挑衅,她明知道师祖不愿冒着伤害爰小姐的危险,拿苹妍怎么样的。我向后伸出手去,轻轻扯了扯我妻的衣襟下摆,提醒她还是收敛点为好,别真的把师祖惹怒,到那时悔之晚矣。果然师祖冷哼一声:“你是来试我的吗?来看我是否心狠手辣,来看炼气道门言行是否如一?”说到这里,他突然向我一瞪双眼:“你若允我除此妖物,我便也允你重归门墙,你意如何?!” 
  真是开玩笑,朗山秩宇宫一个普通炼气士的名头,就想换个千娇百媚的妻子,这样蚀本生意我怎么会做?你若是把自己真人的名衔拱手相送,我或许还考虑考虑……正这样想着,站在身后的妻子突然暗中踢了我屁股一脚——莫非她真能看穿我的心思?有这样一个妻子在身边,就象被套上了枷锁桎梏,今后永难得到自由呀! 
  我不敢直接抬起头来,斥责师祖“放屁”,当然更不可能点头应允,让他杀害我妻。嗫嚅了半晌,做出左右为难的表情来——往好了说这样两边都不得罪,往坏了说则是谁都会恨我朽木难雕,然而现在我除了这种不似表态的表态,还能怎么样呢? 
  师祖微微摇头:“算了,算了,你为美色所惑,料难回头的了。若有机缘,可往嚣宙宫去见广宗真人,他不知为何,如此维护于你……”叹了口气,脸色转缓,开始讲到我此行的来意:“爰大人的书信,我已看过了,此梦非同寻常,有关世间苍生,我须亲自下山前往成寿,解与他听。” 
  我点了点头,看起来那个荒梦果有蹊跷,又听师祖说——呀呸,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师祖了,他是秩宇宫九德真人,又听九德真人说:“你们先下山归去吧,我不日便亲往成寿去。” 
  我如逢大赦,逃也似地离开朗山。秩宇宫中大部分师兄弟、师叔伯——当然也包括我的师父葛琮,看我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愤怒和鄙视,我可不想再多停留片刻。等下了山,我妻突然问道:“似乎广宗真人有命,若你愿舍弃我,九德真人便不顾爰小姐的性命,要将苹妍剿杀呢……”我急忙陪着笑回答:“夫人说哪里话来,便山陵崩塌、江海干涸,我也不会舍弃夫人的。”我妻紧盯着我,继续先前的话题:“是何缘故?” 
  天晓得是何缘故。我只是一名小小的炼气士,又与广宗真人非亲非故,他为何如此回护我?若真有机会,是要去拜见真人,探查一下其中缘由。难道我真的骨骼清奇,九德真人看不出来,广宗真人却心知肚明,正如那个萦山上古古怪怪的老修道士一般,要度我悟道吗? 
  我妻冷冷地笑道:“你休自视过高!”我吓得一个哆嗦,她果然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才琢磨怎样掩饰,她却又转变了话题:“若我是九德真人,哪管爰小姐是生是死,定要苹妍那妖物形神俱灭呀。你说九德真人如此作为,是善良,是迂腐?” 
  当然是迂腐,这和我个人的道德观念完全背道而驰。当然我并非认为是妖就该剿灭啦,见了苹妍以后,我突然觉得普天下妖物都变得可爱多了,而许多伪善人物之行为,还不如妖物呢。比如膺飏,即便取他性命会伤害到旁的什么人,只要这人不是我自己,不是我妻,不是我父亲,我一样动手就砍,毫不犹豫! 
  我妻淡淡一笑:“丈夫身上,大有妖气。”我尴尬地笑笑,心里却在想:“以妖物为妻,身上没有妖气才怪哪!” 
  ※※※ 
  长途跋涉,又回到成寿。才进郡太守府衙,原来九德真人棠庚早就到了,正在和丈人闲话,还问我说:“怎来得如此之迟?”废话,你有缩尺成寸之术,行千里如迈门庭,我可是凡人,要一步一步走回来的。 
  心里害怕他已经把我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丈人了,但瞥眼偷望丈人,他脸上的神情颇为愉悦,似乎还不知情。我暗中舒了口气,毕恭毕敬问他说:“想真人已为丈人解过梦了。” 
  丈人微笑摇头:“真人正待解说,你便归来了。来来,坐近一些,贤婿你也听听。”我急忙凑近坐到丈人身边,却尽量远离九德真人。只听真人缓缓地说道:“某夜观天象,查知紫薇黯淡,凶星冲冒,恐是大乱之兆。适于此时,太守得此一梦,乃上天垂示,要你平定乱局……” 
  丈人似乎大为兴奋,往前一探身子,小心问道:“如此说来,梦是吉兆?”九德真人微微摇头:“上天指明方向,成败还在个人。此梦吉凶参半,且待老夫为太守详细解来……”丈人急忙稽首:“正要请教。”“梦中先见一手,太守姓‘爰’,得此一手是个‘援’字,”九德真人捋须回答,“是有辅弼高人,即将来到成寿之象,若能得之为援,吉兆可显……”丈人匆忙问道:“未知这高人从何而来?是何形貌?” 
  九德真人不理他,自顾自说下去:“……太守梦见大鲤腾跃,此乃龙象,是有真主将兴,若能攀附其尾,便亦可飞腾,若是错手失了,便墮深渊,永墮沉沦。”丈人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喜一会儿惊,连番问道:“真主何在?小人不敏,真人解惑。” 
  其实老家伙这番话,若寻根究底,大有谋逆味道。天子尚在,就说什么“真主将兴”,不是谋逆是什么?我预感到此后事态的发展大是危险,开始有点后悔前来投奔丈人了。 
  九德真人听了丈人的询问,捋须微笑:“天机不可尽参。太守但请牢记,若有机会,绝不可失。适才所说高人,既然太守梦中见那一手引你南去,料不日定出现于此城南门外。要寻其人,切记老夫描述,其人头顶星月,脚量山河,心忧天下,情感黎庶。”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真正的高人,“心忧天下,情感黎庶”是不用说的,星月、山河云云,却又模糊得令人难以索解。丈人听了这话,果然满脸疑惑,想要再问,真人却起身告辞了。 
  这老家伙象要逃走一般,匆匆就出了大门。我们翁婿才待远送几步,老家伙转身稽首:“老夫去也,太守不必再送。”随即“呼”的一声就消失了影踪。按其精通缩尺成寸之术来推测,说不定已经回到朗山秩宇宫中去了。 
  丈人的表情中隐含着兴奋,却又有些嗒然若失。他回到正厅,屏去众人,只单独和我商量说:“适才真人所言,贤婿可明白吗?”我知道丈人本是一名剑士,靠军功成为一郡之长,书读得少,肚子里墨水有限,他一定以为我既然是炼气士,又是朗山出身,是九德真人的门下,对于真人的言语,或许更有详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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