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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尘劫录-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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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才被他们劫持,因此才恍惚害怕吧?” 
  我用话打断他的猜测:“你这次来是……”“当然是重提前议,”剧谒轻叹了一口气,“家父执意要把我妹妹嫁给你,你尽快给个答复吧。”我皱皱眉头:“又是这件事啊……”“这是好事啊,”剧谒望着我,“虽然我也不愿意把妹妹嫁给你这样没野心也就没前途的家伙,但对于你来说,娶了剧氏的小姐,可算攀上一门好亲事了呢。” 
  我心里踌躇不决。确如剧谒所说,我一个原本身份低微,却飞黄腾达跳上来的国君的新宠,好比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不攀附一门世代重臣,今后将很难在郴国立足。而剧卿竟然主动提出联姻,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啊。但我心中却一直犹豫,不愿意娶那位剧氏小姐。 
  想起在那虚幻的未来,这位嫁给郕扬的剧氏小姐,竟然成为其兄——也就是剧谒——野心的牺牲品,我就对那个尚未谋面的女子不报丝毫好感。况且,内心深处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说:“这一切都会变成现实的,这一切必须预先改变!” 
  似乎只要我娶了这位小姐,就难逃被剧谒族灭的危险。有时候,我被自己脑中这些没来由的担忧搞得寝食不安,有时候,却又感到非常可笑。空汤给我看的虚幻的未来,究竟有几成是真实的呢?历史的偶然可以逃避,历史的必然是否可以改变呢? 
  况且,离卿也向我提出过同样的请求。为了不使虚幻的未来变成可能,我更倾向于娶离氏的小姐——既然对两人的相貌和人品无从得知,无从比较,那么选择也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吧。两位世卿的身份相当,攀附任何一个,对我来说都是一桩好事情,但同时,必然会引起另外一人的不满,某种程度上,这才是我犹豫的真正原因吧。 
  看我长久不回答问题,剧谒明白了我的所想,点了点头:“你怕得罪离芬呀。这点我也考虑到了,处于你现在的位置,确实难以抉择。好吧,我这就回禀父亲,直接告诉他你的苦衷。我想,若能体谅你的苦衷,其实才是对你最大的拉拢吧——希望父亲可以明白这个道理。” 
  剧谒这家伙,有时候还是相当通情达理,相当可爱的。他真的会在未来杀死我吗?……不,他杀死的应该是郕扬,也就是国君的公子扬吧。 
  空汤所展示的虚幻的未来,在我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即便只是虚妄,也不可能不对人的心态产生丝毫影响。这个可恶的仙人,他是否了解到这一点呢?他也许并没有被蒙沌破坏了计划,也许他的计划仍在潜移默化地展开着呀! 
  ※※※ 
  但是,我没有机会再犹豫了。几天后,剧棠在国君面前进了离芬的谗言,离芬被勒令闭门思过。郴国的两大世卿,原本稳定的天平,开始偏斜。通过不同途径,我了解到这一事件的许多内幕:似乎剧棠有郕扬的帮助,才得以进谗成功,击败长期以来的政治对手离芬的。郕扬为什么会帮助剧棠呢?莫非剧棠暗示将帮助他登上世子之位吗?我不清楚,但似乎只有这样猜测,才能把握郕扬态度转变的缘由。 
  剧谒再次来到我家中,重提前议。我已经无法拒绝了,我被迫还是要娶剧氏的小姐为妻。命定的必然,果然是无法改变的吗?我有些烦躁,也有些惊骇地想到这一点……

  (。。)

    正文 第一部 历劫在心 第四十九章 增
     更新时间:2008…6…12 12:28:59 本章字数:4313

                史载:檀王十九年秋九月,使郴公子扬增郕邑。 
  ※※※ 
  离卿被谗,剧卿的势力愈加庞大,而他既然派剧谒来反复暗示或明示,想把女儿嫁给我,现在的我,当然无法拒绝。七月初,我带领家臣出城打猎,整整三天,好不容易猎到一只大雁,就捧着去剧卿府上纳采。 
  虽说按照鸿王制定的古礼,纳采要用大雁,可哪有那么多大雁可找?近世用家鹅来代替大雁的习俗,就逐渐兴盛起来。只是以我现在下军大夫的身份,以女方郴国世卿的身份,捧着家鹅实在太不隆重,也不恭敬。所以,我才只好风餐露宿,往郊外去猎雁。 
  婚礼的一系列步骤,我是清楚的,作为一名士,这也是必修课。然而前此我却从来没有娶妻的经验。惋只是侍妾,纳一名奴隶为侍妾,是不需要什么仪式的,贵族哪天高兴了,拉个女人过来上床,然后在家里宣布一下,就算是纳了妾。虽然惋嫁给我的时候,本来是给我做正妻的——那时候我还是个奴隶——但奴隶结婚,还需要什么仪式吗? 
  士的婚礼,却要繁琐得多,繁琐到我一想起来就头疼。好在有钟宕、弧增等已婚家臣帮忙操办,才终于顺利地完成了种种预备仪式。纳采以后是问名,问名以后是纳吉,纳吉以后是纳征,纳征以后是请期……好不容易定下八月初七黄道吉日,可以举行婚礼,我人已经累得半死,家财也花去数千了。 
  根据彭刚的记忆,我知道鸿王结婚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繁琐的礼节。那时候他还只是威族的公子而已,而威族是北方蛮邦,没有冠礼,婚礼和葬礼也很简单。真不知道鸿王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还用它来要求天下的士族,并且要求了几百年,上千年。 
  好不容易熬到八月初七,我亲往迎娶新娘。按照鸿王定下的礼仪,女方应该再搭配一个侄女或者妹妹做媵,一起嫁过来的。我唯一对鸿王这条规定有点兴趣,偏偏近世已经基本被废止了。结婚既然要花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买一送一也是合乎情理的吧。然而很可怜的,我却只能娶到一个而已。 
  卿、大夫们纷纷送来了贺礼,连国君和郕扬也派人来祝贺。我的宅邸不够大,临时在院子里搭起天蓬,设宴款待贺客们。众人频频敬酒,还好有剧谒帮我挡着。私下里,剧谒这样对我说:“你是无所谓呀,今天晚上,对我妹妹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一生一次的。你要敢喝醉了,看我不打碎你的下巴!” 
  但就算这样,我还是被灌了不少酒,摇摇晃晃地前往新房。娶妻本应该是很快乐的事情,偏偏被鸿王所定的礼仪搞得人筋疲力尽,就算新娘貌美如花,谁还有精神和胃口?我这样胡思乱想着,推门走进新房。 
  屋内到处插着鲜花,挂着大红绸子,还点着大红色的蜡烛,红彤彤一片,看了使人越发头晕目眩。我看到一个全身披红的女子,斜坐在床上,低着头一动不动——那应该就是剧卿的女儿、剧谒的妹妹,我今后的妻子了。我摇晃着向她走过去,被惋轻轻扶住了:“大人,先喝口汤醒醒酒吧,您这个样子……” 
  喝了几口醒酒汤,我就把惋赶出了新房。这个奴人女子脸上,倒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悦之色,因为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吧,我是不可能把整个身心,都放在一个侍妾身上的。无法阻止和逃避的事情,就坦然面对,忍气承受,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虽然所必须面对的境况也许有天壤之别。 
  关好屋门,我走到床边,慢慢伸出手去,端住了新娘的下巴。这个女子长得如何呢?如果象他的哥哥剧谒,应该还可以看吧,如果象他的父亲剧棠,可就恐怖得仿佛怪物一样了。我的手托着她的下巴,却突然间打了一个寒战,不敢骤然抬起她的头来。 
  万事万物莫不相互联系,尤其发生在我身边的联系,简直多到使人惊骇的地步。王姬玉檀,还有女儿小惋,是如此地酷似苹妍,而奴隶寒却又象是燃……这个剧氏小姐,不会也象什么人吧! 
  我定了定神,决定多么使人惊骇的发现,都尽量以平常心去接受,甚至要甘之如饴。不管这位小姐象谁吧,只要不象他的父亲,我不就应该感谢上天了吗?想起剧卿那张丑陋的大饼脸,如果贴在一个女人身上……我隔夜饭都差点吐了出来。 
  抬起剧氏小姐的面庞,我瞥眼望去,不算天姿国色,却也耐看,既不象剧棠,也不象剧谒,不象我见过的任何什么人。我长出了一口气,膝盖竟然一软,干脆坐到了她的身边。 
  剧氏小姐——不,夫妇之事虽还未办,夫妇之礼已经成了,她从此和剧氏再无关系,而是我峰家的主妇——她也慢慢转过眼睛来,才看了我一眼,就面泛潮红,羞涩地把脸移向另外一边。虽然还有点晕乎乎的,我的心情却比刚才好多了,于是一揽妻子的腰肢,轻声笑道:“等了很久吧?天色不早,咱们早些安寝吧。” 
  夫妇之间说“安寝”,当然不是真的安安稳稳地睡觉,而是还有许多事情可做。剧氏的面孔更加红了——其实在这大红蜡烛,还有满屋子大红绸缎的映照下,脸不显红才奇怪呢。而我喝多了酒,想必面孔要比她更红…… 
  ※※※ 
  筹备婚礼是苦事,上床成为夫妻倒并不算辛苦,但隔天去拜见岳父剧棠,想不到比筹备婚礼更为可怕。剧卿拐弯抹角地暗示我,从此翁婿一家,我要唯其马首是瞻,帮助他掌握整个郴国的权力。我不敢答应,可是也不敢摆明了拒绝,只好含糊其辞,假装自己按捺不住拜见岳父的紧张。好不容易离开剧府,我额头上满是冷汗。 
  望一眼身旁的剧氏,我在心里说:“知道吗,你父亲的态度,只能使我厌恶你……从此恐怕会越来越厌恶你!” 
  但我终究不是那种睚眦必报、心胸狭窄的人,对于某人的厌恶,那是日积月累产生的,而绝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对新婚的妻子横眉怒以对。当然,此时我想不到,短短半年以后,我就会对这个女人痛恨入骨,拳打脚踢,差点要了她的命! 
  男人总不能把精力都放在床第之间。鸿王的礼规定:一名真正的士,要把心思都用在国家大事上,每月与妻妾同房不得超过五次——当然啦,反正没有监督,也就没人真的遵从这条礼法,何况这个数字也实在太苛刻了,正常的男人都会被憋死的。我结婚以后,每四天都会去见剧氏,履行自己作为丈夫的职责,偶尔兴致来了,也会去光顾惋,次数当然远不如从前了。从前即便我再厌恶她,生理的需要总是不愿轻易放弃的。 
  惋望着我的眼神,日益悲伤哀怜——她当然不敢有丝毫怨怼之心,她的敌手可是正妻呀,而她自己不过一个奴人侍妾而已,我没有让她永守空闺,就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轻松的日子,我就睡在书房里。书房里的书籍并不多,十几捆竹简全都读过好几遍了。以至于某次弧增竟然大胆进言:“家主收藏的书简太少了,会被他人耻笑的。”我无奈地点点头:“他们藏书多,那是靠世代的积累呀,我做郴大夫不过三年,哪里去搞那么多书简来?”弧增自告奋勇,要往别家去借书来抄,我回答他:“随便你吧,你去借来抄——我是不抄的,抄书太累了。” 
  也许是凭藉我蒸蒸日上的声望吧,弧增还真的从别家大夫处借到了不少书,发动家臣们一起抄录——他们把这一任务看作是为主家尽忠,竟然抄得兴高采烈。我书房里的收藏,才逐渐充实了起来。 
  我懒得抄书,但并不懒得读书。读书是享受(当然,阅读鸿王亲定的《威礼》是受罪),抄书却是枯躁无味的工作。我经常睡在书房,阅读弧增他们抄录的竹简。偶尔也会找寒来祈祷,帮助我入眠——但好梦或者奇异的梦,却再难以得到。 
  不知道是剧氏自己产生了不满,还是惋去挑唆她的,某天,她竟然这样对我说:“丈夫你若是喜欢那个奴人女子,就纳她为侍妾好了。无名无分地经常找她来侍寝,会遭物议的。”我不耐烦地瞪她一眼:“谁说我找她侍寝?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别多话!” 
  婚后两个月,也就是当年的九月份,国君突然把我找去。国君这阵子身体很不好,今天也是斜靠在床榻上接见的我——这虽然不合乎礼,但如果他确实是在病中,也就无关紧要了。 
  “寡人派大夫跑一趟郴邑,帮助郕扬增筑城池……”国君的话才说出口,我就吓了一大跳。郕邑已经高大雄伟,快要接近国都了,为何还要增筑?“除了国都,旁邑过于坚固,不是国家之福,”我急忙提醒他,“不恭敬地说来,国君百年之后,如果郕扬据坚城谋反,将会使郴国大乱的!” 
  话说得有些过于尖刻了,但这样的话,身为臣子的,也不得不说。国君倒并没有生气,只是低声对我说:“无法立郕扬为世子,只好希望他平安度过此生。别说百年之后,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我不怕死后郕扬谋反,倒怕世子找借口兄弟相残哪……” 
  国君认为,只要郕邑足够高大,他死以后,新君就不敢对郕邑用兵。而郕扬就算拥有一座坚城,没有大义名分,没有大夫们的支持,也是不敢造反的。我觉得国君过于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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