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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女捕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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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明白,也咄咄逼人。

“杀死我?”常奇被激出了怒火,冷冷说道:“太狂了吧!真要激起我拼命之心,还不知鹿死谁手?”

“你人单势孤啊!”田长青大笑道:“我们大援在后,士气如虹,如不一鼓作气,置你于死,岂不是纵虎入山吗?”

“大援在后?”常奇道:“你是官方中人?厂卫班头?”

“你说呢?大法师!束手就缚,也许可留你一条生路。”田长青不承认,也不否认,却提高了声音,道:“只拘首脑,属从不究,趁大军未到,留一份香火情缘,识时务的,逃命去吧!”

这番话用真气送出,声闻数里。

但闻衣袂飘动,人影闪跃,似乎是走了不少人。

“小蝶!这个人很高明。常奇的气势并未溃散,却被他这一番喊话,击中了要害,不战而屈人之兵。”吴一谔道:“这个人是江湖高手,也是大将之才,深通兵法。”

程小蝶点头微笑,心中却暗暗忖道:你如知道他敢和两个大毒女上床,你就知道他还有一种色胆包天的本领了。

她对适才毒物绕身的景象,似也有着恶心和(炫)畏(书)惧(网)。连带着对田大公子的着恋之情,也淡化了很多。

人!不论上智、下愚,都无法排除观感上的影响。

第十五回 技破火莲

常奇估算过了目下的形势,命令任何人出手,都非上策,也不是来人敌手,今晚上只有亲身临敌,尽出法宝,和来人一决胜负。

如能击退强敌,保全住花园中练法重地的安全,是为上策,就算是无法取胜,也可退入练法重地,全力死守。

他虽心惊来人的技艺,但自信还可应付,真正的心腹大患是他认定的吴先生。

可是眼前形势,逼得他无法抽身去对付吴一谔。

当然——

大法师常奇,也不是简单人物,胸中还藏有叩个最大的机密,那就是他练法完成的限期,还有两天就功德圆满。

他欺骗吴一谔,尚需十日半月,准备在取得九龙玉佩的全部秘密之后,杀了吴一谔,就在庐州起事。

所以,他不能退走!

“大法师!”田长青道:“我已经想了很久啦!三思而行吧?也该作出个决定了。”

常奇果然作了决定,笑一笑,道:“盛情难却,就如阁下所言,在今夜作个了断。阁下向我挑战,是准备单打独斗了?”

“大法师,我不会向你承诺什么!咱们不是比武招亲,也不是以武会友,而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战!”田长青道:“暗算邪法,全可施展,目的只有一个,打死了对方算数。大法师的飞剑,我们已经见识过了,看不出什么伤人的威力。现在,大概要施展你的火莲花了,如若再没有什么效用?那就是你的不幸了。”

常奇呆了一呆,道:“阁下对我很了解呀?”

“知己知彼,才是致胜之道!”田长青道:“我喜欢把事情说清楚,你败了,我们要扫穴犁庭,清除你所有的家当。所以,你最好在这场搏杀中,施出你所有的本领。”

程小蝶心中奇怪,田长青为什么要说得如此明白,那不是让常奇存下拼命的决心吗?不是利己的做法呀!

百思不解,忍不住问道:“老前辈,他说得如此坦白,迫敌决心拼命,也是兵法上的妙策吗?”

“我想他逼使常奇全力以赴,可能是已经准备了对付白莲教妖法的安排。”吴一谔道:“这一战之中,逼出常奇的全部实力家当。”

程小蝶点点头,忖道:果然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常奇似是被人重重地击中一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人出卖了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能说的不用你问,不能说的,你问了也是自问!”田长青一扬手中的三棱剑,道:“再不出手,你就没机会取得先机了。”

口中说的客气,人却如离弦之箭般,一下子标射过来,余音未绝,剑尖已到了常奇的前胸。

常奇吃了一惊,疾快地向后退出三尺。

两道寒光,疾飞而起,封挡剑势。

是两个执刀的黑衣铁卫。

他们只负责保护主人,不管迎敌,只要不是攻向常奇,他们就不会出手。但田长青攻向了常奇。

田长青攻得快,退得更快,两侧刀光飞起,他人已退回原位。

退进之速,有如疾风。

但接上的是阿横、阿保,同样的缅铁软刀,同样的源悍勇猛,一下扑了上来,迎头就是三刀。

两个黑衣铁卫,只管迎敌,但不能不要性命,只好挥刀接战。

乖乖!真是猛如迅雷呀!一接上手,就看不出什么招术、刀法,也没有你来我往,动上手,就像两团搅和在一起的白色光芒。连串的刀势触击、连串的火星飞溅,那个凶狠法,只要一个闪神,就要被斩上十七、八份。

小方突然上前一步,对安老大、俞老二招招手,道:

“两位,咱们来玩几招,看你们手中的兵刃,大概是飞轮三太保了。现在是三缺一,你们不想替朋友报仇吗?杀他的凶手就是我呀!”

安老大、俞老二,也被激火了,大喝一声,四柄日月青钢轮,卷起了一阵寒芒、冷风,扑向了小方。

小方挥动白玉尺,接下了两人,笑道:“这才对呀!兵对兵、将对将,笨鸟先飞,扛旗的先上。”

嘴里叫嚷着,白玉尺却挥洒出一片白光,把四支日月青钢轮,通在三尺以外,举止轻松潇洒。

“玉佩伏兵,果然是精锐无匹!”吴一谔道:“真要把他们动员起来,领兵造反,就算王守仁重掌帅印,也未必能再传捷报。”

“所以,不能让遗诏出世。”程小蝶道:

“兵凶将猛,血战连番,是一场血流成河的大杀戮啊!锦绣河山再一次尸积如山,不知要死亡多少的善良百姓。”

“说的是,其往矣!就让这个秘密永沉海底吧!”吴一谔取出九龙玉佩,暗运内功,把一枚坚硬的翠玉,捏成了一片碎屑,取出一方白绢包好,交给了程小蝶,道:

“未把它捏成粉末,是留个凭证,我相信没有人能让它重复原貌,你收起来,日后也许有用到的地方。”

程小蝶点点头,贴身收藏。

果然是火莲花,火光熊熊,大如碗口,袭向了田长青。

田长青三棱剑,迎面劈出,火莲花应手而开。

但一化为二,既未熄灭,也未落地,仍然向田长青撞了过去。

田长青剑如骤雨,一阵劈斩。火莲花化成十余朵火花,随着凌厉剑风,围着田长青团团飞转。

火团是小了一点,但光焰仍很猛烈。

田长青不敢再挥剑劈斩了,再斩几剑,几成了数十团火焰,围身燃烧,那就更难对付了。

飞身一跃,掠出了两丈,准备先脱出火焰的围攻再说。

但他一动,十余团飞转的火焰,竟然如影随形地追了过去。

田长青急速飞跃,但火花却穷追不舍。

十余朵火花,有如系在田长青的身上一般,跟着他转动飞舞。

好看极了,也恐怖极了。

这是江湖上从未见过的奇观,看的人眼都花了。

程小蝶叹息一声,道:“这是什么妖法?像鬼火一样,追着人烧啊!”

吴一谔也看得皱起了皱头,低声道:

“小雅,拿一碗水来!”

小雅捧来了一大杯茶,道:“先生,没有水,茶行吗?”

吴一谔一口喝下,道:“把壶拿来!”

小雅很聪明,壶早已提在手上。

吴一谔低声道:

“程姑娘,招呼你那位朋友一声,要他靠近窗边来。”

来不及用杯子了,举起茶壶,一口气喝下了大半壶的浓茶。

程小蝶已施展传音之术,道:“田兄,我是小蝶,想办法接近这边窗口。”

田长青虽未被朵朵火花,闹得六神无主,但也有些手忙脚乱了,也觉悟到对付火花的方法不对。放慢身子,劈出两掌。

他功力精纯,大龙真气,已具有八成火侯,掌风强劲,果然把近身的火团,震飞出一丈多远。身形疾飞,跃落窗外。

交错飞舞的火莲花,却似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操纵一般,又向田长青飞了过来。

“田兄,伤到没有?”程小蝶道:“火花怪异,吴前辈也想试探究竟,希望两位合作,能破此邪术!”语气中既关心,又委婉。

“几乎被它闹得心慌意乱,失去了镇静。”田长青道:“多谢姑娘提醒!使我顿悟到方法错误……”

但闻常奇冷冷说道:

“只不过一朵火莲花,阁下就应付得很吃力了,再试一朵如何?”一扬手,又一朵火莲花飞了过来。

同时——那十余朵被掌力逼出的火花,也飞过来。

吴一谔伸手拉开窗子,一张口,一道水箭,急射而出,迎向第二朵火莲花撞去。

水箭去势疾劲,但火莲花竟似有灵性一般,向旁侧飘开尺许,避过了水箭。

但田长青却因得这一阵喘息,人已完全冷静下来,收起三棱剑,双掌蓄力以待。

左掌缓缓推出,逼住火莲花前进之势,左掌急拍出一股掌风,横里击了过去。

第二朵火莲花,吃这强猛的掌力一撞,飘飞出两三丈外,但却没有散开。

十余团飘飞近身的火花,也被掌力带了出去。

“原来如此!”田长青道:“邪恶之术,不具很大的威力,只要应付得法,它就不能伤人!”

似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程小蝶听。

吴一谔也若有所心得,一张口,第二道水箭喷了出去。

这一下,就看出吴一谔的非凡功力了。水箭距第二朵火莲花三尺左右时,突然爆散成一片水珠,散布成数尺方圆。

果然,那一片水珠,击在了火莲花上。

水火相撞,响起一阵淄淄之声,化成了百数点火珠洒落地上,很快地消失不见。

吴一谔点点头,道:“是一种在枯骨中提炼出的磷质,用什么办法把它凝固起来,如何保存、如何施放伤敌,就是白莲教妖法的秘密了。看来实在吓人,一旦了悟,不过如此,就不难找出破解之法。”

说话的声音很大,田长青也听得字字入耳,心中也更为笃定。

这时——

仍在飘动的十余团火花,也不再向田长青攻来,而且火焰渐弱。

转头看去,常奇已然不见,火花无人操纵,就随风飘动了。逐渐熄去。

突然,两声惨嚎,划破夜空。

两个黑衣铁卫,双双中刀而亡。

是阿横、阿保杀的,经过了近百合力搏苦拼,两个铁卫终于死于缅铁软刀之下。

他们是武功对武功的拼斗,胜负生死之间,完全取决于他们的功力、技艺。但一刀夺命之后,那个血溅五步的场面,就触目惊心了。

程小蝶看得心神震动,暗道:“一两人尚且如此,如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的场面,又是何等的悲惨呢?绝不能让它发生。”

小方吁口气,道:

“两位,我已经玩累了,咱们休息一下!”

双掌挥拍,两人忽感寒风透体,手中的青钢轮,突然慢了下来。

小方五尺连挥,点了两人穴道。

程小蝶看得心里叫绝,原来寒冰掌,还另有妙用,不用全力发掌伤人,只要逼出一股寒气,使对手窒息一下,就可以点中他们穴道了。

果然是一种玄秘、诡奇的武功,练得辛苦,效用也大呀!

“迎香阁”外的激烈搏杀,完全地停了下来。

夜,又恢复了安祥、宁静。

“怎么让常奇跑了?”小方叹息一声,道:“放走了元凶首恶,那就野火不尽,春风吹又生了。”

田长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小方笑,笑得很诡秘。

“你开心呐!”小方道:“那个大法师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也没有道德仁义可言。你可是认为他不会抛去一切不管,逃命要紧。”

田长青摇摇头,道:“我没有说话呀!”

程小蝶隔着窗子接腔了,道:“两位吵什么呀?”

“小方是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田长青道:“我们只参与今夜这一场对抗常奇的战斗是不是?常奇逃走了,关我们什么事?我不懂小方急个什么劲呢?”

这番话,相当曲折,小方想了一下,想通了,只觉脸上一热,不再开口,反正他脸上涂着黑烟,别人也瞧不出他脸上的羞红。

程小蝶想一想,也懂了。田长青是调侃她和小方,说小方是在为她操心。

一念动心,程姑娘就想得更深了,忖道:田大公子真要抱我上床,我没有理由拒绝,不管多少年,只要我没有嫁人,都无法改变这个承诺,硬把我和小方拉在一起儿,是什么用心呢?

言外之意,是决定不碰我了?还是发觉了小方对我有情,准备要成全小方?还是要运用他对我的影响力,逼我投入小方的怀抱?

原来——

用烟花火炮攻入沙家宅院,是小方想的主意。程小蝶暗暗忖道:“田长青也是故意告诉我了。”

“烧吧!”小方道:“反正咱们也不是官府中人,烧出毛病,咱们就来个一走了之。”

口中说话,人却看着程小蝶的反应。

程小蝶心中明白,小方是在征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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