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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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红快绿莺啼柳,妙龄勤搔首。
同枝并蒂镀温柔,只为争头筹。
忽如一夜凄风雨,花落偃无休。
幌坠茵席扶闲悠,溷篱锁深愁。
***
皇上过来承乾宫,吴良辅随侍,可当我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小碌子,意外跃出。站于皇上与我跟前回话的小碌子虽强装镇定,可还是压制不住眼中来回遨游的欢快,得意时不时就滑出。
皇上微笑投来,我意态闲淡,同时眼角余光趁机溜向站于皇上身侧的吴良辅,非常温顺。
大阅前,兵仗局领命搭设晾鹰台的御营帐殿,需要一些杂役太监过去干活,小碌子也被指派过去。去之前,小碌子托首领太监给承乾宫递话,说他会好好干活,当时也没太在意,反正让他远离吴良辅也不是坏事。
忙碌的过程中,小碌子无意间发现吞齐喀出现在附近,他从前在御前伺候,吞齐喀的身份,他很清楚,一个闲散宗室居然如此关心大阅,他当时觉得很奇怪。接下来几天,他居然又见过吞齐喀,由此多了个心眼留意,发现他总是站在同一个位置往晾鹰台正中观察,不时还做出搭弓的姿势。
大阅那天,小碌子没有休息待命,好奇心勾着他偷溜过来,躲着窥测那个位置。没想到竟然见到吞齐喀身着站岗兵士的衣服站在那儿,这一次,吞齐喀手中拿着的却是实战用的弓箭,并非检阅、较射时所用的弓箭类型。小碌子顿觉不妙,转身跑去,茫然不知所措的他不知找谁禀报,这时,正巧遇上带兵巡视周围的内大臣鳌拜,当即就赶紧说出吞齐喀的怪异行为。
鳌拜急忙带人跟着小碌子赶到,正好看到吞齐喀搭弓出箭,已经来不及阻止飞箭,气急的鳌拜冲上去与吞齐喀扭打一团,用不着身后的侍卫相帮,鳌拜一人就制服了吞齐喀。
“抓住吞齐喀,小碌子也有功劳,朕想着他也算是机警的奴才,索性不计前嫌,把他调回乾清宫,跑跑腿。”
皇上言笑自若,“墨兰,之前他也常跑承乾宫,你也待他不错,朕如此安排,你觉得如何?”
“皇上做主就是,妾妃可说不上话,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皇上的安排我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小碌子,你还是如从前那般跟着吴良辅,听候他吩咐吗?”
皇上此言一出,小碌子脸色一变,立刻跪下,“皇上,奴才能有幸重回乾清宫,那是上天保佑我大清明主,指引奴才得见吞齐喀的罪行。奴才不求别的,就在乾清宫底下做些杂役就行,奴才有什么资格跟着吴公公。奴才愿从头开始,从今往后,一心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皇上点点头,“也罢,吴良辅身为总管,监察所有内监,还是把你交给任在,他负责乾清宫,听他差遣吧!”
小碌子磕头伏地谢恩,起身后还特地朝吴良辅躬身言谢,非常服帖貌。
☆、第三十六章 煎胶续弦
太后皮肤旧疾复发,太医院院判雷鸣德是太后的专属御医,他建议温泉治疗,遵化汤泉便是首选。之前几次病发,太后去过疗养后,皆有所好转,此次也不例外,自是打点行装尽快启程前往遵化。
除让我相陪外,皇后、惠妃、顺妃以及三两位妃妾也被太后点名随行,婉晴亦在其中。得知婉晴也去,我自是笑容浮现,许是太后瞥见,不冷不热补上这番话,“原先哀家没想着带婉晴同去,总觉她太过活份,可想想这些日子你确实辛苦,有她与你说说笑笑,也不错,她再怎么活跃,可总还是你的妹妹。”
疗养期间后宫事务的打理交给了钟粹宫主位靖妃,同时提出康妃协助。靖妃是蒙古后妃,点她负责合乎常理,可康妃的出列倒叫我讶异,在我的印象里,她对一切都漠不关己,唯独在意三阿哥。
想着婉晴最喜欢出宫游玩,听到这个消息定会欢呼雀跃,可谁知我告诉她时,她竟是赏给我一个毫无兴致的嘴脸,“这些日子姐姐累坏了,陪太后去休养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只是冬日寒风凛冽,我却愿意窝在宫里,躺在自个儿的暖炕上。”
正收拾行装的菱香过来打断我与婉晴的谈话,请示要不要带上我给皇上新做的脚套。天寒地冻,我特意给他做了一双夹层加棉的脚套。婉晴听闻顿时来了兴趣,皇上不是去了南苑,怎么会出现在遵化呢?
入冬后,遵循旧制,皇上会到南苑或是更远的郊外避痘,不常呆在宫中。日前,皇上都已从南苑转到昌平,到时会一路过去遵化汤泉,与大家会面。
我的解释马上就在她眼中擦出火花,可很快又熄灭无影,“皇上倒是自在,遇刺事件才过去不久,就四处转悠,哪能每次都那么幸运,总有人扑上去舍命而挡。”
这话我怎么听怎么奇怪,说是担心皇上吧,还有着那么一股埋怨的口气,说是别的意味,我却又捕捉不到。
“妹妹,皇上出去散散心,挺好。话说回来,多亏达礼的拼死护主,不过好人有好报,达礼伤势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如今怕是差不多痊愈,听皇上说,他还主动请示欲随皇上出行呢!”
婉晴双眸圆睁,好奇地催促我把话说清楚,那时明明听着中箭落马,想着怕是活不成了。说起来确实幸运,大阅时要求侍卫们身穿甲胄,所以达礼飞身扑向皇上挡箭时,利箭虽穿破甲胄,但并未深进,只是伤及皮肉,尚未入骨。
达礼立下大功,太医院最好的御医尽心尽力治疗,药品是最好的,隔三差五皇上所叮嘱的上好补品都会被送至府上相助调理,年轻力壮的他得到精心照料,恢复自然也快。晋升一等侍卫不说,皇上对他的信任倍增,见他请示出行,皇上大喜,但念其身体状况,令他在家休养至太后动身前往汤泉,他负责带领护卫军随行保护,护送女眷的工作相对轻松许多,待到汤泉后再跟在皇上身边。
出宫后与我同乘车辇的婉晴一改往日滔滔不绝、谈笑风生的模样,一路沉默居多。我主动与她攀谈,她要么惜字如金,要么答非所问。不过时不时撩开车帘子往外观察倒是积极,这不,才放下帘子没一会儿功夫,她又掀开一角探寻而去。
中途休息,想着她一路往外看,便喊她下车敞开双眸尽情眺望,可她又放佛和那座垫黏到一起,怎么劝都不下车。晚上临时宿营,她就躲在营帐里,扭扭捏捏不出来,可那手却又忍不住掀开营帐的窗帘往外偷瞄,她的行为糊涂了我,吃不透她到底是哪根筋儿打了结。
***
山水环绕中,殿宇宏伟肃立,引流而入各殿各院泡池中的清泉热气云腾,氤氲弥漫缭绕,特别是红日凌空,五彩光线映照,落目泉池,泉低见日,便是赫赫有名的汤泉浴日。
闭目养神,任凭水温缓缓渗入肌肤,全身心在这白烟清汤中无尽放松,但,婉晴依然话很少,甚至无话。
太后吩咐,晚膳大家一起齐聚太后宫中共用,图个热闹。快要行至太后殿院门前,对面不远处走来的正是达礼,这些日子他一直兢兢业业护送大家,太后对他也是格外礼遇、褒奖。
身后一声“姐姐,妹妹忽觉不舒服,我回去了。”闻声回头,就见婉晴快步奔回,那落荒而逃的速度就连芸朵都不得不小跑跟着,这像是不舒服的人吗?
身后一声“皇贵妃,这是哪位主子,怎么这些天路上也没瞧见?”闻声再回头,达礼已经来至我跟前,那满含疑惑的眼神尾随婉晴背影而去,竟也忘了先给我请安,反倒擅自猜度起来。
独自赴宴,听得达礼向太后禀报,皇上明日就会到达汤泉,太后微笑点头,皇后恍惚片刻,惠妃漫不经心拨弄食物,顺妃一口饮尽杯中之酒,余下的女主子眼里噙着盼、嘴角含着嫣,我虽面如静薄浮云,心头却如沸沸玉泉,扑腾扑腾没完,可眼瞅着四周皆是他的女人,心头渐渐凝上清霜,嘴里吃食不是滋味。
未及回寝殿,先至婉晴屋中探望,见她躺在床上,似乎真是病了,一阵阵唉声叹气,“姐姐,我不该来,泡什么汤泉,倒把这心泡得乱七八糟,早些回宫才是,安安分分守在自己屋里,我哪儿也不想去。”
抚向她的额头,不见发热,可为何这般无生气?嘱咐她好生休息,告知他明日皇上到来,她不为所动,呆滞须臾,就一问,“姐姐,容我穿一回宫女服,这次,请容我再做一回你的宫女,可好?”
顿时就来了气,话也训得急,“胡闹,莫说太后、皇后以及几位后宫妃妾都在这,就算只有我们姐妹,也断不会再容你胡来,不许就是不许,身体不舒服,就躺在屋里,哪儿都别去。”
离开婉晴屋回到自己寝殿,仍难以相信婉晴的请求,究竟为何,她居然爱上了宫女的身份,对她来说,那身宫女服真的就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快乐吗?
小碌子夜晚时分的到来打断了我的思绪,原来此次皇上出宫,吴良辅留在宫中,宫外皇上身边的伺候由任在负责,所以小碌子也跟着出宫,听候差遣。
小碌子风尘仆仆,没顾上休息,赶紧就给我递话,“皇贵妃,皇上偶感风寒,太医叮嘱缓行,不然今日就已到汤泉。皇上念着皇贵妃亲手所做的热气腾腾、鲜汤美味的馄饨,故遣奴才快马加鞭过来吩咐,明日皇上一到,就想吃到嘴里。”
皇上此次避痘的路线蜿蜒曲折,南苑、卢沟桥、玉泉山、沙河、昌平、通州、遵化、蓟州等等,他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要整理的情绪很多,要梳理的人心也不少,虽有冬日暖阳,可惜肃肃凄风太猛,也难怪他要生病。
“皇贵妃,”小碌子轻喊唤回我的失神,“恕奴才多嘴,这次出宫,皇上心情很不好。虽提前遣内大臣索尼前往祭拜前明崇祯帝,可当皇上御驾经过崇祯帝陵时,皇上竟亲自酹酒于陵前,甚至凄然泣下,奴才们看着又是惊心又是伤感,不止如此,皇上还遣学士麻勒吉前去祭奠前明太监王承恩墓。”(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早上,崇祯帝朱由检由太监王承恩陪伴登上煤山【景山】,吊死在山腰寿皇亭附近歪斜的老槐树上,王承恩也吊死于旁边的海棠树上。)
“皇贵妃,奴才私自提及皇上的情形,只想着到时皇上跟前,您可细心自己的说辞,能宽慰皇上,极好,劝不上也别说错话更添烦心,奴才多嘴,这就退下,不再打扰。”小碌子躬身退下,菱香进屋,附在我耳边,“主子,婉主子什么也没吃,一直躺着。”
清晨时分,我就已经在小厨房忙活起来,砂锅中炖上的是浓香四溢的肥鸡,和面、准备馄饨馅料也是我亲自完成,虽忙得汗淋淋一身,却也乐在其中。
向太后请示回来,留下菱香守在小厨房,我出现在婉晴屋里,也不管睡眼惺忪的她清不清醒,我便径自放了话,“姐姐欲出行宫到半路迎一迎皇上,太后准了,姐姐邀你同去,骑骑马,透透气。昨晚你也没吃东西,我给你备了你爱吃的,快起来把肚子填饱。这里有两套衣服,自己选一套,无论选什么,姐姐今日都随你,只要你自己懂得分寸便是,姐姐在屋外等你。”
抬头仰望天空,这天是怎么了,耷拉着脸,你多看它一眼,它仿佛就能把云层愈发沉沉压低。婉晴呀婉晴,姐姐希望你穿上那套漂亮的骑装,那是你喜欢的颜色。门“吱呀”打开,心怀期待,我回头看去,她身上穿的是普通宫女的衣服。
姐妹俩骑马出汤泉行宫,座下马匹悠然并行,也不知她是不是还没睡醒,总之她就是面色淡然,沉默不语。说好依她,岂能失言,只得叮嘱她,远远见着皇上,她就回身先撤,连口都懒得张开应我,就冲我点点头。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双双停驻,回望去,却是达礼。不料身侧的婉晴挥起马鞭,朝身后马身狠狠一抽,刹那间,莫名其妙忽然吃痛的马儿带着她撒开腿往前冲去。
还未来得及反应婉晴的行为,飞奔而来的高头大马在我跟前戛然而止,达礼翻身下马,给我请安,站直后抬眼看向前头尘烟飞扬中远去的倩影。
我的问话把他的目光拖回,他只得躬身回禀,“奴才刚去给太后问安,并请示想前去迎接皇上,听太后说皇贵妃已经出发,这就一路追来,从旁护着,图个安稳,也好让皇上放心。”
“皇贵妃,”达礼棱角分明的嘴角一咧,阳光般的笑容蹦出,人冲着我,话也冲着我,可他那眼神又不自觉瞥向前方。“能和您这位宫女赛马吗?”
“她不会。”我断然一口回绝。
达礼失笑,“皇贵妃说笑,转眼就没影儿,不会?她会,去年南苑见过,骑得还不错。奴才追上去瞧瞧,冲她这狠劲一路飞奔而去,没准都能迎着皇上了。”
被堵了个结实,我支支吾吾,“你可是御前侍卫,她必输无疑,更何况她不是本宫的······”停下,话在嘴边徘徊,如何表述妥当。
“无妨,也就是玩玩,不当真。皇贵妃,您这个宫女很特别,很有趣。”话说着,灿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