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淑女-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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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此刻千般巴结,庄亲王爷对她的印象不会有丝毫改变。
“狡辩!”庄亲王爷厉声喝道:“半点儿端庄贤淑都没有,就只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面上,这次我饶你板子!不过一点儿不罚你,这府中往后的规矩何在?”
叶云水嘴角一抹轻笑,言辞淡定地道:“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您说的话在这府中大如天,婢妾半句不敢还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说婢妾有罪,婢妾没罪也得挑出错儿来,您看得上的人,就算是卑微如奴仆,那也是贵人,您瞧不上的,就算是主子也是个窝囊死的,您想怎么处置婢妾,婢妾听着就是了!”
宠妾灭妻,叶云水说的那卑微奴仆何尝不是说王侧妃?
王侧妃的脸色当即铁青一片,嘴唇哆嗦着指着叶云水道:“你刚才是说谁?”
叶云水一脸茫然地侧目问道:“婢妾说什么了?”
“你说谁卑微如奴仆却被……”王侧妃说到一半才知自个儿上了叶云水的当,看着她那一副淡然模样气得恨不能昏过去,“王爷,你……你若不惩治了叶侧妃,王府的脸面将来都要被她丢尽了!”
“侧母妃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我被人欺负到家门口,连句话都不能说了?王府的脸面在大爷偷二夫人丫鬟、三爷包小倌的时候,就已经丢尽了……”叶云水痛快一句是一句。
“你给我闭嘴!”王侧妃说着就恼,冯侧妃一脸阴狠之色,却是咬牙忍了下去!
“都别说了!”庄亲王爷只瞪着叶云水,“你的规矩就是这般学的?连本王爷的话都敢顶撞?”
“婢妾不敢有半句违逆王爷的话。”叶云水话虽这么说,可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她骨子里的不服、不忿。
“你心里可是不服?”庄亲王爷言语冷漠,就似是一块冰。
叶云水低眉顺眼,却是反问:“服与不服又如何?王爷乃是久战沙场之人,您对刀下俘虏也问上一句服与不服?如若他说服了,您能饶他一命?”
“来人,给我掌她的嘴!”王侧妃忍了半晌,几乎是嘶吼着把这句说出,“连王爷说话你都敢顶撞,不治了你,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着,王侧妃跟前的嬷嬷就要上前,正巧这会儿门口有人来报,“回王爷、王侧妃、冯侧妃的话,世子爷刚才到门口听说了……听说了刚才的事,带人去把镇国公府给砸了,这会儿又奔着文府去了……”
这话一出,庄亲王爷那总是眯缝的眼瞪的瞠圆,“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回话的侍卫又言了一遍,“是……是世子爷把镇国公府给砸了,这会儿要去砸文府!”
庄亲王爷颤抖了半晌的手,才出声骂道:“孽子!这个孽子!”
“怎么办?王爷,您……您拿个主意?”王侧妃吓得魂儿都快出来了,“这会儿去了文府,可别一会儿奔了瑞蓉县主哪儿去!”
“快!快去拦住他!”庄亲王爷起身就要往外走,这会儿却又有人进了门来,着实地吓了庄亲王爷一跳,“什么事快说?”
小厮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地道:“回王爷的话,太后派了人送赏,让叶主子到门口领赏那!”
“怎么办?先迎太后还是先……”冯侧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无措,只觉得这事儿都在此事聚到一起,甚是棘手。
庄亲王爷神色犹豫,派遣侍卫道:“你们先去拦着世子爷!”转身与王侧妃和冯侧妃道:“你们随我到门口迎赏。”
叶云水福了福身,“婢妾先换一身正服,恭送王爷和两位侧母妃!”
王侧妃和冯侧妃各个恨得咬牙切齿,庄亲王爷也等不及她的话,急忙带着人出了门。
叶云水看着匆匆离去的人,连忙叫来墨云问:“小公爷在何处?”
“藏到大库里了!”墨云叹了口气,“我的妈呀,刚才可吓死奴婢了,叶主子,如今怎么办?”
“没事儿,太后有赏赐下来,我到门口瞧瞧,你先把吃的用的都搬了大库去,让花儿在外面反锁上,等我回来再说!”叶云水又交代了花儿,花儿则带着墨云连忙去了。
青禾伺候着叶云水换了衣裳,乘上软辇到了门口,正是黄公公笑脸盈盈地看着她的软辇过来。
庄亲王爷和两位侧妃、连带着韦氏、丁氏都在。
黄公公看到叶云水,连忙上前几步扶着她,“叶主子可小心着些,别闪了身子!”
“哪儿有那么娇贵!”叶云水笑着道:“又让您亲自跑一趟,真是辛苦您老了!”叶云水反手扶了黄公公,却见黄公公不着痕迹地塞了个纸条在她手心里,叶云水不动声色地收了,心里明白黄公公这时候来不会单是为了赏物件的。
黄公公上下打量了一番叶云水,拍着胸口道:“说起来可吓死老奴了!走了半路上听说您拎了掸子追着几位夫人打?那几位夫人的罪过自有洒家禀了太后告她们一状,您可别一气闪了身子!肚子里可还有一位小主子呢,如今太后心里惦记着您不比世子爷少!”
黄公公说这话特意提高了两个声调,就见庄亲王爷的眉头一紧,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脸色都多了几分凝重,韦氏和丁氏更多的是嫉恨。
叶云水听着何尝不知黄公公的意思?连忙福了福身,“谢黄公公惦念了,让太后她老人家担心了,可是我的罪过!”
“得,老奴急着回去给太后复命,叶主子听赏吧?”黄公公说着,举着绢布开始慢条斯理地念着,那一连串的赏赐听得庄亲王爷心里烦躁不堪。
黄公公念完,把绢布交了叶云水手里,“太后还让老奴传话,这几日您身子骨好了,进宫陪陪她老人家,她想您了!”
“婢妾一定去!”叶云水心里明白太后宣她为何,可看在旁人眼里,各个都惊骇不已,何时太后这般依仗叶云水了?
庄亲王爷刚要与黄公公寒暄两句好出门寻秦穆戎,黄公公躬身笑道:“王爷,太后另有旨意给您?借一步说话?”
庄亲王爷脸色一怔,阔步向前与黄公公窃声私语,叶云水则拿了绢布,准备回“水清苑”。
“小弟妹如今真是得宠得很,世子爷为您都已经砸了镇国公府了,太后这不罚反赏,您如今是红人啊!”丁氏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笑。
韦氏则嘘寒问暖的,“听说刚惹了气?可别抻着肚子,凡事都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着想,不过是一口气的事,谁还能当真不成?”
“有的没的哪能浑说?如若不是为我肚子里孩子积德,用的就不是鸡毛掸子了!”叶云水轻巧地说着,嘴角还挂着笑,却看得韦氏和丁氏二人心里一寒。
王侧妃一直皱紧着眉头,可心里却惦记着黄公公与庄亲王爷到底说什么?
庄亲王爷一直神色凝重地听了黄公公传太后的话,不免让冯侧妃也不时地注目,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
这边黄公公与庄亲王爷叙话完,门口的侍卫来回话,“文府也被世子爷砸了!”
“瑞蓉县主哪儿呢?”王侧妃忙问。
“……瑞蓉县主那里倒没什么,不过世子爷把……瑞蓉县主的夫婿钟大人给打了!”
庄亲王爷铁青的脸这回更是青了,“慕戎他人呢?”
“世子爷进宫了!”
第246章 惊
叶云水满心震惊!
秦穆戎居然砸了镇国公府,还砸了文家?
而且还把……把瑞蓉县主的夫婿给打了!
这……这很不符合他旁日里的行事风格,不过叶云水心里涌起一抹感动。
秦穆戎这般做,就是在为她出一口气!
只有秦穆戎知道,叶云水在那一刻有多么艰难,在旁人说她与祁善有暧昧时,她的心里何尝不虚?毕竟人在她的院子里,如若真被那群疯婆娘发现了蛛丝马迹,她的一切都毁了!
她抄起鸡毛掸子发了一顿飙,何尝不是在掩饰她的心虚?不是在硬撑与她无关?
叶云水相信,如若她那时脸上露出半点儿犹豫之色,那群女人就会像一群蝗虫,蜂拥而至把她啃得骨头都不剩。
叶云水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保住祁善!
这是秦穆戎临走时的嘱咐,她做到了!
他为她,也做到了!
庄亲王爷听了侍卫的回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气个好歹,看到了一旁还没走的黄公公,才是愣忍住气,看着叶云水更是没了好脸色,“你们都先回吧,我进宫一趟!”
王侧妃和冯侧妃还欲说什么,却只得了庄亲王爷一个背影,转身再看叶云水,她却是正上了软辇准备离开。
“说走就走,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你倒是真是心大。”王侧妃咬着后槽牙地道。
叶云水脸上淡笑着道:“侧母妃说的是,这府里头不就比谁心大吗?心眼儿小的不被坑害死也早气死了!两位侧母妃保重,婢妾身子不爽利,先行一步了!”说着,叶云水吩咐了婆子们抬起软辇,朝着“水清苑”的方向而去。
王侧妃看着她离去的影子,目光清冷一片,冯侧妃在一旁哀叹道:“乱了……全都乱了啊!”
“你岂不是得了意?”王侧妃冷言一句,转身带着韦氏离去,丁氏上前扶了冯侧妃,“真是不知自个儿的身份,还当这府里是她一手遮天的时候呢!”
冯侧妃脸上露出一丝轻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可能总占那地儿不动弹,咱们走。”
丁氏忙扶着冯侧妃上了轿子……
叶云水坐在软辇上,悄悄地抽出黄公公递了她的字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等着爷!
这应是秦穆戎传给她的信息。
叶云水的心里涌起一抹酸涩,眼眶忽地湿润了,秦穆戎能在黄公公来之前托他送了消息……二人一走一过,有心递上这样三个字与她!
他是怕自己挺不住吗?
不知他听了自己拎起鸡毛掸子发飙时脸上是什么表情?那一张铁锅的冰山脸会不会再冷几分?
扬头强忍着眼泪憋回肚子,叶云水把那纸条塞在袖兜之中!
等着他……
庄亲王爷赶到宫中的时候,所有人都聚集在安和宫里。
祁言、祁宏还趴着,祁家两位夫人、两个奶奶都在,文夫人一张脸黑沉入墨,文家奶奶红肿的眼睛像桃似的,满是委屈和怨恨。
瑞蓉县主的银牙恨不得咬碎,手中的帕子绞个不停,夫婿钟大人鼻青脸肿,躺在二人抬的担架上,完全看不出以前的白净模样,胳膊上绑了绷带,看样子挨打得不轻,这是秦穆戎的杰作。
明启帝黑着一张脸坐在上座,皇后娘娘和文贵妃二人都铁青着脸色,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庄亲王爷一进门,就觉得无数道目光朝着他这里射来。
四处打量一番,却没有看到秦穆戎的身影,只得先躬身行礼,“臣弟参见圣上、皇后娘娘千岁。”
明启帝抬手示意他起身,却听得庄亲王爷言道:“不知臣弟那孽子可在?臣弟带回去严惩不贷,各府上的损失王府自会赔偿。”
听庄亲王爷提起秦穆戎,那三家人的脸色如锅底一般黑,特别是瑞蓉县主,那咬牙的“咯咯”声清清楚楚。
“赔?都出去给哀家跪着!”
庄亲王爷一扭头,正看到秦穆戎扶着太后缓缓地从后殿走出,庄亲王爷的嘴角抽抽几下,秦穆戎扶了太后坐在上位,躬身给明启帝和皇后、文贵妃行了礼,才面向庄亲王爷躬身行了礼,“见过父亲。”
“孽子!”
“跪下!”太后一声怒喝,所有人都不敢有半点儿违逆地跪在大殿之中。
庄亲王爷尴尬万分,只得率先跪地。
瑞蓉县主委屈地看向皇后,皇后欲言又止,目光看向了明启帝,请示着是否求一求情?
文贵妃看着自己生母也跪在堂下,脸上却是挂不住的难堪,好歹那些都是小辈的……
“太后……”文贵妃刚言二字,就见太后目光转向她和皇后二人,“哀家还没死呢,怎么说句话就这般不中用了?”
文贵妃被噎得一怔,皇后娘娘心里惊诧不已,没想到太后连她也要罚跪?
明启帝一摆手,“都去跪着!”
皇后和文贵妃二人只得也起身下去跪着。
一时间,这屋里除了太后、明启帝和秦穆戎三人外,再无一人站着。
“知错吗?”太后的目光淡然,语调中却是因病熬的慵懒疲惫。
皇后娘娘最是了解太后的脾气,立马低声下气地认错道:“臣妾知错了,臣妾对瑞蓉县主管教不严,纵容她刁蛮任性,失了规矩礼法,请太后恕罪!”
“臣妾也知错了,求太后看在文夫人年事已高,免了她的跪,臣妾愿替她受罚!”文贵妃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明启帝啧着嘴看向太后,“母亲……”
“那就请文夫人起来吧。”太后冷着脸,“皇后乃是母仪天下之人,就别跪我这入了半截土的老婆子了,你也起来吧。”
皇后的脸上带着尴尬,看着明启帝朝着她使眼色,不动声色地叩谢太后起了身。
文贵妃依旧跪着,两条腿都有些忍不住打颤,太后看在眼中只是冷笑,对她刚才所谓的孝全是轻蔑之色。
沉了许久,太后才缓缓地言道:“都觉得哀家这老婆子要死了,你们当家了,哀家管不动了,也管不着了?”太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漠,“你们的事哀家不想管,可你们却碍着哀家想抱孙子了……哀家就只这点儿盼头,你们却不想让哀家如意,那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