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罗兰史诗-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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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卡锡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香甜的果酒。海风并不冰凉，他只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等到他到达奥赛乔得大陆，那么他的一切计划都将开始。
他一直都希望可以长时间且不受任何怀疑的停留在奥赛乔得大陆。而格林尼斯帝国的覆灭则给他带来了一个绝顶的好机会。打着寻求光明圣殿庇佑的幌子，他不但可以成功瞒过光明圣殿的探子，甚至有可能还可以进入圣城中。
所以他现在非常舒心，他心中的愉悦感，就仿佛他已经得到了这个世界一样。然而，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麦卡锡享受着的宁静夜晚。
“国王大人！”麦卡锡心腹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焦急。
“发生了什么事？”麦卡锡问这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意，在他看来，现在任何一件坏消息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
那个心腹气喘吁吁的，他用一种悲痛和担忧的眼神看着麦卡锡：“塞莉娅公主……死了。”
这已经是一天之前的事情了，他们本来不应该这么久才得到消息，但他们现在可是在海上啊，一天之内就能得到关于格林尼斯帝国的消息，已经是非常出色的情报能力了。
“呵。”麦卡锡听到这个消息却笑了。
“这肯定是撒尼尔打出来的幌子吧，塞莉娅不可能死的，撒尼尔绝对不会杀了她，我正是因为百分之百相信这一点，才会放心的把塞莉娅留在卡德维尔大陆啊。”
心腹急忙顾摇头，他不知道该如何让面前的主子相信自己的话，只能把所有的事情简要的说出来：“国王大人，没错，贝恩公爵没有杀掉公主殿下，是公主殿下自杀的！”
麦卡锡顿时愣住了：“这怎么可能？这个情报肯定是错误的！以塞莉娅的性格，她绝对会选择和撒尼尔和解，然后重建格林尼斯帝国，自己和撒尼尔一同登上王位的啊！”
心腹用沉痛的语气缓缓的说着：“我们的探子亲眼看到的，贝恩公爵希望公主殿下离开，但是公主殿下在贝恩公爵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跳入了燃烧的火坑。”
麦卡锡神情呆滞下来，手指一松，手里拿着的装着果酒的玻璃杯掉在甲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果酒的香气就这么弥散开来，就像麦卡锡心中的喜悦一样，在海风中烟消云散了。
“这怎么可能。”麦卡锡愣愣的说，他简直难过的要死。他所有的子女中，他最看重的就只有两个：阿方索和塞莉娅。
埃尔哈特王子、狄克逊王子、尼古拉斯以及夏慕斯都是他亲生的这没有错，但是，只有塞莉娅和阿方索才是他最喜欢的一双儿女。
就算阿方索是个血统不纯净的贵族，但他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这一点，正因他非常喜爱这个儿子，阿方索才可以成为默多家族真正的核心三人之一。虽然阿方索一直痛恨着他，可麦卡锡还是很疼爱这个儿子，从不与他为敌。
而塞莉娅，则是麦卡锡最看重的女儿，这是他唯一的女儿，是他最宝贵的孩子，他从来都是那样的疼惜她，不忍心做出一点伤害她的事情。
如果他能做出选择的话，他宁愿让埃尔哈特王子、狄克逊王子、尼古拉斯、夏慕斯他的这四个儿子去死，也要换回自己唯一的女儿：塞莉娅。
麦卡锡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他从来不会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他总会挑出那些自己非常喜欢的人，然后摒弃那些自己不喜欢的。
“怎么会这样。”麦卡锡终于意识到，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女儿对祖国的热爱，他低估了塞莉娅的决心和意志。
“我的女儿……”麦卡锡喃喃的说着。他只觉得一片天旋地转的，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大人。”那名心腹走上来扶着麦卡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麦卡锡喃喃的重复着，他的眼眶里含着泪水，他不算苍老的眼睛里充满了悔恨和愧疚。
心腹看着麦卡锡的样子，更加担忧自己主子的情况了：“大人，请您节哀吧，现在我们必须要为公主殿下报仇啊！”
“替她报仇？”泪珠从麦卡锡的眼角流下，他嘶吼着，“怎么报仇？找谁报仇？！”
“这……”心腹也只是为了宽慰麦卡锡，所以才这么说的，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为塞莉娅报仇，毕竟她是自杀的啊。
“对了，”麦卡锡一把推开心腹，自己摇摇晃晃的站着，他悲愤欲绝的大声怒吼着，“撒尼尔·罗兰，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塞莉娅！”
……
尤菲图拉联盟的地下王国，伊瑟琳城。
撒尼尔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女孩儿，问她：“你几岁了？”接下来撒尼尔决定和她闲聊一下，不谈那些预言中的事情了。
艾露恩没有回答，她使劲儿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回应着撒尼尔的问话。
“怎么会连自己的年龄都不知道呢。。…。”撒尼尔用一种悲哀的语调说着，他对艾露恩感到无比惋惜，这样一个好孩子，却被自己的父亲利用着。
对此，艾露恩只能怯生生的回答着：“对，对不起。”
“没事，”撒尼尔伸出手，摸了摸艾露恩的脑袋，她的头发很柔软，可是当撒尼尔摸着她的头时，艾露恩的身体却非常僵硬，撒尼尔继续问，“你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吗？”他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首领大人说，我的父亲母亲都是平民，在很多年前被光明圣殿的人杀死了。”艾露恩回答着。
“你难道没有在首领身上看到真相吗？”撒尼尔惊讶的说，他没想到首领居然连这个都没有告诉艾露恩，不过对于首领来说这也是非常明智的做法。
艾露恩摇摇头：“没有，首领不允许我对他使用能力，绝对不允许。”她的语气很坚决，没有一丝犹豫，看来这样命令早已经在这个小孩子的心中种下了牢牢的种子。
第四百五十六章追求阳光的可怜小孩
“那你，能看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吗？”撒尼尔试探着问。他是实际上是不希望艾露恩从自己这里看到她身份的真相的，因为这个所谓的真相，或许会伤害到这个可怜的孩子。
艾露恩飞快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撒尼尔的眼睛，然后迅速的重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说：“不能，我看不到。关于您的一切，我只能看到毁灭中的您和站在光中的您。”
“是吗。”撒尼尔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不希望她知道，但撒尼尔还是对于艾露恩看不到事实而感到惋惜。
“您是想对我说什么吗？”艾露恩微微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撒尼尔，那种动作和表情就像刚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虽然艾露恩不善于交际，甚至可以说她非常害怕和陌生人接触，但这不代表她不会明白别人的情感和隐藏的语言。她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
撒尼尔轻轻地摸摸艾露恩的头顶，摇摇头：“不，没什么。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去看看涅博尔的内心吧，不过，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因为这个答案或许会伤害到你。”
艾露恩仿佛已经不再抗拒撒尼尔的这种动作，她抬起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看着撒尼尔：“我已经足够坚强，坚强到可以保护自己。”这就像是小孩子在向大人炫耀自己的成绩一样。
撒尼尔温柔地笑着，并不回应艾露恩。艾露恩似乎对撒尼尔的反应非常不满，她微微嘟起小嘴唇，此刻，她就像一个正在向大人撒娇的普通孩子一样。
说起来也很奇怪，艾露恩平时见过的人非常少，除了几个侍者以外，她比较熟悉的也就只有涅博尔和首领了，除了这些人以外，她无论见谁都会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可是见到撒尼尔的时候，她虽然仍然很内向并且腼腆，但却比对之前的所有人都要亲昵一点。虽然撒尼尔身上的毁灭让她感到恐惧，但撒尼尔带给她的更多的感受还是那副他站在光里的画面，那让艾露恩仿佛触摸到了阳光。
艾露恩只能用这么一个形容词了，她从未见到过阳光，她从一出生开始就呆在这片地底世界，从未到外面的世界中去过。她只是偶尔会听到一些曾去过地面世界的侍女们的谈论，或者她有时也会在不经意间通过这些侍者们的内心看到外面的世界。
从那些只言片语和简短的画面中，留给艾露恩印象最深的就是那种暖和的，温柔的光线了。那种柔软的感觉是艾露恩从来没有体会到的，她的世界里只有冰冷的魔法灯。
所以，在小小的艾露恩看来，阳光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
纯真的艾露恩伸出细白的小手，轻轻摸了一下撒尼尔的脸颊。她的手指只在撒尼尔的皮肤上停留了一瞬间就仿佛摸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一样，飞快的缩了回来：“好凉。”
天真的艾露恩还以为撒尼尔身上的温度会像她梦想中的阳光一样温暖，可她摸到的“阳光”却是那样的冰冷，那是不属于正常人的温度。
首领曾经有一次牵着艾露恩的手给她讲过一个故事，那是唯一一次首领那么温和的对待她，虽然结果是艾露恩被戴上了那个金属帽子，然后她的小脑袋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痛，但首领的手，真的很暖和很热乎。
撒尼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是啊，恐怕我身体的温度永远都会变成这样吧。”这是悼亡者的哀怨带给他的，永远冰冷的体温——比死人更冷，比尸体更寒。
“阳光……就是这种感觉吗？”艾露恩盯着自己触碰撒尼尔的指间，说话的声音非常非常小。
撒尼尔看着她说：“不是这样的，阳光的温度，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它很暖，很舒适。”
艾露恩的眼睛里满是好奇：“是吗，我能看看吗？”说完后她的神色立刻黯淡下去，“我忘记了，首领不允许我外出的。”
撒尼尔没有说话，他继续看着艾露恩，就这样过了一阵儿后，他开口说：“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保证会让你永远生活在阳光下。”
艾露恩的眼睛中闪烁着希冀的光，她的音调突然变高了一点，不过这只是跟她之前的音量的对比，事实上她的声音还是很小：“真的！”
撒尼尔认真的点点头，并笑着：“真的，我保证。而且，事实上如果你想的话，不久之后你就能去亲自看看阳光了。”
“可首领不会同意的。”艾露恩微微摇头。
撒尼尔怜惜的捧着她的小脸：“他会的，因为比起你来，他更看重的往往是尤菲图拉联盟的利益。我会带你去地面上的世界的，一定会。”
或许是因为感动，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撒尼尔现在非常希望让艾露恩能过得幸福，或者说他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过得幸福，不要想他、雷诺兹以及艾米丽那样，从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开始流浪。
……
当艾露恩从撒尼尔所在的房子中走出来，她就立刻被等候在那里的涅博尔带走了。艾露恩跟在涅博尔的身旁，迟疑着，她面临着一个抉择：是否要探知真相。
聪明的艾露恩明白，撒尼尔既然没有直接把答案告诉自己，那么他就一定是要自己来抉择的，那么自己面临的一定是一个非常困难的抉择，无论做出什么决定，自己恐怕都不会得到任何有益的地方。
艾露恩咬着嘴唇，虽然她害怕知道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她还是希望知道真相，她天生就是个有好奇心的孩子，即使性格内向，她也同样对未知充满了好奇感。
涅博尔并没有察觉到艾露恩内心的变化，更不知道，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害羞的小女孩此时正在窥探着自己的内心，探求着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当看到隐藏在涅博尔内心中的真相是，艾露恩忽然站住了。涅博尔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她，在他的印象里好像艾露恩还没有在走路的时候突然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这个女孩子向来都是非常听从命令的。
艾露恩的眼睛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她的鼻子很酸涩，在看到真相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第四百五十七章充满了伤痛的事实
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欺骗了自己这么多年，一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为了获取情报而看着自己痛苦挣扎而无动于衷，一想到自己只是个被父亲利用的工具，艾露恩就觉得很难过。
带着那个金属帽子的时候艾露恩觉得很痛苦，但现在，她的心里很疼很疼，这种令人绝望的痛楚远远要比遭受金属帽子的折磨更加猛烈。
艾露恩不想哭，因为她希望做一个勇敢坚强的孩子，可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她流着眼泪、啜泣着，原本安静的小脸拧成了一团。
她用自己小小的拳头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裙角，浓浓的失落和愤怒压向她，几乎将她吞噬。
涅博尔看着艾露恩，叹了口气。对于这个一直以来都很听话的小女孩他并不讨厌，甚至会为之感到惋惜，但他绝对不会违背首领的意志——这一点凌驾在一切之上。
涅博尔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