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落春光无数(女尊)-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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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那方才纠结于心的不快一消而散,复又恢复了一惯的笑颜,握着那册书嘻嘻道:“既然你与家母家父是熟人,那许诺在此也不客套了,不过话说前头,我许诺一向说一不二,既做了选择,便不会轻易更改,但看在将军如此爱护四小姐的份上,许诺答应您,必要时许诺会从旁提点一二的,绝不失言。”
似是被往事所累,甘岑竟真觉得自己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特别是对着眼前那张酷似那人的笑颜,心里更加憋闷的慌,遂也不再说话,挥手示意许诺可以出去了。
等到许诺一出房门,她便一下子倒进了身后的靠椅,身上似一下子失了所有力道,只余那浓浓的悲凉与思念,刚许诺那喃喃低语,看似是不在意,其实还是记在了心里,那人,竟从未在人前提过自己。心,一下子纠痛不已。
正文 瑶落三十三回
…
甘初瑶站在父亲的藕花院外,看着内里灯光晦暗,人声不显,心中滋味又酸又苦,这样的日子他竟也过了这许多年,不曾报怨不曾愤怼,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她又怎会看不出,自那人回来后父亲的眼神形态竟一下轻松明朗了许多,一如前世的她,这怎不叫人愈发心酸悲凉。
“大小姐?”梁氏提着灯笼走近前才肯定站在此处的真是自家大小姐,忙拉住甘初瑶的手往院里带,一边走一边说道:“大小姐来了为什么不进来,若不是守门的来福看到,难不成还要再站下去?进来吧!老爷还未歇呢!”
甘初瑶踏进父亲房里时,正看到父亲自桌边站起,脸上是来不及掩饰的失望,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不由一愣,望向扶她进来的梁公。
梁氏觑见大小姐骤变的脸色,讷讷不敢多言,林青铭见女儿来了虽有些失望但总体而言还是高兴的,自女儿娶夫后便不曾再这么晚的时候踏入过这里。忙上前拉着初瑶的手坐到桌边,“你怎么来了?刚好,还没用饭呢吧?呵呵。。。一起用吧!”
看着父亲那带着勉强尴尬的笑容,初瑶忍住愈脱口的话,重整了下面色,微笑着看着桌子上的菜肴,高兴的说道:“就知道爹爹疼女儿,知道女儿这两天都没吃过热呼饭,竟弄了这么多,以后女儿可要常来了,爹爹可不要嫌女儿烦哟!”
“这孩子,说的哪里话,你什么时候来都有你吃的,爹爹这里可是随时都盼着你的。”林青铭见女儿不愈多问,自也不提,上前招呼着梁氏摆碗筷。
无视桌上那满目都和刚刚那边桌上相同的菜色,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眼角扫过父亲那眼睛微红却显是欣慰的神色,甘初瑶食不知味的往嘴里塞东西,低头借着喝汤之迹抬手揩了眼角边的湿润。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只余碗筷哗啦声,“慢点儿,一下子吃多了对胃不好,要真喜欢那点心,一会叫梁公给装了带回去,爹爹这里很多的。”林青铭看着甘初瑶猛盯着那盘点缀着玉兰花的花糕吃,便轻声提醒道。
殊不知甘初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嘴里吃的是什么,听见声音反而愣愣的一时不知道反应,等回过味来时,肚子里已经塞满了东西,尤以这花糕为最。眼见父亲仍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生怕自己吃坏胃的样子,忙丢下筷子装作不好意思道:“瞧我,一到爹爹这里就忘了规矩,爹爹也没用饭呢吧?来,您也吃吧,再不吃就要被女儿全部吃光了。”
林青铭摸摸甘初瑶的头,轻声叹道:“是有什么事么?瞧你吃饭都能走神,爹爹虽然帮不了你,可听你说说还是可以的。”
甘初瑶微笑着摇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现在谁还能慢待我么?都上赶着巴结我呢!爹爹不用担心,我,就是最近睡不太好。”
“啊!我用完了,爹爹也快用吧,这都快凉了呢!”甘初瑶不愈接着那个话题说下去,忙转移话题道。
“爹爹刚刚也用过了,唔。。。听说你那屋里有人自戕?没。。。。。。”林青铭本不想多问女儿院里的事,可奈何还是放心不下,又见初瑶这般疲累,终是出声寻问。
甘初瑶心里的憋闷似要破体而出,见父亲根本就用不下晚饭,却还要在自己面前故做平和,甚至还来关心自己院内之事,一时差点没暴发出来,忍了又忍,终还是压了下来,平静而淡漠道:“没事,不过一个男伶,死了又何防,我于他无心,他自戕于我而言谈不上任何损失,也不能在我心中留下痕迹,我自过的舒心逍遥,像这种不自爱的人纵是死了也得不到旁人的半点怜惜。”
林青铭的脸色瞬间苍白,定定的看着甘初瑶,颤危危的一时竟开不了口,只那指甲却深深的陷进了桌面,个个崩断,看的一旁的梁公呼声乍起,却已为时以晚,那双白玉怱似的手指已经布满鲜血,淋漓一桌。
甘初瑶见状忙上前拉开林青铭的手指,接过梁公递来的湿布,细细的擦试,口中自责道:“爹爹这是为何,女儿不过就事论事随口一说,爹爹这是想到哪去了,爹爹是我甘家正夫,无人能替代,女儿自也不能放任任何人慢待爹爹,纵是那人也不能。”说到后来终是再也忍不下去,摔了手中的温巾子转身就走,不顾身后林青铭的慌乱叫唤,直想往那人院中而去,替这悲苦的父亲讨一个说法。
其实甘初瑶的那番话确实是借红芍的事件隐喻给林青铭知道,目的不过是要劝他放开,要他懂得先爱自己再爱别人,可却想不到他的反应竟是这样激烈,终是打破了甘初瑶一晚的苦心经营,令甘初瑶的内心再不能将此事视若无堵的跳过去。
“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此?呵呵。。。来寻你父亲说话直到现在?”甘初瑶刚冲出正房大门,便与刚进院子的甘岑打了个直面,因着天色昏暗,墙角灯光不明,倒正好掩了初瑶那悲愤恼恨的脸色。
清了清嗓子,转声对正追出来的林青铭道:“爹爹不用送了,瑶儿已经是大人了,这点路程又是在自己家中,不会出事的,爹爹放心吧!而且,母亲大人来了,爹爹还是招呼她吧!对了,你那手。。。要不要把王太医找来?”
林青铭乍见甘初瑶转了脸色,尚不知发生何事,便见她说那人来了,一时眼里的喜悦竟点点渗透而出,忙摇手道:“不用,上点药就好了。”说着便出了房门,自然也见到了那迎着月光而来的甘岑,脸色不由泛红,一脸欣喜道:“你来啦!额。。。想必是用过饭了,那,再用点你最喜爱的血燕粥?”
甘岑自许诺离开之后便又在书房独自坐了会,见已月上中天,想着先前用餐时甘初瑶说是要去探看她父亲,便突然想到,今日一早那藕花院里的梁氏便来转述了林青铭的邀请,掐指一算,今日竟是月中,按着从前的规矩,今日确应该到他那里去的,只是自己不在多年倒是给忘了。
这样想着便起身往藕花院里来,这才遇见了正想找她讨说法的甘初瑶,只是甘初瑶掩饰的够快,没叫她看出来罢了,可林青铭手上的伤却是真真实实的映入眼帘。
“这手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了?”甘岑上前一步拉着林青铭的手关切的问道,叫林青铭的脸一下子红如火烧,梁公喜极而泣,甘初瑶则转眼怒其不争的来个视而不见。
“额。。。额。。。没事,没事。。。”甘岑的突然亲近,让久不曾靠近过她的林青铭感到莫名的不适和压抑,可心口却还是有那么点丝丝甜蜜溢出,一时竟慌乱羞涩的不敢直视眼前的妻主,眼中热泪盈眶,更令一旁的甘初瑶暗恨。
觑着一边女儿的神色,林青铭有心想拉开些与妻主的距离,却因了这么久,方才握住的温热手掌而不忍放开,一时竟两难起来,只得讷讷开口:“夫人,快,放开,瑶儿还在呢!”
“哼!怎么没事?不是为了做她爱吃的饭菜怎么搞成这样?难不成,还是我弄的?不过,母亲大人,您来的迟了,属于您的饭菜全被女儿吃光了,便连粥也没有了。。。梁公,把那血燕粥和玉兰花糕全给我装了,我带走明儿早起时用。”甘初瑶虽心有愤恨,可看父亲这副样子,不得不违心作戏的来了这么一出,倒叫甘岑和久不见初瑶此型态的林青铭给惊的愣住了,便连一旁的梁公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要知道,能叫甘初瑶作了这副神态的迄今为止还未有人,连她自己也觉得羞愤难当,当下一甩袖步下台阶,站在月色当中,瞪着梁公怒道:“做什么这副表情,你家大小姐我有那么好看么?你这副样子叫人看见了当真以为本小姐好看的紧呐!”
“噗。。。”许诺走至院门时不多不少正听见甘初瑶对着梁公发号施令,还未等他进一步确认,后面紧接着就又来了那么一句,当下便倚着院门扶着额头笑喷了。
“咳,咳,咳,大小姐这副样子确实好看的紧呐!至少许诺便不曾看过,呵呵。。。”许诺不怕死的接过了话头,无视甘初瑶杀人的目光步进院内,对着上首处两人辑礼道:“将军,甘老爷,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实在是受人所托,来此寻大小姐。”
甘岑被刚刚甘初瑶的神态给吓的还未回神,闻言忙抬手客气道:“许先生哪里话,既住在府里,自当像在家中时一样,初瑶刚好也要回去了,你便与她一同走吧!啊!对了。。。梁公,把大小姐要的东西备好,一会派人送过去。”
甘初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本意是为了帮爹爹解围,顺便也叫那人心存些愧疚,好从此待父亲好些,却不想一时没拿捏好分寸演的过了,本来这院中也无外人,想也无事,却偏偏好巧不巧的让许诺给瞧了个正着,这怎能不令她懊恼羞愤。
当下回头瞪了眼许诺,对着上首母父二人随便一礼,转头便走,眼角余光,那上首两人竟还怔愣在那里不曾回神,当下脚步加快,逃也似的离了此处。自然,这事被许诺暗地里不知调笑过几回,好在她还算有良心,没有像王碧那样到处宣扬。却不知那许诺其实是含了私心,那样一副撒气又刁蛮的样子怎能叫别人知道,只能自己回味啊!
多年以后,当他再拿出来说给甘初瑶回味时,便见甘初瑶挑眉颔首高傲道:“哼,你不就是被本小姐当年那副样子给吸引住了么!想来本小姐当年当真是好看的紧呐!”
正文 瑶落三十四回
…
甘初瑶恨恨的直到快进欣荣院时那脸色还未恢复,许诺跟在后面倒似在自家花园内般的闲庭信步,可那眉梢眼角泛出来的笑意却叫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必然很好。可惜这样好的心情貌似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
原来王碧跟了冯宝回到柳园,又给红芍把了次脉,然后把后面要用的药一并给开了出来,并交待清楚后,在那悠云的泪光中夺门而逃。
心中不是不同情他,只是那大小姐如今性情不定,她的事还是少问为好,况且这人看起来似乎没入了那位小姐的眼,请她一个太医来为他诊治怕不是怜惜心疼他,顾惜着名声的成分怕是居多,这样想着便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无视了悠云眼里的恳求,开完药后便出了柳园。
这却是她将甘初瑶想的过于无情了,请她来是王浏打的算盘,而甘初瑶不闻不问的态度却是不想再给红芍留下半丁点念想,可惜能窥其真意的目前好像还没有。
冯宝倒是看不过去,转身自柳园内自备的小厨房内端出了些餐饭,不轻不重的往桌上一丢,转身走至门边时淡淡的说道:“你别指望了,这里没人会替你去向大小姐求情,大小姐不来看他,却依然叫了王太医来救治他,已经算是开了恩了,你若想留下,倒不防先顾惜好自己的身子,不然,你若再病了,可指望谁来照顾他?且,听说你如今已经是许先生的人了,这个院子里可没有给你安排房间。大小姐现在又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话说半截意却已明,悠云感激的看了眼冯宝,起身走至桌前,就着还有些温热的饭食,含泪咽下了自昨晚到现在的第一口饭,苦涩的眼泪混着不知味的饭食,一起滑入那早已空涸的胃里,也将那颗早已沉到谷底的心稍稍温暖,可身子却似冷的依然颤抖,双肩耸动不已。
王碧出了柳园就欲急着往家赶,可顺着府内花园廊下往外走时,远远的看见那头正有几人相携而来,那打头的一习草绿薄衫男子甚是骄嫩打眼,和着身侧一习烟青色衣裳的男子,竟使这傍晚的花园更添一抹□,和着迎风而来的花香,叫人瞧着不禁有些淘醉神往。
可王碧却觉得脑部冲血,手足冰凉,一时竟怔愣在当下移不得脚步。
原来那打头而来的竟是与她有过过节的甘府小三公子,身侧的自然的便是他的表哥林真。
脑中急转,耳听身后似有脚步声,